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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請多關(guān)照


祝玫鎖了車,下車的時候,外公已經(jīng)聽見外面的聲音,來開門了。

看到葉墨琿,祝慶東一愣。

他問祝玫,“這位是?”

葉墨琿對著祝慶東微微一笑,祝玫問祝慶東,“外公,你也不認識他了吧?”

祝慶東張大嘴說,“這不是琿琿嗎?都長這么大了啊?”

葉墨琿微笑道,“是的,感謝外公還記得我。”

祝慶東連聲道,“記得記得,當(dāng)然記得了。你爸爸和衛(wèi)承可是好朋友,來家里吃過幾次飯的。”

葉墨琿說是,然后從車后備箱,提了很多東西出來。

祝玫想不到,他并不是隨口說陪自己回來的。

禮都準(zhǔn)備著了,顯然是提前都想好了的。

這番用心,倒是讓祝玫有些感動。

祝慶東很高興,連忙把人往屋里請,還說不知道他來,沒有收拾。

葉墨琿把東西一一提進房間,全都擺在了側(cè)屋里。

祝慶東的家老舊了些,擺設(shè)也有些亂。

葉墨琿環(huán)顧了一周卻對祝玫道,“好像一直沒什么變化。”

祝玫道,“外公外婆一直住在這里,原來為了照顧我,也沒時間翻修,后來我上高中讀大學(xué),他們也不想折騰了。”

墻上掛著祝玫外婆的黑白照片,下面擺著的是祝玫和她父母的合照。

那上面的祝玫還是童真的模樣,仿佛是他剛認識她那一年。

葉墨琿不想再去勾起她的傷心事,他把最后兩盒東西拿了進來,對祝玫道,“給外公帶了點補品,絲巾是給你的。”

祝玫早就看到那橙色手袋了,以前每次幫陳逢時的女性合作伙伴買伴手禮,祝玫基本上都是選的這一家。

要的就是這個包裝,包裝代表了價格。

祝玫拿過,卻沒拆,只是問,“是不是買了很多條的那種?每個女朋友一條?”

葉墨琿說,“這可花了我半個月工資,哪有錢買那么多?我們這種打工人,養(yǎng)一個女朋友都養(yǎng)不起。”

祝玫終于露了個笑臉,雖然仍是淡淡的,但至少笑了。

葉墨琿接了祝慶東遞來的水,祝玫問他,“想吃什么?給你做。”

葉墨琿卻卷起袖子說,“你今天太累了,我去吧。”

祝玫咳嗽一聲說,“這是在我外公家。”

就算他同意,外公也不能同意啊。

在外公面前,祝玫還是要做做樣子的,今天葉墨琿的身份是客人。

葉墨琿卻說,“謊言總有被揭穿的一天,不如真實一點。”

祝玫還在想著,什么謊言。

就見葉墨琿熟門熟路,往后院廚房去了。

后院很大,種著各種蔬菜,還養(yǎng)著雞鴨鵝。

祝玫記得,小時候他怕那些飛禽。

她特地拉住了他的衣角,比了一個請的手勢道,“來吧,葉區(qū)長,自給自足啊。”

葉墨琿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初中暑假,祝玫還是個幸福的小女孩兒,會她指揮他們家的鵝趕得他滿院子跑。

祝玫問,“是不是想起了愉快的往事?”

葉墨琿一抽嘴角道,“你做個人。”

祝玫道,“人是從來不做的。”

她擼起袖子,沖進去一頓雞飛鵝跑,抓住一只大白鵝。

大白鵝撲騰著翅膀掙扎,葉墨琿伸手要過來接,祝玫卻把鵝放了。

祝玫道,“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你居然不怕了?”

葉墨琿無語道,“你以為呢?在非洲什么苦沒吃過?”

祝玫問,“是照片上的非洲嗎?”

葉墨琿道,“是真實的非洲。”

祝玫點了點頭說,“好吧。”

好吧是什么意思?不能夸兩句嗎?

葉墨琿略微心塞。

不過,雖然兩人當(dāng)年相處劍拔弩張,但此刻祝玫站在他身邊,竟會讓他心安。

他忽然伸手,抱住了她。

祝玫嚇一跳,連忙掙開道,“你干什么?”

被拒絕,讓葉墨琿有些氣餒,他問,“你先前不是抱了很久么?”

祝玫的手抵在他胸口道,“我想抱你的時候,你可以抱我,我不想的時候,請尊重我。”

女人的神邏輯啊。

葉墨琿問,“如果我想抱你的時候,你不想抱我,有什么別的辦法解決?”

