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陪我聊一會兒
車上都是總裁辦的人,另外幾個助理聽了,都面色精彩。
但Marina雖然不是總裁辦經理,卻管著公司運營部,相當于大內管家,這些人就算不喜歡Marina的囂張,也不敢得罪她。
所以也就順著Marina,孤立Ashley了。
祝玫坐上了車,陳逢時面色不愉地問,“前面在跟誰發消息?”
祝玫想,陳老板果然還是目光如炬的陳老板,鎮定道,“跟同事啊。”
陳逢時問,“什么同事,讓你工作時候開小差?”
祝玫簡直無語了,這資本家怎么還關心起別人的員工上班時間有沒有偷懶了呢?
祝玫咳嗽一聲道,“嚴格說來,我陪同您調研,已經算是不務正業了呢。”
陳逢時挑眉問,“你不是招商局的么?你的意思是,渤江我不用去了?”
祝玫連連擺手說,“不不不,陳董,我不是這個意思,原諒我年幼無知,說錯話了。”
說著,輕輕打了打自己的嘴。
陳逢時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又移開,冷笑了一聲。
他問,“剛剛到底在跟誰聊天?”
祝玫如實回答說,“是葉墨琿。”
陳逢時問,“他現在是你的上司吧?上午座談會,我看到出席人員名單里,他的職務是渤江區副區長。”
祝玫想了想說,“嚴格來說,他不是我上司。”
陳逢時說,“既然這樣,那你就把他刪了。”
祝玫滿頭問號想:陳老板到底在說什么???
怎么他年紀越大還越任性了呢?
祝玫道,“這次他被叫來接待你,估計是聽說葉家與瑞珂有淵源,才請他來的。所以我把剛才您對他父親的夸獎,轉達了一下。”
陳逢時的關注點很奇怪,他問,“你們熟悉到這種程度了?”
這話讓她怎么接???
陳老板太難伺候了,跟他聊天都死一堆腦細胞。
這不劃算。
祝玫決定,繞道走,換個話題。
她道,“您拍下的手袋,是打算送去京城給馮小姐的嗎?”
陳逢時斜睨她一眼,似笑非笑問,“你有意見嗎?”
祝玫嘆氣想,自己犯得著有意見嗎?
她道,“這個品牌的限量手袋,據我所知,都是稀有皮革,拍品入境,不像一般貨物。報備同時,還需要做瀕危物品登記。如果您趕著送的話,建議聯系一下代理和海關,否則會被查扣,相關證書那些,跟品牌方聯系一下,得提前備好,否則只怕馮小姐簽約新東家了,那手袋都沒清關。當然,如果馮小姐去香江,手續就簡便一些。”
幾句話,已經清楚說明了,祝玫完全了解陳逢時這些行為的動機。
能被一個人這樣看穿,陳逢時反而不覺得冒犯,只覺得舒服。
他問副駕上坐著的Ryan,“記住了嗎?”
Ryan簡單地回了句,“是。”
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些。
陳逢時側臉,看了看祝玫,嘆了聲道,“你不在,很多事情都沒人想得到。”
Ryan坐在前排,不敢說話。
祝玫道,“我只是做熟了而已,需要的話,海關那邊上次的聯系人還在,我一會兒推給Ryan。”
Ryan說了聲謝謝,這聲感謝很真誠。
祝玫的提醒,讓他逃過一頓罵。
晚上的商務宴請,地點在繁都的另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廳。
陳逢時其實有些累了。
祝玫讓Ryan去開了間套房,讓陳逢時先休息一會兒。
陳逢時吩咐,相關業務部門留下,其他人就散了。
晚宴不需要那么多人參加,今晚是談海外業務,瑞珂投資的生意,陳逢時讓商業公司的人都回去了,投資公司的人早就已經來了,在宴會廳準備著。
只有幾個助理繼續留下,Monica本來也想留下,被祝玫打發走了。
累了一天了,祝玫把參湯遞給陳逢時,又幫他放松了一下。
她聽他聲音有些啞,趁著陳逢時打越洋電話的時候,下樓去了旁邊的藥店,買了一盒潤喉糖。
Ashley這一天,自尊心被打擊到了地板上。
