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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下派申請


葉墨琿提交了下派交流的申請表。

同處長袁亮匯報了一番這次參加交易會的情況。

雖然兩個人關系不合,但出于對自己上司的尊重,也為了避免被無端的挑毛病,他該做的事自然會做到位。

從花城帶了些南北干貨分送,他打電話問爺爺的生活秘書小曾是否方便過去。

小曾當即就說,葉儒平讓他傍晚六點過去。

葉墨琿猜測葉儒平是安排讓他見什么人,于是提前了一些下班,開車到了葉儒平的獨棟小院,剛好六點。

進門的時候,正遇上了來京談話,準備赴任的宋修和前來拜訪葉儒平。

看到葉墨琿,宋修和笑道,“墨琿成熟了。”

葉儒平看了看自家孫子,給面子地點了點頭。

葉墨琿把從花城帶的東西遞給了小曾,走過去躬身同宋修和握了握手道,“不知道宋叔叔會來,失禮了。”

宋修和笑道,“哪里的話?我也是臨時同主席說要來拜訪的,是我太冒失了。”

葉儒平擺了擺手,讓葉墨琿陪在下首坐下,對宋修和道,“你在各個地方都待過,別的也不用多提醒你,反正記住一個字。”

宋修和湊近了葉儒平一些,葉儒平道,“穩。”

宋修和微笑道,“主席教誨的是,我明白。”

葉儒平道,“你一直在地方上,很多事你是有經驗的。只是內陸不比沿海,情況更復雜一點,我想你心里應該有底。”

宋修和認真地聽著,微微點頭。

兩個人在葉墨琿來之前,已經聊了一會兒了。

宋修和等葉儒平一番話說完,轉向葉墨琿問,“墨琿現在還在部里嗎?”

葉儒平淡淡地看了看自己這個孫子,葉墨琿恭敬回答,“還在商貿部。”

葉儒平道,“年輕人一直在部里不是好事,他們現在搞調研寫材料,就靠發個通知,問下面要點數據,太虛了。我們當年寫一份材料,要跑基層待上至少十天半個月才能寫出來,現在他們是一天能出十幾份報告,你說這有可比性嗎?不是我發牢騷。現在有些政策,都是各部門根據自己工作需要,提交上去的,調研又不充分,和基層實際脫節,被別人詬病也是很正常的。學術和理論不能結合,就會助長空談之風。”

葉墨琿默默聽爺爺訓示,也不敢接腔。

宋修和解圍道,“現在工作和以前也不一樣了,通訊方式發達了,很多信息網上就能看。”

葉儒平道,“琮琮一直在楚嶺,轉了幾個城市了,都是經濟發達城市,遇到的復雜問題越多,鍛煉得就越全面。我現在就擔心他——”

說著,指了指葉墨琿,嘆了口氣道,“你看看,都快四十了,天天混日子,怎么能行?”

爺爺可真行。

三十三說成四十,這么看來他家爺爺也已經是百歲老人了。

他怎么能和人瑞計較呢?

在自家爺爺面前,葉墨琿只能默不作聲,低頭挨訓。

宋修和笑道,“部委層面高,眼界不一樣。當年也多虧老師,讓我在國家計劃委工作,能夠從更高的站位去看全局,我認為這是十分寶貴的財富。后來您推薦我去地方,一開始我也很不適應,但現在看看,也幸虧您當時的推薦,這些年遇到的事,真的能寫一本書了。”

葉儒平點頭,對葉墨琿道,“你呀,年輕輕的,一點干勁都沒有,我像你那么大的時候都指揮千軍萬馬沖鋒陷陣大搞生產了。”

宋修和半開玩笑道,“要是老師舍得,倒是可以讓墨琿來我這里,我也需要幫手啊。”

葉儒平卻說,“我怕他去你那里只會丟人。都這么大歲數了,修齊都沒完成,還指望他去治平?第三代三個孩子里,就這孩子最不讓人省心。以前讀書的時候,琮琮一直是學生干部,琛琛年年年級第一,就他,叫父母的次數全家第一。全家唯一一個曾經參與過打群架的,要不是管得緊,也不知道會做出什么混賬事來。”

