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8
監測數據一直在變動,張卯又驚又喜,其余研究員也湊過來。
“這個叫攸關的年輕人有兩把刷子,余縱的激素水平竟然還在漲,我以為之前已經是最高了!
“人魚的身體真是一個巨大的寶庫,等jing子提出來,我們成功培育出胚胎……”
“但愿0771能活著出來。”
攸關窩在洞穴一角,余縱在他的對角方向,眼睛適應黑暗后,男人的身形輪廓顯現出來。他長長的魚尾蜷縮著,雙手緊握成拳。
看得出來,他在竭力克制。
攸關不敢亂看他其他部位,就一直盯著余縱模糊的臉,“你還好嗎?”
聲音擠在氧氣罩里,又有水的阻隔,傳到余縱耳朵里時朦朧一片。凸著青筋的手臂突然按在石壁上,頃刻間身體就靠了過去,將人壓制住。
后背的石壁凹凸不平,攸關整個人繃成一根弦,伸手去推余縱的肩膀。
太燙了。
洞外的一點微光投入洞穴,落進余縱眼里,暗紅色閃爍晃動,像兩捧炙熱的巖漿。仔細一聽,他嘴里時而有細微的壓抑的性感聲音流出。
攸關猜,主角還處在發|情階段。
在經歷了初期的神志懵懂后,余縱陷入了更強烈的發|情,他用理智克制住了原始的獸性,沒有讓自己像其他實驗體那樣做出殘暴的行為。
嘗試了幾下確定余縱不會真的殺了自己后,攸關開始假裝自己是個木頭,腦袋高高揚起偏向一邊,免得下巴碰上男人的頭頂。
有嘴唇擦過下頜,攸關靜止不動。
一只手壓在了肩膀上,攸關還是靜止不動。
當指腹滑過背脊時,攸關動了,條件反射地抬起膝蓋頂住對方。
余縱將額頭抵在青年的頸窩處,聲音像裹在泡泡里,帶著嗡嗡的余音,“別動,我不會對你怎么樣。”
他需要降溫,而攸關的體溫恰好比他更低,這種渴望不受控制,肢體放肆的越過了大腦指令去觸碰。
健碩的身軀像只大狗擠在胸前,攸關尷尬地舉高雙手,呼吸放得很輕,特別怕余縱突然往他身上來一口。
好在男人真的只是壓著他,沒有干更出格的事情。
念頭剛落,男人的手突然箍住他的腰。周圍平和的水變成晃動的波浪,冰冷的尾巴曲卷過來,像一只巨大的手,輕輕蓋在攸關的蜷起的腿上。
攸關徹底僵硬了。
余縱在忍耐,難受到極致時才會動一動尾巴。他抬起被欲|望熏成暗紅色的眼睛,從青年臉上看到的滿滿都是無奈和“趕緊過去吧你”的焦慮。
不合時宜的,嘴角抽出了下,覺得丟臉的同時,又覺得好笑。
“抱歉。”
攸關不了解人魚的身體構造,但余縱的聲音很清晰,帶出的氣息也是熱的。攸關覺得耳朵有點癢,手抓了抓,別扭地安撫:“客氣!
余縱:“……”
呼吸聲近在耳畔,攸關聽著聽著開始感覺不對,抵在肩頭的腦袋動了下,有堅硬的東西擦過他的耳垂。
是牙齒。
攸關警鈴大作,隔在兩人之間的膝蓋猛地一彈,腳掌蹬向余縱的肚子。男人的氣息在這一瞬間完全變了,連帶著周圍的水仿佛也有了灼|熱的溫度。
“性食同類”四個字出現在腦海。
攸關回過神時,發現腳踝正被余縱手握住。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去揪他的耳朵。他想,既然剛剛能用疼痛把人喚醒,這次應該也管用吧。
事實證明,他想太多。
余縱此刻的疼痛感知較低。
察覺到了這一點后,攸關又改為去抓他的頭發。力氣之大,險些薅下來一卷頭發。
兩人在洞穴里折騰,一個拼命抗拒,一個像得了皮膚饑渴癥的大狗,把攸關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反饋到張卯這里便是心跳頻率處在劇烈運動階段,是好現象,說明攸關正在完成一個承受體的使命!
