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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112


攸關捏著紙張的指關節泛著白,臉色愈發沉重,砰一聲合上文件夾,深吸了一口氣。

        發覺周圍的人都在看自己,他故作輕松地站起來,坐到自己工位上打開電腦開始敲敲打打。從這之后的一天一夜,電腦屏幕都沒有熄滅過。

        攸關從之前活生生的人,突然轉變成了代碼機器,日夜不停,分秒必爭。

        誰都看得出來他在趕時間,可是沒有人知道究竟是程序出了問題,還是攸關又在編寫新的程序,他們只能看到一行行跳躍在屏幕上的代碼。

        第三天傍晚,眼鏡男走進實驗室加班,驚訝地發現之前一直坐在電腦前的人趴在了桌子上。

        “攸……”

        “閉嘴。”余縱出現在他背后,“他剛睡著。”

        眼鏡男捂著嘴,看向散發著光亮的屏幕,那是一個新的程序,藍色的圖標懸浮在屏幕正中央,像一個小小的呼吸球,又像一滴帶著藍色熒光的水滴。

        他指著屏幕看向余縱:“這是?”

        “只是一個初步構想,能不能行還得看運行起來的實驗結果。”余縱的視線溫柔地落在攸關背上,嘴角帶著笑意,“你們稍微等等,等他睡飽醒來就可以做第一次實驗了。”

        眼鏡男被他笑得心頭發涼,連連點頭。

        余縱掃了眼電腦,警告:“電腦設置了密碼,別亂碰。”

        “我不會。”眼鏡男舉雙手保證。

        結果人一走,接到消息的張寅就帶著人趕來。程序員打開電腦后,用熒光照向鍵盤,想從指紋痕跡判斷密碼數字。

        張寅看著程序員呆滯的表情,蹙眉:“愣著做什么,趕緊開電腦。”

        程序員吞咽了下唾沫,“鍵盤上被處理過了,只,只在s和b上有痕跡……”

        張寅:“……”

        他揉了揉眉心,“攸關的生日日期,0923,試試看。”

        程序員戳了幾下鍵盤,“張總,提示密碼是十八位數。”

        張寅拽著他的衣服領子把人提至半空,“直接破解密碼,兩小時內我要看到結果!”

        這里沒有黑|客,幾個程序員只能靠著腦海中的有限知識進行入侵,剛觸到防火墻,攸關電腦的輸入密碼界面變了。

        幾人面露喜色,緊接著臉色驟變。

        屏幕提示:“請在兩秒之內將此臺電腦斷電,否則木馬病毒將蔓延至研究所每臺電腦,倒計時1……”

        兩秒稍縱即逝,張寅不敢賭,想都不想強制將其關機。

        一個簡單的動作耗盡了他的所有精力。

        抬手撫向額頭,一手的冷汗。

        無可否認,他們被攸關狠狠擺了一道,偏偏這個啞巴虧還得吞進肚子里。

        張寅閉上眼睛,平復再平復,終于將心里的火氣壓倒,語氣輕松地吩咐實驗室里的人好好工作,不要把他來過的事情告訴攸關。

        攸關是被余縱背回來的,白色外套黑色的長袍顏色差異很大,疊在一起又意外的和諧。

        他轉頭垂眸看了眼壓在自己肩頭的下巴,白生生的,嘴唇因為姿勢的緣故微微嘟著。他錯開視線,看向正對面走來的人。

        米樂言嫉妒地看著這一幕,“你從來沒有這么對過《穿成兇戾人魚的飼養員》,牢記網址:m1我。”

        余縱直白道:“我們是炮|友。”他心里嚴重不適,無法接受自己和別人做那檔子事,光是想一想都會生理性的排斥,何況還要他親口從嘴里說出來。

        米樂言再一次敗給了他的這張嘴,直白的言語傷人無形。

        “對,你說的都對。”米樂言慘淡一笑,經過時看到攸關眼下熬夜熬出來的青影,心下多了幾分快意,他天生的,怎么熬夜也不會有黑眼圈!

