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修?克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法師袍，但是這件袍子的胸口部分已經(jīng)被從他嘴里面流出的血染成了紅色。他不停地咳嗽著，血隨著咳嗽從嘴里流出來，很明顯受了不輕的傷！
“我來這里本來是想探索一下這個古代遺址……”老魔法師終于停下了咳嗽，他用手擦掉嘴邊的血沫。
“老師……你沒事吧……”金掙扎著想坐起來，但是剛才的禁咒對他身體的負荷實在太大了，他的努力失敗了。
“沒事！”修克腳步蹣跚從那邊走了過來，“今天真是讓我印象深刻的一天，先是遇上了我一直仰慕卻沒有機會見面的雷蒙?索爾多，然后是見識到了真正的魔法！”他臉上帶著笑，但是卻掩蓋不住他臉色的慘白。
“雷蒙先生？那他……”
“他也見識到了真正的魔法！”修?克邊走邊回答，“沒有想到有這么強大的魔法力……我們?nèi)祟愓娴闹皇蔷字芏选А褪沁@個理由所以被稱為妖魔的嗎？”
“我的一生也沒有什么遺憾了……”修克走到金的身邊，彎腰摸了一下金的臉，然后從手中脫下一個指環(huán)交給金。魔法師認得這個指環(huán)，這個是老魔法師一直在嘗試的作品，可以進行瞬間移動的空間指環(huán)——模仿空間操作球的作品，現(xiàn)在他既然已經(jīng)把這個指環(huán)戴在手上，那么意味著這個東西已經(jīng)成功了。他在金拿住了指環(huán)后又繼續(xù)向前走，同時繼續(xù)說道，“人類壽命有限，即使用魔法也延長不了多少！我活不過幾年了，就算研究也研究不出多少名堂來了……”
“老師……你干什么！”金終于從一開始的震驚中醒悟過來，明白了修?克話中的意思，他帶著哭腔叫道。老洛克則愣愣地看著這一幕。
“沒有干什么！”修回答，他的語氣中滿是平靜。“只是盡一個老師的本分。一個當老師的，總是要在關(guān)鍵的時候拉弟子一把！”
“不要！老師！”魔法師大喊，但是他的老師并沒有停住腳步。
“金，你聽著，以我親口所言為證，我，修?克，石之塔的主人，將石之塔所有的財產(chǎn)交于我惟一的徒弟：金?卡利！”
那呈現(xiàn)雛形的胳膊又舉起來，射出一道死亡的光芒，但是卻被一個看不見的力量稍微彈偏了一點，沒有能擊中老魔法師。修?克走到那個正不停長出新的血肉的身體旁邊，然后回頭再看金一眼。
“以后要自己好好照顧自己，金！”
伴隨著空間的扭曲轉(zhuǎn)化，老魔法師連同那個正在恢復中的肉團一起消失在兩人面前。
“不行嗎？”金低聲地問愛爾娜。后者默默地點了一下頭。
“我實在無能為力！”愛爾娜黯然說道，然后把那已經(jīng)折成兩半的大地之劍交到金的手上，“即使是我和媽媽一起用起死回生術(shù)，也不可能救活如此殘破的尸體！”
金默默地接過斷劍，這把劍已經(jīng)盡到了最大的責任，守護它的主人到最后一刻。
原先鋒利的劍鋒已經(jīng)光華不再，其中棲息的精靈也已經(jīng)消失，魔法劍已經(jīng)變成兩段廢鐵。魔法師輕輕地撫摩著它，然后把它們收到自己的包裹里面。
“要……帶走嗎？”愛爾娜輕聲問，她的聲音中帶著沉重的負罪感。
“不用了……就葬在神殿，法特伯爵一定也會滿意的……”魔法師知道對方指的是什么。
“你一個人回去？”
“嗯……請讓魏在神殿里面多住一陣子，他現(xiàn)在需要安靜……”
“放心吧，我媽媽那邊沒有事的……”
老洛克出現(xiàn)在遠處，金立刻轉(zhuǎn)身，打算離開。
“等一下，金，我有事情和你說！”老洛克叫道。
“夠了！”金轉(zhuǎn)過身來，大聲咆哮道，“不用說了！”
“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這個是必然的犧牲……”老洛克的話還沒有說完，金就大吼著打斷了他的話。
