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常委會
葉墨琿拉了黎沐風出去了,兩個人在走廊上,葉墨琿摸了摸口袋,沒有煙。
黎沐風也沒有煙,兩個人相對看了一眼,都放松了下來。
黎沐風笑了笑說,“的確應該點一支。”
葉墨琿舒了口氣道,“你發通知吧。”
黎沐風說,“可叫過來干什么呢?張培生說的沒錯,他罪不當免,就算要免職也得調查過后,確定了事情的性質,如果確定他在其中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才能按照規定進行處分。”
葉墨琿笑了一聲道,“周書記是什么樣的人,你不明白嗎?但他能一個人決定所有事嗎?”
黎沐風頓了頓,松了口氣道,“也是,先按照他說的辦,我去通知。”
葉墨琿拍了拍他的背,點了點頭。
葉墨琿突然問了一句,“張培生和張主席都姓張,他們有關系嗎?”
黎沐風苦笑一聲說,“葉區敏銳,他們是表親的關系。”
葉墨琿應了一聲說,“黨委會如果做了錯誤的決定,最后也能撤銷的。”
黎沐風說了聲是。
葉墨琿笑著勸他道,“為什么要把矛盾集中在你身上呢?這件事與你無關啊。”
黎沐風大半年同周善民相處,實在太了解周善民的個性了。
他苦笑說,“只怕到最后,常委會通不過,擔責任的還是我。”
葉墨琿安慰說,“也未必吧?不要太悲觀了。”
黎沐風深深地嘆了口氣說,“你對他的性格了解得還不深,算了,這就是我的工作。”
他給各個常委打電話,一個個通知他們來開會,又逐一發了地址過去。
兩個人在會場外等著常委們來開會。
黎沐風對葉墨琿道,“渤江的問題太多,想要做成事很難。你信么?就算把所有常委叫來,也不可能對張培生有所處分。”
葉墨琿說,“那不也是挺好的一件事情嗎?”
黎沐風吐了口氣道,“只怕矛盾會更激化,我在渤江這么久,渤江的關系,實在是太復雜了。”
葉墨琿道,“我沒有想的很容易,但總要有人去改變。”
黎沐風認真地看了看他,似乎在分辨他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他一面回復消息,一面說,“就拿渤東園的事情來說吧,要搞定部隊不是這么容易的事。你如果知道87師的歷史沿革,你就該知道這件事情有多難,連宋修和書記出面,都未必能辦成。不是我悲觀,我覺得,也許渤江真的就這個樣子了,發展還是讓束黎、兆蕩去發展吧,渤江當個參照系就好了。”
葉墨琿心想,這不是自己日常在家擺爛的狀態嗎?
黎沐風簡直在演他。
他看向黎沐風,黎沐風的神情有些憂郁。
也許,這是黎沐風努力了多年,卻依然不能改變現狀的無力吧,人在大趨勢面前是很無力的。
他在乍德,也曾感受過這種無力。
無力阻止沖突,無力抵抗戰爭,無力改變命運。
葉墨琿忽然說,“照這么說來,戰爭年代不是更難嗎?”
黎沐風聽了一愣。
他想不到葉墨琿會說大道理。
葉墨琿的目光望得極遠,他說,“那么難的戰爭時代都扛過來了,都沒能擊垮那一代人,我們現在面對的這些,算什么呢?”
他的手,搭在了黎沐風的肩膀上。
黎沐風忽然心里一松,繼而一酸。
就好像孤獨走了一路,終于遇到了愿意并肩的戰友。
也許這就是家世給人的底氣吧。
黎沐風忽然有些羨慕他。
又覺得欣慰。
因為這個人成了祝玫的現任男友。
他笑了笑說,“你說的對,我從不認為他們是對的。”
葉墨琿應了一聲道,“我也這么想。”
明明已經聞到了腐朽的味道,卻一個個粉飾太平。
這是不負責任的。
黎沐風接了幾個電話,常委們都在趕過來的路上。
陸陸續續,常委們都到了,雖然一個個風塵仆仆,也不情不愿,但進了會議室,都是一臉嚴肅。
葉墨琿見楊瓊都來了,拍了拍黎沐風的肩膀道,“先進去了。”
黎沐風在接統戰部長袁博的電話,告訴他具體位置。
所有常委都到齊了,既然是討論人事問題,黎沐風叫來了區委辦的副主任來做記錄,清退了所有不相干的人,請渤東園的洪經理又開了間會議室安置旁人,才回到會議室去開會。
來的路上,常委們都紛紛問黎沐風事情原委。
常委們聽了是這么一回事,也覺得有點小題大作了。
張培生說的沒錯,畢竟江口鎮有人在現場,也及時參與了處置,既然這個區域確實是部隊管理的,那么張培生是不該擔這個責任的。
雖然是屬地責任,但屬地很難落實這些責任。
周善民非常直接地把議題提了出來。
他說,“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要免了江口鎮黨委書記張培生的職務。來吧,其他人都看看,發表觀點吧。”
所有常委都不敢發聲。
周善民抬手說,“我先表態,堅決要免掉他,還有誰同意的?”
