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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眾小說網(wǎng) > 劍的旋律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共和 1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共和 1


  “號外,號外,國王連夜出逃!”

  “號外,號外,國王出逃,在瓦勒納被抓捕!”

  “號外,國王出逃,被驛站管理員識破!”

  “號外,國王出逃被捕,公主和太子神秘失蹤!”

  清晨時分,馬內的大街小巷全都是報童吆喝的聲音。

  報童的吆喝聲同樣也傳進瑪?shù)贍柎蠼侄逄,和之前的幾天相比,現(xiàn)在二三五號頂樓的大廳顯得擁擠很多,因為此刻多了兩個人——神秘失蹤的公主和太子。

  原本公主和太子已經(jīng)被嚇壞,直到他們看到蜜絲瑞爾,這才安定下來。

  “侯爵夫人,您能夠把我們救出來,實在太感激您,不過我有個不情之請,您能不能再幫個忙,把父王和母后救出來?”年幼的公主焦急地問道。

  “很抱歉,他們不像你們,看守他們的人實在太多,其中還有兩位大師。”蜜絲瑞爾裝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說道。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只兩個大師。”比格·威爾在一旁補充道。

  “我們無能為力,不過相信陛下和王后知道你們平安無事,肯定會非常高興!崩逡苍谝慌哉f道,他打的是親情牌。

  “太子殿下,我的家族世世代代為王室服務,從今天起,我會全心全意保護您。”蜜絲瑞爾在胸前劃了一道符號,然后在太子的胸口點了一下,這是一種誓言儀式。

  太子懵懂無知,但是公主卻多少明白些什么,臉色頓時變得一片蒼白。

  “侯爵夫人,你……你的意思……難道他們……”公主不知道應該怎么說下去。

  此時,蜜絲瑞爾微不可察地朝著公主點了點頭。

  公主哇的一聲哭出來,她很清楚這其中的涵義,這次她的父母恐怕在劫難逃。

  “公主殿下,請您克制一下,萬一被外面的人聽到哭聲,對您和您的弟弟可不是什么好事。”比格·威爾勸解道。

  “我會盡快帶你們離開!崩宄脵C說道。

  拉佩的話剛說完,比格·威爾立刻接上,異常溫和地問道:“你們想去什么地方?”

  比格·威爾是故意這樣問,而不是直接提議前往塔倫,那會給公主和太子留下強迫的印象。

  七歲的太子懵懂無知,根本不知道如何選擇,但公主已經(jīng)十二歲,而且出身于王室,從小就見識很多勾心斗角的事,比一般的孩子要早熟得多,很清楚自己的回答將決定她和太子的命運。

  “您認為我們去哪里更合適?”公主試探著問道。

  公主的成熟讓比格·威爾感到意外,不過再成熟和聰明,也逃脫不了他的手掌心,他故作沉思,好一會兒才說道:“如果你想去歐仁親王那里,或者前往羅格納爾王國尋求你們外祖母的庇護,這都沒問題!

  “歐仁叔叔?”公主的神情有些僵硬地說道,顯然她知道那不是好選擇。

  或許公主不會有事,這個國家從來沒有出過女王,所以歐仁親王不會視她為敵人,但是她的弟弟就難說,十之八九會死。

  如果兩者之中選擇的話,公主更愿意選擇羅格納爾。

  不過身為王室的成員,公主同樣也知道親情不可靠,一旦前往羅格納爾,公主和太子就會成為兩顆棋子,萬一他們的外祖母和叔叔歐仁親王之間達成某種協(xié)議,太子仍舊有可能會死。

  見公主沉思不語,比格·威爾趁機說道:“其實還有一個選擇,你們可以隱姓埋名躲起來。有蜜絲瑞爾侯爵夫人照顧你們,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如果局勢一直這樣下去,您和您的弟弟至少可以為王室留下一條血脈。如果局勢有變,那時候還可以再做打算。”

  “這樣也好!惫髁⒖套龀鲞x擇,這樣至少能夠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

  公主立刻又問道:“我們躲在哪里最合適?”

