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州崗上(5)
望州崗上(5)
五、沙河廠區(下)
那個時候,正是大上快上的時代,我們公司職工的組成除了原來的優化組合兼并,就是招收的郊區農民(因為可以帶來移民資金)和葛洲壩工程局的部分家屬(因為可以帶來業務),雖然那些“菜農”文化素質低,可是有力氣,干體力活還是一把好手;雖然那些“330的半邊戶”沒什么技術,可是都是年輕人,機械制造的一些電氧焊、車鉗刨還是上手很快的,加上他們不少人的父輩在工程局里都有些關系,隨便透露一些信息那就可能是很大的業務。
從市區到沙河,望州崗是必經之路。不過,隨著葛洲壩工程的完工,隨著國家領導人對那個龐大的工程局的重視,葛洲壩就一步步的走向了全國。我們公司的全稱是“輸送機械成套設備開發公司”,其實就是做皮帶運輸機的,像葛洲壩工程局、武警水電部隊、武鋼、大冶鋼廠、平頂山煤礦、各地的水電站,在建的大型工程都是我們主攻的方向,那些應酬的事就少不了,而我就成了躲不掉、推不脫,也少不了的重要角色,于是,我就知道了“人在江湖走,不能離了酒;人在江湖飄,那能不喝高。”于是,那種耳熟能詳的“酒杯一端,政策放寬;筷子一提,可以可以;酒足飯停,不行也行;你醉我醉,不對也對”就成了常態。
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年春節前,我們一行數人在傍晚時分開著那輛豐田面包車到位于望州崗頂的葛洲壩一公司給一個老總送禮,正好碰上他正在一家餐館請客,撞上了就只好坐下來喝了幾杯酒;告辭以后又趕緊到綿羊山上的武警水電一總隊的一個少校家里送禮,正巧他家里來了幾個老鄉,無奈,只好由我們做東,在離他家不遠處的一家餐館請客,來的都是客,當然有熱情招待;無酒不成宴,當然要喝酒。不過好就好在知道下一個要去的那位工程師是不喝酒的,所以我們幾個在武警面前表現得十分從容瀟灑。
葛洲壩五公司的那位工程師當時是負責隔河巖工程設備采購的,也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之一,那天晚上,等我們摸到位于鵪鶉包山腰的他家里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十點了,家里煙霧騰騰,擺了一桌麻將,本來可以將裝在賀年片里的銀行卡塞給他就行了,可是那天那位長相很文靜、也很有學問的工程師在牌桌上贏了不少錢,打牌的和看牌的都要他請大家宵夜,不能不答應,我們也是被邀請的對象。
宜昌所說的“宵夜”就是“喝夜酒”,坐在夾灣路的一家生意不錯的地皮攤上,一人一大杯白酒,心里就直叫苦。結果回程的路上,面包車剛走到望州崗,就有人“下豬兒(注:宜昌話,醉酒嘔吐)”,結果就一下子感染了我們每一個人,到后來居然無一幸免。我們就東倒西歪的攤在空無一人的望州崗上,最后怎么回家的自己都不知道了。
自從1981年,途經望州崗的宜保公路進行了降低坡度、減少彎度、進行了拓寬和取直,并鋪設了水泥路面以后,車行就方便多了。就是有時候,公司本來就買的就是一輛舊的公交車改成的交通車如果發生故障停擺,沙河廠區上班的人就會發交通費。可是不少的婆婆媽媽為了多點收入,常常成群結隊的選擇步行回到市區,想起了也是叫人唏噓的。
我也那樣走過的,不過不是上下班,一般的時候,會有那輛黃色的日本面包車在沙河廠區里等著我;當然也不是大白天,如果是那樣的話,走出廠區,沿著當時還有著一彎河水的沙河走到大路上,還是有從曉溪塔到宜昌的“縣班車”可以招手即停。偶爾幾個人在沙河廠區或者密謀策劃、或者喝酒談天,出來的時間太晚,一輛車也沒有,也會幾個人做伴,沿著鴉(鵲嶺)官(莊)鐵路走向市區。
那條鴉官鐵路線就從望州崗斜斜的穿過,在望州崗有一個分岔,一頭通向曉溪塔,一頭通往葛洲壩船閘,我們一行數人多半都是喝的七八分醉,多半都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步行穿過那里,走在看不見盡頭的鐵軌中間的枕木上,就有些“時不我待”的豪情,就會意氣風發唱一曲楊子榮的:“今日痛飲慶功酒,壯志未酬誓不休。來日方長顯身手,甘灑熱血寫春秋。”就會引起望州崗附近的一些農戶的看家狗的狂吠,想一想也是很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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