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居年
學校里有幾個閑人,把之前章槐住院的時間和方酌在學校里遇到傷人事件的時間對上了,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來個就是章槐動的手的謠言。
陳松亭和毛予本來想說章槐是被揍的,但方酌和他們說不要和別人再提起那回事,便只能作罷,假裝什么都不知道。
以前四班八班沒什么交集,一個在二樓一個在三樓,雖然就在正樓下,但文理不同,授課老師之間更是沒有交叉。
但現在情況暗戳戳地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前有“章槐持刀傷方酌”謠言在前,后有路千弦文轉理在后。
縱使章槐不被四班人待見,但四班莫名有集體榮譽感,加上路千弦的這張臉,四班的觀點是路千弦已經是四班的人了只是由于怕打擾大家正常作息才暫居八班,不過八班的人在這一方面倒是同時嗤之以鼻。
兩個班跑操的時候怎么都躲不過去打照面,這一來二去,關系沒變好反而火藥味越來越濃。
林煒十分無奈,明明都是一些小兔崽子,哪來的這么多暴躁情緒。
以前跑操的時候站在跑道最外層一圈的男生總是會被推到操場那一角長滿竹子的地方,一般只推七個人進去,美其名曰“竹林七賢”,每日一變。
現在倒是好,沒人推人進去了,但陳松亭理直氣壯說出來的理由讓林煒非常無語:不能在動手的時候戰斗力有缺損。
每次林煒看著陳松亭這個大塊頭的時候都忍不住內心瘋狂吐槽:四班有多少男生咱班有多少男生你是不知道咩。
但不往竹林里面推人也是好的,雖然竹子多,萬一哪天咔嚓就斷了呢,傷到人更不好。
更主要的是,他們一中有個傳統,林煒以前在一中讀書的時候就知道了—畢業這個年級的主任副主任還有各個班主任會看竹子的長勢猜每年的高考能過700的有幾個,甚至還會打賭。
于是看到自家的“節節高”終于免遭破壞,大家都是喜多于憂。
兩個班關系緩和的轉機出現在開最后一次開級部大會的時候。
陳年詠在結束之前念了一個以“勇敢真誠,樂于助人”為主題的感謝信。
感謝的對象是剛剛出院的章槐。
正面無表情地在四班末尾偷偷玩手機卻突然被眾人的目光聚集嚇了一跳后懵逼抬頭的章槐:???
陳年詠假裝沒看到他收手機的動作,咬著牙努力微笑:“請章槐同學上來接一下感謝信吧。”
八班一眾人在啪嘰啪嘰的瘋狂鼓掌。
四班一眾人暈暈乎乎的也跟著鼓掌。
章槐被周圍人推搡著同手同腳地往臺上走。
下面窸窸窣窣的議論聲從章槐的名字被念出來之后就沒停下過。
“他不是坐過牢???”
“不是吧”
“怎么回事啊?”
“誰知道是不是”
“小雅,你不是之前一直說章槐不是這樣的人嗎,你知道怎么回事嗎?”
被叫做小雅的那個扎著雙馬尾的瘦瘦小小的女生一直低著頭聲音打抖自顧說“太好了”。
“章槐章槐真的沒有欺負過人”
她“哇”的一聲哭出來,引得大家都看了過來。
她哭的滿臉都是眼淚,“他只是學習不好,但什么壞事都沒做過!”
站在臺上的少年愣了一下,很快地收回了視線,什么話都沒說。
但他飛快地鞠了一躬就從臺上躍了下來。
徑直走到小雅面前。
遞過去了一張手帕。
“別哭了。”
少年人音色很冷,但是現在大家終于看到了那層冷色之下的隱藏的溫柔。
從章槐下臺之后臺下的竊竊私語聲就沒停下。
“怎么回事啊章槐以前就這么溫柔嗎?”
“還還有點帥誒”
另一邊陳年詠在臺上看到這一幕之后,大喊了聲“學校禁止早戀!”