爺爺就是爺爺,在學生面前,自揭傷疤,細數家丑。

葉墨琿在心里哀嘆一聲想:我就是個多余的。

葉儒平道,“我看他也只能繼續在部里爬爬格子,上面有領導管著,也不至于出事。他這么不知人間疾苦,吊兒郎當的樣子,我看也難。”

Diss三連擊從自家老爺子口中出來,葉墨琿默默用厚臉皮,隔絕這些言語攻擊。

宋修和道,“不會的,琿琿去非洲做過外交官,那么艱苦的地方他都能待四年,現在國內形勢總比非洲國家好多了,我覺得琿琿沒問題的。”

葉儒平道,“你就不用為他說好話了,我看他是吃不了苦的。”

葉墨琿也不敢為自己辯解,看著地面上的某個點發呆。

葉儒平不再說葉墨琿,而是對宋修和道,“當年煦鋌在繁都任職的時候,還是有些人脈積累的,我讓他幫你了解一下情況。”

葉墨琿抬頭看向葉儒平,又看了看宋修和,才知道原來宋修和是調任去繁都了。

他父親葉煦鋌曾經在繁都任職,在工業局任局長,也當過兆蕩區的區委書記。

改革開放之初,繁都市還歸在陸南省的時候,時任省委書記是黃奭。

葉儒平道,“我和黃奭也是多年朋友了,你也是知道的。他原來也主政過陸南,陸南歷史發展沿革,他比我更清楚,我已經同他說過你要去任職了,我想你該去拜訪他一下。”

宋修和連忙答應。

葉儒平讓小曾把黃奭生活秘書的聯系方式發給了宋修和。

閑話敘到這里,已經說得差不多了,宋修和等著葉儒平又說了些勉勵的話,便起身告辭。

葉儒平對葉墨琿道,“墨琿啊,你去送送你宋叔叔吧。”

葉墨琿得了老爺子指示,陪著宋修和走了出來。

葉墨琿陪著宋修和出來,站在爺爺家外院里,宋修和問,“琿琿真的不考慮到基層去么?”

葉墨琿想了想就明白了,也許爺爺是想讓自己去繁都,因為爺爺知道他報名去下派。

無非是,讓他自己選擇而已。

葉墨琿笑了笑說,“我比較隨遇而安,做好本職就好。我爸在繁都工作過,繁都是個好地方。”

宋修和聽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年輕人,還是要有點闖勁。”

葉墨琿沒有再說,只是應了聲,“是。”

葉墨琿深諳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的道理。

葉懋琮可以有作為,是因為那個位置上需要他有作為。

而他作為一個普通的副處長,安守本分,才是盡責。

他一直覺得越位才是職場大忌。

葉墨琿又同宋修和恭敬地握了握手,司機把車開了過來,葉墨琿為宋修和開了車門,送他上車。

站在原地看車駛離,回到客廳里,見葉儒平在后院里坐著看斜陽。

還想問自己這個惹人嫌的家伙是不是可以告退了,葉儒平卻招手叫他過去。

爺孫倆站在院子里的槐樹下,葉儒平讓小曾回去了,卻把葉墨琿留下,還讓保姆小吳準備晚飯。

吩咐完了,轉頭問他,“晚上沒安排吧?”

葉墨琿想,爺爺也是明知故問,他父親長期外派,母親空中飛人,但家里叔伯長輩對他的關照也不少。

今天指不定還要把大伯或者三叔叫來,有事也得沒事啊。

爺爺他老人家咖位大,還有幾個人能排他前面去?

葉墨琿搖了搖頭道,“沒有安排。”

葉儒平哼了一聲道,“天天在外面胡吃海喝,亂交朋友,也不知道有多少女朋友。以后你到地方上去,我真擔心你學壞。”

葉墨琿哭笑不得道,“爺爺,我不是三歲孩子了,我這個年紀,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都定型了,也就這么壞了,還能怎么學得更壞?”

