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李宮云
那一頁紙其實并不大,但上面的人的名字讓他覺得很熟悉。
那上面的大部分人的名字他其實都并不認得,他只認識其中的一些人的名字。
僅從這名字的人物特征,它就能分辨出這份名單是什么。
這名單正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這一不是絕世的功法,這更不是什么稀有的道技。
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仇人的名單。
挨著現實的痛苦,現在他覺得自己此刻才真正的充滿活力,他仿佛是一個已經半死了的人,突然又真正的活了過來。
他的眼睛竟然有些紅。
他的手甚至都有些顫抖。
他的內心竟沒有去甄別這上面名單的真假。但這足以證明這上面的名字大多數都是真的。
因為對方如果想要以此來把它當做工具去殺了那些人。那她也將許風看的太低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答應我。”
那女子面露高傲的神色,似乎這一次算的萬無一失。
許風沒有說話,但是每個人也都知道他內心想法。
“你們對我的研究還是真的透徹。可我這樣的修為即便加入了你們,又能幫你們什么呢?你總不能指望我來爆發道法殺掉老和尚吧。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既然我見到了這張名單,我一定想辦法殺掉這上面所有的人。在沒有殺掉那些人之前,我是絕對不會爆發自己的道法的。”
他的語氣并不是怒吼,但是每個人聽上去就像聲如洪鐘。
沉積在這個年輕人心里已久的恨,忽然又復活出來。
是那一個個名字幫助他回憶,是那女子的笑容讓他覺得陰謀的毒惡。
他痛恨這些東西。
他痛恨那些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陰謀詭計。
他痛恨自己現在還沒辦法殺掉自己的仇人。
一個人如果懷揣著痛恨,那他做事情失敗的概率是很大的。但同時他也是非常不可控制的,也是容易失去理智的。
所以在此時此刻,那女子保持安靜,她只是面帶著笑意看著許風,那模樣似乎是包容,似乎是正在等待,等待他自己收斂好自己的情緒。
她好似一個智者,站在那里包容不如自己的人。
但是許風對她此刻卻竟沒有什么痛恨。
“如果我們真的能夠殺掉那老和尚,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他已收斂好自己的情緒。
“我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殺他。殺他是因為自保。若是我們不殺他,他則會終有一天殺了我們。所以這一點還請許峰主明白。我們并非與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會答應你,可我為什么又會答應你呢?”
掛著湖湖主開口說道。
“自然也是有方法讓湖主也答應我們的請求。”
他仍然是沒有開口說自己有什么優勢,可以讓掛月湖湖主答應。
但是她同樣也拿出了一本功法。
這功法穩穩當當的交到了掛月湖湖主的手中。
先開這本功法,上面還是一些基本的修行套路,而最后一頁卻也真的有一些名字。
這些名字許風簡直連一個也不認得。
但是掛月湖湖主卻一個都認得。
她的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好像這世上什么事也不能令她動容。
那張冰冷的面龐只是看著那天一云凌,“你究竟有什么辦法能知道我們的秘密呢?你如何不讓我懷疑你就是這些人之中的一個呢?”
這懷疑非常合理,因為只有參與密謀的人知道的如此詳細。
“我當然不是參與密謀的人,我若是真的參與了密謀,我為何還要找到二位呢?”
她的話已經變得輕微而沒有力量,此時此刻的她必須要拿出直接的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不然旁人如何相信她的空口白話呢?
“我說一個你們認識的人。他也在我們這個計劃之中,他也會與我們一起并肩作戰,我甚至可以拍著胸脯告訴各位,你們一定會相信這個人。”
她那張臉上竟還有笑容。
殊不知冰冷的劍雖然沒有出現在她的脖子上,可是在掛月湖湖主這樣的高手面前,若要將劍放在她的脖子上,也不過一瞬的事兒。
在這個距離下,絕不會有人能攔得住掛月湖湖主的動作。
這世上也很少有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這姑娘臉上的笑容還很得意,像是一切都穩穩的抓在手中,勝券在握。
“你們那位朋友就是李宮云。”
許風只是有些好奇的看著她。
“你說的這個人也的確是我們的朋友,但我卻想不到他為什么會答應你這件事呢?”