  比格·威爾又故作沉思,好半天才說道:“有兩個選擇,一個選擇是逃往國外,另外一個選擇就是去塔倫!

  “塔倫?”公主皺起眉頭說道。

  “塔倫和布朗日是僅有的兩個貴族聚集的地方,布朗日……”比格·威爾呵呵輕笑兩聲,他的意思很明顯。

  公主也連連搖頭,去布朗日和投奔歐仁親王沒什么兩樣。

  比格·威爾繼續(xù)說道:“如果要逃往國外,最好去馬提蘭或者極北的那幾個國家,譬如瑞達恩王國和諾勒公國,其他地方都不安全!

  “南方諸國難道不安全?”公主立刻問道。

  公主不想去馬提蘭,馬提蘭和弗倫希爾是世仇,兩個國家在立國之初就紛爭不斷。至于極北的那幾個國家,先不說那里太苦,冬天冷得要死,再來這些國家全都是光明神殿新教體系的勢力范圍,而弗倫希爾王室一向是舊教體系的維護者。

  在公主看來,最合適的選擇是南方諸國,首先那里富裕,氣候也好,又是教廷的勢力范圍,就算身份暴露,她和她的弟弟也會受到庇護。

  “那里很快就要開戰(zhàn)了!北雀瘛ね枔u頭嘆道,他故意不說南方諸國要和誰開戰(zhàn),他確信公主沒有什么消息來源,不可能知道和南方諸國開戰(zhàn)的正是塔倫。

  “這個消息實在太可怕,我一直以為沒有任何勢力能夠撼動教皇國,只要教皇國不倒,就沒人敢進攻南方諸國!惫髂樕笞儯f道。

  “時代不同了,您以前有沒有想過王權會崩塌?”比格·威爾不做正面說道。

  公主頓時說不出話,她的閱歷畢竟太淺,好半天才問道:“難道塔倫就安全?”

  “說不上安全,只不過那里是港口城市,一旦局勢不妙,逃起來非常容易,在海上可沒有什么關卡!北雀瘛ね柗畔伦詈笠粋籌碼,經(jīng)歷這一次的驚嚇,公主和太子肯定對走陸路逃亡充滿畏懼。

  公主果然上當,她思來想去,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案,只好說道:“那好吧,我們去塔倫,不過我有一個要求,我想要一艘游艇,隨時能夠啟航的那種。”

  這次逃亡的經(jīng)歷,果然讓公主的心里多了一片陰影。

  “沒問題,每一個逃到塔倫的貴族做的第一件事都是訂造一艘游艇,那里規(guī)模最大的俱樂部就是游艇俱樂部。”比格·威爾順勢說道。

  “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公主有些急不可耐地問道,她一刻都不想多待,這座城市讓她感到恐懼。

  “如果您愿意的話,今天晚上我們就走!崩逭f道。

  ※※※

  天色再一次暗下來,一輛大車出了南郊,因為國王出逃的緣故,現(xiàn)在出入馬內沒有以前那么容易,每一條出城的道路都有人盤查。

  不過對于這輛大車,沒人會去注意,因為車上堆滿垃圾,雖然現(xiàn)在是冬天,但是那些垃圾散發(fā)出的臭味仍舊非常難聞。

  負責檢查的人直接搬開路障,還拼命催促趕車的人快走。

  離開檢查站,沒有多久拉佩就彎上一條小路,往前幾公里之后,他停了下來。

  “可以出來了。”拉佩隨手一掀,那些垃圾一下子就飛出去。

  原來那只是一層偽裝,底下是一塊很大的油布,蜜絲瑞爾、公主和太子就躺在里面。

  “真是臭死了。”公主捏著鼻子說道。

  “那也比死了好!崩逍α诵,說道。

  一邊說,拉佩一邊從車上取下一大堆東西,有一片滑翔翼,是整體式的滑翔翼,用一整塊的輕金打造而成,長五米、寬一米,兩側后掠,除此之外還有三只睡袋和三副頭盔,頭盔是整體式的,完全密封,連眼睛的部位也有玻璃擋著。

  拉佩把睡袋固定在滑翔翼上,轉頭說道:“躺進去,然后戴好頭盔!

