第74章 櫻與雪
郁理感覺自己的腦子就像是糊成一團毛線團, 但嗅到到熟悉清冽的氣味,讓她很安心。
“……甚爾?”她摸了摸他的后腦勺,有些遲疑的問道。
因為湊得近的緣故, 她聽見黑發男人咽了咽口水的聲音, 含糊卻有質感的聲音從他喉嚨里溢出, 落在空中:“不確定我是誰就讓我抱?”
“嗚……因為是甚爾嘛,我又沒認錯。”郁理有些遲鈍的反應了一下,才回復道。
然后像是想起些什么,手穿過他的發絲, 微微發力讓他把頭抬起來。
正想要問她怎么了, 甚爾就聽見郁理用帶著些嬌軟的命令式語氣說道:“不要亂動。”
甚爾:“……?”
看到眉毛微蹙, 眉眼里流轉著水光的郁理,他就乖乖的維持著這個低頭的姿勢, 一動不動。
她思考一下, 還不容易才找準位置, 低頭吻了下去。
蜻蜓點水, 一觸即離。
“補上啦。”她轉而伸手摟住他的頸脖, 直往他懷里鉆。
甚爾怔愣了一瞬, 很快笑出聲來。
他伸手勾住她的腰把她抱緊,親了親她的耳廓:“我想要的可不是這樣的。”
她并沒有忘記,自己今天到底是因為什么才來找五條悟的。
就算, 她確實很喜歡和他這樣或那樣的親近。
所以郁理蹭了蹭他的胸膛, 哼哼唧唧道:“別忘了你還沒哄好我。”雖然她已經不生氣了。
甚爾:“……”大小姐她真的喝醉了嗎?怎么還記得這一茬啊……
他把下巴輕輕放在她的發頂上, 思考了一會, 有些遲疑的說道:“……要不下次全程按照你的想法來?”
她眨了眨眼, 努力轉動著自己的腦子思索了好一會, 然后就發現, 這個狗男人滿腦子只有黃色廢料。
“……或許你有沒有想過,我只是思考的速度有些慢,而不是個傻子?”
酒精只會讓她的腦子轉動速度變慢,放大她的情緒,而不是像五條悟那種爛醉。
安德魯叫她沒有熟悉的人不要喝酒,也是因為他怕她一下子得罪太多人被群毆,最后還要去警察局保釋她出來。
郁理用額頭撞了撞他,表達自己的不滿。
甚爾低聲笑了幾聲,摸著她的秀發,“那隨你處置。”
“……甚爾,你是不是在糊弄我?”她想都不用想,這人說的“處置”絕對是黃色廢料。
“怎么會。”
郁理:“……”
她抬頭,張嘴直接咬住他的脖子。
超用力,都見血了。
當然,也是因為他身體放松的緣故。
就算是見血,但這在甚爾看來也只是不疼不癢被蚊子叮了一口的程度,任由著她發泄著,低聲哄她:“其實可以更過分點的。”
郁理:“……”
這男人好煩!
昨天那樣還不夠嗎!
沒有了繼續咬他的心情,她停下來,靈活的溜出他的懷里,轉去他身后,身子往上一蹦,手環住他的脖子,雙腳夾住他的腰,哼哼唧唧的指揮道:“甚爾號,請按照指揮部的指示行走!”