因為李宮云與老和尚并沒有任何仇怨,兩人之間甚至都沒有說上過超過十句話。
他們兩個記憶無仇也無怨,為什么會要殺人呢?
難道是閑云野鶴一般的李宮云也覺得這老和尚活下去會威脅到他的生命呢?
他們并不知道究竟是為什么。
所以很難相信她嘴里說出來的話是真的。
可是結果卻讓他們不得不信。
門外已經想起這輕松的腳步聲。
本關著的門已被推開,吱呀一聲之后一個男子走了進來,他一身白色的衣裳,面色溫柔,就好像這世間的一切的事兒,在他的心上都不能算作是事兒。
若是一定要將正人君子這個詞找一個人來充實,那么李宮云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我實在沒想到,你竟然也會答應他的要求。”
許風看著那個年輕男子也確實是李宮云,這就讓他更想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
白衣李宮云開口說道:“其實我只是要殺掉那個老和尚。我并沒有在乎所謂的長遠計劃,因為所謂的未來發展,在我眼里來看簡直如夢如幻,我的那些東西并不感興趣,我對江湖上的權利和自身能修行的極限也都不感興趣。所以我并不是因為要登頂才和老和尚起沖突。”
他這話已經說的很明白,該排除的因素也都說了出來,但是許風卻仍無法猜出他的真實目的。
在這一刻,這個白衣的朋友在他心里忽然變成了一個陌生的人。
李宮云似也察覺到了對方心里的轉變。
他的笑容變得讓人覺得陌生。
他的語氣也帶著些許的嘲笑,似乎是在嘲笑自己,因為他的臉上竟有一絲痛苦的神色。
“這世上并不只有你們心里懷揣仇恨。”
他這話說的,雖然沒有頭沒有尾,但許風卻已完全明白。
李宮云之所以站在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解決心中的仇恨,而解決仇恨的唯一方式似乎就是殺了那個老和尚。
他兩人之間究竟有怎樣的矛盾,眾人并不知道,甚至包括那之前朝夕相處的朋友都并不了解。
天一云凌又拿出一只茶杯倒滿茶水,雙手捏著來到李宮云面前遞給他。
“一路辛苦了,我沒想到你真的愿意來到這里。”
她聲音很甜,但聽起來卻讓人覺得惡心。
因為她與李宮云之間的舉動實在親密,可他們卻沒有該親密的關系。
這會讓人覺得不舒服,哪怕是看著的人。
她這手已放在李公云的身上,看她那意思,似乎也并沒有想將自己的手拿下去。
“我幫你報了這這仇,卻不知道你要如何報答我呢?”
她的聲音嫵媚,動作也更加妖嬈,動人的眼也多了一些霧蒙蒙。
若任何一個男人被這樣的眼神看著,再結合出她說的報道,那根本不用說出具體便已明白,她期望的報答究竟是怎樣的報答。
李宮云卻像是已經沒有魂魄的人一樣。
他竟然一點也不動,甚至連反抗也沒有,他的嘴也不會動,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是不是已經對這女子的行為感到無語?
又或者他內心之中以對她所說的要求釋然?
又或者他真的有什么難言之隱,不能直接說出來?
他只是沉默著。
“單憑我們這點人的力量,似乎還沒辦法報仇吧?那老和尚的厲害之處可是人盡皆知的。就我們這點人,只怕給他塞牙縫都不夠。”
圣藍咳嗽一聲忽然說道。
她的聲音并不大,但是已經讓天一云凌停下手上動作。
天一云凌看著圣藍,眼神之中帶這種女子特有的幽怨,這幽怨竟都帶著些許春色。
“我們這些人當然是不夠的,因為還有很多人。”
“有多少?”
圣藍追問道。
她好像一個很不識趣的人,在這樣的時候竟然會問出這么多的問題。
天一云凌對她的厭惡竟然又多了一些。
圣藍笑嘻嘻,她的那種笑容就像是一個調皮搗蛋的孩子,不諳世事。
“還會有很多的人,只不過他們并不會來到你的面前。你還是安靜點兒吧,小鬼。”
“你說我是小鬼,其實你也并沒有多大。”
她這話里有話,那女子竟直接拔劍指向她。
天一云凌已受夠了這女子的那張嘴,而且她也本就不在計劃當中。
所以即便真正要鏟除她也并沒有什么不妥。
只不過要鏟除這圣藍,卻是有阻礙的。
她馬上就冷靜了下來收回自己的劍。
“你的劍一點也不快。我甚至都懷疑他是否能切的動豆腐?”