宣傳部長曲洋在常委里還是比較支持周善民的。
周善民說完,曲洋立刻跟上說,“不管怎么樣,上班遲到肯定是不對的,我同意免職。”
其他人依然不作聲。
周善民問,“還有誰?”
統戰部長袁博也舉手表態說,“同意。”
周善民有些洋洋得意,他掃了一眼問,“還有呢?”
楊瓊作為副書記,雖然周善民不講規矩,從不遵循末位表態的原則,總是搶著表態,但她說話向來慎重,并不愿意主動開口。
她看了看葉墨琿,又看了看趙峰,既然大家都不肯表態,她也就不說話了。
這時候,紀委書記吳四平說話了。
在常委會上,他排行第四,僅次于周善民、衛仆東和楊瓊。
雖然周善民表了態,但衛仆東和楊瓊二人尚未表態,此時,吳四平公開表示,“我反對。”
所有人都看向吳四平。
吳四平剛說完這句反對,周善民就滿臉怒氣地看了過來。
吳四平不慌不忙,他說,“我反對的理由基于以下幾點,首先這場火災是什么程度的事故,目前并不清楚,還要等事故鑒定出來才能知道,張培生不應該為一場還沒有定性的事故承擔責任。”
“其次,張培生雖然沒有接到電話,但是這是工作時間之外,他的確沒有義務保持電話24小時暢通,法律條例中,沒有相關規定。”
“第三,如果一定要處分,那也就是不遵守工作紀律,沒有準時上班。如果只是遲到,最多就是談話提醒一下,而不是免職。所以周書記,我認為不能免職。”
吳四平說得有理有據,每一條都在理。
但在周善民看來,這就是公開同他作對了。
周善民氣血上涌說,“好啊!好得很!還有誰不同意的,說啊。”
吳四平整了整夾克衫,繼續鎮定地坐著,隨便周善民什么態度,他不為所動。
武裝部長陳放這時候發表意見說,“我同意吳書記的觀點。”
一眾人都看向陳放。
陳放是軍人,向來站對不站隊。
這會兒,吳四平說的是對的,他當然支持。
周善民冷哼了一聲說,“行啊,你們都是張勤民的人,跟我作對是吧?好得很啊。”
他看向黎沐風道,“黎主任,你怎么說?”
周善民都明著叫他黎主任了,不像平時稱為沐風,可見他心里窩著很大的火,也已經把黎沐風劃進了張勤民那一派。
黎沐風對著這樣的周善民,卻頂著壓力,硬著頭皮說,“我也認為應該慎重,不應該輕易免職。”
葉墨琿看向他,縱然此刻周善民的眼里能飛出刀子來,黎沐風依然堅持。
作為最年輕的,尚未躋身副處級行列的常委,明明裝傻是最好的辦法,但他寧愿冒著被周善民認為是張勤民余孽的風險,也要堅持一下自己的觀點。
和這種人做情敵,葉墨琿覺得不虧。
對男人來說,自己愛的女人如果曾經愛過一個很不堪的男人,也會顯得自己很掉價。
葉墨琿氣定神閑,想著心事。
周善民冷哼了一聲,問了趙峰。
趙峰說,“我不發表意見。”
周善民問,“同意處分還是不同意處分。”
趙峰說,“不發表意見。”
一把手的權力太集中了,想要給下屬穿小鞋實在很容易。
周善民逼不出趙峰的話來,現在班子里,是三比三。
余下幾個班子成員也被逼表態。
組織部長梁新銓說,“我反對,不能集體決策違規事項,按照紀律處分條例,目前張培生沒有明確的違規行為,就算要調整崗位,也應該有其他崗位安排,請領導慎重。”
楊瓊于是也表示了反對。
她說,“我并不是站在誰的那一邊,只是就事論事,吳書記說的是對的,就算常委會最后決定免職,但我想,這個程序是違規的,即便是集體決策,也不能做錯誤的決定,所以我反對。”
氣氛一下子僵住了。
周善民的目光移向了葉墨琿。
葉墨琿坐直了身體,開口道,“上一次市安監局開展的全區范圍檢查,江口鎮問題比較多,整改完畢是有時限的,應該是本月內吧?”