  蜜絲瑞爾立刻照著做,公主和太子猶豫一下,最后也鉆進睡袋里,然后戴上頭盔。

  拉佩瞬間召喚出黑煙,緊接著飛身而起,直沖云霄。

  蜜絲瑞爾并不在乎這些,不管怎么說她也是魔法師,用滑翔翼的話,她也能飛。

  但公主和太子就不同,雖然他們以前也被魔法師帶著飛過,但是從來沒有以這樣的速度飛行,起飛的瞬間他們只感覺到血液全都往腳部流淌,整個腦子空蕩蕩的,耳邊更是呼呼亂響,猛烈的狂風壓得他們透不過氣來,好在這種恐怖的感覺只維持十幾分鐘,然后就好多了,至少沒有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到塔倫需要多少時間?”稍微適應一些后,公主忍不住問道。

  “如果快一點的話,兩個小時就行,不過有點難受。慢一點的話,也最多三個小時。”拉佩道。

  “那就慢一些吧!惫骱袅艘豢跉猓f道。

  “要是父王和母后請你做保鏢就好了,以你的速度,從馬內到羅貝爾德頂多一個小時!碧雍軅牡卣f道。

  拉佩正打算回答,突然一團火光朝著這邊飛來,火光中隱約可以看到一個人。

  “不好,有人攔截。”公主害怕極了,說道。

  “放心,他得追得上我們才行。”拉佩毫不在意,緊接著喊道:“屏住呼吸,可能會難受一些!”

  話音落下,剛才那種可怕的感覺再一次來臨,拉佩等人的速度一下子增加許多,呼呼的風聲變得震耳欲聾,恐怖的風壓更是讓公主和太子感到骨頭在嘎吱嘎吱亂響,好在心中的恐怖和對自由的渴望,讓他們強行忍受住這種難受的感覺。

  轉眼的工夫,那個前來攔截的魔法師就被遠遠地甩在后面。

  “你們看,沒事吧?所以我說,逃亡最重要的不是隱蔽,那太被動了。如果實力夠強,完全可以一路殺過去,又如果速度夠快,就可以像現(xiàn)在這樣,讓別人在后面吃屁!崩逖b出一副驕傲的模樣說道,這并不是他的為人,他故意這樣說,為的是在公主和太子的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見公主和太子沒有反應,拉佩繼續(xù)加碼說道:“既然我們的行蹤被發(fā)現(xiàn),我打算加快速度,你們忍耐一下,保證一個半小時就能到塔倫。”

  不等公主和太子回答,拉佩再一次加快速度。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對于公主和太子來說,這一個半小時實在難熬,甚至比昨天晚上更加痛苦,不過和昨天相比,他們的心里沒了那種緊張感,恐怖的飛行速度讓他們在無比害怕的同時,又感到安心。

  一個半小時在不知不覺中過去,拉佩帶著三個人緩緩落下來,他直接落在城里。

  公主和太子早已經(jīng)瑟瑟發(fā)抖,他們被凍壞,睡袋并不能徹底阻擋寒冷。

  拉佩隨手摘下戒指拋出去,還沒等戒指落地,比格·威爾就冒出來,他一出來就說道:“這下子安全了!

  公主和太子看了看四周,臉上頓時露出輕松的神情,不過很快又變得黯然神傷,他們安全了,但是此刻想到他們的父母。

  “現(xiàn)在才九點,你帶他們去旅店,我去看看有沒有房子出租!崩逭f道,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表明身份。

  “或者干脆找條游艇,我們就住在游艇上,游艇若裝飾得好一些,其實不錯,而且住在船上也用不著擔心左鄰右舍!北雀瘛ね栒f道。

  比格·威爾其實是在和拉佩說雙簧,這番話事先就已經(jīng)商量好。

  “好,這樣最好。”太子搶著說道,他果然上當了。

  “那就這么辦,我去碼頭看看!崩迦酉逻@四個人轉身就走。

  比格·威爾和蜜絲瑞爾帶著公主和太子去了旅店,他們找的旅店正是警察廳對面的那家旅店,那邊其實早已經(jīng)準備好。

  拉佩事先就訂好房間,他準備的這間房間非常隱蔽,在頂樓的一側,上下、左右、前后看上去都有別的住戶,實際上都是拉佩的人,這樣做一方面便于保護,另外一方面也是一種監(jiān)視。

