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周末過去，哥譚市還是那個哥譚。

        雨像是在洗滌這個城市，緊密地下著，云層厚重，投影出蝙蝠燈，空氣中彌散著令人作嘔的藥品氣味——感謝雨水使得這種氣味不至于讓人難以呼吸。

        忒佩黛珊坐在某個屋頂滴水獸上，百無聊賴地晃動雙腿，滿意地吸食空氣中的恐懼。

        視力極好的她清楚地看見，自己對面，幾個蒙著臉的成年男性正鬼鬼祟祟的撬商鋪的門。

        比較有趣的是，他們在犯罪，可是心里怕的要死，即使不使用能力都能看得出來：

        領頭的那個人每開鎖兩秒鐘，就要抬起頭看一下，生怕蝙蝠俠突然出現在哪個角落。

        “即使這樣也沒看見我啊。”忒佩黛珊喃喃自語。

        恐懼從幾個罪犯體內緩慢地流出，不至于讓他們察覺自己的心情變化，順著建筑一直攀爬到忒佩黛珊身邊。

        左右無事，她慢慢地動作，測試自己最遠可以吸收多長距離的恐懼，損耗率又是多少。

        忽然，距離他們不遠處，恐懼迸發，是幾個人的，極強烈的恐懼。

        忒佩黛珊看了看眼下的幾個甜點，抬頭看向那邊的濃厚恐懼，舔舔嘴唇。

        她掏出兩個從蝙蝠俠那里收集來的蝙蝠鏢，砸在幾個小賊身邊，果然小賊們紛紛驚恐地尖叫起來，四散而逃。

        她可沒空去做什么收尾工作，掏出鉤槍向恐懼的方向飛速移動。

        那是一個酒吧。

        人類的世界有很多酒吧，忒佩黛珊對酒液沒有興趣，也不曾踏入過任何一個酒吧，摘下可疑的多米諾面罩塞在口袋里，推開門，好奇地瞧著。

        酒吧里的人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一個愣頭青，一個保鏢走過來，彎腰，對著女孩滿臉和善地問：“你是來干什么的呀？”

        未成年的女孩眨眨眼，稚嫩的臉上沒有化妝，嘴唇紅潤，引人遐思，張口，聲音也很甜美。

        保鏢在腦內快速翻過絕對不能招惹的名單，確定眼前的女孩不在名單上，嘴角勾起的弧度又大一些，看起來有些扭曲：“你來找人嗎？”

        另一個保鏢打開門，看看外面，隨后對保鏢1點點頭。

        “不——”女孩快速的否認，伸頭越過保鏢龐大的身體看向里面；保鏢移動，遮住女孩的視線。

        她只能把視線挪回到保鏢身上：“我，我就是看一看。”

        說著，她抿唇露出勉強的微笑，點點頭，轉身想向門外走。

        從其他通道進來吧，不用被盤問，隱秘一些。

        沒想到兩個保鏢一人一邊抓住她的肩膀，按住她。

        “你們想要干什么？”她瞪大眼睛，問。

        保鏢沉著臉，沒有說話，拖著女孩要往里面走。

        “等等……”女孩微微扭動，以示抗拒。

        保鏢居然真的停手，放女孩站直，陰沉著臉看著她。

        “你們想干什么？”忒佩黛珊又問。

        保鏢滿臉不耐煩，黑著臉，但是索性解釋了——或不算解釋，只是在對她發脾氣：“你是從哪來的小白兔嗎？”

        忒佩黛珊撇撇嘴，滿臉不開心。

        另一個保鏢對這個保鏢說：“你和他解釋這么多干什么事了，等一會她就知道了。”

        這個保鏢笑出聲：“是呵，呵。”

        他冷漠地看忒佩黛珊一眼，讓女孩覺得自己是餐桌上的一只燒鵝，或是地上飄過的一片垃圾。

        女孩閉嘴，同時敏銳地意識到，或許自己不用想辦法，可以直接去到那有龐大恐懼的地方。

        她把手放到衛衣口袋里，摸到口袋里有尖角的某個呼叫器，按動。

        同時，她面上出現驚恐和憤怒，掙扎著向外跑去。

        保鏢當然立刻就捉住她，把她按在地上。

        兩個男人都沒有注意到，女孩手一翻，在摔到地上的同時，把呼叫器按在墻角的視覺死角。

        兩人按著女孩往酒吧內走。

        路過卡座，里面坐著年輕的男男女女。

        其中一個帶著夸張手環的男性看到忒佩黛珊，吹了個口哨，對保鏢說：“新貨，哼？”

