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去往何方
織田先生顯得有些沉默。
“回來就好。”
他舉杯, 將琥珀色的酒液一飲而盡。
“織田先生的寫得怎么樣了?我記得走之前您說已經有了靈感,現在是不是已經成功發表了?”
身旁的三花貓豎起耳朵,似乎也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酒吧內陷入沉默。
太宰治與坂口安吾互相對視, 雙方面上都掛著無奈。
我與織田先生面面相覷, 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慌亂與茫然。
“啊,這個……”
他支支吾吾的,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出一句:
“還沒開始寫。”
……不是吧。
我眼角有些抽搐,隨后深呼吸, 平復下心情。
畢竟龍頭戰爭時間不算短,織田先生又是底層成員, 想來工作并不輕松, 沒有時間寫也情有可原。
我不再打聽關于的事, 迅速岔開了話題。
“我聽太宰說您收養了很多在龍頭戰爭期間失去親人的孩子。”
提到那些孩子,織田先生的眼神十分柔和。
“嗯。幸助、克己、優、真嗣、咲樂……他們都是很活潑的孩子。最開始還不太愿意接近我, 但相處了幾天之后就已經熟悉起來了。”
隨后,他似乎想到什么,又問道:
“你現在工作仍舊很忙嗎, 要不要再一起去吃咖喱。”
我這才意識到我們還有一個關于住院費與咖喱的約定沒能完成。
“當然,我很樂……”
哐啷。
巨大的椅子倒地的聲響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自從我進屋時起就十分安靜的太宰治與小光開始作妖。
哈士奇突然發難, 緊緊咬住太宰治的外套一角,太宰治則試圖將衣服從狗嘴中扯回來。
坂口安吾座位被這一人一狗無辜牽連, 此時正動作熟練地試圖逃離戰場, 離他們遠一點。
???
我一臉懵逼地看著眼前堪稱雞飛狗跳的一幕,意外地發現無論是織田先生、坂口安吾還是的老板,他們的反應都十分平淡。
看起來平時沒少發生類似的事。
嗚啊, 原來太宰治與狗不對付到這種地步嗎。
看到那條哈士奇被養得油光水滑的皮毛, 我一時之間竟還有些感動。
坂口安吾走到我們身邊, 挑了個安全的位置坐下。
坂口安吾:“日和大人,好久不見。上次見面還是在……”
咣當。
高腳椅再次受到重創。
這聲音打斷了坂口安吾的話語,大概也擾亂了他的思緒。
坂口安吾:“上一次。”(注一)
一旁與哈士奇搏斗的太宰治笑出聲。
很快坂口安吾便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連忙想要解釋。
我:“……如果你這句話沒錯的話,應該是對的。”(注二)
織田先生仔細思索了一下,點點頭。
“嗯,你們說的沒錯。”
坂口安吾無奈地扶了扶眼鏡。
“織田作,這時候應該吐槽才對。”
我點頭表示同意。
“或者也可以加入我們。”
“不不不這就免了……”
坂口安吾否決了我的提議。
太宰治將衣角成功救出來,低頭看著上面一排明顯的牙印,黑著臉問我打算怎樣處理小光。
“送去合適的人家中。我工作很忙沒時間養她。”
我這樣回答。
“啊是嗎,那么不如交給我處理,只要做成狗肉火鍋就不會再……”
“那么交給我好了,孩子們都很喜歡小光。”
織田先生舉起手。
我們齊齊朝他轉過頭去。
“織田先生,寫完了嗎。”
“織田作,經濟狀況沒問題嗎。”
織田先生把手縮了回去。
我與太宰治對視一眼,達成了共識。
決不能讓身邊的人將這條狗收養走。
……
回到港口黑手黨的第一天夜晚,我失眠了。
我坐在床沿,望著窗外發呆。
圓月的光輝流淌于窗前的楓樹葉上,爪型的葉片在風的吹拂下掀起波浪。
……我不能一直靠太宰治的[人間失格]來保持感性。
想到在車上與太宰接觸到時難受的感覺,我陷入茫然之中。
或許從不知曉自己的精神是被異能力影響著的才比較幸福吧。盡管在港口黑手黨工作多年,心理素質比起最初只是一場審訊就能令我腿腳發軟的時候好上不知幾個檔次,但在那一刻,若我不迅速收回手,或許就要在他們面前失態地流下眼淚來。
我知道那才是真實的我,我本便不夠堅強。
或許離太宰遠一點比較好。
如果我不是港口黑手黨的成員的話,軟弱些倒也沒關系。
事到如今,讓我離開港口黑手黨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正如森先生所說的那樣,這里是我的歸屬。
或許我只是需要偶爾拋棄異能力緩解下情緒。
模擬上一次精神控制效果失控時的狀態……頭部對于異能力的影響一定……
“日和?你回來了?”