祝玫說,“沒有,我不是個愿意湊合的人。”

葉墨琿說,“真好,我特別愿意勉強湊合。”

葉墨琿過來拉她的手,祝玫拍開。

葉墨琿又拉,祝玫又拍。

兩個人當(dāng)著一群雞鴨鵝的面,打情罵俏。

祝慶東在廚房燒火。

葉墨琿摸了摸鼻子道,“就是想抱抱你。”

祝玫見他一臉求抱抱的樣子,竟心軟,說,“好吧。”

“吧——”字還沒說完,葉少爺已經(jīng)貼上來了。

這男人是真不要臉啊。

祝玫聞著他身上的味道,舒服地把臉埋進了他的胸口。

當(dāng)年怎么沒覺得呢?

物是人非。

原來也可以是這樣的人非。

祝玫說,“我記得你當(dāng)年很叛逆,不喜歡鄉(xiāng)下。”

葉墨琿說,“誰還沒有幼稚過,你出生就會飛啊?”

祝玫甩了甩手臂道,“我現(xiàn)在也不會飛。”

兩個人都笑了。

祝玫覺得內(nèi)心柔軟得一塌糊涂。

她好像,的確太久沒有戀愛了。

隔了八年時間,戀愛該怎么談都快忘了。

其實,談戀愛是件很美好的事。

她說,“我以后可以隔一天住一次別墅。”

葉墨琿眼睛一亮,問,“真的?我可以不用獨守空閨了?”

獨守空閨?

好像的確是如花美眷啊。

祝玫用手指撓了撓他的下巴道,“花姑娘給爺笑一個。”

葉墨琿笑了一個問,“一個夠嗎?”

祝玫一番白眼說,“不過有條件。”

葉墨琿立刻收了嬉皮笑臉問,“什么條件?”

祝玫道,“你做的飯好吃。”

這雖然是一句夸獎,但代表了之后洗不完的盤子和備不完的菜。

話是好話,但沒安好心。

葉墨琿雖然沒有異議,卻要為自己爭取小小的權(quán)利,他問,“能提個要求嗎?”

祝玫說,“有洗碗機,我可以網(wǎng)上訂菜。”

好的,所有路子都被堵死了,祝玫還補充了一句,“我還請了家政,以后兩天來一次。”

葉墨琿道,“夫人得考慮可真周到。”

祝玫說,“你皮還挺厚,這就夫人了?”

葉墨琿道,“女王陛下。”

祝玫說,“是房東,請每月準(zhǔn)時交房租,家政費得從這里面出,如果你能出就更好了。”

真是一位慳吝的房東啊。

葉墨琿問,“那么多錢你花得完嗎?”

祝玫道,“開什么玩笑,我每個月2萬塊錢房貸呢。”

葉墨琿道,“按照你的工資,再加上我的房租,也不夠吧?”

祝玫哦了一聲說,“我另外還有三套房子在出租。”

葉墨琿想,他就是多余一問,自取其辱,說的就是他自己。

葉墨琿說,“財不露白,你不該告訴我,不怕我謀財害命嗎?”

祝玫對著他,說話一貫放松,她說,“害了命財也不是你的,你圖什么?純粹為了吃花生米?”

葉墨琿說,“現(xiàn)在都是注射了。”

祝玫道,“您倒是了解得清楚。”

葉墨琿說,“富婆啊,羨慕。”

祝玫又故意補充道,“另外在好友那里還有800萬投資,目前看還沒有盈利的跡象,你知道的。”

面對祝玫赤裸裸的炫富,葉墨琿內(nèi)心有千萬句臟話要講。

但回過神來一想,這不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富婆嗎?

富婆大腿要抱,葉墨琿道,“我好像更有動力做飯了。”

他繼續(xù)往廚房去,然后就被外公祝慶東給趕了出來。

祝慶東說,“妹妹,你怎么能讓客人做飯呢?”

祝玫撇了撇嘴,看著笑得非常不要臉的葉墨琿想,這么玩是吧?

祝玫說,“行,你倆去前面坐著,我來做飯,很快。”

的確很快,十分鐘做完。

三個蔬菜,配了一碗蘿卜絲蛋湯,一盤子早就蒸好的地瓜和饅頭,端上桌說,“葉區(qū),您不是想憶苦思甜嗎?這桌飯怎么樣?”

外公道,“妹妹,這沒有肉怎么行?招待客人不能沒有肉的,你去殺一只雞。”

祝玫道,“不行的外公,他吃齋。”

葉墨琿磨著牙,在祝玫耳邊道,“我一個共產(chǎn)黨員吃什么齋?”