其他人都在忙,這會兒,只有她和幾個工作人員在酒店大堂等著,看到祝玫買潤喉糖回來了,她故意大聲道,“不就是個傭人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祝玫看向她,又掃了一眼旁邊也等著晚宴的幾個人,有幾個是祝玫離職之后新進的,但也有祝玫曾經的同事。
祝玫開口道,“你是叫Ashley吧?一會兒陳董下來,你請當著他的面這么說我,謝謝。”
Ashley沒想到祝玫會直接回擊,她只圖一時口舌,沒想到后果。
祝玫道,“或者,你現在同我道歉,或者,我自己去同陳董說。”
Ashley被祝玫弄得下不來臺,祝玫挑眉看她,這氣場,Ashley根本抵抗不了。
她死死咬著牙,怎么也說不出口道歉。
祝玫嗤了一聲道,“能屈能伸都做不到,你連傭人都做不了。”
祝玫說完,進了電梯廳,上了樓。
她并不把Ashley放在眼里。
一個人但凡看不清自己,把自己擺在錯誤的位置上,那就只能自取其辱,怨不得別人。
而同在一樓的大廳里坐著的其他人,其實心里都明白了。
這次陳逢時把Ashley帶來,純粹是為了給Ashley上一課,告訴她,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助理。
陳逢時最喜歡的助理,一直都是祝玫。
縱使他的總裁辦,從不缺漂亮美貌的花瓶,但實力和個性都讓陳逢時滿意,并且從不離身的女助理,只有祝玫一個。
陳逢時與祝玫之間的關系,其實早就超越了普通助理與總裁的范疇。
私下里,陳逢時對祝玫的偏愛,內部人士都是知曉的,只是沒人敢說而已。
晚上的宴請對象,是中部的一家大型央企。
這家央企最初是做軍工的,如今在投資非洲國家的基礎設施建設。
瑞珂在非洲建港口,所以兩邊就有會晤的必要。
對方在那里搞基建,材料、設備運輸量很大,陳逢時希望借此機會,和這家央企開展合作,從瑞珂的港口走,順便搭上這些巨無霸,做一些業務。
祝玫聽明白了,陳逢時有計劃做港口業務,因為三房之女陳璇思的未婚夫,家里是航運大亨,有歐洲的關系網,能夠為這家央企解決在地的一些事情,雙方互相有利可圖。
本以為陳璇思進了瑞珂地產董事會,是三房對長房一系的制衡。
誰知道陳逢時能夠因勢利導,利用她未來夫家的關系,拓展非洲的業務。
陳璇思原本可能只是假意迎合老太爺陳瑞福的安排,這下,卻是不聽命也要聽命了。
這塊業務如果做大,陳璇思非嫁不可。
難怪這陣子,陳逢時對三房頻獻殷勤,還甘愿犧牲自己,制造點緋聞,救一救瑞珂娛樂。
陳老板的如意算盤,原來是打著這么塊肥肉。
要說陳逢時不是天生的商業機器,那真沒人是了。
而積極撮合陳逢時同郭氏聯姻的,好像也是三房他那幾個叔叔吧?
利用一把,還能讓對方鉆入自己設的套中,陳老板真是好算計。
陳逢時是一個把效率發揮到極致的人,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祝玫都覺得疲憊了,可陳逢時居然還有精神,讓祝玫陪著去頂樓行政酒廊喝酒。
晚風很是愜意,他們坐在露天位,讓初秋涼爽夜風,吹拂去工作一日的疲累。
祝玫望著面前的一杯螺絲起子,如喝毒藥一般,嘗了一口,皺起了臉。
她搞不懂為什么陳逢時愛喝洋酒。
這么難喝的東西,對祝玫來說簡直像是鶴頂紅,能夠拿來謀財害命的那種。
陳逢時道,“這酒多好喝啊,你居然會不喜歡?”
祝玫搖頭道,“無福消受。”
陳逢時望著她的面容,目光深邃。
此刻頂樓駐唱歌手,唱起了一首慢搖。
酒吧的氛圍很好,陳逢時忽然道,“我想跳一支舞。”
也就在此時,祝玫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是謝衡。
不知謝衡為什么會在這里,她張口想叫他,然而謝衡的目光卻掃過來,在她身上停頓了片刻,又移開了,仿佛不認識她似的。
祝玫想著他大概是在執行任務,可下一秒,他卻被一個女人抱住了。
祝玫皺起了眉,心想:謝衡這是在做臥底?好刺激啊。
她想繼續看,謝衡已經攬著那女人的腰,下樓去了。
自始至終,祝玫都沒有看清那女人的面容。
祝玫這片刻的怔神已經引起了陳逢時的不滿。
他問,“你在看什么?”