中也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
啊糟糕。
原本還想給他個驚喜的。這下提前暴露了。
我無奈地從窗戶里伸出頭,與樓下帶著黑色帽子的赭發身影對上視線。
“中也,看來你今晚的任務進行得很順利。”
他周身泛起使用異能力時散出的紅光,從窗戶跨過來進到我的房間。
“回來怎么不說一聲。我還以為你要在東京再待幾天。”
我無奈地攤手。
“原本打算明天一早給你一個驚喜的,結果不小心提前暴露了。”
他摸摸鼻子,眼神有些飄忽。
“……但是這樣我就沒有時間準備驚喜了。”
“原本還想嚇鋼琴師他們一下,結果最近他們都忙得不可開交;冷血和外交官出差了,旗會的人根本湊不齊全。”
我點點頭,剛想把話題轉到我在東京發生的趣事上,他卻一臉嚴肅地開口打斷了我的話。
“所以,發生什么事了?總覺得你心情不太好。”
“……”
直覺系真的很犯規。
“不是什么大事。”
他不能幫我解決,說出來也只是平添幾分擔心。
“只是在東京的任務有不少麻煩的后續,接下來還要瘋狂加班罷了。”
“是嗎。”
中也皺著眉,明顯沒有相信我的話。
但他大概是清楚我并不想說這件事,還是順著我的話轉移了話題。
“說起來,我和太宰都靠這次龍頭戰爭升到了準干部職位,任務都多起來了,雖然沒有你那時每□□五晚九上下班那么夸張。”
“這次剛結束了臥底任務,應該有假期吧?我和‘傻瓜鳥’帶你一起去飆車如何?”
“……抱歉。”
森先生是黑心企業家,壓榨童工不給放假。
我嘆口氣。
“明天再聊吧,我今天有點累了。”
他面上掛著掩飾不住的擔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站在原地待了幾秒,最終還是沒有再問出口,轉身推門離開。
我將頭埋進枕頭里。
理論來講,此時我應當大哭一場發泄情緒。
可我心中全無悲傷。(注三)
……
中原中也關上臥室的門。
“異能失控的問題嗎。太宰那家伙應當有所行動了才對,為什么還是……”
他摘下帽子掛到衣架上,煩躁地抓抓頭發。
重力使:喂,日和異能失控的事你怎么解決的。
重力使:你能確定他沒事了嗎。
自殺狂魔青花魚:異能失控狀態應當解除了沒錯。
自殺狂魔青花魚:剩下的事是小雞崽本身的問題。
自殺狂魔青花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晚或明早,他就會有所行動了。
重力使:哈?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這里跟我打啞謎?
重力使:日和要做什么,說清楚。
自殺狂魔青花魚:我就不說~總之記得熬夜看好他哦,我就先睡了晚安。
自殺狂魔青花魚:熬夜會像黏糊糊的小蛞蝓一樣變矮的,這樣的事我才不要做。
中原中也咬牙。
重力使:明明只比我高一點點,嘚瑟什么啊你這家伙。
重力使:我還在成長期啊,身高還會變的。
自殺狂魔青花魚:啊咧,小蛞蝓是想要我以后將隨身攜帶的顯微鏡換成放大鏡來看你嗎。
自殺狂魔青花魚:不錯的理想啊,那樣我也不用搬著顯微鏡找你了。
中原中也氣憤地關上手機,靜坐在房間門口,仔細聽著走廊中的動靜。
雖然不知道太宰治那家伙說的是什么事,但直覺告訴他絕對、不是什么他會樂意看到的事情。
日和。
“嘖。”
他將頭靠在門板上,閉上雙眼。
不讓人省心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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