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草莓味冬天
六點準(zhǔn)時結(jié)束拍攝,相比之前來說算是早的。
不過隆冬時節(jié),天黑也早,收工時天色完全暗下來,影視城里燈火輝煌,倒是有幾分過年的味道。
想到一會兒的大餐,每個人都充滿干勁,收拾東西都麻利不少。
余文水卸了妝,換好衣服往外走。結(jié)束后他在片場逡巡一周,沒看見賀梓秋,不知道他是何時走的,余文水皺眉想,他不會是準(zhǔn)備放我鴿子吧。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轉(zhuǎn)瞬就消失了,因為他看見賀梓秋站在他前方五六米的路口正望著他。
他欣喜的一路小跑過去,說:“賀哥,你怎么在這兒?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賀梓秋問。
“沒什么。”余文水笑嘻嘻地回答,偏頭發(fā)現(xiàn)他手里提著小蛋糕,“咦,這是什么?”
賀梓秋將精美的小盒子遞到他面前,“給你的,草莓舒芙蕾松餅,離吃飯還有一會兒,擔(dān)心你會餓。”
余文水接過盒子,米黃色的松餅淋上粉白間色的奶油,頂上還擺了一枚小巧的草莓,紅艷艷的看起來格外誘人。他好像聽見肚子咕咕叫,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謝謝賀哥。”他拆開盒子,小心捻起一塊松餅裹上奶油塞進嘴里咬上一口,口感綿密,柔軟間帶著蛋香味和奶油的清香,又裹挾著草莓的酸甜,格外滿足。
整個冬季似乎都變成草莓味兒的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這個?”整個吃完,余文水用舌尖舔了舔嘴唇,好奇地問。
“猜的。”賀梓秋掬著笑。
余文水撇撇嘴,顯然不信這個答案,不過心里約莫也猜到了,他的喜好除他自己外就只有助理知道。
不過他倒沒有要追究的意思,看著盒子里另一個松餅,他裹上奶油,抬頭看著賀梓秋,笑著說:“賀哥,張嘴,啊——”
賀梓秋原本想拒絕,他不愛吃甜品,但余文水都親手喂到嘴邊了,他終究沒忍心推開,張嘴咬住,有點甜過頭了。
余文水對自己這次投喂很滿意,打了個響指,晃著腦袋說:“一人一個,剛好不浪費。”
晚上的聚餐席宇和龐偉不用跟,難得放個假,余文水讓他們提前跟保姆車回酒店了。
賀梓秋和余文水打了個出租車去海豐酒樓,兩人戴著口罩,但剛一上車,賀梓秋就被司機大哥認出來了。橫店是最容易偶遇明星的地方,網(wǎng)友都戲稱“遍地是明星”,饒是如此,司機大哥也有些激動。
“你你你,你是演電影那個……那個……影帝!”想了半天,他也沒憋出一個名字。
賀梓秋藏在口罩下笑了笑,點頭“嗯”了一聲,自報家門:“賀梓秋。”
“對,賀梓秋,賀影帝,沒錯沒錯,我老婆特別喜歡你,你演啥她都說好。”司機大哥一邊開車一邊吐槽自家媳婦對賀梓秋的癡迷。
余文水心里翻了個白眼,你這話說的,那還不是因為賀哥本來演什么都演得好。
司機大哥過分熱情,余文水也不甘示弱,一說起他賀哥,他秒變迷弟,分分鐘能把人吹上天。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一路上像是在講相聲似的,別提多鬧騰。
賀梓秋在一旁耐心傾聽,他第一次從余文水口中聽到關(guān)于自己的評價,這種感覺很奇妙,他不由得想,原來我在他心里的位置似乎也不算太低。
到達目的地,已經(jīng)被同化為賀梓秋鐵粉的司機大哥拉著余文水握手,頗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最后又跟兩人來了張合影才心滿意足地驅(qū)車離去。
“哇,這大哥也太能聊了吧,我嗓子都快啞了。”余文水邊走仍不忘吐槽。
賀梓秋噗嗤一笑,“你也不賴。”
余文水瞥了他一眼,“這算是夸獎嗎?”
