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如果失敗了，你就去死。”

　　“至于你那個妹妹……”

　　她笑得陰狠起來，“下次見了梁王，我便不攔著了！”

　　“你敢！”

　　我猛地撞上了她，將她抵在墻壁上不得動彈，瞳孔顫抖著，“蘇媽媽，你敢對瀟瀟動手，我今天就弄死你！”

　　我的手在顫抖，手背上的青筋暴了起來。

　　“阮凌音！”

　　她似是沒想到我這么大力氣，撞在墻壁上嚇一跳，眼珠子輕輕顫抖著，眼底驚懼一閃而逝。

　　但很快，便笑了起來，“忘了，你是阮將軍的女兒，小小年紀上過戰場，草原上的人都管你叫小飛鷹�！�

　　說到這里，諷刺起來，“可是你忘了，這里不是大漠草原，這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宣王府。你也不是那西北軍的小將，而是一個卑賤的奴婢�！�

　　說到最后五個字，她咬牙切齒，盯著我的眼神變得陰狠起來，“你今天要是敢對我出手，你和你妹妹必死無疑�！�

　　我渾身顫抖，雙眼發疼。

　　眼前她那張臉腫得跟豬頭一樣，我恨不得把它撕爛，砸爆。

　　可我不能。

　　門外傳來了雁侍衛的聲音，“阮淑儀，王爺叫你過去伺候�！�

　　蘇媽媽臉色一變，我一把甩開了她。

　　她瞇了瞇眼，盯著我沁出血的傷口，低低咬牙，“阮凌音，老王妃交代的事情，你最好早點辦，否則的話……”

　　說著，陰森森一笑。

　　話鋒一轉，道，“從今往后，每隔三天昭和苑都會送保胎藥過來，阮淑儀懷的是王爺第一個孩子，切不可大意�！�

　　說著，又威脅我，“若胎兒有個三長兩短，你可擔待不起。”

　　說著，冷哼一聲出了門。

　　我光腳站在地上，此時才發覺后背疼痛難忍，洶涌的情緒在胸腔里澎湃不止。

　　第一次。

　　自打來盛京，成為階下囚之后，我第一次動武，第一次發火，忍無可忍。

　　這樣的局面，什么時候是個頭？

　　不！

　　絕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必須要找到破局的方式，不僅僅是為了瀟瀟，也要為我自己，找出一條出路！

　　我深呼吸，轉身收拾好了自己，出了門。

　　已經正午了。

　　秋光明晃晃的灑在院子里，雁侍衛凝眉看著我，眼底猶如一片深淵，目光從我臉上一點點轉移到我后背上。

　　我渾身的神經緊繃起來，不確定他在窗口聽到了多少。

　　蘇媽媽給我的瓶子我沒有帶，剛剛塞進了枕頭里。

　　我還沒想好。

　　“雁侍衛，我好了�！�

　　我主動開口，打破了僵局，也想試一試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回神問，“你后背的傷口，沒事吧？”

　　我松了口氣，“沒事�！�

　　“那走吧�！�

　　雁侍衛看了我一眼，轉身往寒王那邊去。

　　我的院門距離寒王的書房大門不足百米，但這段路給我的感覺，卻像是走了一萬里那么長。

　　雁侍衛在門口停下來時，我差點撞在了他后背上。

　　“在想什么呢？”

　　他扭身問我，“看你魂不守舍的？”

　　“沒有�！�

　　我搖頭，“可能是有些疲累，所以注意力不集中。”

　　他點點頭，沒說話。

　　只是推開門，讓我進去。

　　我走進去時，寒王正坐在桌邊。

　　桌上擺了七八個菜，他卻一口沒動，只是坐在桌邊身影僵直，臉色緊繃。本就涼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線，看上去更加冷漠無情了。

　　“妾身拜見王爺。”

　　我上前跪地，想著裴雪瑤，想著瀟瀟，也想著未來的路，終學會屈服，“王爺，妾身伺候你用膳吧。”

　　說完，抬眼含淚看向他。

　　“妾身知道，王爺的心里沒有妾身。但是妾身如今已經是王爺的人，從今往后生死都在王爺一念之間，與王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妾身希望王爺能身體健康，萬事順遂。”

　　說著，小心抬手，覆在他搭在膝蓋上的手背上，柔聲道，“王爺，妾身只有你了�！�

　　之后抽泣起來，眼淚猶如斷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滾。

　　我是別人手上的棋。

　　但反過來，我也能把別人當棋。

　　我決定反客為主，用一個罪人、一個奴婢的身份，去好好下一盤棋，看看我到底能不能走到光明中去！

　　我跪在他腳下，猶如一只可憐的幼獸。

　　他低頭，看了我好一會兒，問，“蘇媽媽跟你說什么了？”

　　“她逼問妾身到底有沒有懷上王爺的孩子�！蔽姨ь^看向他，含淚道，“王爺，妾身想生下您的子嗣，請王爺憐憫�！�

　　“你怕暴露？”

　　他冷笑了一聲，“你是怕死。”

　　不等我說話，他又盯著我，近乎偏執地道，“你剛剛說本王的心不在你這里。你的心就在本王身上嗎？你難道沒有惦記完顏梟？”

　　他的嗓音變得急促，情緒好像涌了上來，“阮凌音，便是你再惦記他，你這輩子也都不可能得到他了！”

　　這話咬牙切齒的。

　　但聽起來反倒像是在說他自己。

　　這輩子，無論他有多愛裴雪瑤，裴雪瑤都不可能屬于他了。

　　我點頭，“是，妾身這輩子，絕不會再與他有半分關系�！�

　　話鋒一轉，硬著頭皮迎上他的注視，誠懇道，“但是，妾身這一輩子，都會與王爺生死與共。”

　　我學會說謊了。

　　以前從未這樣過的。

　　我愧對阿爹阿娘的教誨，但也為自己的成長感到一絲絲安全感。

　　斗獸場上有斗獸場的規則。

　　我要在規則里游走，哪能像之前那樣呢？

　　他冷笑著看著我，“生死與共？”

　　“是，生死與共。”

　　四目相對，他的眼底是諷刺的涼笑，而我的眼中是堅定與誠懇。

　　人是那樣矛盾的生物，明明昨夜他才抱著我，要我給他生一個孩子的，此時看我的眼神卻充滿了諷刺。

　　我明明討厭極了他，明明是被強迫、被奴役的，但此時卻比他還要堅定，赤誠，猶如我愛他勝過這世上千千萬萬的人，愿為他赴湯蹈火。

　　他盯了我許久許久，反手拉我起來。

　　當我以為他終要動筷子時，他卻將我抵在了桌上，狠狠吻了上來，“阮凌音，本王成全你！”

　　桌上的菜被打翻了。

　　誰也沒留意。

　　他把我的雙手困在了身后，撐起的我雙腿扯掉了裙擺，猛然撞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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