        這么一想,心里好過多了。

        走出去很遠后,米樂言回頭看向他們。

        男人那雙手緊緊地護著,生怕人從他背上掉下去。

        米樂言想得開,打了那么多次炮都沒打成自己人,看來是有緣無分啊。

        唯一的遺憾是分開之前沒有再狠狠撈一筆。

        攸關的兩條腿被男人架在小臂上,在半空晃來晃去。余縱走到宿舍門口,肩頭傾斜,彎腰,人就從他背上滑了下去,又被他半扶著按在懷里。

        房門打開,他把人帶進去,剛安置到床上,外面傳來哄鬧聲。

        一行武|裝打扮的人強橫地在檢查每個房間,屋子里的人被迫離開自己的空間,去到走廊里等待。

        余縱給攸關掖好被子,朝那群人走去。

        帶隊的巡邏隊長他在米樂言的意識中見過,曾經和梁牧同為回收部的人。對方也看到了余縱,轉頭跟隊員交代了一句,闊步走來。

        他一手搭在余縱肩上,“好久不見,你小子身體怎么又壯實了。”

        “你試試每天都在外逃命,到時候你也一樣。”余縱扯了扯嘴角,朝進出各個房間的武裝人員看了一眼,“怎么回事?是在搜逃跑那個孩子?”

        “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張總懷疑是變異者,就那個什么002。對,人魚變異者。”隊長想起最近的日子,長嘆口氣,“為了搜那小子,我們最近都是24小時三班倒,每一組人外出不停歇的搜8小時,都快他媽的累死了。”

        這種搜索不是隨便看看就行的,而是地毯式的仔細搜索。

        “其他地方都搜過了?”余縱問。

        “嗯,住宿區因為距離活動區最遠,是最后一塊還沒搜索的地方。”隊長抱怨完,又扯起別的,“你還要在外面漂多久,回來幫我吧,有你在那些小子肯定聽話。”

        “外面漂著多自在。”

        “他也綁不住你?”隊長朝著攸關的房間方向擠眉弄眼。

        余縱玩笑地錘了隊長的肩膀,“關你屁事。”

        正如隊長所說,搜索進行得十分細致,等到攸關宿舍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后。攸關被余縱搖晃醒來時迷迷糊糊的,他揉揉眼睛,呆滯地看著從天而降的一群武|裝人員。

        “你們怎么進來的?”

        “我讓他們進來的。”余縱站在青年面前,用身體擋住隊長打量攸關的目光,對他道,“你繼續睡,我帶他們檢查。”

        攸關哪能睡得著,m002一直躲在天花板上,萬一他們打開天花板看到了怎么辦?!

        “睡不著了。”抻著懶腰下到地上,攸關站在余縱身后,目光隨著一行人動來動去。

        隊長看他不像心虛的樣子,心說張寅的交代真的有些多余,如果這人真的和組織不是一條心,他敢跟梁牧混在一起嗎?怕不是嫌命太長。

        而且降臨者受到最高意志庇佑的同時,也必須承受犯錯后最高意志降下的怒氣,梁牧不可能為了一個姘頭,連自己的命也不要。

        巴掌大的房間搜索了近五分鐘,床下和柜子這種無法藏人的地方也被掃蕩了一遍。然后,有人從外面搬來了梯子。

        一名降臨者踩上梯子,坐到最頂上,用隨身攜帶的工具撬開拼接而成的吊頂板。

        攸關的整顆心提起來,看著那人打著手電,將腦袋伸上去。

        頂部空間一片漆黑,一根根吊頂的鋼絲繩在光照下若隱若現。他看了一圈,什么也沒發現,合上板子對下面說:“沒有。”

        攸關摸著心臟,里面跳得好快,腦袋隨著那群人轉向衛生間。

        能藏人的,不能藏人的地方,那些人全都搜了一遍。同搜索外面一樣,他們把梯子搬了進去。

        蹲在天花板內角落里的m002,在吊頂被揭開時便靈活迅速地倒掛上水泥鑄造的頂部,以最快速度爬到那人頭頂正上方,后背與對方的腦袋只相距一個拳頭。

        白色的手電光照過邊邊角角,連個鬼影子也沒有發現。

        降臨者的腦袋縮了回去,爬下梯子對隊長道:“沒有發現。”