葉儒平聽他貧嘴,氣笑了,他道,“你也有臉說,但凡你有琮琮一半,我都能省點心。或者你像琛琛一樣讀書治學,我也算了,你看看你,你們兄弟三個里,就你最讓人操心。”

葉墨琿道,“爺爺,人老了是要有點事做,不操點心,容易大腦退化,你以前管家國大事,現在管家中大事,要是家里沒事,你不得閑得慌?”

葉儒平聽了這話,冷笑道,“那我還要謝謝你了?為了讓我這老頭子不得老年癡呆,你故意不學好?”

葉墨琿道,“我也沒那么偉大。”

葉儒平氣得問了一句,“小混蛋,你爸媽造了什么孽,生了你這么個討債的?”

葉墨琿道,“這你要問他倆了,我那時候還不懂人事。”

葉儒平被他氣的,直接道,“你閉嘴。”

葉墨琿默默閉嘴想,自己這不是彩衣娛親,博爺爺一笑么。

他這個孫子,當的可真孫子。

爺孫倆坐在槐樹下,院子里的石桌上擺著茶具,葉墨琿被要求閉嘴,只能幫爺爺泡茶。

別人家都是爺爺泡的茶,有一種味道叫做家,他們家是他泡茶給爺爺喝,爺爺還嫌他動作浮夸。

葉儒平問他,“你這次報名下基層,是因為這陣子在部里待得不得志?”

葉墨琿想,剛剛還讓他閉嘴呢,這會兒又問這種送命題,回答是或不是都會得到一番數落,他決定繼續遵照爺爺指示,認真閉嘴。

為葉儒平泡了茶,葉墨琿端著笑臉恭請老爺子喝茶。

葉儒平道,“回話呀,剛剛牙尖嘴利的,怎么這會兒啞巴啦?”

葉墨琿道,“您不是讓我閉嘴嗎?”

葉儒平哼了一聲道,“我要是讓你別呼吸了,你是不是能憋死自己?”

葉墨琿道,“那倒是不能。”

葉儒平瞪了他一眼,接了茶,喝了一口。

葉墨琿這才認真回道,“也不是說不得志,只能說以前幾任領導做人做事都太周到了,突然來了個不是這樣的,還沒調整過來。”

葉儒平聽他這么說,才順了氣,祖孫二人倒是認真地說起了話來。

葉儒平道,“人和人之間,關鍵在于比較。也許你再換個地方,又會覺得現在這位,也有他的過人之處。”

葉墨琿的確也曾這么想過,說了聲,“是。”

葉儒平繼續道,“當然,他原來在地方上,當過重要單位的一把手,什么事都是自己說了算,手上權力很大,忽然到了部里,當一個處長,連中層干部都不是了,這當中有落差,也是正常的。”

葉墨琿點了點頭,他道,“我一直在盡量配合他。”

葉儒平卻道,“不是盡量,而是必須配合他,這是你的本分,你的工作。”

葉墨琿應了聲是。

反正他爺爺已經站在那么高的位置上了,人生贏家,說出來的都是道理,不是也是。

葉儒平同他說起自己當年的一段經歷,算是老生常談,葉墨琿也聽了很多次了,他撓了撓耳朵。

當年那場運動中,葉儒平被貶謫賦閑的日子,葉墨琿是沒有見過的,但父親叔伯都是親歷了的。

葉儒平道,“人啊,要堅持正道,但更要明白什么是正道。到了我這個年紀,也不敢說我明白了正道,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但知易行難,你的路,還很長啊。”

同爺爺說話,大道理一筐又一筐。

道理是那么個道理。

聽在不孝孫的耳里,就是有點不太討喜。

他又撓了撓耳朵。

葉儒平問他,“你耳朵怎么了?”

