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各有疑團
厚厚的英文小說從大約兩百頁開始,每一頁都被挖出一小塊,幾十頁疊在一起成了藏東西的空間,最后又將挖掉的部分重新填回去粘上。
余文水拿著小刀將書本裁開,找到了藏在其中的抽屜鑰匙,順利打開右邊鎖住的抽屜。
抽屜里有一張卡片和一束已經(jīng)凋敝的紅玫瑰。
玫瑰花瓣片片剝落,因失水而干癟,色澤暗沉,不再紅艷光鮮,細看之下他發(fā)現(xiàn)花瓣上有點點黑斑。
不甚在意,余文水拿起卡片正反面來回看,什么都沒有,一張紙比他的臉還干凈。
“怎么會沒有線索?”他咕噥一句,很快想到什么,拿出抽屜里的炭筆開始在卡片上涂畫。
他以為卡片上留有字跡,用炭筆涂過后便會顯現(xiàn),然而事實證明他想多了,除了被涂抹的地方跟他的臉色一般黑之外一切如常。
沒好氣地將炭筆扔桌上,余文水皺眉順自己的邏輯:卡片上一定有線索才對,不然也不可能出現(xiàn)在上鎖的抽屜里。不是字跡難道是隱形字?
余文水舉著卡片襯著壁燈微弱的光仔細瞧,突然一拍腦門,興奮道:“原來如此!”
卡片放回桌上,他從左邊抽屜里翻出那柄手電打開,紫光燈!
將光束挪到卡片上,文字畢現(xiàn),余文水嘴角牽出得意的笑容。
“二十年前,你將玫瑰從我生命中奪走;二十年后,玫瑰將代我向你復(fù)仇!”
二十年、玫瑰、復(fù)仇……關(guān)鍵詞串聯(lián)起一條線,余文水腦海里關(guān)于車夫的故事逐漸完整,差的只剩最后那只皮箱。
四位密碼,他依次輸出1、8、4、7。二十年前,玫瑰被奪走,仇恨在他心中扎根的那一年。
開鎖開箱一氣呵成,余文水忽略掉衣物和皮靴,找到了一串手鏈和半袋金幣,以及一本日記。
捧起日記快速翻閱,幾分鐘后他弄清了車夫的故事線,和他猜想的出入不大。
馬車夫和夫人原本是一對青梅竹馬的戀人,但錢富豪看上了夫人,夫人的父母見錢眼開,以高價將女兒賣給了錢富豪。夫人不從,錢富豪找人打斷了馬車夫的腿,將他放逐,同時對夫人謊稱車夫已經(jīng)死了。傷痛欲絕的夫人最終嫁給錢富豪住進了玫瑰別墅,直到三年前兩人重逢。
日記最后寫道:我原打算帶著我心愛的玫瑰離開,可她卻告訴了我一個秘密,一個足以讓我留下來的秘密。錢萬萬想不到他養(yǎng)了二十年的兒子竟然是別人的,到最后,他的一切都將屬于我們!
余文水猛地睜大眼睛,倒吸一口氣,忽的想起支線任務(wù)讓他找到他的親人。也就是說,少爺不是錢富豪親生的,而是車夫與夫人的孩子!
好大一出狗血……余文水腹誹一句,迅速將日記收進皮箱,開門離開。
他剛一出門,聽見季禮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大家快來!書房門打開了!”