        攸關挑了下眉。

        得虧這地方是建在與灰塵絕緣的水下,否則吊頂板上一定會積滿厚厚的灰塵,只要有人待過,就會留下明顯的痕跡。

        隊長放過了這間宿舍,去了隔壁,沈嵐風和林瑯站在走廊里,與攸關遙遙對視,誰都沒有說話。

        住宿區被搜索了一整天,每間屋子都檢查了三遍。

        最后一次檢查結束,攸關實在撐不住了,倒頭就睡。這一覺睡得并不踏實,他做了個夢,夢里的他走在白茫茫的雪地中。

        雪地周圍一望無際,除了白就是白。

        起初,攸關覺得很輕松,光著的腳踩在松軟的雪上,感受十分新奇。可是隨著時間拉長,他的身體越來越疲憊,新奇感也逐漸被煩躁和無望代替。

        他站定,發現前面有一個小坡。小坡的另一頭,似有海浪聲傳來。

        攸關在雪地中費力地跑起來,后腳跟帶起不少雪,一不小心就臉朝下的摔進松軟的雪中。他迅速爬起來,發現那個小山坡變遠了,是不是海也離得更遠了?

        心里越著急,雙腳就越不聽使喚,速度不升反而慢下來。

        他的身體太累了,累到手腳發軟,腦袋發沉,刺眼的白晃得他眼花。攸關終于忍不住了,彎下腰,雙手撐著膝蓋不住地喘氣。

        他想不起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更加想不起來這里之前他去過哪里,遇到了哪些人。他只知道,自己再在這里待下去會死。

        “攸關,醒醒。”

        有人在說話,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醒醒是什么意思?我一直都是醒著的呀。

        攸關腦子里三連問,之后他像是被重新打氣的氣球,干癟的精神又飽滿了,更加賣力地朝海浪聲傳來的方向前進。

        他覺得聲音的主人很重要,只要到達那片海洋,就可以知道對方是誰了。

        攸關的睡眠狀態太詭異了,無論余縱怎么喊也喊不醒,他試過搖晃和掐他的人中,都沒用。只好去隔壁把林瑯和沈嵐風拽了過來。不但如此,附近的人也都被動靜驚醒,紛紛站在門口圍觀。

        林瑯也沒有見過這種狀況,在他的觀念中,叫不醒的只有死人,可是攸關明明還有呼吸。

        他趴在攸關耳邊,大聲喊他的名字,青年像被擾了清夢,手在半空揮了揮就“砰”地一下落回床上。

        林瑯:“……”

        這種狀況,他真的只在某些人臨終時見過,不會是睡夢中突發什么疾病吧。

        “快去叫醫生過來!快去啊你們!”林瑯朝周圍人喊道,竟沒有一個人動作。

        也是,這些日子攸關在組織里上躥下跳,搞得基地雞犬不寧,他的死活是沒人有關心的。

        “最高意志很看中他,你們如果不想被遷怒,就繼續這么站著吧。”林瑯說完回過頭,看到眼前猝不及防的一幕,張開的嘴都忘了閉上。

        余縱兩只手捏著攸關的上下唇瓣,迫使他張開嘴,其中一只手的手指強行撬開攸關的齒關,低頭親了下去。

        男人的嘴唇嚴絲合縫地貼在攸關的唇上,左手往上移動,捏住了攸關的鼻子。

        青年的嘴唇比想象中更柔軟,余縱沒忘記正事,嘴唇死死壓住,可終究沒忍住,舌頭卷住攸關的蹭了一下。

        還在雪地中行走的攸關呼吸一窒,捂著胸口跌進雪里。

        可無論他的嘴張得多大,都無法將氧氣吸入肺中。

        他仿佛到了一個真空環境,等待他的是窒息而亡。

        “死”的念頭給了他當頭重擊,緊接著,口腔內壁尖銳地疼痛,里面破皮,流血了。

        這是自進入雪地后,攸關感受到的最真切,最清晰的疼痛。他的頭腦似乎突然清明了,終于知道自己在夢里,不是在真正的冰天雪地。

        回憶整個夢境,詭異感愈發明顯。

        孤獨和死亡是人類最大的敵人,前者折磨心智,后者掠奪生機。

        這不是夢,是最高意志想摧毀他的意志,好輕松地攻進意識層。

        下一秒,在場的人就看見敲鑼打鼓都不醒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林瑯身體泄了力,跪坐到地上,雙手捏著床沿,“你可算醒了,我們都快被你嚇死了。”

