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跟你回家,很丟...
“瞎叫喚啥?聽你的還是聽我的?”白骨精冷冷地說。
“我不想跟你廢話,我爸和我妹妹在家等著我過年,我必須馬上回家,否則,他們會急瘋的。”林青陽有點氣急敗壞,沖白骨精大吼。
“林青陽,你搞搞清楚,如果不是我,你還在看守所里蹲著,還有,我不是你的司機,是你的老板,你有什么資格沖我大吼大叫?”白骨精好像忍無可忍,終于爆發了。
“對,是你救了我,我非常感激你!還有,你是我的老板,以后我什么都聽你的。我求求你,好人做到底,把我送到長途汽車站,我好搭車回家。老板,白總,你行行好,可以不?”
林青陽有求于人,雌威之下,只能低聲下氣。
可是,這并沒有打動白骨精,保時捷一直開到了一家星級酒店的門口。
“下車!”白骨精扔出來一張房卡,命令道。
“干嗎?”林青陽十分氣憤,時間這么寶貴,白骨精還有心思享樂,他故意刺激道:“你有恩于我,這么快就讓我以身相報?”
“你去死!你這滿身的晦氣,還有臉回家過年?”白骨精沒理會他的刺激,壓著火氣說:“去,洗干凈再下來!”
貌似白骨精沒自己想象的那么齷蹉,考慮得還十分周到。
是啊,按照臨江的習俗,過年都講究個喜慶,就是從殯儀館、醫院這種地方出來,回家之前還得好好洗一洗,更何況是從看守所里出來,又臟又臭不說,肯定沾滿了晦氣,就這么回家,會給家里人帶來一年的霉運。
唉,都是回家心切,又錯怪白骨精了!
進酒店,上電梯,到了樓層,找到房間,用房卡開門進去,沖進衛生間,把大浴缸放滿了水,扒光身上的衣服跳了進去。
泡一泡……
搓一搓……
沖一沖……
直到身子紅得像一只煮熟了的蝦子,林青陽又猛嗅了一通,覺得身上的晦氣洗差不多了,才懶洋洋地從浴缸里爬了出來。
糟糕!林青陽光著身子站在大床前,才想起來沒衣服換,總不能還穿那身又臟又臭還帶著晦氣的“囚服”吧。
正在發愁,忽然聽見一陣狂按門鈴的聲音。
“我靠!白骨精上來了,會不會被她強暴?”林青陽趕緊披上浴巾去開門,看見一個男服務員捧著幾個盒子站在門外,滿臉微笑。
你笑個毛?我又沒有搞基的愛好!
“你走錯房間了!”說完,林青陽準備關門。
“林青陽先生,對吧?”
“嗯?”沒找錯?
“這是你需要的服務。”服務員把手里的盒子遞過來。
“這是什么?”
“衣服。一位姓白的女士讓我送上來的,麻煩您簽收一下!”
“謝謝!”林青陽伸手去接筆,披著的浴巾差點掉下來,他趕緊一把捂住,才沒有走漏地下的春光。
幾個盒子分別裝的是黑色的三角褲,灰色的秋衣秋褲,白色的襯衣、藏青色的休閑西服,內外的衣服都不長不短,極其貼身。
林青陽非常納悶,白骨精真是神了,居然知道我穿多大的三角褲!麻的,我吃虧大了,跟她混了這么久,就沒搞清楚她穿多大的內褲,連她用多大的杯罩都不知道。
為了洗凈晦氣,這個澡洗的時間稍稍長了點。去前臺交了房卡結了賬,已經快十一點了,再不出發,就趕不上回家吃年飯了。
林青陽快步出了酒店,把手里的塑料袋扔進了垃圾桶。
保時捷還停在老地方,拉開車門卻發現,白骨精已經把車里收拾干凈了,后座上的塑料餐布不見了,車里彌漫著淡淡的茉莉花香。
“你家那兒的?”
“南嶺縣。”
“縣城?”
“嗯,城關鎮。”
“我剛才去問過了,長途汽車站的班車已經停運了。”
“怎么會呢?”
“笨蛋!你以為你是誰呀,專程送你一個人回家過年,人家就不回家過年了?”
是的啊,大年三十,長途車跑一趟南嶺縣,往返需要八個多小時,來回都幾乎沒有客源,虧本不說,等跑回市里,司機也趕不上自家的年夜飯了。
“那怎么辦?都怪你,非讓我洗澡!”林青陽一急,又犯了口不擇言的毛病。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白骨精瞪他一眼,說:“開我的車去唄!”
汗,又錯怪白骨精了。原來,她已經把事情替自己考慮得滴水不漏。
林青陽剛想上車,可轉而一想,自己身無分文,過橋過路費都交不起:“嘿嘿,老板,借我點錢,行不?”
