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中書街（95）

        九十五、太平軍來了

        史料記載：太平軍入皖、楚，南陽民變迭起。為御民變，知府顧嘉蘅派捐大修南陽城。重修后的南陽城周六里二十七步，高二丈。四門仍用舊名并加門額。城門上皆有樓，城門之外有月城。顧嘉蘅改南、北重門直達，另改東月城城門向南，西月城城門向北，而月城、外門名皆仍舊。顧嘉蘅還在正門和月城門上方、拱券外面逢中之處各加上一塊石刻橫額。于是，東門外額是“中原沖要”，內額為“楚豫雄藩”；南門外額是“車定指南”，內額為“荊襄上游”；西門外額是“控制秦關”，內額為“呂城肇封”；北門外額是“星拱神京”，內額為“源溯紫靈”。

        四座城門上原來皆有楹聯，今僅存南門一聯，聯曰：“真人白水生文叔，名士青山臥武侯”；在城的四隅建屋，城上置炮臺三十，警鋪四十三。城外遍植桃柳，以固墻基。城外挖濠，濠闊二丈，自永安門引梅溪水入，左置石壩以蓄、泄水，又東疏溫涼河，經魏公橋引水入濠與梅溪水會合。同時，為了加固城防能力，還沿護城河內岸筑起一道女墻，女墻高是城的三分之一，為南陽城的又一道防御之用。

        “這世上之事該來還是會來，多是躲不掉的！”清同治元年（公元1862年）的七月初一得快要到午時時分，站在南陽高高的城墻上，望著遠處揚起的滾滾黃塵，還有依稀可見浩浩蕩蕩的旗幟和人馬，顧嘉蘅充滿了信心的對身邊的官員和將士們大聲的說著：“諸位，用一句南陽話說，現在到了是騾子是馬得拉出來遛遛的時候了，也到了效忠皇上、報效朝廷、保家護城的時候了，拼得一腔熱血，也絕不能讓發匪和捻匪攻進城來！”

        城墻上的所有人就齊齊的回答了一聲河南話：“中！”

        顧嘉蘅這次對南陽防守充滿信心的最大理由來自于南陽城的重新修建完成，在大清王朝當時還基本屬于冷兵器時代的時候，除了神機營有些鳥銃火炮，其余的依然還是長矛大刀，守衛者就可以依賴厚實的城墻、高大的城樓，以及居高臨下的角度，隨時可以對那些用云梯試圖爬上來的入侵者進行打擊；同時，將城外護城河附近的一些建筑物統統拆除，既開闊了視野，也防備了對方的偷襲，還能以逸待勞，以最小的傷亡爭取最大的戰果。

        鋪天蓋地的農民軍向著孤島似的南陽城圍了上來！中間軍容嚴整、訓練有素的是太平軍，由北伐軍中路副總指揮、靖王李開芳親自指揮。而他的麾下不僅有黃恣端、謝金生、李天佑，譚有桂、韋名傅、曹得相這六位身經百戰的虎將，更有七萬精銳的太平軍將士。左右兩側分別是兩支數萬人馬的捻軍隊伍。位于李開芳的太平軍左側的是捻軍白旗首領、捻軍足智多謀的軍師龔得樹率領的隊伍，右側這是由牛犇率領的南陽附近的捻軍隊伍，他們的任務就是配合太平軍行動，解除各地的地主武裝，對南陽首先實施合圍，然后伺機發起攻擊占領這座城池。

        “諸位，南陽就在眼前了！”李開芳抬起手里的馬鞭指了指因為越來越近就越來越變得清晰的南陽城墻：“本著均分利益的慣例，我們是不是應該計劃一下破城之后的區域劃分？”

        “靖王，南陽可是一大塊肥肉！”牛犇因為是本地人，所以熟悉情況，咧著大嘴笑著：“那個狗官顧嘉蘅把附近縣的幾乎所有的大戶全都帶著金銀財寶躲進了南陽城，豈不是方便了我們到處去找尋？那就叫甕中捉鱉！”

        聽見他話的所有人都和他一樣在開心的笑著。

        “我倒不這么認為。”龔得樹慢條斯理的反駁道：“”那個狗官不僅先知先覺的重新修建了城墻，還鑄造了火炮；躲在城里的不僅是那些大戶人家，還有他們的家丁，以及幾千經過訓練的兵勇，更有充沛的糧食，依我之見，還是先圍起來，找機會……”

        “不過就是幾千官兵，能阻擋十多萬大軍的討伐嗎？就算是再加上那幾千兵勇，即便是重建好城墻也根本無濟于事！”李開芳不以為然的下達命令：“今天下午就派人進城勸降，如能知道順應潮流，一切也罷，我軍拿得財富，取得糧草，過境就是；如果膽敢抵抗，就堅決殲滅之，相信堅持不過幾天，而一旦等大軍攻破城池，就得面臨屠城之懲罰！”

        所有人都相信李開芳的斷言。

        北伐軍中路副總司令李開芳是太平天國右丞相、五虎上將之一，在他的麾下，更有黃恣端、謝金生、李天佑，譚有桂、韋名傅、曹得相六員大將。史料記載，后來，因詐降未果，反被僧格林沁設計包圍擒獲，被檻送京。李開芳和他的六員大將在京城菜市口同一天被殺，李開芳被判凌遲，就是章首照片上看著敵人對自己實施剮刑的那個人！據記錄，李開芳“刀所及處，眼光猶視之，終未嘗出一聲”，時年三十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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