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佩蒂特先生?”
在康斯坦丁病床前,主治醫生叫住了尼諾。
“佩蒂特先生,病人的狀況……不太理想。”醫生委婉道。
尼諾并非未經世事的孩子,醫生的潛臺詞代表了讓尼諾盡快回家準備后事的意思。
用不太理想來形容康斯坦丁現在的樣子簡直是在事實的基礎上加了十層濾鏡。金發男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醫生用盡了辦法也沒能查明具體原因,只好先保守治療。
幾天沒進食讓康斯坦丁迅速衰弱下去,臉色灰白,胡渣雜亂地從下巴冒出,幾乎看不出十幾年前叼著煙帶著尼諾在哥譚上躥下跳的樣子了。
無論來過多少次,醫院都是尼諾最討厭的地方之一。
醫生護士的眼底都帶著疲憊,消毒水味道下是怎么也忽視不掉的凝重氣氛,走廊里一排排硬邦邦的椅子上,是翹首以盼的家屬。而無論是醫生的拼盡全力還是家屬虔誠的祈禱,都無法阻止死亡的到來。
人類真的是非常脆弱的生物。
“我知道了,”尼諾看了一眼康斯坦丁的吊瓶,“繼續保守治療吧。”
醫生看著這個年輕人眼下還有熬夜的青黑,此刻站在病床前低頭沉默不語,低頭瞧著床上的病人,似乎要把病床盯出一個洞來。
醫生嘆了口氣,拍了拍這個不肯放棄的年輕小伙子。
“你會挺過去的,”他安慰道,“別太喪氣,還不到放棄的時候!
尼諾別過去頭去,像是承受不了打擊一樣,“我知道,只是——”
只是為什么,為什么他這次通過通靈,發現附在黑空身上康斯坦丁的視野內,是一件女士內衣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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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諾看著躺在病床上男人安詳又脆弱的臉,遇見康斯坦丁后血壓又一次地竄高。
他真的不明白,如果說黑空作為一件武器,那么這件神奇的武器究竟會在地獄廚房的哪兒。更可怕的是,他同手和會約定的時間很快就要到了,這要尼諾怎么去和那群日本神經病解釋?
他倒是并不怕手和會拒絕相信他,他是怕這群瘋子就這么沖進地獄廚房的每一家女士內衣店翻找。
尼諾在醫生同情注視下的手微微顫抖,在幫手和會干活前,他的確想過會因為所作所為承擔一些刑事責任,可尼諾一點也沒設想過他有朝一日會有可能成為涉嫌搶劫女士內衣的嫌疑犯。
人生簡直太他媽奇妙了,再這樣下去,或許有一天尼諾也能成為哥譚地下霸主也說不定。
“好好照顧他。”
在確認醫院有在認真看顧康斯坦丁沒有靈魂的軀體后,尼諾再次駕車,來到了羅克森公司的樓下。
信依舊在樓頂的辦公室等待他。
由于臉上的疤痕,這個陰郁的東亞面孔的男人一直很少見人。
尼諾屬于他為數不多的例外,這個年輕人已經用行動證明了他優秀的實力和對手和會的忠誠。尼諾幾乎每天都能傳來新的有關夜魔俠或者黑空的情報,一個是手和會的老對頭,而另一個則是他們苦苦追尋千年的武器。
信認為完全可以為尼諾·佩蒂特破一次例,允許這個完全的外來人士加入手和會。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些問題要再次同這個律師確認。
“你說,”信皺著眉問道,“你又有了黑空的消息?”
“是的。”尼諾頓了頓。
信沒發現尼諾的異常,他急切地向尼諾伸出雙手,“快,”他命令道,“展示給我。”
“這可能有點……”
“展示給我,”男人又重復了一次,“別辜負我的信任,想想你躺著醫院里的老師,你清楚他的情況!
