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伊斯特是被熟悉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躺在床上的女人翻身咕噥了一聲,并不想爬起來。然而鈴聲鍥而不舍,她也只能從被窩里伸出一只手,指甲刺破手指,鮮血化作細線,將被甩在遠處地毯上的手機給扯了回來。
“……喂?”
“hallo,看來你最近休假還不錯。”
電話里的人用的是德語,這讓伊斯特一下清醒了不少。
能給她用德語打電話,而且迎頭就開嘲諷的人可不多。
“克萊門斯?”
“哦,看來你還記得自己叔叔的名字,很好。”電話那頭,她這位脾氣陰晴不定的叔父,嘴巴倒是一如既往像是淬了毒液。“莉朵拉死了。”
“是啊,我殺的。”
“想也是。”
伊斯特坐起身,被單從肩頭滑落,露出一大片雪白。她瞥了一眼房間,地面雖然不是一片狼藉但也好不到哪去了。昨晚穿的衣服被隨意丟在地上,手機剛才是在電視柜旁邊,沒碰壞也算是運氣好。
床上只有她一個人,不過浴室的門虛掩著,甚至還有水聲傳來。
確定某人沒有甩手走人,女人繼續和電話那頭僅剩的親人閑扯:“怎么,想悼念同族?”
“你休假休得腦子壞了?”對方嗤了一聲,“我是問你殺了莉朵拉以后是不是發現了什么東西?”
“……確實有。”是一塊拼圖。
“那女人雖然一直渾渾噩噩的滿腦子都是種花,但并不是會主動襲擊人類的家伙。是墮落王吧?”
“嗯。”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來。
“我拿到了拼圖。”伊斯特主動開口,“是他曾經承諾過的,與約爾達下落有關的,拼圖。”
“……果然。”
伊斯特曾經與那位墮落王做過交易,若她能作為實驗體給予飛姆托珍貴的實驗數據與樣本,那么他不僅會賜予她新的力量,還會將親生母親的下落也透露給她。
只是現在,這個所謂的透露線索,被惡趣味的狂人做成了一個又一個的“游戲”。
就像是勇者闖關或是那種rpg游戲一樣,完成任務,通過一道關卡,便可以獲得一件特殊道具。
至于為什么這么做,單純只是因為那家伙閑得無聊罷了。
“不說這個了,你知道布利茨·t·艾布拉姆斯已經坐上前往日本的飛機了嗎?”
“哈?!”
伏黑甚爾洗完澡出來,就看見某個女人正坐在床邊打電話。
深色的睡袍依然皺成一團地躺在地上,她隨意地披了一件酒店的浴袍,曲著腿靠在床頭,嘴里的語言怎么聽都不像是英語。
“估計是因為我拉黑了教廷的聯系人,他那邊計劃有變吧。”
畢竟血界眷屬在薨星宮鬧出的動靜不小,教廷的分部現在應該也已經和咒術界搭上關系了。
“干得漂亮。”
伊斯特抬頭看了眼從浴室出來的男人,“你的重點是這個?”他浴袍穿得很隨意,從開口處還能看到結實的腹肌。
“那當然,我討厭那群偽君子。”
像是小孩子賭氣一般的語氣把伊斯特逗笑了:“還有什么事?”
“timoteo跟我說他派了reborn去日本,做彭格列繼承人的家庭教師,你見過那個繼承人了?”
雖然克萊門斯對這件事顯得興致勃勃,但伊斯特卻不想多說。“是啊,我見過了,詳情之后再跟你細聊吧。”
話音剛落,站在不遠處的青年正好拉開裝著冰箱的柜子。雖然聲音不是很大,但還是被電話那頭的高階血族捕捉到了。
“你不是一個人?”
“是的。”
“哼,看來分手對你影響確實不大。可憐的斯塔菲斯,我記得他很喜歡你吧?”
“怎么你今天話這么多?”伊斯特非常干脆地切換回了日語,“上年紀開始關心小輩了嗎?”
“這倒沒有,只是我和吸血鬼獵人合不來所以想要嘲笑那小子一番罷了。”
察覺到伊斯特身邊有人,而且并非驅魔相關的家伙之后,克萊門斯也沒再啰嗦,最后說了幾句,便主動掛斷了電話。
但就是這最后幾句話,讓伊斯特本來還算不錯的心情一下跌到了谷底。
“沒想到自打‘搖籃事件’之后,彭格列居然還有相關的繼承人活著。”
“你也不用繼續對timoteo那個老小子心存愧疚了吧?”
