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形神塑法
幾人敲響潘家別墅的門,不一會兒里面就有人問:“誰啊!”
“俠團。”楚少杰說著已經想好的臺詞,“來找潘老先生。”
“俠團?”里面的人納悶了,“那你稍等。”
楚少杰他們來之前并沒有通知他們,這樣貿然前來屬實有些突兀。
可是沒辦法,如果提前告訴他們的話說不定對方不會答應,而且告訴他們自己要是楚家后人的話可能更進不去家門了。
只能先借著俠團的名義進潘家了,先進去再說。
“能成嗎?”林夏問。
“應該沒問題。”楚少杰心里其實也沒底,“誒你今天怎么沒騎摩托沒穿戰(zhàn)衣?”
“我們是來談事兒的,又不是來打架的。騎摩托穿戰(zhàn)衣,你有誠意嗎?潘家還不把咱們全攆出來。”
“也是。”
大概三分鐘,大門被打開,一個戴眼鏡的中年斯文男人站在門口,滿臉笑容。
“我是潘俊含,家父等候多時了。”男人笑著對幾人講,“請進吧。”
“謝謝。”楚少杰禮貌回應,帶著幾人走進別墅。
楚少杰知道潘俊含,他就是潘乘風的長子,也是潘式月的親弟弟。
“幾位看起來年紀不大啊,”潘俊含看著楚少杰笑著,“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您過獎了。”
“俠團都是任人唯能,從不計較年齡,幾位想必都是身懷絕技的能人吧。”
“沒有沒有,就是普通人罷了。”楚少杰不好意思的笑著。
林夏一直在打量著別墅的裝潢,古典味道十足,能看出家主人品味不錯。
她察覺到,這棟房子被安置的有鎮(zhèn)器,體內的真氣被壓制住了!
“我和貴部的許多同仁都相識,無一不是英雄人物。”潘俊含繼續(xù)恭維著,“我之前有一位朋友,十四歲就成為了最優(yōu)秀的特工,一直是我的楷模。”
楚少杰心底一驚,他說的莫非是爸爸?
幾人來到三樓書房門口,潘俊含手搭上門把手:“家父就在里面,各位請進吧。”
打開門,楚少杰鼓起勇氣,和林夏對視一眼,幾人走進書房。
書房的裝飾很簡約,書桌后面坐著一個六十余歲的老人,穿著睡衣,靠在椅背上微閉雙眼。
周圍站著三個年輕人,兩男一女,看起來都只有十七八歲。
“爸爸,俠團的人來了。”潘俊含恭敬的站在老人身邊。
老人沒有睜開眼睛,緩緩開口:“有證明嗎?”
“看。”林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證件,示給幾人看。
那個年輕女孩兒上前一看,沒有發(fā)現(xiàn)問題,就回到老人身邊說:“真的。”
老人這才睜開眼,坐直身子,看著楚少杰幾人。
楚少杰這才看清楚老人的樣子,瘦削干練,眼神中暗藏著常人不及的干練。
“潘老前輩,”楚少杰看著周圍的人,“在下有事相求,還請……”
潘乘風看出來他的心思,笑了一聲:“這些全部都是自己人,想說什么只管說。”
一個年輕男孩把書房門鎖上,站在劉黑和鄧軍身后。
楚少杰咽口唾沫,說道:“俠團第五隊長,晚輩楚少杰,見過潘乘風前輩。”
一瞬間,房間的溫度似乎下降了。
潘俊含瞪大眼睛,看著楚少杰。
那幾個年輕人也好像看到什么不得了的東西,眼神里滿是詫異。
“楚……少杰……”潘乘風眼睛慢慢睜大,“楚歌的孫子……楚子羽的兒子……”
“是我。”
林夏和劉黑鄧軍不動聲色的站在楚少杰旁的三個方位,將其圍在中央。
潘乘風好像想起來許多不好的回憶,雙手慢慢攥緊。
“小月……小月……”
他滿是皺紋的額頭暴起幾條青筋,蒼老的手背上血管凸起。
“小月……小月……”
潘俊含見狀不妙,趕緊把水遞給潘乘風,再從抽屜里拿出一些藥,拆開給他。
“幾位……先跟我出來吧。”潘俊含對幾人說,又回頭對那個女孩講:“阿花,喂老爺子吃藥!”
