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043
“羅隊這是什么情況,他身體里是不是也有那種蟲子?!”唐九是這群人中膽子最小的,此時躲在距離羅俊明最遠的地方。
羅俊明在注射后反應很大,李鑫良輕捂著脖子上的傷口,退到了賀歡歡身后,眼神驚恐又帶著些許憐憫。
他伸手握住賀歡歡的腳踝,結結巴巴道:“歡姐,我會不會也被感染……”
攸關的精神放松下來后,疼痛也接踵而至,臉色瞬間門就白了。賀歡歡沒空搭理李鑫良,一手握著攸關的手腕上方,一手小心抬著他的手掌。
“攸關,你還從張卯那里聽到過什么嗎?比如像羅隊這種情況,有沒有恢復成正常人的希望。”
攸關知道她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配合著認真地在腦子里搜索一番,從現今的所有資料來看,答案是:“沒有,據我所……”
賀歡歡兩手用了巧勁兒,攸關還沒來得及喊疼,手就接好了。
接好后的手持續疼痛,使不上力氣,至少廢15天。中途不再發生二次傷害,要30天才能徹底恢復。
賀歡歡這才有工夫去管李鑫良,“這么久過去了,你要感染早變異了。”
李鑫良松了口氣,身上那股一直支撐的他的力量散去,整個人軟綿綿地靠在墻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攸關走到羅俊明身邊,掌心搭上男人的胳膊上,與其說皮膚下的肌肉在蠕動,不如說是肌肉與肌肉間門在碰撞拉扯。
他跪在地上,聲音盤旋在羅俊明的耳邊:“羅隊,你要堅持住,有人還在等你去接他,那是你弟弟吧。”
羅隊這樣有責任心的人,在不能確保自己安全的條件下大概率不會選擇結婚。他珍藏的小照片上的男孩,應該是他的親人。
羅俊明的眼睫顫了顫,突然睜開眼睛,兩手死死抓著兩側大腿,指甲勾破了褲子,將下面的肉刮下來一層。
“羅雨,小雨……”嘶啞的聲音里透著兩種矛盾的情緒,絕望和希冀。
攸關想了想,繼續說:“他肯定還活著。”
羅俊明的瞳孔緊縮后又松弛開,窄窄的虹膜擴大了一點。隨后人就再次失去人類意識,痛苦地在地上翻滾。賀歡歡見勢不對,抓起一張抹布塞進他的嘴里。
又招呼其他人一起過來,把人綁住。
這一次,大家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擰成一股很粗的繩子,成功把人壓制住了。
做完這一切,每個人身上大汗淋漓。賀歡歡沒閑著,她幫攸關用布條將手固定住,勒令他千萬不能活動手腕。
攸關長這么大第一次受這么重的傷,疼痛是有的,還有一點小小的新奇。
“大哥,你是廢了手,不是撿了金子,這么高興做什么。”安奇翻了個白眼,感同身受道,“你很快就會發現,少了一只手會帶來多大的麻煩,單是跑路就無法維持平衡,容易跌倒。”
攸關:“沒關系,就當是人生新體驗了。”
“搞不懂你。”安奇蹙眉,“你這態度什么意思,你就一點也不怪他?圣父嗎你?那我們剛剛幫你說話算多管閑事咯?”
被這么一提醒,其他人也想起了“離家出走”的青年,無法理解攸關對m002的態度。
“他只是個小孩子。”攸關說。
“你逗我們呢。”安奇覺得可笑,“他怎么也十七八歲了吧。”
“他沒有十七八歲。”攸關嚴肅的糾正。
安奇覺得更可笑了,“就算才十五六,可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都分不清嗎?從頭到尾,我們對他哪里不好了?結果說翻臉就翻臉。攸關,這種人我們真沒辦法和他相處,就算相處下去,也會心有芥蒂,無法真正的交心。”
“m002今年20歲了。”
眾人神色各異,有人想笑,有人想罵。
緊接著就又聽攸關說:“這20年里他一直待在研究所,每天面對的只有研究員、藥劑,以及喪尸。”
二十年是什么概念?他們所熟悉的余縱,在研究所待的時間門是15年,十歲之前,他已經初步形成了世界觀和道德觀。
m002沒有這個機會。
現在的他是一張白紙,又不是一張白紙。
他的觀念中,世界是灰色的,只有險惡和算計,周遭的一點敵意和防備,都會讓他產生應激反應。
“m002的心性就是一個小孩子,可他真的不壞。逃亡路上,他雖然曾表現出不耐煩,卻從來沒有丟下我不管。我當時是發燒燒暈了,可我的大腦很清晰,我記得他背著我跑了很久。”
攸關一直表現得很安靜,這種安靜讓大家浮躁的心受到了影響,漸漸開始客觀思考m002。
見大家已經不像之前那么反感m002,攸關繼續道:“壞孩子是不會耐心照顧人的,好孩子偶爾也會發脾氣,就連我們成年人也不可能時時刻刻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吧。”
在場無一人說話。
過了半晌,受之前的“報應”說影響的李鑫良道,“當時我表現得最激烈,肯定是我把他氣跑的。”
“讓他出去冷靜一下是好事。”攸關看著自己的手腕,語氣像個遇到熊孩子的大家長,“當時那種情況,我們說什么都沒用。”
他忽然想起張卯以前說過,人魚都情感偏執,余縱是不是這樣攸關不清楚,反正m002有這個趨勢。
攸關突然感覺自己一下子成了兩條魚的爹,亞歷山大。
不,按輩分來說,他是m002的爺爺!