“”
總之,經過一個感謝信事件,章槐莫名其妙地變成了班里的香餑餑。
四班和八班也因為某種奇怪的“英雄惜英雄”的感覺變得十分和諧。
反正老師們都樂享其成。
只要學生不打架認真上課,火藥味不重就是天大的好事情。
只有章槐獨自不適應,以前獨來獨往慣了,被一大群人圍著還有些不習慣,這導致,章槐逃課逃的更多了。
這天剛結束大課間,他一推開天臺的門,就發現,這里已經站著兩個人了,聽到聲響之后兩人都看了過來。
巧的是,這兩個人他都有印象。
一個是高三下半學期剛轉到學校理科班然后沒多久又莫名其妙掛名到他們文科班的人,另一個是下了課之后經常來接這個人的八班的班長。
他本來想上天臺上面的那個小平臺去待著,結果眼睜睜地看著兩個人走到他面前站住了。
章槐:“”
他背好書包,站正,表情嚴肅:“不約架。”
路千弦:“哈?”
方酌:“我們不是來約架的”
章槐歪了歪頭,看起來十分疑惑:“那你們做什么?”
方酌:“你記得自己進醫院的那天發生的事情嗎?”
天臺風很大,章槐感覺自己是被吹傻了。
兩個陌生人突然來關心自己?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方酌和路千弦對視了一眼,又問道:“那你認識我們倆嗎?”
章槐繼續點頭。
雖然逃課多但還是能認出這倆人是誰的。
路千弦彎了彎嘴角,“那就好辦了,你知道那天附身你的是誰嗎,或者說,你那天做了什么不同尋常的事情嗎?”
章槐:“?”
可能是章槐表現出來的疑惑過于明顯。
路千弦和方酌又對視了一眼。
什么情況?
章槐看著對面的兩個人。
路千弦沒穿校服,穿了一件純白的t恤,而另一個穿著黑色短袖,外面罩著校服。
他腦袋里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終于,方酌看到對面的男生遲疑地,十分猶豫地開口,“你們的另一個身份,是黑白無常嗎?”
溫熱的風吹過。
路千弦和方酌的表情都非常一言難盡。
方酌“咳”了一聲,“不是,你記得那天你是為什么進的醫院嗎?”
章槐歪了下頭,“記得,我看到一個黑影子,然后把我敲暈了。”
他看兩個人都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就又補充了句,“就在學校的匝道那里。”
方酌:“”
怎么回事,進展不太一樣啊。
路千弦眨了眨眼,決定不想那么多,他沒多說話,左手中指點上章槐的眉心,言簡意賅:“看。”
章槐感覺一陣眩暈襲來,不受控制地閉上了眼睛。
他感覺自己像是用第三視角飛快地看了一遍他進醫院的那天晚上學校匝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好像和自己記憶中發生的,完全不一樣。
額上的觸感消失。
章槐震驚地睜開眼看向對面的路千弦。
反應過來之后忍不住倒退了好幾步。
接著后知后覺感覺自己受到了突然的驚嚇:“你不是人!”
路千弦理所當然地爽快承認了:“是啊。”
方酌:
怎么說呢,雖然沒什么不對的,但聽起來怪怪的。
章槐視線流連于方酌的脖子,持續震驚:“你也不是人?!”
方酌繃不住,嘴角彎了起來:“我是人。”
對面的大男孩“啊”了一聲之后摸了摸自己的頭,“我不是在做夢吧”
路千弦也跟著笑,“沒有,但你有了記憶之后,能回想起什么嗎?”
章槐沉默了半晌,遲疑:“沒有。”
“和以前都一樣,沒什么變化,不過不過那個人既然能改變我的記憶,會不會是之前的也被篡改了”
路千弦輕輕捏了捏自己的指尖,沉聲道:“沒有,晚些時候找一下海瀟吧,他比較擅長隱匿和追蹤,或許能有收獲。”
他指尖和視線同時落到章槐的眉心,神色有點抱歉。
絨白的光芒順著他的指尖流淌到章槐的眉中。
章槐看到他的嘴唇好像動了動,像是在說“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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