阿花應了一聲,趕緊把藥喂給潘乘風。
“阿城,把門打開!”潘俊含低聲對攔門的年輕人說。
阿城看向潘乘風,說:“老爺子還沒發(fā)話呢。”
“開門!”潘俊含低吼,阿城沒辦法,不情愿的把書房門打開。
“幾位,出來吧。”潘俊含帶著楚少杰幾人走出書房,來到會客廳。
“家父,自從姐姐去世后,精神就有些毛病。”潘俊含倒了幾杯茶,分給幾人。
“潘大哥,我……抱歉。”楚少杰說。
“你沒什么好道歉的。”潘俊含笑了。
“我不僅是自己道歉,也替我爸爸道歉。”楚少杰說出心聲。
潘俊含沉默了,應該想起了許多往事。
“你爸爸……我們也是很好的朋友……他去世,我們都很難過……”許久,潘俊含才說道,“你有什么想問的,問我就好。”
“能不能告訴我……”楚少杰思量著該怎么說,“……我爸爸和潘家的一些事兒。”
潘俊含看著楚少杰的臉,和印象中楚子羽的臉重疊在一起。
“我們的事兒啊……”
那很久了。
…………
潘家自唐宋以來,是專為皇室秘密服務的。
后來,潘家一直都是華異界官方機關的御用家族,地位凌駕于其他所有家族之上。
能夠擁有如此高的地位,主要是因為潘家的一項獨門絕技。
就是形神塑法。
此法可以塑造或者修補肉體和靈魂,一旦形神有損,用此法便可修補如初。
如果使用者實力夠格,甚至可以再造軀殼、重塑靈魂!就如同現(xiàn)代的克隆技術,且毫無缺陷。
不過目前還沒有哪個潘家人敢嘗試,因為這是被明令禁止的,而且風險太大,又有違倫理,最重要的是,他們還沒有那個實力。
可盡管如此,形神塑法依然是一個神技,無可替代。
如此逆天的能力,一被潘家先祖創(chuàng)造出來,就受到官方的嚴格把控,從此潘家成為了皇家神醫(yī),專為皇室服務。
清朝覆滅后,潘家一直被某軍隊高層秘密養(yǎng)在門下,為其服務。
直到俠團建立,潘家立刻就和俠團簽立協(xié)約,此后便是俠團治下的最高家族,歷代族長都在俠團中享有極高地位。
潘乘風是俠團的特約界內顧問,潘俊含是俠團議閣首席聽政官。
他們不算是俠團的正式一員,卻比很多俠團中人都要地位崇高。
就是因為形神塑法太過強大。
俠團第一任部長羅郊和潘乘風父親潘友誠達成協(xié)定,在形神塑法上建立了一道協(xié)約咒。
之后一旦潘家人使用塑法,就必須經過俠團上層批準,協(xié)約咒才會解鎖。
潘乘風就是形神塑法的集大成者,手段爐火純青,靠著塑法挽救了無數(shù)生命,協(xié)助俠團完成了無數(shù)任務。
他和俠團另兩大紅人楚歌、張瞳是多年好友,當年楚歌和張瞳十幾歲時偷偷從家鄉(xiāng)黃南來到燕平,幾人就互相結識了。
那時候是紅彤彤的年代,鮮紅的旗幟到處飄揚,革命的歌聲無比嘹亮。
潘乘風就和楚歌張瞳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楚歌和潘乘風的孩子出生后,兩人立馬訂了娃娃親,不僅是因為友誼,還為了兩家之間更好的合作。
楚子羽和潘家來往雖然密切,但他的心思并不在潘式月身上。
他后來得了抑郁癥,對潘家更加冷淡。
潘俊含和楚子羽關系尚可,兩人曾經一起交過心,才知道楚子羽并不愛潘式月,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潘式月也不愛楚子羽,她長大后,常和爸爸潘乘風鬧矛盾。
她說父母是老封建,是包辦婚姻,她要自由。
于是,她出海,卻遭遇海難。
潘乘風悲痛欲絕、一蹶不振,整個潘家也元氣大傷,不復當年之威。
不僅如此,潘乘風的精神還出現(xiàn)了問題,一旦有聽到關于楚子羽或者潘式月的話,就會精神失常。
他放話,潘家和楚家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
…………
“其實我爹也是糊涂了,當初就不該訂什么娃娃親。”潘俊含嘆口氣,“想必他心里也后悔了吧。”
楚少杰沉默不語,想起爺爺?shù)脑挕?br />
爺爺也后悔了……
林夏眼看話題要扯走了,就問出關鍵:“潘先生,你知道月師嗎?”