“不過,你的那名學生現在還活著不是嗎?如果有一天他蘇醒,知道已經有了新繼承人,又會做出什么事?”
“我很期待這場鬧劇哦,親愛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該死的,這老吸血鬼一定是故意的!
但凡是黑手黨,尤其是意大利那片的核心成員,沒幾個人不知道彭格列七年前發生的“搖籃事件”。
當時,彭格列九代目timoteo的兒子xanxus率領部下叛變了自己父親,但卻遭到了鎮壓,他本人也因此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除了彭格列內部的人,沒幾個人知道他其實還活著,只是被九代目冰封了起來。
所以克萊門斯那個老東西是怎么知道的?他是銀行家又不是情報販子!
拿著飲料轉身,伏黑甚爾看著女人捏著自己的手機,臉色卻說不上好看:“聊完了?”
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
“聊是聊完了。”伊斯特翻身下床,去拿衣服。“不過工作也來了。”
按理說莉朵拉死了,布利茨不會這么著急跑來日本,除非有什么新的任務。
“你可能得跟我去一趟……”
話沒說完,她頭一扭,看到地上那件已經被扯爛的男式t恤,沉默了一下。
嗯,這家伙來這的時候確實是,兩手空空來著。
好吧,當務之急是給某人賠一件新的衣服,不然他連門都出不了。
“對了,有件事得告訴你一下。”
“什么?”
男人坐在床邊,用毛巾擦著頭發:“我現在已經不姓禪院了,姓伏黑。”
伊斯特皺起眉:“你結婚了?”
只改姓不改名,且咒術界那邊的相關資料記載中他還姓禪院,唯一一個可能就是他通過另一種途徑合法變更了姓氏。那就只剩下結婚一條路了,而且是入贅。
“是啊。”
“……嘖。”因為已經結下了眷屬契約,她能感覺到男人沒撒謊。
之前一直沒有糾正,恐怕是因為不確定與自己是敵是友,確定了就沒什么顧慮了。警惕性倒是夠高。
只不過——
甚爾擦完頭,摘下毛巾就看到伊斯特皺起眉頭盯著自己看。“你該不會不許手下的人結婚吧?”
“不,我不對別人的私生活指手畫腳。”她嘆了口氣,俯下身撿起地上的衣服又把它們扔進垃圾桶里。“只是我本人原則上一般不和已婚男士有超越工作和友情以上的社交往來。離婚的另當別論。”
“哈?”甚爾嗤笑一聲,“你?原則?”
那口氣,簡直就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
“很奇特對吧?我這樣的人還要遵守‘原則’。”伊斯特沒生氣,“因為如果不給自己設定一道線,行事無度對我們來說并不是好事,不是嗎?”說著,她打開衣柜,隨便挑了件衣服。“要是做一個什么事都隨心所欲的享樂主義,和那些家伙又有什么區別。”
一番話說下來,對方不知道怎么,忽然沉默了。伊斯特穿好衣服轉身,卻看到他正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看。
“你要干什么?”
整理了一下頭發,她帶著笑意瞥了他一眼:“給你買衣服,我不是說了嗎,來工作了。總不能我去工作,把你丟在這吧?”
說完,不等對方回話,她啪地一聲關上柜子。“你的尺碼我基本已經心里有數了,放心,只是應急而已,之后會給你收拾行李的時間。”
“哦對了,你有小孩子?別誤會,只是單純的掌握一下情況。”
這次男人回答得很快。“有個兒子,妻子那邊帶了個女兒。”
帶了個女兒,哦,也就是說妻子是再婚了。
“嗯……”伊斯特用手搭著脖子,歪著頭。“看來你是那種——我想想日語怎么形容來著?花花公子?還是小白臉?總之男女關系很亂的那種人。”
“怎么,后悔了?”伏黑甚爾靠在床頭,懶洋洋地笑了笑。“現在后悔晚了。”
“怎么可能?”她還怕這家伙知道工作量以后顧慮到家庭反悔呢。
“你不是什么心系家庭的好丈夫對我來說是個好事。”說著,伊斯特瞇起眼,笑容里帶了幾分惡劣。“不過我也不喜歡太過吊兒郎當的家伙,做好心理準備吧,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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