賀梓秋不置可否,盯著他說:“這么理解也沒錯。”
不知為何,余文水總覺得賀梓秋心情特別好,比平時更容易開玩笑,此時的他和以往熒幕里那個高冷男神簡直是判若兩人。
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或許這就是賀哥不輕易示人的另一面也說不定。這么想著,余文水的心情也莫名好起來,連步子都走得有點輕飄飄的。
海豐酒店有兩層,今晚都被劇組一并包了下來。一樓主要是各個部門的工作人員,二樓才是演員、主創(chuàng)和領(lǐng)導(dǎo)。因為是臨時起意,除了閆雙、馬副導(dǎo)和編劇老師外,真正意義上的領(lǐng)導(dǎo)其實只有賀梓秋。
進包間,馬副導(dǎo)和夏傲榮已經(jīng)先到了,四人簡單寒暄兩句,余文水挨著夏傲榮坐下,賀梓秋順勢坐在余文水另一側(cè)。
沒一會兒馬副導(dǎo)出去接電話,聽起來好像是有誰找不到地方。
夏傲榮趁著沒有外人,笑著跟賀梓秋打招呼:“小叔叔好久不見。”
雖然知道兩人的關(guān)系,不過當(dāng)面聽夏傲榮管賀梓秋叫叔叔的感覺多少有點違和,余文水沒忍住,笑出了聲。
賀梓秋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對夏傲榮說:“又不是自家人吃飯,沒那么多規(guī)矩。”
夏傲榮搖頭,笑著說:“還好我爸不在這兒,不然一準(zhǔn)又得罵我倆陽奉陰違。”
這話不假,夏傲榮的父親夏蒼放著家里的公司不要愣是當(dāng)了個人民教師,你說他思想開化不同于老一輩,但他偏偏又特別執(zhí)著于禮教傳統(tǒng)。小時候夏傲榮搞不懂為什么要管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哥哥叫叔叔,為這事沒少挨夏蒼教育。
“他就是個老古董。”賀梓秋拿著手機回復(fù)王彬的工作請示,隨口問,“姑姑身體怎么樣?”他說的姑姑就是夏傲榮的奶奶。
“老毛病,不好不壞,就是催著我過年拉上你一塊兒回去,不過我今年是回不去了。”夏傲榮嘆了口氣,抬眼觀察賀梓秋的神色。
“不回也好,省得彼此都不順心。”賀梓秋頭都沒抬,“大過年圖個清凈。”
夏傲榮笑了笑,斟酌道:“其實舅爺爺也跟我說過兩回,旁敲側(cè)擊地打聽你的事,我猜他其實也想你,就是拉不下面兒。”
“嗯。”賀梓秋不咸不淡地應(yīng)了一聲,情緒明顯不如先前,最后自作主張地終結(jié)了話題,“回頭再說吧,有時間我去看姑姑。”
夏傲榮似乎預(yù)料到是這樣的結(jié)局,也沒再繼續(xù)說什么,屋子里氣氛驟然冷卻下來,近乎沉悶。
余文水看看左邊的人,又扭頭看看右邊的人,想著該說點什么,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家人間的情緒拉扯對他來說都是些超綱的知識,在這方面他可以說是在座三人里最生疏的,哪怕隱隱從他們的對話里聽出賀梓秋和他爸有矛盾,他也給不出任何勸解和建議。
不具情感共鳴的盲目指點空乏得像一塊透明的遮羞布,不管裹幾層都仍是衣不蔽體,無用且有害。
他搓了搓手,在桌下悄悄將手指伸過去,在賀梓秋的大腿上輕輕撓了兩下,似乎是在說“別不開心了,看看我”。
從笨拙到近乎小學(xué)生式的幼稚舉動中,賀梓秋讀懂了他是在安慰自己,一下子有點感動,又覺得好笑,最后只能將這復(fù)雜的情緒歸咎于他怎么傻的這么可愛。
賀梓秋勾了勾嘴角,心情當(dāng)真明朗幾分,大概是骨子里的惡作劇因子作祟,他騰出一只手,不動聲色伸到桌下,趁對方?jīng)]注意,一把捉住了那兩根淘氣的手指,握住,同樣撓了撓。
“啊!”余文水大叫一聲,手像被什么東西咬了似的飛快抽回捂住,臉紅撲撲的,像打了腮紅,因為驚慌失措他眨了眨眼,細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輕輕扇動,格外迷人。
他氣呼呼地瞪著賀梓秋,帶著怨懟,仿佛在無聲地質(zhì)問他:“你這人怎么恩將仇報!好心安慰你,你倒好,害我出這么大個洋相!”
“怎么了?”夏傲榮尋聲看過來,不解地問。
“沒什么沒什么。”余文水趕忙心虛地擺手,矢口否認。
夏傲榮還想再說什么,恰巧馬副導(dǎo)領(lǐng)著閆雙和編劇老師進來,后面跟著石夢夢和其他幾位主創(chuàng),包間里一下子熱鬧起來,倒是緩解了余文水的尷尬。
在座都是熟人,也不客套,閆雙簡單說了兩句,介紹了一下賀梓秋,自然開席。
閆雙這個人除了是個工作狂之外,出了名的還愛喝酒,業(yè)內(nèi)都流傳著這樣一句話:想要報復(fù)閆王爺,唯一有機會的地方就是在酒桌子上。
但話雖如此,卻也不容易,因為更有傳言稱閆雙曾一個人喝翻了整組所有男演員。至于這話幾分真幾分假尚不可查,不過用“海量”一詞來形容閆雙的酒量應(yīng)是不為過的。
這不,開席不到十分鐘,閆雙就開始拉著人喝上了,首當(dāng)其沖的自然是他左右的馬副導(dǎo)和編劇老師。你一杯我一杯,沒一會兒半瓶白酒就下去了。這種近乎狂野的喝酒方式看得余文水在旁邊頭皮發(fā)麻。
余文水,作為曾經(jīng)的不良少年,跟著別人沾過煙酒,不過煙這玩意兒他抽起來犯惡心,后來就戒了。酒倒是沒戒,但只喝過啤酒,平時出去聚餐擼串兒還會拉著小粉毛對沖幾瓶。可白酒吧,他就是個外行,剛剛嘗了兩口,又辣又澀,從喉嚨一直燒到胃里,他不禁想,怎么會有人喜歡喝這玩意兒呢?
酒桌文化并不以個人好惡為轉(zhuǎn)移,尤其是同一桌還有個酒鬼。閆雙見身邊人漸漸有些招架不住了,于是將目標(biāo)鎖定在了對面幾位男士身上。
“來,梓秋,這杯酒我先要敬你!”閆雙悠悠站起來,舉著酒杯在空中晃了晃,“不管怎么說,你這次都算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項目黃了事小,讓嘉華那幫龜孫子得逞了我這張老臉也甭要了!”借著酒勁,從嘉華到某些難搞的資方,閆雙足足罵了三分多鐘。
賀梓秋起身端著酒杯,也不打斷他,等他罵完才接過話茬:“閆導(dǎo)您客氣了,正因為有您這樣的人在,行業(yè)里才能守得住一方清明,這杯應(yīng)當(dāng)是我敬您。”說完,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好!”閆雙大喝一聲,也痛快地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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