“月師?”潘俊含思索了一下,“是烏云四師之一的那個?”
“就是他,他和我們目前調查的案件有關。”
“案件?”
楚少杰趕緊把林雄軍案大略講了一遍,潘俊含聽了,擰著眉頭想了半天。
“這個案子我也知道一些……”
“它和我爸爸的死也有關系。”楚少杰補充,“在林家別墅發(fā)現(xiàn)了東陵山上的神秘人的氣。”
“神秘人?”潘俊含疑惑了。
“兩個人殺害了我爸爸,就是那個神秘人和叛徒嚴寒。”楚少杰說,“我懷疑,那個神秘人就是月師。”
林夏注意到,聽到嚴寒時,潘俊含的表情發(fā)生了細微的變化。
“月師……”潘俊含摸著下巴,“他已經很久沒有露過面了,大概三四年了吧,他又出手了么……”
“那你有沒有關于他的一些信息?”楚少杰有些著急的問,他相信潘家見多識廣,一定知道什么。
“我只記得,三年前他最后出現(xiàn)在大眾視野的時候,是在秘云水庫附近……”潘俊含搜索著腦海中的記憶,“不過你們不要抱太大希望,因為月師從來沒有展露過真面目,一直都很神秘。”
“沒關系,我們有辦法。”楚少杰腦海里整理著已有的線索,準備到時候去秘云看一看。
“含哥,”剛剛書房里一個年輕男孩兒這時候下樓,“老爺子叫你。”
“好,我馬上上去。”潘俊含站起身,對楚少杰他們說:“你們還是先走吧,否則老爺子又要大發(fā)雷霆了,我敢留你們已經是違反家規(guī)了……”
“好,我們也正打算走。”楚少杰幾人站起來。
他們理解潘俊含,畢竟潘乘風立下家規(guī)不再和楚家來往,潘俊含能和他們說這么多已經很不錯了。
“抱歉了。”潘俊含道了別,朝著那個男孩兒說:“阿虎,送客吧。”
說完,潘俊含就急匆匆上了樓。
“幾位,請吧。”阿虎禮貌的伸出手。
“等一等,”林夏突然說話,“我能上個廁所嗎?”
阿虎有點無奈,但還是指了指廁所的方向。
林夏說了聲謝謝,就朝著廁所走去了。經過劉黑身邊時,劉黑悄無聲息的遞給她了個東西。
幾人坐在會客廳等著,阿虎就站在一旁,一句話也不說,臉板的像冰塊。
二十分鐘左右,林夏才慢騰騰的從廁所那邊過來。
阿虎帶著他們離開別墅后,就把大門“砰”的關上,看起來很不留情面。
看來潘家人對楚家人敵意還真是大啊。
幾個人坐上劉黑的普桑,林夏和楚少杰坐在后排。
汽車發(fā)動,林夏拿出手機找到一張照片給楚少杰看。
“這是什么?”楚少杰不知所以,一看是一個女生的閨房,但是擺置和裝潢都是二十年前的樣式。
“這是誰的房間?”
“潘式月。”
此話一出,楚少杰立刻明白過來了:“你剛剛去潘式月房間去了!?”
“不然呢?”
“你怎么能私自進人家房間啊!!”楚少杰有點生氣,“我們和潘家的關系還不夠壞嗎?你再進人家房間是什么意思?”
“你急什么?”林夏眉頭微皺,“那是你和潘家關系不好,跟我沒影響。”
楚少杰語塞了,好像林夏說的也是。
“房間是我進的,壞人我來當,和你沒關系。”
“話不是這樣講,我們是一隊的,我這……”楚少杰說不下去了,“算了,進都進了,你進人家房間干嘛?”
“找線索,你沒發(fā)現(xiàn)潘俊含藏話了嗎?”林夏反問,“他隱瞞了。”
“隱瞞?”
