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轉機
祝玫回到辦公室,葉墨琿在翻看她書架上的書。
她說,“走吧,回家。”
兩個人在眾人“關愛”的目光中一起下樓。
祝玫道,“陳老板問你,要不要給他做飯吃。”
葉墨琿說,“不要,我只做飯給你一個人吃。”
祝玫問,“那么剛剛一起蹭了飯的人是?”
葉墨琿說,“NPC。”
祝玫說,“那你把陳逢時也當NPC吧,還是財神老爺那種NPC,發我工資。”
葉墨琿摸了摸鼻子說,“好吧,你的金主爸爸就是我的金主叔叔。”
祝玫聽了,忍笑說,“他還想見你。”
葉墨琿說,“也行,上次那瓶拉菲我都沒喝上。”
祝玫忽然想起,陳逢時當初為她存在酒莊里的酒。
她說,“我剛入職那年,跟著陳董去了法國,他介紹國內的老板買酒莊,那老板買下來之后,就在酒窖里存了一批酒給陳董,陳董轉贈給了我,現在算算,也快十年了。”
葉墨琿說,“肯定不好喝,一定是苦的。”
祝玫笑他說,“哦,我還以為你嫌酸呢。”
葉墨琿哼了一聲說,“他是想問航線的事吧。”
祝玫說,“是啊。”
葉墨琿道,“你陪我去海城出差,要不要?”
祝玫看看他,又看看他們牽著的手說,“為什么要去海城?”
葉墨琿說,“陪張市長去海城考察,剛好琮哥去了海城,我也要去看看他,陳逢時要開航線,上面已經說好了,現在是操作的事,我大伯的下屬現在調到了海城海事局當一把手,時機剛好。”
祝玫“嘖”了一聲道,“你算得可真精明。”
葉墨琿說,“主要是,要去五天,我會想你。”
祝玫抖了抖說,“肉麻得緊。”
葉墨琿道,“情敵都找上門來了。”
祝玫斜眼看他問,“誰是情敵?哪兒來的情敵?柳朝顏?”
葉墨琿說,“我和柳朝顏可什么都沒有。”
祝玫“哦”了一聲道,“那和柳梅兒就有了?”
葉墨琿說,“沒有,沒開始過。”
祝玫道,“喜歡過就喜歡過唄,我也沒說什么。”
葉墨琿道,“是啊,你這前腳黎書記,后腳陳董事長的,我這個小小的葉打工人,唉。”
兩個人站到了車邊,祝玫說,“你有什么意見?”
葉墨琿說,“我哪兒敢有意見,女朋友受歡迎那是好事。”
祝玫哦了一聲說,“不是未婚妻啊?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葉先生想:完了,說錯話了。
葉墨琿拍了拍嘴說,“額,習慣了,要改變一下。”
祝玫抬了抬左手,展示了一下左手剛戴上去的鉆戒,作勢要摘。
葉墨琿說,“人與人之間基本的誠信呢?”
祝玫說,“我就是試試,尺寸合不合適,我還以為是按照梅兒小姐的尺寸買的呢。”
葉墨琿撓了撓頭道,“我又不知道她的尺寸,不像某人,最一開始給我穿小鞋,那拖鞋按照黎書記的尺寸買的吧?”
祝玫:什么狗記性……
祝玫道,“這么會翻舊賬,你怎么不去財政局當局長?”
葉墨琿說,“我分管財政。”
祝玫說,“知道了,你還分管很多別的,下次你不如去分管民政局。”
葉墨琿說,“那我必須讓他們24小時開門。”
祝玫噗地一笑說,“幸好你不分管。走吧,都幾點了,我困了。”
葉墨琿說,“是該睡了,我出門也是這個點。”
祝玫問,“事故處理怎樣了?”
葉墨琿嘆氣說,“豆腐渣工程,他們也真是大膽,塌方路面,斷層的地方可以看到那里面就沒幾根鋼筋,據說這些年路面開裂投訴反映了無數次,都沒人管,后面就等著紀委介入,調查處理了。”
祝玫道,“可憐了那些受害者。”
葉墨琿說,“是啊,以后在我手上經手的工程,不能重蹈覆轍。說白了,還是一個貪字造成的。”
祝玫說,“原來的渤江,不出事才是怪事。都覺得事情不會出在自己手上,江燾那些賬目,交上去之后沒有說法嗎?”
葉墨琿道,“最近江燾很焦慮,雖然U盤是交上去了,但要查證,固定證據,可能還要有段時間。最近大案太多了,江燾一個副處,還輪不上。”
祝玫道,“我是擔心孫悅清,他們別狗急跳墻。”
葉墨琿道,“可能想著要一網打盡?但也有可能,是有人在為他活動,想保他。”
她說,“不知道,江燾在外面一天,我就擔心孫悅清的安全。”
葉墨琿說,“你操心的事夠多了。”
祝玫瞪了他一眼道,“提醒我,明天白天問問她。”
葉秘書默默在自己的手機日歷上,編輯了一個提醒。
設置完了提醒,葉墨琿催促說,“走吧,什么都沒有睡覺重要,再不回去天都快亮了。”
兩個人回家,其實也沒能睡幾個小時。
早上6點,葉墨琿是被門鈴聲吵醒的,他自從到了渤江當了常務,睡眠都比以前淺了很多。
祝玫還在睡,葉墨琿去開門。
門口站著兩個人。
對方問,“是祝玫女士家嗎?”