        保鏢一拖著忒佩黛珊，往上拽了拽：“得看能不能教會她，現在像個死豬一樣”

        一路往內走，保鏢一路和酒客打招呼，等到了一個隱蔽的樓梯口，他們終于住嘴，女孩也終于知道自己來到了那個“餐廳”。

        忍不住地，她露出微笑。

        保鏢打開樓梯間破舊生銹的大鐵門，發出“茲拉”的聲響，低頭看女孩，正好看到女孩笑得露出兩顆虎牙。

        他止住腳步，看向同伴：

        “她會不會有問題？”

        同伴無所事事地看著樓梯上面，聽到保鏢一說話，低頭看向女孩。

        此時女孩已經閉上嘴，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抬起頭與他對視。

        目光隱隱透露出一些無辜，可憐。

        他輕咳嗽一聲，皺著眉看向保鏢一：“你是不是喜歡她？”

        “誰？她？”保鏢一露出“惡心”的表情，低頭看向女孩一眼，觸電一樣的挪開視線，“兄弟，他成年了嗎？我喜歡那種年紀大一點的”

        保鏢二的表情顯然是不相信，皺眉看著保鏢一，等到保鏢一幾乎開始捶胸頓足的時候，才說：“好吧，兄弟，我相信你，或許你說的對，我們應該先檢查一下她的情況。”

        說完，又拖著女孩往樓梯上走。

        忒佩黛珊停完全程，沒有很理解兩人的意思，一直縮著頭閉著眼不動聲色地吸收恐懼，等到被拖動，才睜開眼睛。

        與剛才相反的方向。

        “你們現在要帶我去哪里？”女孩大聲喊，聲音太細顯得有點像尖叫。

        兩個保鏢看她一眼，沒有再理睬她。

        她只能眼睜睜地，一步一步往上挪動地，距離“餐廳”越來越遠。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餐廳”的方向，過于專注，以至于直到她被扔到地上，忒佩黛珊才意識到自己見到了兩個保鏢的頭子。

        她不耐煩地回頭，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頭綠色頭發與蒼白的臉。

        晃眼睛。

        尤其是在夜店的五顏六色的光中，忒佩黛珊一時間以為自己要“癲癇”了。

        額，人類是這么說的嗎？

        她縮起脖子，不由自主地向后躲避了一下，立刻意識到眼前的人大概是哥譚市的通緝犯，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瘋子，哈莉·奎因的男朋友。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她又抬起頭，開始不由自主的找尋朋友的蹤跡。

        “well，well，well——”尖銳嘶啞的男聲充當女孩走神的背景音，“讓我看看你們給我帶來了什么？一個女孩？”

        他伸手，用蒼白的，細長的手指抬起女孩的臉：“你有什么特殊？還是我又該清理那些自作主張的手下？”

        女孩躲避他的視線，只在店里來回巡視著。

        得不到回應，小丑的目光如同鋒利的刀刃刺向兩個保鏢。

        兩個身高超過一米九的壯漢像兩只溫順的小羊羔一樣緊張地縮緊脖子，保鏢一出聲，聲音像是被開水燙過的鴨子一樣“嘎嘎”的很難聽：“額，先生，我們感覺她有些異常，她”

        “感覺？”小丑陷入某種奇妙的憤怒中，“你感覺她有異常？你感覺你應該浪費我的時間嗎？”

        “哦，不，先生——”

        忒佩黛珊終于看到哈琳，她畫著那天一樣的浮夸的小丑妝容，扭著腰往這邊走，與女孩對上視線以后，她瞪大眼睛，腳步略微崴了一下，加快步伐走過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boom”的一聲，槍響響起。

        忒佩黛珊條件反射地閉眼睛，下一秒，她的臉上被濺上溫熱的液體。

        不由自主的伸出舌頭舔一舔，是血液無誤。

        她睜開眼睛，疑惑地看向保鏢一，好奇為什么小丑一言不合就開槍射擊了他的下屬。

        小丑興奮地喊，張開雙臂，露出夸張的笑容：“哦！你很冷靜？漢斯說的對，你確實有一些不一般，可惜我們的朋友永遠都沒機會知道咯——”

        哈莉·奎因也終于走到包間，開心地尖叫一聲，撲到小丑懷里，發出“咯咯”的笑聲，表情與小丑是如出一轍的歡喜：“布丁！我錯過了什么嗎？這個女孩是誰？我可以擁有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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