這絕對是近幾年,不,近十幾年中最令人雀躍的事。
除了張卯外,其余幾個研究院擊掌擁抱,相互慶賀。
半個多小時后,發|情暫告一個段落,攸關的氧氣告罄。
張卯用通話器告訴他:“現在你游到水面上來,我會派人去幫你替換氧氣瓶!
攸關有氣無力,看了眼正在休息的余縱,“還沒結束嗎?”
其實他也發現了,余縱雖然安靜了下來,但他的胸膛起伏劇烈,體溫滾燙。不似結束后的賢者時間,更像短暫的自我調息。
“他的激素一直處在高位,說明他在持續發|情,我們預測至少還需要兩到三個小時。”張卯冷靜地說。
攸關:“……”
真慘。
特殊情況憋著就算了,還一憋就是三四個小時。換其他人,事情結束那地方也廢了吧。
“我明白了博士。”攸關結束通話,用腳踢了踢余縱,“你還好嗎?”
余縱掀起眼皮,沒有出聲,怕一開口就是令人羞惱的呻|吟。張卯的話他聽見了,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想讓攸關在這時候離開。
發情|期的變異者最兇猛,也最脆弱,滿腦子只有繁衍的他們,很容易忽略其他危險。而攸關的平和與關切,就像一個盡職盡責的哨兵,讓余縱感覺到零星的,久違的安全感。
“死不了。”余縱低哼。
攸關點點頭,低頭按了按自己的小腿,已經恢復了,游泳不在話下。他轉身出了洞穴,游向水面。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次等他的除了棍子,還有張卯。
張卯親自拎著氧氣裝置,棺材臉上帶著笑,“你做得很好攸關,我果然沒有選錯人!
“我辦事你放心!必P拍拍胸脯,利落地換了氧氣瓶。
張卯抱著胳膊看他,叮囑:“發情期是間歇性的,且要消耗很大的體力,你要謹防結束后他的一切動向。一旦他對你發起攻擊,你就大聲呼救,我就在外面!
他手里捏著頸環的控制器,正常運行的綠色指示燈在閃爍。
攸關感激:“謝謝博士。”
張卯拍拍他的肩,“去吧。”
發情持續到凌晨四點,站在魚缸外等候最終結果的研究員越來越多,他們許多都是聽到了好消息后,從其他研究室趕來的。
余縱的身體各項指數,在一個高峰停留了大約兩個小時后開始下滑,
再去看攸關的,心跳一直偏快,直到十分鐘前才趨于正常。按理說,他應該主動聯系張卯,但他沒有。
“博士,需不需要派個人下去看看?”