甚爾勾起唇角,手撐住她的雙腿,讓她的腿能自然垂下,把人往上提了提,挑著眉拖腔帶調地回了句:“是——”
又惹得背后的人輕輕的咬了口他的耳垂警告。
他又忍不住悶聲笑出聲。
這時候的大小姐,逗起來真挺好玩的。
-
郁理當然不會讓他背著她徒步走那么久。
等在路上有看到出租車時,他們就攔下來上車了。
她報了個
地址之后,挨著甚爾的肩膀,倒頭就開始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受到一只溫熱的手貼在她的臉頰上,伴隨而來的是甚爾慵懶的聲音,“大小姐,到了。”
她迷迷糊糊的摟著他的脖子,抱著他黏黏糊糊地往他身上蹭,軟著嗓音朝他撒嬌,“抱我下去嘛……”
甚爾笑著把車門打開后,將掌心貼到她的脊背上,手上微微用力把人身子一轉抱在懷里,一邊護好她,一邊下了車,關上車門后,低頭含住她的唇親了親。
因為不知道她來這里干嘛,所以他就這么抱著她等她清醒過來。
但就算是甚爾盡可能的把冷空氣隔絕開,也避免不了郁理感受到有些冷氣撲灑著她的臉,不適的蹭了蹭他的肩窩,混沌的腦海也清明了些,“我要下來。”
甚爾把她放下。
郁理揉了揉眼睛,牽起他的手,兩個人就這么飄了起來,輕易的越過圍墻,進入到房子里面。
她帶著他繞到院子后面,來到一顆樹前。
淺茶發色少女站在樹下,空著的那只手輕輕的撫過樹上刻著的日期,沉默了一會,道:“這棵樹,是我跟花玲在我8歲那一年生日種下的。”
“約定好以后的每一年賞櫻,結果一次都沒有實現。”
那之后的每一年,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看著它自然開花又到凋零。
自從她有一次偶然看見櫻花路上,一家人嬉鬧的場面之后,她就忘不掉那其樂融融的場景。
那時她提出想要跟花玲一起去賞櫻的想法,但花玲覺得他們兩個一起出去賞櫻的話,其他人會對她指指點點,所以花玲就找來一棵櫻花樹,在他們家的院子種下。
只等來年櫻花季的到來。
不管歷經多少歲月,櫻花盛開的時候總是燦爛柔情。
只是她一直沒等來答應她每年一起賞櫻的那個人的醒來。
地面已經積上一層雪白,絨絨雪花還在空中飄落,清冷的月光灑落在雪地里,分不清彼此。
甚爾握緊她的手,微微張口想說什么,卻被眼前忽然的場景奪去了心神。
原本還在孕育期間的花苞霎然燦爛綻放,眼里突然被映入了一片粉。
少女的面容在月光的照耀下如溫玉般靜謐,根根分明的睫毛上掛著白絨絨的雪花。
明明他牽著她的手,但莫名的有種她游離于世界之外,隨時都會伴著什么東西遠離飄忽而去的感覺,讓甚爾心里發慌。
郁理站在櫻花樹下,伸手接住飄落下來的一片花瓣揉了揉,問道:“甚爾,好看嗎?”
“……好看。”
隨著她轉頭的動作,那種飄忽不定的感覺消失了。
他心里放松了下來,牽住她的手微微一發力,讓她轉了個身,松開牽著的手轉而摟住了她的腰。
甚爾低頭看向她。
她落雪的睫毛輕輕顫動著,一雙茶色眼眸在月光下依舊盈盈如秋水,“如果是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不是花玲這種陪伴。
“陪我來看每一年的櫻花。”
而不是留她一個人。
花玲也好,媽媽也好……
一個個都是騙子。
“……”甚爾的心猛然顫了一下。
她的聲音輕如飄雪落在他的心里,卻像是有一只手重重的捏住他的心臟,讓他沒由的感覺到窒息。
甚爾的眼神幾乎在一剎那就暗了下來,沉默了好一會后,摸著她的臉頰,低頭含住了她的唇前,低聲應了她的話。
“嗯。”
這個吻很溫柔,他勾住她的舌尖,細細的□□她的唇舌,一遍又一遍,溫柔又繾綣。
細雪依舊在下,櫻花花瓣在二人身邊
飄落,落在她與他的發上、衣上,卻無人理會。
月與雪與櫻,一時無人欣賞。
-
她的雙手不知道什么時候掛在他的腰上,指尖無意識地抓撓著他背部的肌肉,臉頰乖順的貼在他的胸膛上慢慢地調整呼吸。
甚爾扶住她的腰,讓她不要往下掉,湊過去輕輕吻了一下她的耳廓,聲音里有著很濃厚的笑意:“大小姐……噗。”
他的肩膀瘋狂抖動著,他是萬萬沒想到,她醉酒后會忘記怎么換氣,身子發軟差點摔下去。
不愧是大小姐,連喝醉酒的反應都格外的與眾不同。
“……”
郁理沉默了半響,抓起他的手臂,在他的虎口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嘶——痛痛痛痛。”嘴上說著痛的某人,并沒有任何掙扎之意,甚至聲音里透著幾分玩味意味。
……好煩。
感覺甚爾變了,但她現在也說不上來哪里變了。
郁理對上黑發男人絲毫不掩蓋自己愉悅情緒的眼,發現自己這么做對于他來說根本不是懲罰,無趣的松開嘴后,理所當然地張開手,兇巴巴道:“背我去買東西吃——郁理大人餓啦。”
天亮之前,就好好當她的仆傭吧,聽到了嗎?仆傭甚爾!
甚爾愣了愣,隨即樂得笑出聲來,惹得本來就炸毛的小貓更炸毛了,直揮著爪子要撓他。
他任由著她胡鬧,硬朗的五官在月光之下蒙上了一層柔和的色彩,讓有些氣惱的她慢慢消散了心中的氣郁。
等她鬧夠后,甚爾身后背著一個包袱,翻了出去,一步一步踩著雪穿梭在各個路燈之下。
“我想去居酒屋吃烤串。”
“好。”
“說起來,日本居酒屋的酒我還沒喝過呢。”
“……別喝了吧。”
“才不要,都已經喝過酒了,再多喝點又有什么關系。”
“……”
“還有,我想吃金桂栗子忌廉蛋糕!”