李鑫良:“那他一個人跑出去,不會有危險吧。”
“他不會跑遠的。”攸關胸有成竹,按照熊孩子心理,最后發怒是因為他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只是羞于承認。
憤怒離家是想遠離他們,也是想接近他們。
m002一定就在附近,等著余縱回來,也在等有人去找他。
攸關調整了下脖子上的布條,起身道:“我出去透透氣。”
“可……”李鑫良還想說什么,被賀歡歡瞪了一眼。
李鑫良嘀咕:“現在外面那么危險,別兩人一起出事……”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賀歡歡懟他毫無心理障礙,見李鑫良要去抓脖子,厲聲呵斥,“別去碰你的傷口,咱們現在沒有藥品,撓感染了你就等著截肢吧!”
李鑫良傷的是脖子,截肢等于砍頭,他立即放下手,嘴里時而發出疼痛的抽氣聲。
攸關鉆出防空洞,一直守在屋子里的榮一婷看見了他,急忙走過來。
“怎么出來了?剛剛下面還有人在搜查。”
“出來找個小朋友,你看見他了嗎?”攸關四下掃了一圈,沒發現m002的蹤影。
榮一婷“咦”了一聲,指著某個方向說:“我記得剛剛還看見他蹲在那邊,怎么啦?鬧矛盾了?”
“沒事,跟我玩捉迷藏呢。”攸關笑得很放松,榮一婷信了他的話,噗嗤笑出聲。
攸關站在高處往下看,貧民區里的燈全滅了,基地其他區域留著路燈,唯有別墅區內燈火通明,說明他們很可能還沒抓到余縱。
他朝榮一婷手指過的方向走去,心里卻在疑惑余縱到底想做什么。
沈嵐風的事情之后,基地當天就更改了所有城墻大門的密碼,
余縱是想從領主那里弄到打開基地城門的密碼嗎?或者是軍械庫和軍需庫的密碼?攸關心里劃過各種猜想,直覺告訴他,這些都不對。
——
別墅區內,士兵把上上下下翻了個遍,一無所獲,余縱的確不在別墅內。
領主就像是有病一樣,萬分肯定自己的猜測,命令他們一遍又一遍反復搜索。士兵里有人不太耐煩了,他不敢表露,只是跟戰友抱怨。
“我懷疑領主腦子有問題,從晚上到現在,整棟房子我們搜了不下十遍,他是不是魔怔了。”
“別瞎說,小心被聽見。”
士兵給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鏈,用槍挑開不可能藏人的小柜門,他一轉身,臉上神色大變,下意識拉住戰友的袖子。
戰友兩眼呆滯,站得筆直,嘴唇蠕動,有聲音發出:“這里沒有……我們去別的地方……”
士兵不知道他發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余縱就站在自己對面!并且一只手按在他戰友的肩上,像在暗中發力。
“來……”第一個字尚未完全出口,余縱就掐住了他的喉嚨。
他看見男人的眼睛變成了一個旋渦,里面有暗紅色的光。
腦子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你什么都沒看見……他明白為什么搜尋幾十次都找不到人了,因為他們即便發現了通緝犯也會忘記!
余縱松開手,兩個士兵一起轉頭朝外走,嘴里說著:“我覺得他早就跑了。”
“這里面我們剛找過,沒人。”出門碰見其他士兵,兩人勾著對方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全然忘了屋子里發生的一切。
余縱隱沒在黑暗中,靜靜等待。
領主徹底失去了耐心,開始懷疑自己的猜測,親自去了監控室查看別墅監控。最后,他讓人把畫面停在自己的書房外。
書房里做了特殊安保,設有機關,雜亂分布的激光線,能把人在一秒間門切成碎塊。他不信余縱能躲過去,可就在半秒之間門,一道影子推門掠了進去!
不可能,是看錯了,他怎么可能這么快!