  拉佩看上去和比格·威爾等人分開,實際上他就在底下的那間房間里,伯納、漢德和費德里克也在。

  “我要的游艇準備好了嗎?”拉佩問道。

  “全都已經(jīng)準備好,我讓貝托和圖利德?lián)嗡。”回答的是費德里克,他的身份相當于管家,一些機密的事都是他在做。

  費德里克所說的貝托和圖利德同樣也是拉佩的親信,是當初跟著費德里克留守馬內的人,也是最早的那批老兄弟,他們當扒手的時候,漢德甚至都沒有入伙。

  “再找?guī)讉女孩充當女傭,不過用不著住在船上,沒必要寵著那兩個孩子。”拉佩說道。

  “那兩位殿下恐怕也不希望身邊的人太多!辈{說道。

  拉佩想了想,然后點了點頭,將心比心,如果他處在同樣的境地,他對周圍的人也會產生不信任的感覺。

  “馬內那邊怎么樣?消息還暢通嗎?”拉佩換了個話題問道,他讓伯納三人過來,并不是為了公主和太子的事。

  “絕對暢通,兩邊隨時都有十幾只魔鴿可以使用,一旦馬內那邊有消息,頂多三個小時,我們就可以知道!睗h德連忙道,緊接著他又道:“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還借用各大神殿的聯(lián)絡管道。”

  拉佩點了點頭,他很滿意這樣的布置。

  “你這么肯定國王和王后會被判處死刑?”伯納問道。

  “這是毫無疑問的事!崩宓幕卮饹]有絲毫猶豫:“如果換成半年前,貴族那邊還有不小的實力,特別是賴恩、布朗日和東南三省,人口將近一千萬,軍隊加起來差不多有四十萬人,那時候不得不留著王室,F(xiàn)在就不同,賴恩徹底沒了,東南三省的那些貴族被擠壓到邊境,靠著西撒的支援才得以茍延殘喘,只剩下布朗日。相反馬內這邊氣勢正旺,已經(jīng)不需要留下王室作為緩沖,只不過各大黨派和議會的人沒有理由對王室下手。這一次國王出逃正是最好的理由!

  拉佩解釋了一下,緊接著壓低聲音說道:“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馬內的經(jīng)濟并沒有好轉,甚至還進一步惡化,已經(jīng)有人開始懷念王權時代,為了以防萬一,就算支持君主立憲制的那些人也不得不考慮殺掉國王。”

  拉佩這話是對伯納說的,只有伯納心領神會,另外兩個人并不明白其中的真實涵義。

  “國王一死,戰(zhàn)爭立刻就會爆發(fā)?”伯納連忙問道。

  “那是肯定的,不過一開始不會動手,只會口頭宣戰(zhàn),正式開打的話至少要等到開春時節(jié),不過這次不會像上一次那樣溫和!崩寰娴。

  “我的軍隊已經(jīng)做好準備!辈{信心十足地說道。

  自從拉佩和伯納攤牌后,伯納就一直在準備。

  ※※※

  “號外,號外,最高法庭判處國王和王后死刑!”

  “號外,叛國罪成立,國王和王后將被送上斷頭臺!”

  “號外,最高貴的犯人將被處決,各國派出特使要求重新判決!”

  “號外,國王被判死刑,各國意圖干涉!”