“……大小姐,現在不是栗子的季節……嘶——”他后頸一涼,郁理抓過一把雪貼在他的皮膚上,顛了顛因他被襲擊背后有些下滑的身軀,“知道啦知道啦——!”
郁理這才哼哼唧唧的把雪扔掉,隨后把臉貼在他的后頸處,試圖幫他暖和暖和。
“這么鬧著玩,小心被摔下來。”感受到后頸傳來的溫度,本來想要冷下聲訓斥的甚爾瞬間崩不住,只得沒好氣的說道。
她雙腿在空中晃動著,語氣里絲毫沒有反省之意,“有什么關系嘛,背著我的不是甚爾嗎。”
她清甜的聲音蒙上了鼻音,聽起來慵懶又舒適的模樣。
感受到他的后頸已經恢復原本的溫熱,她收緊了摟住他脖子的力度,蹭了蹭,不再說話。
世界突然安靜下來,徒留他的心跳聲在這寂靜的夜晚響起。
背上的重量對于他來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呼出的熱氣噴灑著他后頸處微不可見的細毛,讓他感覺到一陣酥麻,顫至他的內心。
大小姐她總是這樣,在發現他的不安慌亂時,以一種坦誠又熱烈的方式,給足了他安全感,填補好他心里的那一塊空缺。
又總是在不經意間,說出這么……犯規的話語。
她一直攥在手里的花瓣,悄然落下,飄在空中,融進雪里。
甚爾看著融進雪里的花瓣,感受身后傳來平緩的呼吸聲半響,忽然低聲開口咒罵:“我真是瘋了。”
不然怎么會,她隨口的一句話,他竟然覺得自己很幸福。
-
對于高專問題二人組,五條悟和夏油杰兩人,夜蛾正道比起五條悟,對夏油杰還是稍微的放心一些的。
畢竟對方看起來更和善(?),為人更圓滑、懂事(??),道德感更強些(???)。
所以在又一次聯系不上五條悟,不知道他又跑去哪里瘋之后,夜蛾正道就叫夏油杰找到他,把他給帶到他面前。
找到五條悟并把他帶回來,這一件事情如果五條悟不情愿的話,本身就很難。就因為是這樣,當夏油杰到晚上還沒有個動靜,夜蛾正道也表示正常,能理解。
可是……誰能告訴他……
這兩個問題學生為什么突然打起架來了——!
還差點把整個高專給炸沒了!
聞訊,急忙跑回來的夜蛾正道,看著眼前就快被炸沒的高專,只覺得兩眼一黑。
沉默了半響,他死目看著那邊,一個躺地上呼呼大睡,另一個躺地上休息的問題學生,又看了看已經被毀得差不多的高專,語氣低沉,還帶著些滄桑的說:
“誰能告訴我為什么他們倆突然打起來了?”
正戳著呼呼大睡五條貓臉的家入硝子:“……”
她默了默,然后決定——
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夏油杰:“郁理小姐呢?”
“回去了。”家入硝子幫夏油杰治療,他的傷看起來明顯比五條悟嚴重很多。
倒不如說,五條悟可能是因為醉酒的關系,有可以收著力,實力沒有全部發揮出來,不然他怎么會受傷。
“謝啦。”夏油杰聲音淡淡道。
他跟五條悟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差太多了……
黑發丸子頭少年盯著天空上遙不可及的月亮,任由著雪花飄落在他的身上,月光照著樹木,樹木又在他的臉上埋下了一層陰影,讓他顯得晦暗不明。
家入硝子看著眼前明顯情緒不太對勁的夏油杰,忽然想起郁理剛剛跟她說的話。
——“如果可以,你和五條君多關注一下夏油杰的精神狀況吧。”
她猶豫了一下,遲疑道:“杰……你還好嗎?”
其實大家像今天這樣聚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她確實發現夏油杰比之前好像要瘦了些,但她也沒多想,只當作是工作太忙的緣故。
“嗯?”夏油杰撐起身子,“還好啊,為什么這么問?”
家入硝子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沒有發現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松了一口氣,“沒什么,說起來這個人怎么辦?”
“抬回去吧,不然第二天發現自己睡在雪地里,又要大鬧一場。”
“也是,那辛苦你了。”
……
被學生忽視了的夜蛾正道:hello?或許有人給他說明一下情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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