“對啊,里面的水波停了,0771會不會已經……”
張卯抬手示意他們閉嘴,用通話器呼叫攸關,沒有得到回應。可是在幾分鐘之前,還能聽到里面傳來青年急促的痛苦的悶哼。
“出來了!是m001!”一聲驚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順著那人的手指看過去,余縱從洞穴中游出來。張卯疾步走到墻邊,將地下室所有的電燈都打開。
一直被黑暗浸染的水被光亮照成了透明色,漂浮其中的人魚身姿完全展露了出來。
本該是藍色的魚尾變成了深藍,每一個鱗片都泛著耀眼珠光,他的身形似乎又拔高了一寸,更加健碩挺拔,那雙漆黑的眼睛里有明顯的暗紅色光芒,不再像之前偶爾閃現。
成年帶來的不只是痛苦的發情期,還有蛻變。
張卯嘴唇翕動,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么。他仰頭望著垂眸看著自己的類人生物,虔誠,癡迷,又帶著對嶄新事物的狂熱。
“快,快把他弄出來!”張卯拉著旁邊一名研究員,將他推到玻璃上,按著他的頭說,“他的基因一定發生了改變,特殊性腺激素說不定也變異了……”
研究員的臉壓得生疼,含糊不清地請求張卯松手。張卯忘乎所以,一個字也聽不見。
他們原本有兩個計劃,一是用余縱的jing子培育多個胚胎,從中選取最優秀的一個抽干血清,分次注入父親的身體中。二是成熟后的余縱基因會更加穩定,再繼續攻克其修復能力的基因密碼。
現在,兩個計劃可以同時進行。
“他過來了!”有人驚呼。
張卯松開那名研究院,眼睛睜大到極致。
黑色的頭發如海藻一般柔軟,似乎比之前更長了一些。他的眼睛暗光耀眼,讓他看上去神秘詭譎。
張卯的手指懸在玻璃上,開始描繪人魚的身形。
余縱尾巴更長了,尾鰭柔軟寬大,和他手指間長出的蹼很相似。還有他的指甲,張卯并不記得余縱的指甲發生過變異。
他在心里問自己,是以前忽略了嗎?
“砰”的一聲,余縱游到玻璃前,寬大的手掌就壓在張卯眼前。他矮下身子,專注看著張卯的眼睛。
張卯所站的位置很微妙,將背后那些人的視線擋得結結實實。所以沒有人看到余縱將一小個拇指指節長短的棱形金屬放在了玻璃上,恰好位于張卯的眉心處。
張卯走在迷霧中,他覺得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可從四面八方擠來的聲音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有父親的責罵,有父親病痛時撕心裂肺的咳嗽,也有明明相隔上千公里,卻仍不忘打壓和控制他的意志。
“博士!”
“玻璃裂了!玻璃要裂了!”
棱形金屬的尖銳部位被余縱有手砸進玻璃,戳爛了的掌肉里是比鋼鐵還堅硬的骨骼。一下接著一下,被瞄準的點無法承受如此大的壓強,以此為圓心開始產生蜘蛛網狀的裂紋。
沉浸在幻覺中的張卯被人往后拽,他回過神,驚愕看著眼前布滿裂紋的魚缸。
余縱的身形迅速后撤,懸于上方,高高在上的看著下方的螻蟻。隨著轉身,看似柔軟實則富有力量的魚尾甩到了玻璃上。
碎裂的瞬間,水傾瀉而出。
巨大的沖擊力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張卯被掀翻出去,一頭磕在墻上,其他人也跟著翻滾,很快被水淹沒。
漫入小門內的水展現出了驚人的破壞力,所有機器在同一時間里短路報廢,包括那扇唯一的出口——距離研究員們只有十米之遙的電梯。
張卯頭腦發暈,身體歪斜的飄在水里。
模糊的視野中出現了一道人形,不,不是人,是人魚。
張卯清醒過來,可身體的疼痛和缺氧帶來的痛苦令他無法活動。眼睜睜看著余縱靠近,從他手里搶走了控制器。
“嘀嘀”兩聲,頸環的第一重鎖打開。
余縱捏著張卯的手指貼上頸環,內里的裝置開始掃描指紋。
砧板上的魚也不過如此,張卯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緊接著,他的頭發被拽住,腦袋隨著余縱的力道靠過去。
他用力閉上眼睛,拒絕虹膜掃描。
余縱的一根手指貼上他的眼皮,“博士,睜眼!