葉墨琿說,“金箍棒落里面了。”

葉儒平就知道他沒聽,氣呼呼地哼了一聲。

葉儒平喝了一盅茶,葉墨琿又為他滿上了。

明月東升,素月分輝,夜幕漸展。

南風漫起,伴著繁花香氣,仿似可解百慍。

保姆開了燈,暖黃色的光落進了杯中。

葉儒平喝了茶,示意不再續了,放下茶盅,半闔著眼,雙手攏著,擱在身前,感受著漸暖的風。

他忽然感慨道,“時間真快呀,我退休也都12年啦。”

葉墨琿說,“我離退休還有27年。”

葉儒平說,“別的賬不會算,這筆賬倒是門清。”

葉墨琿收拾起了茶具,嘿嘿笑了一聲。

葉儒平拍了他一把道,“小猴子真是出息了,你到底什么時候能像點樣子?”

葉墨琿道,“我哪兒不像樣了?我這么帥。”

葉儒平拿他沒轍,只說了句,“造孽!”

葉墨琿收起了玩笑,對葉儒平道,“爺爺,大道理我都明白。其實我也不想每天看那些枯燥無味的材料,寫一些空洞無物的報告。張恕去了北寧,我其實挺羨慕的,所以才會報名。”

葉儒平聽他終于說人話了,微微頷首道,“過年時候,他爸來看我,當時我就在想,你也該和他一樣下去看看。他這個級別,下去當個鎮長,鍛煉鍛煉,倒是正好。不像你,你啊,這些年也沒和盂蘭正正經經過日子,我們又不放心你下去,耽誤到現在,倒是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啊。”

好么,難怪過年時候,他老爹找他談話那么暴怒,罪魁禍首找到了,可不正是自家爺爺嘛。

他老爹這么個爹不疼娘不愛的萬年老二,偏生生了他這么一個不成器的,在他家爺爺面前總有些抬不起頭來。

可憐他爹,教子無方,真是可悲可嘆吶!

葉墨琿心里這么想著,嘴上卻道,“我覺得不算晚。”

葉儒平嘆了一聲道,“是啊,該經歷的,總要經歷的,該補的課,一課都不會少。既然下去了,就去挑擔子,越是別人干不成的,你就得試著干,只有這樣,才能成長啊。”

葉墨琿聽老和尚又要開始念經了,拼命點頭,心里說,是是是,行行行,好好好,你老人家官那么大,說什么都對。

終于,葉儒平站起了身來道,“走吧,你大伯該來了,一起吃個飯。”

來人的確是他大伯葉煦鈞。

雖然已經退到人大了,但是資歷深,對于家中子侄的事業安排,要出面關照,自是容易的。

只怕這次他報名去基層,爺爺又想給他人為設置點障礙了。

果不其然的,葉煦鈞說,已經征求過葉墨琿父親葉煦鋌的意見了,這次下放的地方都是發達城市,但當前大力推進中部崛起,繁都市的發展被國家提到更高的戰略位置,所以和組織部商量了,想安排他去繁都。

所以,今天宋修和來,不單純只是見面,而是早已定下了。

葉墨琿覺得自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還以為有選擇權呢,實際上是被通知。

他看著自己面前的碗,發了會兒愣。

葉煦鈞道,“你父親曾長期在繁都任職,這幾年,對繁都的定位更清晰了,成了中部最重要的城市之一,發展還有后勁,你過去尚有可為,所以我們也綜合考慮,想安排你去那里。”

葉墨琿其實并不是個權力欲望很強的人,也不像葉懋琮,以經世濟國為己任。

他只想做一個普通人,只是有時候命運把他推到那個位置上,讓他不得不應對而已。

比如在乍德的時候,因為實在太苦了,很少有人愿意駐外去那樣貧窮落后的國家,他才提拔起來,被派了過去。

吃著飯,聽著葉煦鈞和葉儒平一左一右的教誨,他數著面前的米粒,不由得想:隨他們去吧,他們開心就好,過陣子他們就算想給他灌輸大道理,也逮不著人了。

此刻,是家人相處的溫情時分。

只是他們表達親情的方式,不太近人情而已。

這頓飯吃完,葉墨琿知道自己派去繁都的事情,基本上是板上釘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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