圣藍竟有乘勝追擊的意思。
她可并沒有得饒人處且饒人,她的話語不知何時變得如此的尖銳。
似乎在場之中只有她們兩個正常的女人,所以她們兩個才會如此的有反應。
似乎也只有這樣一個解釋才能說得通。
“我不知道道友究竟是什么意思,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天一云凌果然并非池中之物,她竟主動拱手抱歉。
圣藍笑著搖了搖腦袋,“沒事啦,沒事啦,原諒你啦。”
他們并不知道天一云凌此時此刻的內心想法究竟是怎樣的,但是他們都覺得這個人此刻內心之中一定氣瘋了,甚至她的劍已經隨時準備出鞘。
但是她還是被理智所控制,并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行為。
老和尚此刻向前一步,趕忙說道:“此時此刻我們不應該在此內耗,我們真正的敵人也還并沒有死去。而且此時此刻發生的都是一些蠅頭小利,一扭頭便會忘記了。還請二位女施主都不要記掛在心。”
這老和尚說的話簡直就如和稀泥一般。
但是這話也很管用。
他們并沒有想要繼續延長沖突。
而是此時此刻將一切已交代明白,他們都已應該商量出具體時間。
再過三個月已經定下來。
那時到月洲,天下群雄聚會。
那時那刻便會是老和尚人頭落地之時。
他們都已離開這里。
李宮云并沒有跟他們走一條路,他們也并沒有張口去問他究竟要去哪里。因為李宮云走的非常急促,似乎就是不想要告訴他們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給他們詢問的機會。
既然對方都已如此作為,他們自然也不好追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每個人也都有自己要做事的權利。
他們雖然是朋友,卻不是對方的父母,沒有必要了解的那么深。
“我實在想不明白,這家伙為什么也有那么深的仇恨?老和尚是怎么了?他是把他妻子搶了嗎?”
圣藍見掛月湖湖主和許風一句話也不說,就主動開口找話題說。
“當然也并沒有。不過他的確心里面有一些仇恨,至于是什么我并不清楚。想來和那老和尚應該有關系吧。”
“我聽說那個老和尚殺了很多人,只怕也殺了他的家人吧。畢竟他的妹妹都不敢掛在自己名下。將來也有這一部分原因吧。”
圣藍說道。
但是他這句話讓許風的心弦抽動,他的弱點并不多,但那小姑娘確實已成為了他的一個弱點。
他已不想要面對這個弱點。
掛月湖湖主忽然看著許風,因為她也察覺到了他內心的變化。
“其實你并不該如此。之前的你就很好。”掛月湖湖主道。
“之前的我?”
“之前的你。”
之前的許風心中雖然有著很多不舍的情緒,對于自己的在乎的人,他不希望他們受傷,可卻也不害怕他們受傷,甚至即便他們真的死了,他也并不會被打倒,反正要化悲痛為力量。
他想到自己之前的心境,此時此刻已對之前的自己心生佩服,他想要慢慢舍棄掉這些只有弱者才擁有的情緒。
因為一個強者若是如此,那他的日子過得一定很悲慘。
他想做一個強者而非弱者。
“你其實不用舍棄掉那些情緒,那些才是真實的你,反正你不會讓那些事情發生在你面前的。何必在此時此刻糾結呢?”
他們已經來到了月洲,在逐鹿江之上看到了易君從。
這個本已經似乎修為都沒有了的人,怎么可能還出現在這里呢?
可是他的樣子看上去分明年輕了很多,原來的白發也變成了黑發。他的修為也高了很多。
甚至竟有種返璞歸真的樣子,讓你無法理解他究竟修為有多高。
若是一位修士真正來到了這種境界,那一定是非常可怕的。
這種種跡象都表明易君從已經重新的跨入了大修士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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