  馬內再一次被報童們的吆喝聲弄得喧鬧無比。

  同樣也在這兩天里,傳遞消息的鴿子四處亂飛,在王宮外面和最高法庭的門口總是圍著很多人,有純粹看熱鬧的,不過更多的是各大報紙的人。

  當消息傳到塔倫,其中的一份簡報出現(xiàn)在公主和太子的面前,兩個孩子立刻號啕大哭起來,要不是此刻他們已經(jīng)搬到游艇上,而游艇早已被內外隔絕開,恐怕已經(jīng)被別人發(fā)現(xiàn)。

  蜜絲瑞爾和比格·威爾只能在一旁規(guī)勸,拉佩卻不在這里,他正忙著為戰(zhàn)爭做準備。

  國王和王后被判處死刑,很顯然這已經(jīng)觸及各國王室的底線,弗倫希爾的革命已經(jīng)危及到他們的寶座,現(xiàn)在更對他們的生命造成威脅。

  正如當初比格·威爾預言的那樣,各國決定武力干涉。

  但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雷聲大,雨點小,除了隆哥和南方諸國,其他國家都沒出兵,而隆哥一開始只派出一萬名軍隊,根本就不像真打,南方諸國派出的軍隊倒是不少,不過搗亂的成分多過正式開戰(zhàn),至于平時稍微有點風吹草動,立刻就會插一腳的馬提蘭王國,更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一次就不同,以神圣聯(lián)盟的宗主國羅格納爾為首,神圣聯(lián)盟的成員國一致表決,全都會派兵參戰(zhàn),馬提蘭王國也開始集結軍隊,甚至馬提蘭的海軍已經(jīng)開始在西海游弋,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打仗最重要的是軍費,馬提蘭王國的議會已經(jīng)通過一筆緊急撥款,這不只是馬提蘭軍隊的開拔費用,同時也是給西撒王國的貸款。

  在另外一邊,瓦爾納斯共和國和教廷也為羅格納爾、隆哥、索羅拉特、托特萊和普特朗提供了貸款。

  新年就在報童的喧鬧的號外聲和再一次響起的保衛(wèi)馬內的呼聲中過去。

  時間在匆忙的準備種度過,轉眼間冬天過去,天氣漸漸轉暖,已經(jīng)到了三月。

  一支浩浩蕩蕩的艦隊出現(xiàn)在亞得里亞海上,目標顯然是瓦爾納斯共和國。

  這是塔倫的艦隊,上一次瓦爾納斯人突襲塔倫,現(xiàn)在輪到他們回敬。

  拉佩就在旗艦上,他的旗艦仍舊是那艘大型運輸船,此刻,他正站在船頭眺望著四周。

  拉佩率領的絕對是一支龐大的艦隊,比當初遠征南方大陸的時候更加龐大,不過陣型方面就差得多,中間的陣型頗為整齊,但是到了外圍,就只能用亂七八糟來形容。

  外圍不只陣型亂,船的種類也雜亂,有已經(jīng)被淘汰的中型炮船,也有異教徒的三角帆船,更有不少單桅和雙桅的小型帆船,當然也有排槳船和圓腹船。

  駕駛那些五花八門的船的人也是各式各樣,其中數(shù)量最多的是海盜,特別是特雷斯海盜,海盜是最沒有立場的一群人,他們的老巢剛剛被拉佩燒了,轉眼的工夫就跑來投奔拉佩,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是商人、漁民、走私販子……反正都是來撿便宜的。

  “這幫家伙可靠嗎?”拉佩有些擔心地問道。

  “絕、對、不、可、靠!”老蟲子毫不猶豫地道:“其中說不定有人拿了瓦爾納斯人的錢,隨時準備在背后捅我們一刀,就算沒這種想法,一旦我們局勢不妙,他們也會在暗中下手。”

  老蟲子最清楚那幫雜碎的習慣,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

  “你盡管放心,我們早就有所準備,他們不會成為威脅,只會是我們的助力!焙\娚蠈⒄f道:“他們或許幫不了我們太大的忙,但是絕對可以給瓦爾納斯帶來巨大的破壞!

  拉佩對老蟲子或許還有幾分不太放心,但是對海軍上將卻絕對放心。

  就在這時,前方響起警鐘聲。

  安德雷并不在船上,此刻他和杰克坐鎮(zhèn)后方,偵察的工作只能由拉佩親自來做,他抬起右手,頓時一幅立體地圖出現(xiàn)在他的掌心里,只見前方的海面上密密麻麻全都是戰(zhàn)艦。

  轉瞬間地圖變成影像,雖然沒有手持法老權杖的安德雷看得遠,此刻的拉佩也能看到二、三十公里外的情況。

  海軍上將掃了投影一眼,不屑一顧地說道:“一點都沒長進,還是老樣子!