余文水一愣,拔腿就往二樓跑。其他人情況差不多,一聽到消息便匆匆往書房趕。到門口時,余文水看見季禮正在跟賀梓秋說什么。
見他們來了,兩人結(jié)束交談。季禮立即進入角色:“密碼是少爺解開的。他找到一張表格,提示說有人根據(jù)表格修改過書房密碼,然后少爺通過凱撒加密法推出密碼是玫瑰,r-o-s-e。”
凱撒密碼簡單來說就是通過字母表進行替換加密,懂的人破解起來很容易,但單從意識到凱撒密碼這一點就足以讓余文水對賀梓秋刮目相看,畢竟娛樂圈可不是遍地華大高材生。
這一點從其他人的反應(yīng)可見一斑。楚時裕和游雪婭聽得一知半解,愣愣跟著點頭,林俊賢則直接稱贊一句賀影帝聰明。
賀梓秋頷首,淡淡一笑。不知為何,余文水總覺得對方的視線若有若無停留在他身上。
進入書房,眾人的注意立刻被倒在座椅上的人偶吸引,無疑他就是錢富豪。
“好像是中毒死的。”季禮檢查將錢富豪的尸體搬到地上平放,指著他發(fā)黑的嘴唇推測。
同時,游雪婭提醒:“小心地上的碎片!”
書桌側(cè)邊的地上有一堆陶瓷茶杯的碎片,應(yīng)該是女仆先前所說聽到的異動。
從碎片炸開的范圍和位置大致能推測出杯子的落點,余文水估算了一下落點到書桌的距離,幾乎可以肯定茶杯是被錢富豪從桌上推掃下來的。
他走到尸體邊蹲下,對尸體進行搜查,很快,他在上衣內(nèi)側(cè)夾層口袋里找到一把鑰匙。
“大家找找看有哪里是需要開鎖的嗎?”說完,他撿起一塊茶杯碎片襯在燈光下觀察,杯內(nèi)側(cè)還留有未干的水漬。
難道是茶水中投毒?他正想著,忽的面前伸出一只帶著手套的手將他指間的碎片抽走。
他抬頭一看,賀梓秋欠著身子,笑瞇瞇地說:“太危險了,小心傷到手。”
余文水不高興地癟嘴覷他一眼,“少爺,你很閑嗎?不去找線索老來打斷我思路,你再這樣,我真當你是兇手了。”
奶兇奶兇的威脅落在賀梓秋耳中并沒有起作用,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輕挑唇線,似笑非笑道:“我不是早告訴過你我就是兇手么?
“切。”余文水一臉“我信了你的邪”,起身,戲精附體似的說,“少爺,請你不要騷擾你們家的小車夫,我可是有官配的人。”
“哦?”賀梓秋挑眉問,“官配?誰呀?”
余文水高深莫測地晃腦袋,“嘿嘿,不告訴你,自己推去。”
賀梓秋不生氣,反而淺笑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是她吧。”說著,他指了指正背對他們在翻書柜的游雪婭。
余文水看過去,沒忍住爆了句粗:“靠!”隨即壓低聲音,湊近賀梓秋問:“你怎么知道的,你找到什么線索了?”
高深莫測的表情這次輪到賀梓秋,他湊近余文水耳畔,咬字很輕,“秘密。”
余文水只感覺耳朵發(fā)癢,心跳不合時宜地加速。他趕緊閃身一旁,很快耳朵便燒紅了。耳朵是他的敏感區(qū)域,何況是面對賀梓秋這樣的理想型男神,余文水險些沒把持住。
他不著痕跡地捏了捏賀梓秋低語的那只耳朵,瞪他一眼,嗔怪道:“莫名其妙的,不說算了!”
余文水一邊平復(fù)胸口的起伏一邊走到書桌邊,目光漸漸被桌上的一副國際象棋盤所吸引。
以前有段逃學的日子,余文水便竄到網(wǎng)吧打一整天游戲,玩得最多的就是□□游戲里的各種棋牌,對國際象棋說不上精通,至少清楚規(guī)則。
眼前的棋盤很詭異,白方只剩下一只孤零零的王,而黑方有后、車、馬、象、兵各一只,唯獨不見王。
按照正常的規(guī)則來看,黑方已經(jīng)輸了,但如果是不正經(jīng)的對弈呢?莫非是在暗示什么?余文水皺眉思考,按照目前的棋局來看,假定黑方?jīng)]有輸,白方最后無論如何是一個死字。
死……沒錯,就是死!