祝玫道,“讀者文摘。”

葉墨琿道,“我還新聞?wù)亍!?br />
祝玫嘿嘿一笑說,“也行,都過了七點了,不然還能看個新聞聯(lián)播。”

葉墨琿戳了戳她,問,“今天不想見血是么?”

祝玫迎向他關(guān)心的目光,又被這家伙看透了心思,她嗯了一聲,葉墨琿握了握她的手,拉她一起來吃飯。

今日不宜殺生。

已經(jīng)有一條鮮活的生命去了。

祝玫今天不想見血。

葉墨琿問,“以前給我住那間屋子還在么?”

祝玫疑惑看他。

葉墨琿道,“吃的太素,晚上我可能沒力氣開車回去了。”

這人還蹬鼻子上臉了?果然當(dāng)官就是要臉皮厚啊。

外公卻連連說,“在啊,在的,我一會兒幫你收拾收拾,琿琿今晚就住這里?”

祝玫問,“你明天不上班嗎?”

葉墨琿道,“當(dāng)然要上班了,還得把你送去重大辦呢。”

祝玫都快忘了這茬事了,捧著碗,嘆息了一聲道,“不想上班。”

葉墨琿道,“誰想呢?我就想退休。”

祝玫瞅了瞅外公,比了個“我也是”的口型。

兩個人眉目傳情,祝慶東專心吃飯。

祝慶東問起了葉墨琿家里的情況。

說著說著,祝慶東問,“琿琿結(jié)婚沒有啊?你比妹妹大三歲,應(yīng)該孩子都有了吧。”

葉墨琿的目光炯炯,望向祝玫,說,“沒結(jié)婚,還沒有孩子。”

祝慶東啊了一聲問,“家里不急嗎?”

葉墨琿又看向祝玫說,“急。”

祝玫一翻白眼,繼續(xù)啃地瓜。

還好外公有點糊涂了,居然沒問葉墨琿來干嘛的。

這跟上門有什么區(qū)別。

下一刻,葉墨琿就道,“我前天和祝玫開始談戀愛了,請外公允許我們在一起。”

“噗——咳咳咳咳咳咳——”祝玫一口地瓜嗆進了氣管里,咳得眼淚都出來了,伸手捶了葉墨琿一下。

葉墨琿一臉無辜看向已經(jīng)呆了的祝慶東。

祝慶東說,“啊,是嗎?這樣啊。”

祝玫一手捂住眼睛,覺得實在沒臉。

葉墨琿說,“是啊,外公,你就祝玫這么一個寶貝,我和她是奔著結(jié)婚的——”

祝玫伸手去捂他的嘴。

奈何葉墨琿早有防備,抓住了她的手,繼續(xù)提高了嗓門說,“奔著結(jié)婚的目的,很認真要同她交往的,請外公您能答應(yīng)。”

祝慶東看看祝玫,又看看葉墨琿,說,“好啊好啊,啊呀,那太好了,我明天一早就要告訴你外婆和爸爸媽媽去,太好了太好了!”

外公高興得直搓手。

祝玫無語了。

她捂著眼睛,輕聲問葉墨琿,“你是不是玩的有點大?”

葉墨琿問,“你是不是玩不起?都三十多歲的人了,我們真誠一點,怎么還能跟小孩子似的談著玩呢?”

祝玫繼續(xù)捂臉,聊不下去了。

葉墨琿追問道,“難道你跟我只是玩玩?”

祝玫比了個三說,“我們才談了三天啊,不是三年,您老是不是失憶了???”

葉墨琿說,“一日如三秋,三秋差不多一個季度,三日就是三個季度,約等于一年,談了一年還不見家長,不是耍流氓嗎?”

祝玫無語,點頭道,“您的數(shù)學(xué)真不錯。”

葉墨琿道,“那是,二年級我拿過奧數(shù)全年級第一名。”

祝玫問,“三年級呢?”

葉墨琿說,“二年級就已經(jīng)是巔峰了。”

行行行,他可真能營銷自己。

祝玫氣惱說,“你去洗碗。”

一聽祝玫說這話,外公連忙道,“妹妹胡說什么呢,怎么能讓客人洗碗?”