“必然的犧牲？這可都是你計劃的結(jié)果啊！你的哪次計劃我們沒有達到？可是哪次成功了？你說要奪回矮人的神器，阻止他們和半獸人的聯(lián)盟。我們做到了，和你一起到了雷特皇宮，為你站崗放哨——可是結(jié)果呢？迪科淪落到半獸人的鐵蹄下！你說要在尊者前搶到龍之契約，要我們和你一起去。我們做到了，帶你一路順利地到了達克尼斯——結(jié)果呢？你把魏毀掉了！你說讓我們設(shè)下陷阱，用禁咒擊碎尊者，我們做到了——結(jié)果呢？不但陪上了貝漢，還有我的老師！夠了，真的夠了！我已經(jīng)受夠了，現(xiàn)在我要回貝漢家去，把他死去的消息告訴他父親，以后我們不會再見面了，你的什么事情再也和我無關(guān)！”
魔法師越說越快，仿佛要把心中積累的怒氣和悲傷一起發(fā)泄出來。其實老洛克也許并沒有錯，但是魔法師心中的東西需要發(fā)泄。
“你放出龍之契約的消息，但是你知道為了這個死掉多少人？雷蒙先生死了，我老師也死了！他們本來不會死的，怎么都不會死！哪怕半獸人、矮人還有龍族一起來進攻也一樣……”
“是你害死了他們！”
老洛克靜靜地聽完金的話，一聲都沒有反駁。他那冷靜的臉卻讓金感到一陣心虛，剛才發(fā)熱的頭腦也冷靜下來不少。
“對不起……”魔法師停了一下，然后低聲地道歉，“洛克先生……剛才……剛才我實在太激動了……”
魔法師轉(zhuǎn)身離去，腳在地磚上踩出沉重的聲音。
“對不起，洛克先生……金他……”愛爾娜看著金離開，轉(zhuǎn)身向老洛克道歉。
“沒有關(guān)系……”老洛克低聲回答，“這確實都是我的錯！”
金走下神殿的臺階。他記得來的時候是三個人，不，四個人一起走上去的，但是現(xiàn)在下來的時候卻是一個人。魏已經(jīng)垮了，完全失去了過去的氣概，整天都在喝酒！貝貝失蹤了，而貝漢則已經(jīng)是神殿外面那片墳墓中的一員了。
魔法師摸了一下自己的包裹，突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不知道要如何應對留在斯多丁的莉絲，還有法特伯爵。如果他們知道貝漢的死訊后，他們會如何呢？但是這是責任，既然他和貝漢一起出門，那他就必須向他的家人做出一個答復。
老洛克走進地底的神殿遺址中，亡靈巫師從一側(cè)出現(xiàn)，迎了上來。
“那個小子太過分了！尊師！他居然那樣說您！”努比斯低頭對老洛克行了一個禮。
“不……努比斯，我想我們都已經(jīng)活的太久了……都忘了他現(xiàn)在要承受多少的痛苦……他實在是很年輕！對了，我要做的事情怎么樣了？”
“已經(jīng)完成大部分了，請您再等上一段時間。不過……”努比斯猶豫地問了一下，“您真的這么認為？”
“還記得那本書嗎？你給我看的！七個勇士打敗了魔王！”
“是的。”
“我們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就是為什么用來殺死魔王的是劍……而不是其他的東西？雖然書上記載劍里面附帶著某種力量，但是為什么選擇劍，而不是戒指、手鐲、魔法杖等其他的東西呢？”
“可是……”
“還記得嗎？英雄們中有一個翼人和牛頭人，還有一個半獸人……如果當年那個無名法師，那個同時掌握著劍術(shù)和魔法的人是主要靠魔法戰(zhàn)斗的話，那么為什么會挑選這些不擅長魔法的種族呢？我曾經(jīng)花了一些時間研究魔王的問題，根據(jù)高等妖精的記載，魔王擁有強大的魔力，甚至可以說……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他們更精通魔法的生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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