“還要什么?”白骨精甩過來一疊鈔票,大概有四五千的樣子,平時她不會帶這么現金,應該是剛才從poss機里現取的。
“謝謝老板。”林青陽抓過錢,揣進口袋,又想起一個問題:“靠,沒帶駕照。”
“算我倒霉!”白骨精一臉無奈,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上了駕駛座,憤憤然說:“我送你去吧。”
“這兒……不合適吧?”太出人意料了,林青陽腦子里一片空白。
“干嘛,我長得很難看,跟你回家丟你的臉?”
“不是……你長得很好看!我是說……”
“算了,算了,別婆婆媽媽的了,快點滾上車吧。”
林青陽上了副駕駛座,心里特別的過意不去,他感激地看了白骨精一眼,嘴巴張了幾下,卻不知道該怎么說。
“你是不是想問,我不要回家過年嗎?”白骨精哼了一聲,道破了林青陽的心思。
“是啊,老板,你送我回家過年,你不要回家過年嗎?”林青陽傻子一般,重復問了這個問題。
“我沒有家,你滿意了吧?”白骨精降低了車速,眼睛直視著前方,緊接著把林青陽的問題堵在了喉嚨里:“別問為什么,我不需要同情!”
“對不起!”這么說來,白骨精比自己還可憐,孤身一人在外面闖蕩,老狐貍說的沒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兩人陷入沉默,除了車輛的轟鳴聲,車里死一般寂寞。
白骨精不說話,林青陽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保時捷開得飛快,悶頭跑了三個小時左右,中間白骨精也沒提出來要吃飯休息,終于下了高速,拐上了進南嶺縣城的公路。
“怎么走?”白骨精終于開口了。
“我來開吧?”林青陽提議道。
“算了,你剛從里面出來,再被抓了一個無證駕駛,恐怕還得進去。”白骨精想問題,確實比較細致,這一點,林青陽真沒想到。
縣級公路本來等級就不高,而南嶺縣是國家貧困縣,路就更破爛不堪了,坑洼不平,保時捷顛簸在這種破路上,太傷車了,林青陽都覺得心疼。
白骨精小心翼翼地開著車,不斷避讓著大坑小坑。
進入縣城,路況稍稍好一些,街道兩旁灰色建筑物的墻壁上,刷著化肥種子的廣告和計劃生育的標語,一輛裝著高音喇叭的小貨車緩慢駛過,喇叭里傳出帶著濃重鄉音的普通話:“春節大酬賓,縣百貨商場商品一折起……”
縣城只一條主街,或大或小的鋪面都貼上了春聯,性急的孩子們已經開始在街頭炸響了鞭炮,炸飛的紙屑飛揚開來,不時引來路人的笑罵。
保時捷的到來引起了孩子們的圍觀,白骨精只能不停地鳴笛,穿過人群往前開。
經過縣長途汽車站,站外的門前停了幾輛帶蓬的機動三輪車,都是跑附近村落的黑車,返鄉的人們往往帶著很多的行李,偏遠村落不通車,這是縣里周邊村鎮之間主要的交通工具。
林青陽突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三輪車上,坐著一名兩鬢已經斑白的男人,臉色清癯,堆滿了皺紋,聽到喇叭聲,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朝這邊眺望,看一眼保時捷,表情很是失望,他捏了捏領口,背轉身去,佝僂著腰,躲避著寒風的侵襲。
他就是林青陽的父親林向發。
“停車!”林青陽喊了一聲。
“到了嗎?”白骨精踩了剎車。
林青陽沒有回答,推開車門,快步走到三輪車前,哽噎著喊了一聲:“爸!”
“青陽,是你?”林向發用手背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面前站著的就是自己的兒子。
“爸,是我。”林青陽鼻子酸酸的,說:“過年了,你怎么還沒回家呀?”
“嘿嘿!家里有小雨呢。”林向發咧咧嘴,說:“我沒什么事,正好也要出來買點年貨,就出來了。我想吧,空車回去也費油,就想等著省城的班車來了,帶一個順路的回去。可這左等右等,一直沒來呢。”
“爸,班車上午就停開了!”林青陽無語,他心里非常清楚,父親說趴活是一個借口,他這是在等兒子回家過年呢。
唉,父親一年四季起早貪黑開著三輪車拉生意,還不是為了攢錢給自己買房結婚,可自己二十大幾的人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情何以堪啊。
“哦哦,是這樣啊,那不等了,回家!”林向發發動了三輪車,看見白骨精朝這邊走過來,忙從口袋里摸出一把紙幣來,說:“青陽,你快把車錢付了,讓人家司機也好趕回家過年。”
“爸,不用……”林青陽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林叔叔,您好!”白骨精微笑著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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