祝玫搖了搖頭說,“只是有些累了。”
陳逢時以為她不想共舞,于是換了個話題道,“今晚我不想聽《愛彌兒》了。”
祝玫問,“那你想聽什么?”
陳逢時道,“今晚什么都不想聽,我想你陪我聊一會兒。”
祝玫看了看周圍,他的保鏢還在不遠處杵著,Ryan也沒走。
祝玫問,“在這里嗎?”
陳逢時起身,下了樓。
開了房門,一股異香撲面而來。
祝玫聽到了水聲。
“浴室有人。”她笑得不懷好意。
顯然是某位不死心的小助理,想要通過肉體,重獲陳董的青睞。
祝玫說,“我可以去樓下等著。”
陳逢時哪兒是由得別人擺布的男人?
他握著她的手腕道,“沙發上坐著等我。”
隨后,他對身后的保鏢道,“搜一下房間。”
幾名保鏢領命,但搜了一圈,卻在主臥浴室的門口停下了。
祝玫聽到里面傳來了歌聲,是一首法語歌。
祝玫笑著說,“看來她挺懂您的,今晚也可以留她陪您聊天。”
陳逢時卻站在浴室門口,冷著臉說,“自己穿好衣服出來,現在就訂機票回海城。如果你出不來的話,我叫Marina進來。”
歌聲透著委屈,隨后,是低聲的啜泣聲。
她在問,“為什么?”
哪兒有什么為什么?
過了會兒,祝玫看到披著浴袍出來的Ashley,紅著眼睛,我見猶憐的那種。
青春,讓她素顏也是漂亮的,皮膚很有彈性,唇紅齒白。
Ashley走到了門口,回身,還試探地叫了一聲,“陳董。”
陳逢時卻沒有欣賞美人的心情,根本就不搭理她,任由她不甘心地出門去了。
陳逢時在她走后,直接讓Ryan通知人力部,給Ashley換一個崗位或者讓她自己辭職,并且,讓人力部從今年新入職的職工里再挑一個進總裁辦。
鐵打的總裁辦,流水的女助理。
只有美貌的女助理,在這個人力資源市場上,太廉價,也太容易得到了。
Ashley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價。
她在陳逢時的雷霆手段面前,毫無還手的余地。
祝玫仿佛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通知客房服務,為陳董打掃浴室。
拿了小費付了,又問陳逢時,“想聽什么背景音樂?”
陳逢時聞著祝玫點燃的香薰味道說,“都可以。”
祝玫放了舒緩的音樂,陳逢時在窗邊的沙發上坐下了,看著窗外,繁都的夜景。
他淡然開口說,“May,你知不知道?我覺得自己老了。”
這句話從陳逢時口中說出來,讓祝玫有一剎那的悲哀。
世人都害怕蒼老。
偉大的秦始皇,為了不死,派了童男童女去仙島,求取長生不老的仙丹。
古埃及的法老相信,人死了以后做成木乃伊,可以永生。
路易十四是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徒,但他知道信教也不能永生。
為了長生,他每日灌腸,一生灌腸2000多次。
祝玫坐在了另一邊的沙發上,問他道,“你才30多歲,正壯年,怎么會想這些?”
陳逢時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前一陣子生病之后,就再也睡不著覺了。”
祝玫問,“生什么病了?”
陳逢時道,“肺炎,咳了很久。”
祝玫竟不知道。
其實離開瑞珂之后,她一直在躲他。
她有些怕見他。
她問,“調理過嗎?”
陳逢時道,“找了很多醫生,期間療養了半個多月,但醫生都認為是我精神上的問題。”
說到這里,他看向祝玫問,“你害怕嗎?”
祝玫搖了搖頭,反而有些同情她。
她問,“是抑郁嗎?”
陳逢時平靜地道,“做了檢查也沒有查出來什么。May,我想你回來。”
祝玫的眼底,映襯著此刻,繁都的燈火和星光。
人到底是感情動物,陪伴陳逢時的那么多個日夜,終究在他們彼此生命中,留下了深刻的一筆。
至少,對她而言,是如此。
那不是一段若即若離的分別,就能輕易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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