張卯抗拒的掙扎,寧愿死也不能放余縱離開。
余縱輕笑,指甲延伸出來貼著張卯的眼皮開始切割。
張卯已經到了瀕死的地步,鮮血從眼皮涌出流進水里,像紅色的漂亮煙霧。最終,他妥協了,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指向自己的左眼。
黑暗侵襲而來,徹底喪失意識之前,他沒有遺憾生命的消亡,想的卻是余縱跑了,人類要怎么辦,父親要怎么辦。
還有那些寶貴數據,研究所所有的電腦用和設備用的是同一條主線,部分短路意味著全部短路。不知道那些正在計算的數據他們有沒有保存備份。
攸關被余縱撈上水面,摘掉氧氣罩深呼吸上方的空氣。
眼看著其他研究員就要浮上來了,攸關戳戳余縱的腰,“你先走,不用管我。”
兩個人一起走目標太大,他又那么菜,會成為拖累。
余縱看著他,青年的皮膚在水里泡得太久已經起皺了,慘白。余縱抬起手想碰一碰他的臉,意識到自己即將要干的蠢事后,手轉了個方向壓在攸關肩上,目光幽深莫測。
魚缸中的水勻進了其他空間,水位下降太多,守在魚缸正上面平臺的人伸長桿子,打算待下方的人抓住后再把人拖上來。剛跪趴好,一道影子從水下掠過。
“那,那是什么?”
“是余縱,肯定是余縱!”
只要一想到連博士都忌憚的怪物擊碎玻璃逃了出來,幾人就兩股戰戰,嚇得桿子都拿不穩。他們倉惶的東張西望,其中一人指著他們身后的通道說:“他在那兒!”
人魚的指甲插|進墻體,沿著墻壁爬到了平臺邊緣。
落地,深藍色的尾巴變成兩條矯健有力的長腿。余縱是背對著他們的,從背部到小腿的肌肉線條完美,極富令人血脈僨張的力量感。
——
上面的出口直通向一樓,攸關默默祈禱,希望主角能走得順利一點。
他放松,身體自然而然漂浮起來。其他幾個剛游上來的研究員看他如此悠閑自在,也跟著有樣學樣。有人突然大喊一聲“糟了”,鉆下水去沒多久就把張卯拖了上來。
看著昏迷不醒的張卯,幾人露出堪比親眼看見余縱逃脫的驚恐表情。張卯不能死,死了上頭那位會把他們全都丟去喂喪尸的!
慌亂的氣氛中,只有攸關置身事外,心情相當不錯。
一路走來,主角又不是沒有機會離開。
遭到降臨者襲擊時后,他們在戈壁上找到他,當時的李鑫良根本打不過余縱,他沒有打過控制器的主意,也沒有想過挾持他逼張卯就煩,而是乖乖跟他們回去。
后來余縱憤怒地攻擊張卯,他完全可以像今天這樣用張卯的手指和虹膜解鎖,徹底斷開與控制器的連接,他也沒有。
直到剛才攸關才明白,余縱不只是在等待一份助力,更是在等待自己的成長。
他需要借助研究所的手段來讓自己更加強大。
在張卯和余縱眼里,攸關只是一個工具,但他不生氣不難過。因為他知道,主角沒有放棄過自己,他一路隱忍,受盡折磨,為的就是今日的蛻變。
“博士!”
上方,救援人員趕到了,兩名隊員帶著安全繩和擔架一起滑下來,把張卯帶了上去。隨后才輪到其他人。
除了攸關,其余人的臉色一個賽一個難看,打著哆嗦望著正在被救治的張卯。
“不能死,死了我們怎么辦。”
“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你們說他為什么還不醒,我記得有些人溺水后只需要按壓幾下就能把水吐出來……”
“能不能別吵!”帶隊的人是一臉兇相的王旸,他煩躁來回踱步,不時抬手看表。終于,專業的醫務人員趕到,將張卯轉移到了醫療車上。
車子一路開往最近的醫院,當時在場的其他人也被帶離一一送往審訊部。
光自正前方和左右兩邊打過來,攸關的整個視野中全是刺眼的白光,他不得不閉上眼睛。一支筆飛過來,正好打在他腦門上。
審訊桌另一面的人神色冷酷,“我再問你一次,余縱到底是怎么逃跑的。”
攸關已經回答得舌頭快起繭了,“長官,我真的不知道。我當時因為……一直在洞穴中,缸體破裂后我才隨著水流一起出來。這件事其他研究員都可以作證!
