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時刻關注，風吹草動都在眼中，何況驟雨驚雷。

　　“那叫吳芳的女人已經得手，現在人在公海某艘貨輪上，東西雖沒隨身帶著，但警方也很難找到……是這樣嗎？”宮文淵把得來的消息重復一遍。

　　高伯點頭，“有問題？”

　　小主子可沒復讀機功能，莫提語氣神態，單就這些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沒有問題，才是問題。”宮文淵蹙起眉頭，“哪怕事破人被抓，我都能信，如此順利，太不真實。”

　　小主人這樣想倒也正常，高伯也不是沒疑慮，“那再查查？”

　　宮文淵想了想，手一擺，示意暫時不用，“他現在在做什么？”

　　“先奪了盧明峰的權，很快轉交給他小姨，現在人在警局，一直沒有離開。”千里之外，高伯依然把某人的行蹤掌握的一清二楚。

　　“秋家的二小姐，想來也是個殺伐決斷的人物，留她處理善后，倒也說的過去，但盯在警局有什么意義？”宮文淵皺著眉頭，“他是真的事急而亂？……不像，做戲的成分更多些……你說呢？”

　　高伯想了想，“警局里的情況無從得知，但以他秉性猜想，會不會是想借助警方的監控系統，親自把東西找回來……電子尋蹤，他是行家。”

　　“有可能……”沉默許久后，宮文淵點點頭，承認老仆想的比自己要合理，但又不太甘心，“從頭捋捋，那個叫吳芳的女人，在實驗室地位很高，除了盧明峰就是她，按說不該輕易叛逃，如果順利研發成功，獲益之多，難以想象。假如不是在即將功成之際，有人占了她的位子，奪她權柄，她多半不會做這種事……對不對？”

　　“沒錯。”高伯點頭，“換了是誰，都會不甘心。這時稍加誘惑，事半功倍。”

　　“但陳月的安排也沒錯，那么重要的研發，投入那么多錢，如果一二把手都不是自己人，很難說的過去。”宮文淵又反過來說，“約定俗成，主要負責人拿不到，那么第二位置必然要掌握，任何一方都明白這道理。她一直不拿，是因為手頭沒可用的人，如今借著追加投資的契機把這枚釘子楔進去，也是人之常情，應該不存在設局惑人的可能……太兇險，不值得。”

　　您說的都對。

　　他兩邊說話，怕有陷阱又認為不可能有陷阱，明顯太過在意，憂慮過甚，導致思覺失調，高伯可不愿在這時候發表什么傾向性言論，不然會累死，還討不到好。

　　“呵，語無倫次。”宮文淵敲敲額頭，自嘲一句，問，“她應該已經在路上了吧？”

　　“一個小時前上的飛機。”這話高伯還是能回答的。

　　“那就等吧。”宮文淵把自己沉在沙發里，不再動了。

　　高伯悄悄退去，留一個安靜的空間給他。

　　成則高歌猛進，把同行人遠遠甩在身后，敗則信心受損，短時間不能寸進……對他而言，時間空間都太重要了。

　　同一座城市，商澩深放下手頭的工作，約了妹妹閑坐，“最多四天，一切都會有結果，你覺得他能翻盤么？”

　　“你希望他翻盤么？”商蓉捧著杯子問。

　　“從私人情感上來說，我更討厭姓宮的，見不得他得意。”商澩深看看妹妹，“但這次，我希望他贏。”

　　“但你們一定會輸。”商蓉無比肯定，“正大光明勝過人家的心都沒有，是不可能贏的。”

　　“婦人之見。”商澩深毫不留情地說妹妹，“成大事還想靠正大光明，史書就不是你現在看到的樣子了。”

　　“他一定會糾正你的觀念。”商蓉看向哥哥，“堂堂正正。”

　　妹妹向著外人，商澩深也沒生氣，微笑問，“就對他那么有信心？”

　　“嗯。”商蓉肯定點頭，“要不要打賭？”

　　商澩深有了興趣，“賭注是什么？”

　　“我想去留學。”商蓉看向哥哥，單憑她自己，家里那關過不去。

　　“不賭了。”商澩深拒絕，“我可不想要一個只會逃避的妹妹。”

　　不逃避又能怎樣？又比不過人家。

　　商蓉不屑撇嘴，“膽小鬼。”

　　“你哥不吃激將法。”商澩深幫她續上水，“陳月已經在趕去的路上，如果有更好的應對方法，再有三四個小時就能看個大概……陪哥等會兒。”

　　“不會那么快的。”商蓉看了看表，“還不如先去睡會兒。”

　　“睡不著。”

　　“我能睡著。”

　　“陪我等。”

　　“不要，你都不幫我。”

　　“丟人的事不幫。”

　　“……”

　　人家都成一對了，你還心心念念著，就不丟人了？

　　商蓉張了張嘴，忍住了沒說。

　　帝都。

　　來這邊談生意的齊歡偶然遇到了陳陽。

　　禮節性打過招呼，幾句寒暄，陳陽問，“南邊的事情聽說了？”

　　齊歡愣了愣，“什么事？”

　　看她神情不似作偽，陳陽淡淡而言，“也沒什么大事，舍妹和妹夫在工作上遇到點小問題。”

　　“如果是這樣，的確不是什么大事，我相信他們肯定能解決的很好。”齊歡把鬢角的發絲撩到耳后，“如果他們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我知不知道，意義不大。”

　　“說的也對。”陳陽點點頭，“知道你們關系不錯，才多說一句。”

　　“我們的確是朋友。”齊歡不否認這點，“但現在我連做好自己的事都捉襟見肘，就不操心那么多……朋友嘛，不添亂就是幫忙，你說對不對？”

　　“有理。”陳陽微笑點頭，問她，“那我們能交個朋友么？”

　　“朋友是處出來的。”齊歡沒有說拒絕的話，“來日方長。”

　　“說的好。”陳陽伸出手來，微笑道，“來日方長。”

　　和他握一下，齊歡告辭，“那我先去忙了。”

　　“不打擾了。”陳陽揮手相送，“再見。”

　　齊歡微微點頭，轉身離去。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手幾次摸向口袋，手機就靜靜躺在口袋里面，但始終沒有拿出來。

　　不能幫忙，就不添亂。

　　夜深了，王朋不能睡，開車來到機場。

　　等不多久，陳月臉色凝重地從里面出來，他迎上去，歉意滿滿，“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陳月吸口氣，“我們先去警局。”。

　　“嗯。”

　　車子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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