“想想,尼諾,他現在這么脆弱,經不起任何打擊,只需要輕輕一下——”
但凡手和會動手的迅速點,尼諾面無表情,他就不用再替這個魔法騙子打工了。
他無奈地伸出右手,同信交握,隨著觸碰到了信的靈魂,記憶也隨之展示,尼諾滿意地看著男人的表情逐漸變成尷尬中透著一點疑惑的樣子。
尼諾無奈地攤手,“我早就告訴過你!
信嘴角抽了抽,顯得帶著疤痕的面容格外猙獰,他對尼諾的記憶欲言又止,契約的作用下,他清楚尼諾沒說謊。
這就更顯得黑空的情報格外離譜。
好在他理智尚在,并沒有干出什么讓手和會通過劫持內衣店登上報紙頭條的事,男人冷嚴肅地吩咐尼諾:“繼續探查黑空和夜魔俠的情報!
“你很快就能接觸到真正的長生了!彼馕渡铋L地說。
尼諾滿口答應。
吉米飄在尼諾的四周,等離羅克森公司有一些距離了,他才擔憂地問尼諾:“你現在準備去哪?是不是要去打聽一下夜魔俠的情報了?”
“嗯?”尼諾看了一眼手機,“馬特他們在酒吧等我!
這位前愛爾蘭人沉默了一下,他指出,“你又打算糊弄日本人了!
尼諾嘆了口氣,“你知道,對付這種……不太友好的委托人,我工作,他們付錢是天經地義!
尼諾打開車窗吹風,“我不工作的時候他們付我錢,這才叫賺錢,親愛的!
吉米:……
這個邏輯怎么聽都有點問題吧!他再也不要相信律師的鬼話了!
尼諾頭一次遇見馬特,就是在地獄廚房的這家酒吧。當時尼諾只是單純在期末考試過后,打算找個新鮮地方找點樂子,沒想到遇上了自己未來的老板兼任男朋友。
馬特在臺球上勝負欲極強,尼諾和弗吉聯手都打不過馬特半個人,這次即使帶著拖他后腿的凱倫,馬特依然穩贏了尼諾一頭。
在再次慘敗于自己男朋友后,尼諾不信邪地和馬特交換了球桿。
“哦,”弗吉起哄,“有人玩不起了!
“弗吉,醒醒,”尼諾重重一巴掌拍在男人背上,“我們才是一伙的!
他的男朋友站在球桌對面志得意滿,佩吉則又一次拿起球桌上的白球,金發女人皺著眉上下擺弄,卻怎么也看不出有哪里不對。
“如果我現在說今晚我請客,你愿意當場倒戈嗎?”尼諾依舊不死心地試圖賄賂女助理,而馬特抗議地敲敲球桌。
“我聽得見!蹦腥藦娬{。
沒人搭理律所可憐的老板,三個人很快就形成了新的陣營,當場大聲密謀的同時篡改了規則,誓要讓馬特今晚輸光他口袋里的最后一分錢。
一切都很和平,很安詳,直到吉米,這個倒霉透頂的亡靈重重砸在了球桌上。
尼諾手一抖,球桿戳穿鬼魂腦袋的同時讓白球一桿進洞。
“……”弗吉沉默了一下,捅了捅他的多年好友,“馬特,我得和你一隊!
“這是失誤!”尼諾叫道,他把球桿放下,聳聳肩,瞪了一眼吉米后說道,“我去趟衛生間!
在酒吧昏暗的廁所里,尼諾朝鬼魂比了個手勢,“怎么了?”
“吧臺旁的那個人,對,就是那個面前擺著啤酒沒動的,”吉米帶著尼諾裝作不經意地路過,“他有問題。”
尼諾撇撇嘴,天,這可是地獄廚房,這里人均和□□沾親帶故。
看著尼諾不以為意的表情,吉米加重了語氣,“他是愛爾蘭幫的人,那天他就在現場!
