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鳴冤
南書燕提著籃子剛邁出門檻,便看到門前一輛黑漆平頭的馬車。
霍炎掀開簾子道:“姑娘請上車說話。”
南書燕也不扭捏,將籃子遞給蘭若,“你和石貽先回去,我坐霍中郎的車回來。”
蘭若知道他們是有要事相商,便提起籃子上了石貽的馬車,先回去了。
南書燕上了霍炎的車,只見霍炎懶懶的坐靠坐在座椅上,望著她露出慵懶的笑容,“這大牢的滋味不好受,你祖母恐怕是吃了些苦頭。”
南書燕不做聲,坐在霍炎對面,道:“公孫丞相走出了第一步棋,估計下一步便是要找出泄露御瓷燒制方法的罪魁禍首了。”
霍炎唇角泄出一絲笑意,眼里帶著贊賞,“刑部徐侍郎剛直不阿,這案子由他審理倒是對歸家有利。”
“我擔心的倒不是這個。”南書燕望向霍炎,“霍中郎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霍炎:“你盡管說。”
“我那侄兒豐兒只有五歲,我擔心他身子骨太弱,在牢中恐怕承受不住,可不可以煩請霍中郎先將他接出來。”南書燕道。
霍炎認真看了她一眼,“可以,我明日便去找徐侍郎,一個孩子而已,況且歸家現(xiàn)在還沒有最終定罪,先接出來也不是不可以。”
南書燕舒了口氣,“那就多謝霍中郎了。”
“我們之間不用客氣。”霍炎道:“只是接下來的事情還很棘手,姑娘要沉得住氣不要露出破綻才好。”
“我明白。”南書燕道。
兩人便心照不宣的沉默下來。
人和人的相處還真是很奇怪,兩個明明脾性不同,性格不同的人,但做起事來卻又十分有默契。
就像現(xiàn)在一句話不說同處一室,也絲毫不覺得尷尬。
霍炎含笑端起茶喝了一口,“青云峰白茶,你試試可喝得慣?”
“味道淡了些。”南書燕放下茶盞。
霍炎笑著道:“知道你便會這樣說。”他重新拿過一只茶盞,另外倒了一盞給她,“丁香飲,特意多加了糖。”
南書燕喝了,將空茶盞放在桌上,“這個有些味道。”
兩人便笑了起來。
說話間,已經(jīng)到了歸家門前。南書燕下了馬車站在門前臺階上,望著馬車走遠才進了門。
小柳氏已經(jīng)等在了門前,看到南書燕,她迎上前來,“安安,那邊的事怎樣了?”
“除了那邊的二姑娘,全部入了大牢。”南書燕道:“我這會剛從牢中回來,雖然條件艱苦些,但都還好,只是豐兒年紀太小,看著有些可憐。”
小柳氏道:“也不知那邊怎么會利令智昏到如此地步,居然做出這樣的事來,帶累著孩子受苦。”
“他們也是著了人的道。”南書燕道:“這事尚有轉圜的余地,母親不必太過擔心。”
“我就算擔心也沒有用。”小柳氏略有些憂郁的看向她,“我估計這事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安安你也要注意著些。”
“我知道了。”南書燕道:“這事一出,刑部必然會追究御瓷燒制方法的從何而來,大概這兩日便要傳我去問話。
不過我已經(jīng)想好了應對之法,母親請放寬心。”
“這就好。”小柳氏又囑咐幾句,才笑著道:“我做了桂花蜜藕給你留著,回去吃了早點休息。”
南書燕又一直將小柳氏送到竹溪院小橋邊,才回了東院。
屋檐下的鸚哥看到她,撲楞著翅膀叫道:“姑娘回來了,姑娘回來了。”
南書燕取了一把小米放在食盒里,對蘭若道:“明日你便將它提到竹溪院去。”
蘭若笑著道:“姑娘也嫌它聒噪?”
南書燕拍拍手,“確實有一些聒噪,母親那邊太安靜,聒噪些才好。”
她進屋望著桌上的桂花蜜藕,突然便想起那日從靈山下來霍炎塞給她的那塊糖。此時仔細一想,每次和他見面,他都會隨身帶著很甜的吃食。
有時候是一塊糖,有時是一杯很甜的漿飲,有時又是糕點。無一例外都很甜。
其實她原本不喜糖,大概是因為前生太苦了,她才喜歡舔的東西,時日久了變成習慣了。
南書燕吩咐道:“蘭若,你將桂花蜜藕用冰冰著,明日用匣子裝了給霍老夫人送些去。”
“姑娘不嘗一些嗎?”蘭若道:“這可是夫人用陳年蜂蜜做的,這大熱天吃了最是潤肺。”
“我已經(jīng)吃飽了,明日再嘗。”她去凈房洗漱完,出來蘭若已經(jīng)將藕收拾妥當,正拿著發(fā)梳準備為她梳頭。
南書燕端坐在梳妝鏡前。幾個月的時間,她與剛從云縣來時已經(jīng)有了些不同。鏡中的女子眼中少了些憂郁,多了些堅定。
那原本瓷白的臉上,也染上了淡淡的紅暈,散發(fā)著健康的光澤。
蘭若用梳子梳著她烏黑的長發(fā),贊嘆道:“姑娘頭發(fā)一梳到底,連半個結也不大,真是讓人羨慕。”
南書燕便好笑道:“我這頭發(fā)有你精心打理著,焉能不好?這有何可羨慕的,你若日日涂著頭油,必然也如我一般。”
蘭若般笑著道:“姑娘那是底子好,我這般如何比得。”
兩人說了會笑,蘭若便道:“姑娘今日奔波了一日,便不要看書了,免得傷了眼睛。明日早些起來看也是一樣的。”
南書燕便道:“不看書也行,反正睡不好,你去研些墨來,我將紅瓷燒制方法整理一下。”
蘭若便去取墨,南書燕對著燈仔細翻閱著前些日子記錄下來的紅瓷燒制方法,整理出來謄抄在冊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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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大亮時,刑部門前很久沒有人擊的鼓被人重重的敲響。
隨著咚咚的鼓聲,圍觀的人也越聚越多。
擊鼓的男子穿著一套新做的夏衣,面容清雋,一看便是儒雅的讀書人,只可惜卻瘸了一條腿。
“青天大老爺,歸家受人指使燒制御瓷,實屬冤枉啊!”他說著并不標準的平江話,一聽便不是平江本地人。
早晨正是集市高峰,加上又聽到歸家燒制御瓷的這句話,周圍看熱鬧的人便越聚越多,很快將刑部大門堵得水泄不通。
男子站了一陣,似乎實在站不住,干脆一條腿跪在地上,另一條腿弓步支著身子,微微仰著身子用鼓槌敲著大鼓。
徐侍郎剛好到刑部,一看這陣勢,從人群中擠進來道:“何人在此擊鼓,有何冤情請到刑部再說。”
男子一看來人穿著打扮便猜到他是何人。他從懷中拿出狀紙,雙手恭恭敬敬捧著舉到頭頂,“小人李泰來,因得知歸家燒制御瓷一事乃被人脅迫所為,特來指出背后之人,還請侍郎做主還歸家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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