  在投影中,瓦爾納斯人的艦隊規(guī)模雖然比上一次大得多,但是船只的類型基本上沒什么改變,主力是戰(zhàn)列艦,雖然有著八、九十門火炮,但是都在舷側,剩下的是排槳船,大型和中型的都有。一定要說有什么改進,就是他們學海盜的方式,在船頭搞了階梯形的炮甲板,盡可能塞一些火炮進去,不過數(shù)量仍舊不夠,而且全都是小炮。

  “他們肯定沒有想到戰(zhàn)爭會這么快到來!崩宓故强梢岳斫馔郀柤{斯人的苦衷,之前的那場海戰(zhàn)只過去一年,接著又道:“再說他們的船原本就昂貴,不是那么容易舍棄的。”

  說這話的時候,拉佩有些慶幸當初他制訂規(guī)劃的時候,眼光不是很遠。

  那時候拉佩一心只想著近海防御,不管是建造炮艇,還是之后建造的炮船,他的第一個要求就是容易建造,其次就是便宜。

  結果讓拉佩歪打正著,這是一個技術和戰(zhàn)術都在發(fā)生巨大變革的時代,新的東西很快就會被淘汰,一切昂貴的東西都是浪費。

  “接下來怎么辦?要派出前鋒試探嗎?”海軍上將問道。

  “這支艦隊的指揮官是你!崩宀⒉淮蛩愣喙荛e事,道。

  海軍上將的臉上頓時多了一絲笑容,轉身對旁邊的副官說道:“傳我的命令,艦隊轉為沖鋒陣形,所有人都給我做好準備,同時打旗號,讓周圍的那些家伙從兩側迂回包抄過去,就算不愿意迂回,也給我散開,要不然我會把他們和瓦爾納斯人一起干掉!

  “你不試探?”拉佩有些奇怪地問道。

  “有什么可以試探的?我們打的仗還不夠多嗎?試探來,試探去,反倒有可能讓敵人熟悉我們的打法!焙\娚蠈⒑敛辉谝獾氐,他敢說這話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

  老蟲子也插進來說道:“咱們的船比對方的船靈活得多,再加上我們這邊還有那么多雜碎幫忙,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口氣打過去,打出氣勢來,讓那些雜碎認為我們肯定會贏,這樣他們就會加入!

  拉佩不再多問,他相信海軍上將和老蟲子的能力。

  此刻兩支艦隊還相隔二、三十公里,至少要一個小時才能相遇,周圍那些雜七雜八的船已經(jīng)朝著兩側迂回過去,他們有的是自愿聽令,不過更多是被逼著這么做。

  拉佩的艦隊則放慢速度,那些運輸船開始把裝載的小型炮船放下來,而撞擊船則被放到四周,這些撞擊船又輕又小,速度也快,絕對是那些海盜船的克星,正是這些船擔任督察隊的職責,逼著那些海盜船按照命令行事。

  不只海面上,在水下同樣也有一支隊伍朝著對面逼近,主力是十幾艘水下船,除此之外就是一群海豚、海狗之類的動物。

  距離越來越近,船上的人已經(jīng)開始做戰(zhàn)斗準備,水手們爬上桅桿,用水把風帆澆透,還在甲板上鋪濕的沙子,船頭的甲板更是掛上一塊塊鐵板,這是專門用來抵擋箭形彈。瓦爾納斯人或許來不及改造船只,但是把炮彈換成箭形彈絕對沒問題。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突然瓦爾納斯人的艦隊轉向,看上去像要從兩側包抄過來。

  “他們想用這種辦法發(fā)揮出舷側炮火的威力!焙\娚蠈⒊舷x子說道:“不如你帶一支艦隊,我也帶一支艦隊,盡可能地搶占‘T’字橫頭。”