祝玫翻白眼道,“外公你失憶了嗎?他現(xiàn)在是我男朋友,他不洗誰洗?新媳婦第一次上門總要表現(xiàn)表現(xiàn)的吧。”

這招將計就計可真是狠到家了,葉墨琿比了個大拇指,然后祝慶東搶著去洗碗了。

祝玫往沙發(fā)上一躺道,“你讓外公去吧,有點事情做做,他就覺得自己還有用,這真不是我不孝。”

葉墨琿在她身邊靠著坐下道,“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我經(jīng)常讓我爺爺操操心,他就不會老年癡呆。”

祝玫撫額,簡直沒法聊下去了。

葉墨琿攬過她問,“白天發(fā)生什么事了,能說說嗎?”

祝玫起身問,“要不要去散步?”

葉墨琿于是也起身,并說,“你去披件外套吧。”

秋涼了。

祝玫上樓去拿外套。

葉墨琿仔細端詳了擺在五斗柜上的祝玫一家三口的合照。

心疼的情緒,一圈圈散開。

他不是心血來潮,也不是一時沖動,他的確覺得祝玫很好。

看過她的千般樣貌,幾乎是見證了她的前半生,沖動或許有一部分,但在歲月的細水長流里,看著她的成熟,就像看著初升朝陽,漸漸移上中天,散發(fā)著讓人無法直視的光。

欣賞、喜歡、沖動、憐惜,混雜在一起,就變成了想要占有的欲望。

本以為這輩子不會為誰心動了。

但心動就這么不期而至,還是一位山河故人。

其實可謂世交,彼此知根知底。

多好啊。

又想抱她了。

還在看著照片,劉衛(wèi)軍給他打來了電話。

他抬眼,看到祝玫下來了,想起劉家與祝玫的關(guān)系,連忙出去接電話。

祝玫看到了他抬眸的一瞥,也看到了他刻意的回避。

仿佛突然踏空了階梯,又像是從高處墜落到了實地。

說不上來什么感受,反正不是滋味。

她在意他。

在意他的態(tài)度。

在意他夠不夠真誠。

答應(yīng)他交往,也許是一時興起,但對這個人的興趣,其實早有預(yù)謀。

不管當(dāng)年他們?nèi)绾吾樇鈱溍ⅲ蛇@幾次短暫的相處,卻讓她生出了好感和依戀。

她好像也有點認真了。

她披上了外套,回到樓上,看到外公在收拾那間葉墨琿曾住過的房間。

這間房間一直是留給客人住的,想不到里面很整潔,大概外公一直盼著有人來住吧。

外公一個人在這里,其實很寂寞吧。

外公說,“好久沒這么多人住了。”

祝玫靠在窗邊,可以看到前院里,葉墨琿還在打電話。

她說,“哪兒有多少人,就多了一個。”

祝慶東說,“那不一樣,妹妹也有男朋友了,真好。”

外公一張臉,笑得滿是褶皺,但洋溢著的喜悅,是最真的情緒表露。

祝玫逗他問,“這下你開心了吧?”

祝慶東說,“開心啊,當(dāng)然開心了,這樣我也能放心去了。”

祝玫聽了,說,“不要胡說八道,你得長命百歲呢。”

祝慶東說,“那你快生個小的給我抱抱。”

祝玫看著葉墨琿收起了手機回屋,說,“這事還早呢。”

祝慶東說,“早什么呀?姚姚家小的都讀小學(xué)了。”

祝玫說,“她那是結(jié)婚早,我是事業(yè)女性,不一樣。”

祝慶東把床鋪好,又抹桌子,說,“你現(xiàn)在事業(yè)穩(wěn)定了,這件事情該考慮了。什么時候去見見他家里人?這樣我也好放心了。”

祝玫說,“這才剛開始,等我們穩(wěn)定一段時間就去。”

祝慶東笑得都要開花了,直說行。

祝玫下了樓,葉墨琿站在五斗柜前,在看照片,看到她下來了,溫和一笑說,“走吧。”

柔和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立體的五官被罩上了一層柔光,讓祝玫移不開眼。

當(dāng)年真的沒覺得這家伙英俊。

時光如一把雕刻刀,反而雕琢出了他溫和的氣質(zhì)來了。

是了。

他比多年前,少了戾氣和桀驁。

如今的他,仿佛是一個全新的人。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是什么改變了他?

是那個,他無法當(dāng)著她面打電話的對象嗎?

祝玫這么想著,也就這么問了,“你剛剛給誰在打電話?”

葉墨琿沒有立刻回答,牽了她的手道,“工作上的事。”

祝玫問,“是么?”

葉墨琿問,“你不信么?”