周善民一聽,想:對呀!為什么要咬著今天這件事呢?!原先還有這么多賬沒繼同他們算!
周善民點頭道,“墨琿提出來的問題很對。”
葉墨琿接著又道,“彭森源好像一直都沒有出現吧?”
周善民仿佛突然想起來似的,說,“彭森源呢?彭森源現在在哪里?他總該是第一責任人吧?!”
大家一致發現,張培生來了,彭森源至今沒有見到。
周善民這下高興了。
黎沐風看向了葉墨琿。
華生他發現了盲點,拯救了一會議室的人。
這場火災,最該被問責的人反而不在。
周善民對黎沐風道,“黎沐風,你去問,彭森源在哪里,不,你讓他現在就過來,立刻馬上。”
黎沐風拿著手機出去打電話給彭森源。
彭森源昨天倒真的在喝酒,而且是同埠山鎮幾個礦場老板喝酒。
霧山街道辦事處主任洪曙光也在。
幾個人在商量對策,討論如何能讓礦場不被關停。
隨后當晚,幾個人還去了皇璽。
彭森源得知火災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葉墨琿早就已經在常委會上把他從人堆里提溜了出來,打算讓他做這次事故的替罪羊。
接了黎沐風的電話,彭森源有些驚慌,但很快鎮定了下來。
他先打了個電話給章堅。
章堅聽了以后說了聲知道了。
章堅給謝衡打了個電話,問他在哪兒。
謝衡看著不斷往渤東園開來的各色車輛,說,“在派出所。”
章堅說,“安排你個事,去皇璽把昨天彭森源他們在里面吃飯的視頻給刪了,沿線幾個探頭記錄都消掉,我會幫你打招呼的。”
謝衡應了一聲明白。
可惜了,廠房被燒,他來遲一步。
怕被人發現,謝衡戴著口罩,匆匆離開。
他先去公共浴室洗了澡,換了身衣服,洗干凈了身上的焦糊味,才回了派出所。
穿了制服,開警車去了皇璽。
踏進皇璽,正碰到摟著個妞兒從里面出來的李希承。
都已經是早上十點了,李希承才剛剛結束了他的“夜”生活。
看到謝衡,他皺了皺眉說,“哦,你是,那個小警察?”
謝衡只是同他微微點了點頭,皇璽的經理已經得了章堅的指示,在等他了。
進了皇璽的監控室,謝衡把視頻刪去了,隨后又到分局指揮中心,把幾個攝像頭的位置確定了之后,刪了相關的視頻。
他的手上,捏著一枚銀色的金屬物。
站在區指揮中心里,謝衡看著滿屏幕的顯示屏。
快中午了,城市道路上的車漸漸少了。
日光傾城。
學校門前安安靜靜,街道上人來人往,商場已經開始營業了。
站在這個指揮中心,可以看到此時渤江的社會百態。
他捏自己手上小小的一張 Sim卡,眼里沒什么溫度。
黃葉飄落在街頭,行人走過探頭前,根本沒有發現,自己被監控了。
他抬頭看向指揮大廳墻角里,也有一個黑漆漆的攝像頭在對著自己。
他調出了實時監控,然后抹去。
關閉了這一處的攝像頭,又設置了定時開啟。
其實,他來的這一路,這么多攝像頭,早已清晰記錄了他的行動軌跡。
一個埠山鎮派出所的小警員,為什么可以在分局通行無阻?
他和章堅的通話信息也早已傳輸,并被記錄。
也許,人本身就活在一個巨大的,被神窺探的虛擬世界里。
那么,這個世界的意義,究竟是什么呢?