領主推開監控人員,一幀一幀地看。
雖然只是一個虛影,但他可以肯定,一定有人進去了!而且在那一瞬間門,書房內的激光線沒有發射。
領主從副官手里搶過槍,步履匆忙,直接跑起來。
副官的臉色也不好看,緊跟其后。
書房里有許多秘密文件,除了獵鷹基地的,還有一些與上級基地簽署的重要文件。
一想到有些東西可能會被余縱知道,領主的臉色就沉得能滴水。他命人關掉了安保系統,踹門沖進去,屋子被翻得亂七八糟,書柜和保險柜敞開著。
想到什么,他疾步走到書桌前,低頭看向平日常坐的那把椅子,藏東西的輪軸好好的,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他閉了閉眼睛,命令所有人對著書房各個地方胡亂掃射。
“給我打,他一定還在屋子里,別給我留活口!”
領主前所未有的慌亂,他之前以為余縱現身是想打聽自己父親的死因,現在才知道,他的目標更大。
書房的墻壁、家具千瘡百孔,火藥味和木制品的碎屑漂浮在空中。領主死死盯著前方,沒有鮮血,沒有倒在地上的尸體……人呢,人究竟在哪里!
死寂一般的屋子里,忽然響起細微的電流聲。
領主從憤怒和恐懼中回過神,揪住一旁的副官推出去,一道激光從墻上射出,貫穿了副官的胸口,緊接著第二道激光射出來,將副官跌落的身體從中切斷。
一群人爭先恐后地跑出去,幾分鐘后,趴在天花板上的余縱這才現身,藏進落地窗簾后。
他摳掉手背上礙事的子彈,其他的子彈被正在愈合的傷口推擠出來,掉到地上。
——
領主出了書房,將負責安保的技術人員叫到跟前。
他臉上帶笑,言語還算溫和,“剛剛到底怎么回事。”
總負責人發著抖說:“我,我不知道,是他鬼迷心竅突然打開的安保系統!”
下屬臉色蒼白,冷汗連連,他死死掐著自己的手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剛剛不知怎么的,我,我關閉過一次系統,不過領主你放心,只有一秒鐘,不,只有半秒我就反應過來了,并且重新打開了系統。我以為是主機出了問題,就去了隔壁檢查。所以主管再次進去關閉系統的事我并不知情,回來看到系統顯示關閉狀態,還以為是真的很出了問題,才又重新打開……”
“做的不錯。”領主笑得眼角擠出了褶子,手指搭在扶手上輕輕敲打,“你是個很負責任的人,看來我得給你一些獎勵。”
下屬心頭一喜,信以為真,“多謝領主,我一定會更加努力的工作。”
笑僵在臉上,子彈飛過來,命中他的眉心。
領主掃了眼染紅的地毯,命人用地毯把尸體裹住,一并帶出去扔掉。
整整一夜沒睡的他有些神經衰弱,額角兩側一抽一抽的疼,他想不通余縱整這么一出是為了什么。如果是為了借此試探那些資料的位置,可他在進屋以后并沒有把東西拿出來過。
領主站起來,身后的椅子被帶倒,哐的一聲砸到地上,他眨了兩下眼睛,猛地抬頭朝書房方向看去。
他的確沒把東西取出來,可他用眼睛看過!
“上樓!快!”領主話落時,人已經如離弦的弓箭飛奔出去。
他眼底那種巨大的慌亂讓眾人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還在路上,他們就拉開了槍|支保險。
書房內,常坐的辦公椅子翻倒在地,四個萬向輪化為碎片落在地上。
領主撿起一個碎片,死死捏在掌心——藏在里面的東西不見了。四個u盤內裝著的資料不同,其中一個是張卯從前傳給他的實驗記錄,另外兩個是和上級基地的秘密協約,剩下的一個,是四道基地大門的初始密碼。
初始密碼一直都在,只是被新密碼覆蓋了。
只要插入u盤就能越過新密碼,直接打開大門,算是基地的備用密碼。這一設定嵌在母程序中,現在更改根本來不及!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把所有的重型武器全搬到城墻上,另外裝好炸藥,全部狙擊手就位!還有兵團里那些廢物,把他們家里人都抓起來,再不聽命就全殺了!”