        攸關坐起來,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怪物。

        他扯了扯嘴角,“看夠了就散了吧,讓你們失望了,暫時死不了。”

        每說一句話,嘴唇內側就與牙齒摩擦一下,刺痛刺痛的。

        這么多人看著,他不好意思扯開嘴皮讓人看看里面,索性從床上下來。走到衛生間門口時,他扶著門看向宿舍門外的那群人,“不走等著看我撒尿?”

        那些人悻悻地走了。

        攸關把衛生間的門一關,先放水,然后洗了手湊到鏡子前,扯著嘴皮子看里面。

        “奇怪,我最近沒咬破過嘴啊。”鮮紅的內壁有個口子,和平時吃東西咬出的泡不一樣,更像被尖銳物劃破的。

        他舔了舔傷口,一股子鐵銹味。

        “25哥,在嗎?”

        【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問什么?”嘴里的血腥味有點濃,攸關捧起水含了一口,咕嚕咕嚕地漱著口,“而且我怎么覺得你不太高興。”【我沒有!】

        攸關忽然反應過來,系統敢出來,是因為余縱斷開了放在他身上的精神絲。

        看來剛剛真的是最高意志在動手腳。

        卑鄙。

        走出衛生間時,林瑯已經恢復了正常情緒,“你真的沒事?”

        “沒。”攸關搖搖頭,手指著上方,“是他在作怪。”

        “這也太可怕了,夢中就能搞事情,誰能防得住啊。”林瑯看了余縱一眼,閉上嘴拉上沈嵐風出去了。

        折騰一通,攸關睡不著了,拽著余縱的手離開房間,打算去看看小東西。

        “我的嘴唇是你弄的嗎?”走在路上的攸關摸了摸嘴唇,疼,太疼了,也不知道把傷口弄小一點。

        余縱忽然停下,被陰影籠罩的眼神深不見底,頭頂的微光落在其中,反射出的光有點灼|熱。

        攸關:“……”我問錯了?

        他舔了下唇,伸手去拽余縱的衣服,想催促他趕緊走,別擋路。畢竟兩個大活人半夜不睡覺,站在路中間很醒目。

        “是我弄的。”余縱聲音低啞,往前一步,影子宛如黑山峻嶺籠罩住攸關,逼得青年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他不得不抬起頭,望向那張冷峻的臉。

        “我,我就隨便問問。”求生欲告訴攸關,快跑,這時候不要招惹余縱,會變得不幸。

        “你在怕什么?”余縱攥住他的手腕,一把將已經轉身欲走的人拉回來。

        攸關轉動手腕,判斷掙脫的可能性為零,嘆著氣說:“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現在的你不能惹。”

        難道當初就能嗎?

        余縱看著眼前漂亮清秀的臉在心里質問,明明一開始是攸關先來招惹他的,像個甩不掉的跟屁蟲總來找他說話,還總挑好聽的話來安慰他,鼓勵他,罵都罵不走。

        現在他想招惹攸關,對方反而不樂意了。

        “別人不能,你能。”余縱掌心里的手腕纖細,一折就斷,他垂眸看下去,發現青年的皮膚有點紅,放松了些力道。

        攸關推了推男人擋在面前的身體,“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聊?”

        巡邏人員看他們的眼神寫滿了八卦,怪讓人尷尬的。

        “不用聊,回答完你剛剛的問題我們就走。”余縱再一次把人拖住,攸關徹底服氣了,認認真真,按捺住想扭頭的沖動與余縱對視,“你說吧。”

        余縱的眉眼忽然柔軟下來,黑亮眼睛中的光比之前還要熱燙。

        他低下頭,嘴唇靠近攸關的耳朵。

        “是我弄的,我用唇貼住你的唇,然后用牙齒咬破了下面的軟肉。”余縱貼著攸關的鬢角輕輕吸了一下,屬于青年的氣息鉆入鼻腔,安撫著他躁動的,想說出更過分的話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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