葉墨琿問,“你們是?”
對方出示了證件,是國安干警。
葉墨琿猜測,可能是為了謝衡的那個u盤而來,他連忙道,“請進,祝玫還在睡覺,我去叫她。”
國安干警道,“麻煩了。”
祝玫聽葉墨琿說是國安,整個人都清醒了。
隨便套了件衣服下樓,同兩位干警握手。
干警對比了設備上的人員資料,點頭確認。
祝玫干脆拿出了身份證,遞給對方。
年長的干警道,“有一份U盤資料在你這里,是嗎?”
祝玫說是,去保險柜里取出了謝衡給她的那個U盤。
對方問,“打開過嗎?”
祝玫說,“連接過電腦,里面什么都沒有。”
兩名干警對視了一眼,問,“用別的電腦打開過?”
祝玫點頭道,“一次是在我家,一次是在我男朋友的朋友家。”
對方問,“你都在現場,是嗎?”
祝玫點頭說,“是的。”
干警收了U盤說,“多謝,就不多打擾了。”
祝玫卻說,“稍等,我想問一下,謝衡他——”
干警道,“具體情況我們不方便透露。”
祝玫問,“他,嗯,是涉嫌犯什么罪?”
干警說,“這個我們不清楚。”
祝玫又問,“他現在好嗎?”
干警道,“在軟包里,基本生活是沒有問題的。”
祝玫看著對方,還想問,但也知道問不出結果。
葉墨琿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
兩名干警沒有久留,直接告辭了。
等送走了這兩名國安的干警,祝玫嘆了口氣。
葉墨琿摸了摸下巴說,“我覺得事情有轉機。”
祝玫卻搖頭道,“我不敢設想那樣的可能,我怕是又一次的失望。”
葉墨琿吻了吻她的額頭說,“樂觀點,就算真的判刑了,出來也能重新做人。”
祝玫聽了,只是不語。
葉墨琿摟了摟她,說,“玫,經歷了這些,我更覺得不能放棄斗爭。”
祝玫摟著他的脖子,貼住了他,說,“你說的對,其實這個世界上,堅持公道正義的還是大多數,但很多人是被動等待,所以等不來公平正義。”
葉墨琿說,“是啊,所以別那么悲觀。”
祝玫說,“老謝以前也是一個正直的青年,那時候我們村子里幾個小的,被街上那些二流子欺負,謝衡是帶頭打回去的人,他本來想考空軍,沒考上,又考警察,保家衛國一直是他的理想,我不相信他會變,我真希望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葉墨琿哄著她說,“是啊,我知道,我曾經也是被你們打回去的惡勢力。”
祝玫笑了,說,“你當年就是有點看不起人。”
葉墨琿說了聲,“抱歉。”
人,的確是會變的。
但總該有些不變的東西。
骨子里的骨氣,對公平正義的堅守,中國人,從來如此。
抱著他很舒服,也讓她能夠放松下來。
葉墨琿說,“那個……”
祝玫問,“什么?”
葉墨琿道,“更正一下,不是男朋友,是未婚夫。”
“啊?”祝玫一愣。
葉墨琿說,“你剛才和那兩名干警說,男朋友的朋友家,我想,我必須更正一下。”
祝玫無語說,“你可真是個人才。”
葉墨琿說,“那不是你說的,我很會翻舊賬嗎?我先翻個新賬給你看看。”
這人真是計較,祝玫笑了,推了推他說,“知道了,快去做早飯,我餓了。”
未婚夫就這待遇,等成了丈夫,就不知道要被壓榨成什么樣了。
算了,自找的,得認命。
這年頭有老婆就不錯了。
何況老婆長得好,脾氣好,聰明能干會賺錢。
除了難伺候了些,別的都好,都好。
葉墨琿自我PUA了一番,系了圍裙,默默進廚房做飯去了。
兩個人各自上班。
沁沁目前是祝玫的助理,由于他們剛來繁都,公司的車也還沒來得及購置。
祝玫干脆把自己的車給沁沁,葉墨琿早晚一般會接送,祝玫有兩輛車,被當做公司日常的商務車。
葉墨琿早餐多做了幾份,祝玫打了包,便宜了沁沁。
沁沁吃著早飯,商管部經理Mark開車,沁沁在副駕駛座,給Mark喂早餐。
祝玫靠在后座,看著他倆秀恩愛,真的想打人。
沁沁說,“想不到啊,玫老板,你男朋友長得帥,手藝還這么好,哪兒找來的?我也想要。”
Mark被一口蛋餅嗆得不輕。
沁沁斜眼看他問,“你激動點啥?”