  “沒問題!崩舷x子滿口答應下來,他巴不得有機會證明自己的價值。

  說干就干,老蟲子控制著那像蜘蛛般的怪椅子,朝著旁邊的傳送陣走去,轉眼的工夫他就消失不見。

  拉佩仍舊在這艘船上,海軍上將也在,這是旗艦。

  轉眼的工夫,艦隊一分為二,變成八字形。

  對面瓦爾納斯人的艦隊指揮官顯然也是經(jīng)驗豐富,而且非常謹慎,看到這副模樣,再一次改變陣型,同樣也想搶占“T”字橫頭。

  “開炮,趁著他們還沒調轉方向,所有的戰(zhàn)艦自由射擊!焙\娚蠈⒀杆傧逻_命令。

  幾秒鐘后,海面上頓時響起震雷般的炮聲。

  兩支艦隊離得還很遠,能夠打到對方的只有那些二十四磅的重炮。每一艘戰(zhàn)艦只有十二門這樣的火炮,六門朝前,六門向后,此刻只有前面的六門炮能用。

  能夠用的火炮原本就少,又因為距離的關系,能夠擊中的更少,大部分炮彈打在海里,激起十幾米高的水柱。

  不過那僅有的幾發(fā)命中的炮彈產生讓人意想不到的效果,最前面的兩艘戰(zhàn)列艦各被一發(fā)炮彈命中,命中的部位浮現(xiàn)出一層白色光芒,緊接著蕩起一圈圈漣漪,那是船上防御法陣的效果。

  上一次海戰(zhàn),拉佩的火炮根本就無法穿透敵方的防御,但是這一次炮彈卻穿了過去。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炮彈爆炸開,木頭碎片炸得到處亂飛,而且同一層的炮眼都透出一閃而過的火光,然后滾滾的濃煙從炮眼里冒出來——這就是二十四磅火炮的威力。

  當初黑胡子第二次帶著海盜來襲,曾經(jīng)和塔倫的艦隊打過一場,那時候黑胡子已經(jīng)換用箭形彈,若拉佩的炮船一旦被擊中,炮彈在內部爆炸,威力非常恐怖,沒人能夠活得下來。

  正是因為發(fā)現(xiàn)這一點,拉佩舍棄炮船,重新建造這些戰(zhàn)艦,增強船殼,還在船體內部設置許多隔板,同時他也改進炮彈。

  以前的炮彈里面,爆炸藥和鋼芯的比例是一比三,現(xiàn)在反過來,爆炸藥是三,鋼芯是一,爆炸的威力比以前強得多。

  事實證明效果很不錯,雖然只命中幾發(fā)炮彈,但是瓦爾納斯人的艦隊很明顯有些慌了,這同樣是因為上一次海戰(zhàn)的緣故。

  上一次海戰(zhàn)的時候,拉佩的炮船憑借靈活的特性,再加上火炮的射程非常遠,從頭到底都在吊打瓦爾納斯的艦隊,要不是瓦爾納斯的戰(zhàn)艦皮糙肉厚,拉佩的火炮口徑太小,威力不夠,那次海戰(zhàn)瓦爾納斯恐怕會損失慘重,F(xiàn)在拉佩的火炮射程不減,威力卻完全不同,居然可以穿透他們的防御,他們怎么能不慌?

  瓦爾納斯人的艦隊再一次調轉方向,他們想要盡可能靠近塔倫的艦隊,要不然上一次的悲劇將會重演。

  瓦爾納斯人敢這么做還有一個原因,塔倫人的戰(zhàn)艦看上去沒有以前的炮船那樣靈活。

  “好機會,沖上去!焙\娚蠈⒘⒖滔铝畹馈

  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上一次拉佩的艦隊剛剛組建,規(guī)模很小,比不上瓦爾納斯的艦隊,不得不小心翼翼。現(xiàn)在情況正好相反,拉佩這邊的船多,人也多,再加上那些雜七雜八的家伙,打混戰(zhàn)絕對不會吃虧,更何況靠近后,戰(zhàn)艦的副炮也可以發(fā)威,和十二門主炮比起來,副炮的數(shù)量要多得多。