“你往下看。”林夏翻到下一張照片,是書桌抽屜里的一個信封,上面寫著三個字。
給嚴寒。
“嚴寒?!”
楚少杰又驚了,他怎么都沒想到潘式月會和嚴寒扯上關系!
“剛才談話的時候我就發(fā)覺潘俊含不對勁了,果然如此。”林夏想起潘俊含聽到嚴寒時不正常的神情,當時就嗅出一絲貓膩。
她假借上廁所,其實就是為了去樓上的潘式月的房間。
她提前悄悄和劉黑用手機發(fā)消息,在經過他身邊時,劉黑把解鎖機遞給了她。
林夏在進別墅時就一直在觀察地形布局,所以發(fā)現(xiàn)會客廳廁所的上面就是潘式月房間外的走廊。
她從廁所的窗戶翻到樓上走廊的窗戶里,找到潘式月的房間,門上的門牌寫著“月”字很是顯眼。
悄悄用解鎖機打開緊鎖的房門,里面的房間一塵不染,看來是潘家人經常進去打掃,使其還保持著潘式月在世的樣子。
時間緊張,憑著細膩的心思和女人之間的莫名默契,林夏很容易就找到了藏在抽屜里的潘式月珍藏的東西。
其中放在最上面的就是那封信,寫給嚴寒的信。
“看來嚴寒和潘家也有很深的糾葛……”楚少杰思索著。
可是他從來沒有聽任何人說過嚴寒和潘式月的關系,無論是爺爺還是俠團,又或是潘家人。
看來嚴寒殺害爸爸,不僅僅是偶然。
嚴寒和潘式月……潘式月和爸爸……爸爸和嚴寒……
關系越來越亂了。
“信里寫著什么?”楚少杰問。
“這我哪兒知道?我可不敢拆開信。”林夏拿回手機,“我趕緊把門鎖了就出來了,萬一讓潘乘風那個神經病發(fā)現(xiàn)有人動了他寶貝女兒的信,指不定來部里鬧呢。”
楚少杰腦子很亂,千頭萬緒都無處梳理。
“小夏,少杰,你有沒有覺得潘家本身就很奇怪。”副駕駛的鄧軍開口了,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什么意思?”楚少杰問。
“潘家現(xiàn)在確實不如以前了,但是原因應該不僅僅是潘家女兒逝世。”鄧軍說,“八成,還有內幕。”
“什么內幕?”林夏也來興趣了。
“我也是聽老一輩人提過一嘴,”鄧軍說,“潘俊含其實不是潘家長子,他上面還有一個哥哥。”
“哥哥?”林夏和楚少杰都疑惑了。
“不過,這個人已經被抹除掉了。”
“抹除?”楚少杰緊皺眉頭,“他死了?”
“不知道。”鄧軍搖搖頭,“是失蹤了還是死了,沒人知道,總之就是所有信息全部清零了,就好像從沒有這人似的。”
“怎么會這樣……”楚少杰喃喃道。
“軍哥,你都聽哪兒說的?”林夏問,她身為林司令的女兒,從小在俠團長大都沒有聽說過。
“那次我陪冷冬……”說著他咳嗽一下,知道說錯話了,“……是那個,五隊有一次去開會,散會時我偶然聽部長和潘乘風在電話里提了一下,不過部長很焦躁的打斷了通話,好像是什么不能提的話題。”
“是不是……潘家長子被關到曾島海底獄啊。”劉黑突然開口。
“海底獄?”楚少杰又聽到了一個從沒聽過的名詞。
“小夏,這個你知道吧?”
“知道。”林夏點點頭,她當然知道海底獄,那是一個真正讓人聞風喪膽的地方,“那里是華異界的監(jiān)獄。”
“沒錯,”劉黑繼續(xù)說,“就在華國最南端的島嶼曾島的海底深處,那里關押著都是最窮兇極惡的罪犯,一旦被關押到那里,所有的信息都會被抹除掉,變成完全空白的人。”
“是真正的人間地獄。”鄧軍補充。
“說不定,就是因為潘家長子被關進了海底獄,潘家才從此真正元氣大損。”劉黑分析。
楚少杰光是想想,就能感到海底獄的恐怖。
死亡是什么?肉體死亡?精神死亡?都不是。
是留在世上的所有信息都煙消云散,才叫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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