領主兩眼腥紅,忽然想到什么,他揪住身旁的人拉近,“周河彥呢,還有那兩個變異者,把他們的皮剝了,腦袋和四肢砍掉,掛到最醒目的位置,我要讓余縱知道得罪我的代價。”
十分鐘后,有人來報,周河彥和那兩名異能者全都不見了,現場廝殺慘烈,救人的正是余縱。
像是故意在跟他們作對,領主之前說明天一早就掛人,余縱偏搶在他們行動之前把人救走。
姓周的老頭子看著是個瞎子,耳力驚人,竟然能精準捕捉到扳機被扣動時的方位。那兩名實驗體就更別提了,受傷的鐐銬被余縱用槍崩斷后,他們瞬間門化身成了怪物。
“領主,他們不是人,其中一個的手竟然能變成章魚的觸手!上面的吸盤能把飛過的子彈給吸住,又丟回來!”來匯報的人當時就在現場,他渾身帶傷,現在想起那些畫面還心有余悸。
“對了,還有一個,他,他是人魚基因攜帶者,他一開口我們就會產生幻覺!”
“我不管他們是什么,我要他們死,一個都不許留!”
混亂的基地內掀起了血雨腥風,所有失敗品和實驗體的家人都被抓了起來,他們被捆綁在一起,放置在一個鐵籠子里。
籠子懸掛在1號門外,根據勘察,明天氣溫突變,寒潮即將來襲。
游蕩在附近的喪尸為了躲避寒潮,會本能的朝有人聚集的,溫度更高的基地聚攏。
籠子一旦開啟,里面的人就會掉下去,成為喪尸的盤中物。
城墻上24小時戒嚴,方圓公里內不許有人,所有居民全部撤離。
——
攸關一直坐在小山坡上,他用榮一婷自制的粗糙望遠鏡看出去,發現許多人正在城墻上布置炸藥。
照這數量,別說人了,連城墻都會被炸掉一半。
基地的人是不是瘋了?
而且從此舉動推測,余縱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002,你爸很快就回來了,你高興嗎?”攸關坐在垃圾堆上,身上披著麻袋偽裝自己,不走近的話無法辨別出他是個人。
m002不知所蹤,但攸關知道,他就在附近,因為時不時他就能聽到一點響動。
有時候是塑料袋突然飛起來,有時候是一個紙團莫名掉在自己附近。
真是個別扭的孩紙。
攸關在寒冷的空氣中打了個噴嚏,又一個麻袋扔過來,罩在他頭上。
笑了下,他道:“小二啊,你是還在生大家的氣嗎?你要知道自己是個很厲害的人,相對于你和余縱來說,我和其他人都是弱者,弱者畏懼強者是很正常的。”“你騙人,他們根本不是怕我,是厭惡我!我有眼睛,我看得見。”m002從一堆垃圾里鉆出來,頭頂上還有一個鐵皮蓋子。
他隨手扯掉,眼神兇狠,“你也一樣,你也討厭我。”
“如果我討厭你,為什么要來找你呢,我已經在這里坐了兩個小時了。”攸關不解地看著他,“難道你討厭一個人的方式,就是吹著冷風跟他聊天?”
m002冷哼,“那你剛剛還說你畏懼我。”
“畏懼只是從能力角度來說,可是從其他角度,我們把你當成弟弟。你如果想和大家打成一片,單靠拳頭造成的威懾是不夠的,你要讓他們知道,你和他們是一樣的,不是異類,而是同類。”
攸關打斷想要開口的m002,“我希望你能忘記自己和人類的差異,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人。”
m002之所以應激反應強烈,有個根本因素是他排斥自己的身份,甚至有些自卑。
越是自卑,被人針對時他的反彈越厲害。
從張卯對余縱的態度可以想象,那傻逼一定沒少在m002面前強調過他是怪物,二十年的時間門,這個自我定位在他心里扎了根,一時半會兒無法拔除。
“我就是一個普通人。”m002死鴨子嘴硬,落在大腿兩側的手收緊成拳,眼神飄忽。
攸關伸手,掌心將他的拳頭包裹住。嗯,這小子拳頭很大,一只手居然包不住。
“你干什么!”m002想要掙開,可在看到攸關吊在胸口的手后,他停下了動作。
他眉頭緊擰,一副想揍人又被束縛的煩躁表情,胸腔里的小火山正在噴涌。
“放手。”
“不放。”攸關手指一點點往上移動,捏著他的手腕說,“碰一下你能少塊肉嗎?”
m002眼神微亂,眼珠子左右移動,耳根子都紅了,好半天,他才憋出一句:“你,你對他也是這么厚著臉皮死纏爛打嗎?”
攸關冷下臉,m002心里小小的慌了下,不會吧,這樣就生氣了?
他咬了下唇,正想解釋剛剛自己是亂說的,就聽攸關道:“怎么可能,是你爸對我死纏爛打。”
“哦,是嗎。”
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攸關一時沒反應過來,揚起臉笑著回應,“我向來只說實話。”
看見余縱死氣沉沉的臉,他的笑容凝固了。而余縱身后的周叔正一臉姨母笑的望著他,另外兩個陌生人則是一臉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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