善惡究竟是人類的自我欺騙?還是宇宙運行的永恒法則呢?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心口。
走出分局,上了車,他給章堅發了一個已完成任務的消息。
他坐在車里,掏出錢包。
錢包夾層里,有一張報名照。
深秋的風,卷落滿樹的枯葉,噼噼啪啪落在他的車上。
黃葉翻飛的季節,她的笑容,卻明媚得像春光。
腦海中,是通往她家的那條鄉村小徑。
仿佛聽到了,她自行車的清脆鈴響。
也是秋天,樹葉金黃,可秋風颯爽。
她銀鈴般的笑聲傳來,她看到背著包,假裝若無其事的他,笑著問,“謝衡,你又被趕出來了?”
他昂著頭說沒有,而她抬手就要拍他胸口,卻在看到他紅腫的臉時住了手。
她停了自行車,對他說,“我今天買了一張新的游戲卡帶,你陪我玩啊。”
他說,“陪玩費很貴的,你不能贏。”
她說,“你是不是傻,這是雙人合作游戲,你這人,怎么總要爭個輸贏?真沒勁。”
他看著照片上的那個人。
如今的她,依然明艷動人。
而他,大概連做陪襯的綠葉,都嫌有瑕疵。
那就,化成花泥,如果,她需要的話。
彭森源向章堅求助,章堅讓他放心,說事情一定幫他辦好。
有了章堅的支持,他匆匆趕到渤東園。
到達的時候是上午十點。
這一上午實在是折騰。
葉墨琿有些疲憊的揉了揉額頭。
彭森源推門進了會議室,會議室里,氣氛凝滯。
周善民其實也有些累了,坐在椅子上,雙手擱在扶手上,看著彭森源也不說話。
吳四平已經收到了章堅發來的消息,說不會留下相關的視頻。
他看了一眼坐在正中間位子上的周善民,心想著:你周善民不是要搞我們這些張勤民留下的老人嗎?我就是要讓你搞不成!
甚至,還要被我們牽著鼻子走。
彭森源站在門口,也沒人讓他坐,他就站著。
周善民問,“昨天晚上去哪兒了?”
彭森源來的路上早就想好了對策,說,“昨天去檢查礦場了,在南襄鎮,比較遠,早上才趕回來的。”
周善民哦了一聲說,“那么安監局昨晚值班的是誰?”
彭森源裝傻問,“遲飛沒來嗎?我不知道啊。”
周善民沒有繼續糾纏這個問題,而是問,“南襄那里,問題都整改好了嗎?既然你自己去了南襄,那里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彭森源心想,這怎么能保證呢?
他尷尬地笑了笑說,“這我只能說,比較有把握,關鍵還是要守住整改成果。”
周善民冷哼了一聲說,“我看你沒有信心嘛,既然沒有信心能干好這份工作,你可以不干。”
彭森源說,“周書記,我只是比較保守。”
周善民卻說,“沒有能力就下來,渤江就是喜歡一直和稀泥,沒能力的占著位置,不知道能者上庸者下!”
說這話的時候,他瞥了一眼吳四平。
吳四平面無表情,依然目光定定地看著正對面的窗戶。
周善民哼了一聲道,“你把昨天檢查南襄的情況匯報一下。”
彭森源連這些都想好了,胡編一通。
葉墨琿突然冷不丁地問了一聲,“南襄是吳書記帶隊去的吧?吳書記是回來得比較早嗎?”吳四平和彭森源都是一愣。
葉墨琿說,“我沒有質疑的意思,我分管安全生產,感謝各位領導這次支持我的工作。先前市里檢查出的問題,可能要請各位領導關心整改情況,也關注一下同類型的情況。”
這時候衛仆東說話了,“的確,墨琿說的對,國家來檢查,也會有一定的隨機性,會查出一些原先不在清單里的問題,但已經登記在冊的,必然是要解決的,請各位領導下去的時候,關注一下問題的整改,森源,你這里要指導好。”
整人會議,變成了整改會議,兩個人聯合起來和稀泥,倒是讓氣氛變得輕松了。
政法書記趙峰道,“明白,我這次下去,也是盯著他們整改,如果實在不能整改的,就關停。”
統戰部長袁博道,“我昨天查到一家廠偷排污水,這個是環保問題,會影響嗎?”