祝玫說,“不信。”

葉墨琿道,“那也是工作電話。”

祝玫看到他把手機收進了口袋里。

她沒有查人手機的習(xí)慣,愛就信任,如果無法信任,那就放下。

本來這世上,也沒有誰非誰不可。

葉墨琿道,“是關(guān)于臺星廠的。”

祝玫被他牽了手,道,“走吧,可以一邊散步一邊說。”

葉墨琿為她系上了腰帶,“晚上風(fēng)大,會冷。”

她靠在了他身邊。

葉墨琿的手機又響了。

祝玫“嘖”了一聲道,“你可真忙啊。”

葉墨琿把手機從口袋里拿了出來一看,來電人是:黎沐風(fēng)。

好家伙,情敵啊。

他把屏幕展示給祝玫看,問,“介意我接一下么?”

祝玫故意問,“接不接的干嘛要問我?”

葉墨琿道,“這人同你的關(guān)系復(fù)雜。”

祝玫說,“完全不復(fù)雜,就是前男女友的關(guān)系。”

葉墨琿問,“那我接了?”

祝玫皮笑肉不笑說,“你自己看著辦。”

葉墨琿按了免提。

那個人熟悉的聲音,再次通過手機傳了過來,祝玫剎那攥緊了葉墨琿的袖子。

葉墨琿的手臂很結(jié)實有力,勾住了她的胳膊。

葉墨琿說,“黎主任。”

黎沐風(fēng)如水的聲音,依然能撩撥起祝玫的心弦。

他說,“葉區(qū),這么晚,打擾了。”

葉墨琿道,“不晚,還算早,是黃沛同我說的那件事嗎?”

黎沐風(fēng)顯然有些難以啟齒,他說,“是的,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葉墨琿說,“你說吧,只要不違反政策,我盡量幫忙。”

黎沐風(fēng)沉吟了一下道,“是這樣的,渤江商業(yè)公司運營了不少區(qū)內(nèi)的商業(yè)體酒店,都是區(qū)屬的資產(chǎn)。但這些年經(jīng)濟形勢不好,所以虧損也比較嚴重。”

“三年前張主席牽頭開過一次協(xié)調(diào)會,這些商業(yè)體和酒店,都是借著古城建設(shè)的名義,作為為配套的功能項目,區(qū)政府每年補貼一部分資金,大概在500萬左右。當(dāng)時這個文件約定是三年,因為古城二期本來計劃是要建設(shè)一些酒店和配套的,但二期目前還沒有建設(shè)完成,一期的運營,現(xiàn)在又單獨歸了古城集團。”

“商業(yè)公司手上這些商業(yè)體和酒店的虧損,還需要一部分資金支持,而這些商業(yè)體、酒店目前也確實服務(wù)于古城,所以想是否能請葉區(qū)同財政局打個招呼,開一次協(xié)調(diào)會,協(xié)調(diào)一下這件事,給一部分的補貼。”

葉墨琿聽完后道,“企業(yè)經(jīng)營應(yīng)該是市場行為吧。”

黎沐風(fēng)道,“的確,但泳思剛接手這項工作,要盈利,還是比較困難的,歷史欠賬比較多。”

祝玫聽黎沐風(fēng)嘴里說出泳思兩個字,說不上是什么心情。

葉墨琿拍了拍她的手背,對黎沐風(fēng)道,“我會了解一下,如果以前有慣例,那么問題不大,正好我想請教黎主任一些事,我們約個時間詳談如何?”

黎沐風(fēng)說,“感謝葉區(qū),請教談不上,我知無不言,隨時聽您安排。”

葉墨琿道,“好的。不過補貼不是長久之計,未來企業(yè)還是要走市場化,最早一批國企改革,其實也是要解決盈利的問題。國有企業(yè)核心還是要提高市場競爭力,希望泳思在這方面以后多考慮。”

祝玫的手被葉墨琿牽著,他捏了捏她的手,她也捏了捏他的。

秋風(fēng)微涼,拂面清冷。

祝玫呼吸著晚風(fēng)中的清爽空氣,和草木芳華的氣息。

手被握在了另一個人的手心里,曾攥在手里不肯放下的回憶,也該放下了。

她微微一笑。

清風(fēng)一擺,過往成塵。

其實流金歲月里,回憶淡去,早已拾不起。

黎沐風(fēng)道,“好的葉區(qū),我轉(zhuǎn)告她。”

葉墨琿嗯了一聲,又道,“明天我要帶祝玫去重大辦報到,對了,順便說一聲,祝玫是我女朋友,今后請黎主任多關(guān)照。”

黎沐風(fēng)聽了這句,良久無聲,連回一句客套話都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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