余文水恍然大悟,白王象征的是遇害的錢富豪,而黑方五枚棋子暗示的就是除他之外的五個人。因為從他目前掌握的故事線來看,車夫?qū)﹀X富豪并沒有表露出殺機,或者說有殺機,但車夫沒有動手,因為要印證那句“玫瑰將代我向你復(fù)仇”。
也就是說真正下手的是夫人,車夫是知情人,某種程度上來說他跟夫人可以劃分到一個陣營。
至于其他的人的動機,目前還并未浮出水面。
桌上除了棋盤外還有一本攤開的書,應(yīng)該是錢富豪正在閱讀的,余文水拿起來翻到封面。
《卡拉馬佐夫兄弟》,作者陀思妥耶夫斯基。
一本平平無奇的外國小說,作為一名理工科學生,文學素養(yǎng)一向是余文水的軟肋。
他快速翻了翻,以為書里會藏有線索,結(jié)果大失所望。
他將書放回原位,扭頭瞥見不遠處的柜子里有一個花瓶,花瓶里插著紅玫瑰,只是紅玫瑰已然凋謝。
他突然想起什么,走近一看,枯干的花瓣上果然也有點點黑斑,跟他在車夫抽屜里發(fā)現(xiàn)的那只玫瑰一樣。
“找到啦!”這時候游雪婭驚呼一聲,捧著一只木箱放到書桌上。
林俊賢笑道:“雪婭姐,你一來道具組的老師們都要哭了。”
游雪婭擺擺手,“小事,小事”,說完她沖余文水招手:“小余,快把鑰匙拿來開鎖。”
“哦哦。”余文水反應(yīng)過來,愣愣跑過去,插入鑰匙開鎖,箱子里放著一大摞紙張。
“好像是匿名信。”游雪婭撿起兩張翻了翻。
季禮問:“寫的什么?”
“我知道管家的秘密,給我錢,我可以告訴你。”
“你命不久矣,臨死前,我認為你需要知道真相。”
“你的兒子……這里被人涂黑了。”游雪婭將這一頁紙翻轉(zhuǎn)給眾人看,然后她接著拿出下一張。
“我喜歡看到你得知真相時的反應(yīng),痛苦會不停折磨你,這是你應(yīng)該付出的代價,為你所犯的罪行!”
“背叛你的人很多,我只是其中一個。”
“看來發(fā)匿名信的這個人對家里每個人的秘密都很了解啊。”余文水意味不明地說著,特別盯了管家季禮一眼。
被涂掉的關(guān)于兒子的秘密多半是揭穿少爺并非老錢親生一事,相比之下,余文水對管家的秘密更感興趣。
季禮感受到他的視線,沒看他,含笑開始cue流程:“我想大家應(yīng)該都破解了不少房間的密碼鎖,我們搜查之后再集中到大廳討論吧。”
先前的搜查以個人為單位,目的是讓玩家追蹤自己的故事線,另一方面也是給兇手隱藏對自己不利證據(jù)的機會。
現(xiàn)在則是集體搜查,過程中玩家會適度公開已知信息,包括故事線和密碼,前提是不能說謊,當然兇手除外。
搜過之后便是推理環(huán)節(jié),大家會依次陳述自己掌握的劇情與線索,指出懷疑對象。
眾人在大廳沙發(fā)落座,季禮最先起身陳述:“我有一些疑點想問楚醫(yī)生,請問你跟六年前死于大火的賈商人是什么關(guān)系?”
一邊說,他一邊拿出了一封信,道:“這是我在楚醫(yī)生房間發(fā)現(xiàn)的他遠房表叔寫給他的信,里面提到說他不相信那場大火是單純的意外,他要去玫瑰別墅查明當年的真相,但他表叔不同意。”
“賈是我的表哥。”楚時裕艱難開口,眾人看向他,明顯能感覺出他此刻已經(jīng)沉浸到角色中,“我一直不相信那場大火是意外,沒錯,我來別墅的目的正是為了查清我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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