他說的是實話,根本不怕這些人去確認。
“余縱為什么救你!
“我不知道,但他離開以后用來保存jing子的仿生物囊袋不見了!必P身上只有一條平角內褲,可憐巴巴的暗示余縱救他只是為了拿走囊袋。
“我再問你最后一遍!
“長官,您再問我十遍二十遍都是這個答案。”攸關兩腿并攏,形容憔悴,他抿了抿因為太久沒喝水而干裂的嘴唇,干澀道,“我沒有必要騙人,而且m001對我做了那種事情……”
青年眼睛通紅,眼淚說掉就掉。
審訊員被他煩得不行,一個二十幾歲的大男人動不動就哭,太不爺們兒。
“行了!”他兩手拍桌,蹭的站起來離開了審訊室。
淚水掛在眼角,攸關抽泣著看了眼另一名審訊員,是個長相溫柔的女人。女審訊員知道他是這次事件中的承受體,嘆了口氣,趁著同事沒回來給遞了一張紙。
“擦擦吧。”攸關的臉顯年齡小,女人看到他就心軟,輕聲安撫,“余縱不見了,現在基地把能調動的人都被派了出去。上面對此事十分重視,你要理解我們的難處。畢竟,你是他離開前唯一接觸過的人,任何蛛絲馬跡我們都不能放過!
“姐姐我沒有騙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敝把b哭太賣力,吸了口冷氣進去,攸關開始打嗝。
女審訊員點點頭,她是相信攸關的,可是上面交代過一定要從這些人口中找到有用信息。
審訊室的門再次被打開,那名兇巴巴的審訊員走進來,站在攸關面前。
“所長要見你!
張海山的辦公室位于a區最高層,因為病情緣故他不喜喧鬧,整層樓獨屬于他一人。
兩道人影落在地上,審訊員在前方帶路,頭也不回地交代:“待會兒說話仔細點,別沖撞了所長,到時候有你好果子吃!
“知道了,我一定注意。”攸關身上穿的是審訊部的制服,因為太過寬大,走起路來有些別扭。
審訊員在一扇銀色大門前站定,他鄭重的理了理衣領子,又低頭撣了撣袖子上的褶皺,抬手叩門。
“進來!睉鹇曠H鏘有力,不像病入膏肓的人。
審訊員帶著人走進去,恭敬問候兩句,隨后側身讓出身后的人。
鬢角花白的中年人坐在舒適的轉椅上,形容枯槁,脖子和手瘦到只剩下一層皮。從他的坐姿高度和衣物的寬松程度來看,身體健康時這人體格不小。
“你先出去吧,我想和這位小朋友單獨聊聊!睆埡I經_審訊員揮手,挺起的胸膛一頓,猛烈的咳嗽就從他的嗓子眼里蹦了出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他痛苦的彎著身子,按在桌上的手青筋暴起。
審訊員看他這么難受,擔心的同時也想趁機表現表現,殷切的上前:“所長,我去給您倒點水!闭f著就去拿辦公桌上的茶杯。
張海山的咳嗽暫時止住,抬起頭笑著看向審訊員,笑不達眼底,語氣陰沉,“把杯子放下。”
審訊員怔愣,下意識來了一句:“您說什么?”
張海山執起桌上的黃銅擺件砸過去,審訊員的肩膀一歪,顧不得疼痛忙彎腰認錯:“都是我的錯,所長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往心里去,我滾,我馬上就滾。”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全家都是神經病。
攸關不動神色的偷看張海山的表情,臉上陰云密布,誰惹誰遭殃那種。
祈禱,倒霉的人千萬不要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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