Mark說,“水。”
祝玫嘖嘖一聲道,“沒事,他賺得沒有Mark多。”
沁沁不可置信問,“不會吧?他不是領導嗎?”
祝玫道,“會,我有他工資條。”薄知舟給的,那家伙鬼精鬼精的。
沁沁道,“唉,所以這就是男人的不可能定律啊,帥,有錢,專一,我還是選擇有錢。”
祝玫笑笑說,“Mark,你得向著陳老板的方向努力。”
Mark吃一個蛋餅,被噎到兩次。
他喝了口水說,“玫老板,你這參照物有問題。”
祝玫說,“你管陳老板叫參照物是吧?當年他升董事長,我只是叫了他一句陳總,他差點沒把我績效扣光。”
沁沁一臉不可置信。
祝玫說,“后來扣了我兩百塊。”
沁沁無語道,“玫老板,你也不是差兩百塊錢的人啊。”
祝玫卻說,“我看你也不是差兩百的人,要不下個月在你績效里扣兩百,打我賬上,就抵今天這頓早飯錢了?”
沁沁連忙說,“我覺得陳董太過分了。”
祝玫嘖了一聲說,“可惜了,我該幫你錄下來的。”
沁沁對玫老板也很無語了。
繁星商業的眾人在準備迎接陳董蒞臨考察。
渤江官場,則是波詭云譎。
黎沐風剛上任,就被市政法委書記叫去談了話,要求組織渤江公檢法司部門一起,徹查積案。
G34X國道塌陷,市里繞過了周善民,讓副書記楊瓊負責牽頭善后。
市紀委第二天直接帶走了江燾,沒幾天,魏蕓倩也被帶走了。
渤江幾乎陷入了癱瘓狀態。
張勤民在市里,去找宋修和做了檢討。
黎沐風得知之后,去見了一次張勤民。
想不到,風雨飄搖的時候,黎沐風沒有對他避之唯恐不及,反而還能冒著風險來見。
張勤民宦海浮沉一輩子,也不由得心中感慨。
黎沐風見張勤民頭發都白了,也不忍心。
張勤民坐在沙發上,黎沐風對他家實在太熟悉了,水杯在哪兒,茶葉在哪兒,都清清楚楚。
他自己倒了茶水,陪著張勤民坐下聊天。
張勤民這小半年里,一下子蒼老了很多。
當年張勤民的四大金剛里,副區長江燾和財政局長郭柏松雙雙進去了。
卞祖德也已經很久沒來了。
想不到黎沐風提任了,還惦記著自己,讓他安慰很多。
對著黎沐風,他坦白說,“其實我知道江燾會出事,只是當時為了自己能上,為了政績,很多事也不管了,現在想來,反而是害了他。”
黎沐風聽著,安慰道,“這還是要自己把握的,您也勸過他。”
張勤民說,“當時吳四平和我說你的事,那時候我沒有表態,你愛人出事,后來我也勸他別做得太絕,誰知道他自己倒是出事了。”
黎沐風其實能理解張勤民當時的心情。
他對張勤民,一直是敬重有之,感激有之。
但其實他也有與張勤民意見相左的地方,只是他作為辦公室主任,當時不適合提那些。
后來張勤民覺得他不聽話,又受了江燾等人的挑撥,想要給自己點教訓,也是可以理解的。
官場上,無非是實力說話。
但黎沐風還是想要兼顧人情。
哪怕很多人覺得這么做沒有意義。
但能讓自己無愧于心,也就夠了。
他說,“當時江燾針對我,有些事我沒有及時向主席您匯報,是我的問題。”
張勤民擺了擺手,嘆了口氣道,“沐風,現在還說這些做什么?我現在啊,只想著平平安安退休,就夠了。其實以前我也和江燾說過,在這個官場上,別拿會讓自己夜里睡不著的錢,他不聽,唉。”
當領導的,尤其是像張勤民這樣強勢的領導,要進步,要干事,總得有幫著辦事的人。
漸漸的,身邊就會形成一個生態圈。
但當這個生態圈形成了,手下人就會打著領導的旗號謀私利,這也不是領導自己能掌控的。
換個角度看,張勤民也是被江燾等人裹挾了。
識人,用人,管人,都是大學問。
從政這條路,真的很難。
張勤民說,“這次去向宋書記檢討,其實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沐風,有時候想想,當初沒日沒夜的干,又是為什么呢?”
黎沐風忽然想到黃仲璽同他說過的一句話:事緩則圓。
處世智慧,總是歷盡千帆之后,驀然回首,才能夠悟透真諦。
可張勤民說完這些,又道,“沐風,我也就發發牢騷,你不能學我,還是要做點實實在在的事。政法委的活不好干,但你原先當過街鎮的政法書記,工作也做得很不錯,一定能夠勝任的。”
黎沐風說,“我明白,和您相比,我還差得很遠。”
張勤民道,“還是要出點成績。”
黎沐風應了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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