“你確定?”尼諾用口型問道。
在吉米粗暴向那個男人比了個手勢后,尼諾揉了揉臉,也就是說這個男人是那場瘋狂殺戮的唯一幸存者。
得讓馬特他們趕緊離開這兒,尼諾瞬間做出了決定,既然有人已經向愛爾蘭人全面宣戰,他沒理由放過這個唯一的幸存者,尼諾一點也不愿意摻和進去。
他臉上沒露出半分不對來,繞到吧臺那兒拿了瓶酒,向老板娘笑了笑,給了點小費。余光卻看見坐在吧臺男人的目光瞟向了馬特那兒。
尼諾暗罵一聲,他那位喜歡多管閑事的男友已經起身坐在了男人對面。
“你身上有槍,”尼諾搶先一步,“你是哪兒的人?地獄狂犬?墨西哥人?還是——愛爾蘭人?”
面對男人警惕的目光,尼諾把酒推去男人面前,“嘗嘗?德國啤酒!
“你們是怎么清楚的?”男人壓低聲音。
馬特只是問道,“所以,你來這兒是需要幫助,”他指了指男人的腹部,“你受傷了?”
“你們到底——”
尼諾嘆了口氣,他指了指馬特,“你知道,他是你唯一的機會了,除了尼爾森默多克律所,沒人會考慮你的案子!
尼諾意有所指,“介于你現在的情況,你都不一定能活到付錢的那天。”
這位愛爾蘭人的幫派高層徹底被馬特和尼諾這套組合拳弄懵了,他僵硬地接過尼諾遞給他的啤酒,向著尼諾一行四人吐露了實情。
尼諾倒是一點也不驚訝于這位幫派成員的人渣程度,反而是他的三位前同事,在經歷了一番激烈掙扎后,猶豫于是否要為人渣進行辯護。
“格羅托,你是叫這個對吧,”在馬特終于下定決心的同時,尼諾開口了,“個人建議,我不管你之后是不是要對法官或者陪審團撒謊——”
馬特不贊成地清了清嗓子。
“好吧,好吧,我的建議,你最好別對你的律師撒謊,”尼諾盯著這個有點瑟縮的男人,“要知道,接下你的案子的那刻,唯一無條件站在你這邊,希望法槌落下時你能少坐幾年牢的人,或許只有你的律師。”
“你還隱瞞了什么。”尼諾篤定道。
在他頭上,吉米毫無同事情的大聲嘲笑,格洛托算是個女人緣不錯的家伙,這人干的許多件缺德事中的一件,就是給他手下帶了綠帽子。
尼諾瞧著沉默不語的男人,冷笑一聲,他看向馬特,他的男朋友似乎半點也沒有因為案件棘手而改變主意,反而態度溫和地鼓勵格羅托說出口。
格羅托低著頭喝了口酒,他艱難地說道:“好吧,我會告訴你們……”
下一秒他就昏倒在了酒吧里,帶倒了長凳,引起一片驚呼聲。
“這他媽認真的嗎?”弗吉猛得站起來。
佩吉急忙扶住男人,然后發現男人腹部的傷口滲出血來,女人抬頭,“我們得把他送去醫院!”
尼諾撇撇嘴,他蹲下看了下男人傷口的出血量,隨后找酒吧老板娘要了瓶伏特加,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把烈酒澆在了男人的傷口上。
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叫,男人被活活疼醒,尼諾踢了一腳男人,他垂下眼:“喂,去自首!
“既然你已經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這就是你最好的出路了,”尼諾朝挑著眉看他的馬特笑了笑,轉回面對格羅托時又立馬收斂了笑容,“記得什么也別說,一切等你的律師處理!
弗吉搖著頭出去,他打算去叫一輛出租來把這人送去警局,佩吉去原先的座位上取回她的包,現在吧臺前除了躺在地上的格羅托,就只剩下了馬特和尼諾兩人。
“你怎么知道他是愛爾蘭人?”馬特突然朝尼諾發問,酒吧昏暗的燈光下,他一點笑容也沒有。
“最先發現他不對勁的人是你,親愛的,”尼諾輕巧地反問,“你又怎么清楚他腹部有傷?你在調查什么?”
馬特頓了一下,“直覺,瞎子總會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你呢?”他反問。
“我也靠直覺,馬特,”尼諾聳聳肩,“哥譚人也總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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