  沒有絲毫退卻,所有戰(zhàn)艦朝著對方猛沖,兩支艦隊越來越近。

  突然,兩邊的火炮全都噴吐出火舌,翻滾的硝煙瞬間籠罩住這片海面。

  拉佩感覺到船頭微微一震,五、六發(fā)炮彈同時命中這艘船,不過大部分炮彈被垂落的鋼板擋下來,只有一發(fā)炮彈打高了,落在甲板上。

  炮彈在甲板上爆炸,這次的戰(zhàn)艦可不同于以前的炮船,船殼的厚度差不多是之前的六倍,防御力更是相差十幾倍,不過爆炸的彈片仍舊造成不小的損失,幾個水手當場倒在甲板上,還損毀一座絞盤。

  不只旗艦遭到攻擊,其他戰(zhàn)艦也一樣,都或多或少有些損失,不過相比之下,瓦爾納斯人的艦隊損失更大,造成這些損失的并不是二十四磅火炮發(fā)射的炮彈,反倒是那些副炮的功勞。

  副炮的口徑太小,威力也弱,根本就對付不了厚重的船殼,所以全都沖著甲板打,用的是榴霰彈。

  一顆顆炮彈在半空中爆炸,崩飛出無數(shù)顆似龍眼大小的鐵珠子,這些鐵珠子的殺傷威力不小,兩邊的扶欄、中間的桅桿,還有甲板上所有的東西都被密如冰雹般的鐵珠子砸壞,一時之間木片橫飛。

  不過更慘的是甲板上的人,除了少數(shù)職業(yè)者得以逃脫一條性命,大部分人都倒在血泊中。

  “讓我進船艙。”

  “不許進來。”

  “擋住,給我上去擋住。”

  瓦爾納斯的戰(zhàn)艦上一片混亂。

  不只在水面上,在海底和天空中同樣也有激烈的交鋒。

  水下不時有亮光一閃,緊接著轟的一聲,激起沖天的水柱,然后鮮血染紅海面。

  天空中也一樣,大的飛艇全部遠遠地拖在后面,在前面拼殺的全都是一些小飛艇,這些飛艇就是大號的氫氣球,經(jīng)常可以看到一艘飛艇瞬間被點燃,變成一團巨大的火團翻滾著落入大海中。

  兩支艦隊已經(jīng)碰在一起,瓦爾納斯人的戰(zhàn)艦強行掉頭,舷側火炮終于派上用場,一門門火炮發(fā)出轟鳴聲,成排的炮彈打過來。

  此時塔倫的艦隊也改變打法,只見一個個身穿鎧甲的槍手登上甲板,他們飛身而起,躥到空中后瞬間彈開背后的滑翔翼——拉佩這邊直接開始接舷戰(zhàn)。

  炮擊仍舊在繼續(xù),榴霰彈炸開時的鐵彈如同雨點般落下,幫那些槍手掃除障礙,而且拉佩這邊的火炮同樣在猛烈開火。

  不過瓦爾納斯海軍有他們的驕傲,就算明知道會輸,也要戰(zhàn)斗到底。

  一個槍手登上瓦爾納斯艦隊的甲板,在他的身后,鐵珠子仍舊在亂飛,不過他根本就不在乎,仿佛腦袋后面長著眼睛一樣,身體微微晃動著,總能夠閃開飛來的鐵珠子。

  此時,船上的職業(yè)者從底下沖出來試圖阻攔。

  密集的槍聲響起來,沖在最前面的那幾個職業(yè)者瞬間被擊斃,與此同時越來越多槍手落在船上,其中一人猛然一跺腳,厚重的甲板立刻被蹬穿一個大窟窿,那個槍手直接跳下去,轉眼間船艙里槍聲響成一片。

  突然,海面上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一艘戰(zhàn)列艦整艘炸開,木片甚至飛到數(shù)百米外。

  這艘船是從內部炸開的,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彈藥庫被點著。

  只過了半分鐘,又是一聲轟鳴,另一艘戰(zhàn)列艦同樣也被炸成碎片。

  看到這一幕,塔倫人全都歡欣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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