衛仆東道,“這次主要查安全,但環保要求以后也會越來越嚴格,發現問題一并匯總上來,登記到章平這里,后續再分給各街鎮和委辦局去整改。沐風,你同章平說一下。”
黎沐風應了聲好。
周善民問彭森源,“彭局長,你怎么說啊?整改落實有問題嗎?安全生產監管是你的責任,你作為業務指導,不能光發號施令,不指導業務。”
彭森源當著這么多區委常委的面,只能說沒有問題,一定能夠整改到位。
葉墨琿扯了扯嘴角,原本還想請葉懋琮牽線總局呢,現在是總局自己下來了,倒是正好。
楊瓊這時候也跟著發話說,“森源啊。葉區新來,但你是渤江培養起來的干部,在安全生產工作上經驗豐富。渤江安全生產存在的薄弱問題,你也是最清楚的,這些問題得解決啊。
彭森源答應了一聲是。
趙峰也附和道,“安全生產是大事,要緊盯不放。”
曲洋也說,“安全生產事關生命安全底線,森源局長,不能懈怠啊。”
彭森源連連稱是。
氣氛一下子就輕松了。
葉墨琿目的是借著這次檢查,關停那些埠山鎮的礦場,為臺星廠升級和拆遷掃清障礙,也是為了推動這些落后產能的礦場、工廠關停并轉。
有了這番討論,倒是讓他推動這些工作更順理成章了。
衛仆東又道,“今天的火災也要吸取教訓,雖然是87師的經營場所,但我們屬地責任,也不能不管,包括后續和瑞珂合作,他們也看中新區那里整片開發,也涉及到部隊土地,要抓緊推動置換。”
周善民倒是同意衛仆東的觀點,說,“和部隊集體土地置換,建造新營區的事情,拖了快十年了,下周我來牽頭,請87師李師長來一次,或者我們體現誠意,去拜訪一次,把這件事情推下去。”
大家都沒有異議。
事情拖了大半天,周善民的火氣也消了。
消防支隊的支隊長進來匯報說,勘察過了現場,事故現場沒有人員傷亡,倉庫面積不小,火災事故損失估值目前看不會太高,會被認定為普通事故。
葉墨琿借機道,“周書記,渤東園的管理需要提升。”
周善民如今依然覺得葉墨琿是自己人,雖然最后誰都沒有處理,但他覺得今天葉墨琿是站在他這邊的。
想起前陣子劉衛軍同他打過電話,向他推薦了李謹言。
周善民點頭道,“的確是要給渤東園配一個強干一些的總經理。”
他轉頭問組織部長梁新銓,“工商聯的李謹言怎么樣?”
梁新銓聽后,答,“李謹言比較懂產業,以前是第一批特招進機關的大學生,這些年和企業打交道,口碑不錯。”
周善民點了點頭說,“你同他談談吧。下一步我想讓他到渤高園當總經理,你問問他的想法。”
梁新銓應了聲好。
人事的事,照理私下先醞釀。
但周善民大喇喇當著所有常委的面說出來,也實在太強勢了。
楊瓊看了看趙峰,又看了看黎沐風,對方都看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也都沒有表現出來。
周善民起身,伸了個懶腰,一眾人也跟著陸陸續續起身。
周善民看了一眼黎沐風,笑著對葉墨琿說,“還是墨琿年輕有為啊,我聽說劉總那里打算入股臺星廠,好啊,今天這場火很有警示意義,渤東園的升級轉型很有必要,安全生產的底線也不能破,兩件事一起推,都是好事。”
說著他看向衛仆東道,“仆東同志,你得支持好墨琿的工作啊。”
葉墨琿心里想,這捧殺水平真高,低級紅的典范啊。
內心在翻白眼,但表面上仍然堆著笑說,“感謝周書記關心產業工作,主要還是依靠周書記支持,繁都投資和繁都化工兩家公司入股臺星廠,以后臺星廠就收歸國有了,新成立臺星化工股份有限公司,可以把園區的小化工廠都整合起來,一些上游的原料粗加工廠也可以逐漸搬遷到園區里,解決零散企業污染問題。”
周善民聽了很滿意,點了點頭,手背在身后說,“應該的嘛。”
幾個常委聽周善明和葉墨琿有說有笑的,吳四平扯了扯嘴角,無聲地笑了笑。
他看向黎沐風,比了個口型:馬屁精。
黎沐風只是同吳四平對視了一眼,仿佛是在說,我明白。
但轉臉,仍然是一臉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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