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有被惡心到了
“母妃的意思是？”
我看向她。
她瞇著眼睛，說，“四公主是皇帝的女兒，而你是罪臣的后代。如果你得罪了她，只有死路一條，就連王爺都未必能護(hù)得住你。”
“但是，你師父不一樣。”
“你師父雖然什么身份都沒有，但是她有本事。就這妙手回春的本事，就足夠讓所有人禮讓三分，即便是皇上也不例外，四公主也用得著她。”
屋里檀香溫暖，不知為何她的聲音卻讓我覺得冷，她靠近我一些說，“除非，你們師徒兩人始終在一起，她能有個合適的身份護(hù)著你。”
“什么樣的身份？”我問。
她瞳孔輕微縮了縮，說，“讓她當(dāng)王爺?shù)恼皇撬墓鳌Ｄ悴皇且呀?jīng)舉薦了她去見皇帝嗎？秋獵場上，你跟皇上說，花葉想嫁給王爺當(dāng)正妃，讓他把四公主的婚約收回去，給花葉賜婚。”
我驚訝的瞪大眼睛，“母妃想讓寒王娶花葉？”
我知道寒王府想留住花葉。
但是千想萬想，也沒想到他們想用這樣的手段，我有些被惡心到了。
她卻淡然瞥了我一眼，道，“以王爺?shù)纳矸荩匏逆僖舱２贿^。只要王爺心里的人是你，只碰你一個就行了。”
以前她說這話時(shí)，我覺得寒王的確對我很特別，婚事是他不能左右的，但是感情他可以，他也是潔身自好的。
可是現(xiàn)在再聽這話，就覺得諷刺了。
不是寒王對我特別，而是我特別，他想要出去浪也要有能力才行，是他不行而不是他深情。
但是，寒王過敏這個事情，難道徐老側(cè)妃不知道嗎？
看他們母子的相處，我覺得她應(yīng)該心知肚明。
卻當(dāng)著佛祖的面，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又想到昭和苑那位名義上供奉佛祖，卻又把佛堂的當(dāng)算計(jì)陷害別人的道場，忽覺得人心若無鬼，何須拜神佛？
我心里冷笑，順著她的話，“母妃說得對，我不過是一個妾，自是不能拘著王爺。等去了獵場，妾身就跟皇上說，如今王爺沒了兵權(quán)，配不上四公主，還請四公主收回婚約，而王爺真正想娶的人，是我?guī)煾富ㄈ~。”
她糾正我，“不是王爺想娶，是花葉想嫁。”
“是花葉想嫁給王爺，所以她才住進(jìn)寒王府。你只有這樣說，皇上才不會猜忌王爺，明白了嗎？”
“明白了，是花葉想嫁給王爺。”
我重復(fù)她的話，強(qiáng)行把心里的怒火壓下去，抬眼問她，“可是，若我?guī)煾覆煌饽兀磕稿袥]有問過她的意見？”
徐老側(cè)妃哼了一聲，說，“只要皇上下旨，除非她離開大魏，否則就無法抗旨不遵。到時(shí)候，她與寒王府休戚與共，自然便是為寒王府著想。”
說著看向我，“凌音啊，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未來寒王府的繼承人。你難道不希望你師父留在府上，幫襯你和你的兒子嗎？”
我迎上她的眼神，腦海里只剩下一句：生下孩子就會死。
“我希望。”
我說，我希望寒王府?dāng)嘧咏^孫。
她點(diǎn)點(diǎn)頭，“那就照著我說得去做，只要皇上的婚旨下來，你就是大功一件。”
我心下諷刺，想問這大功一件會得到什么樣的賞賜，但忍住了。
最后，她與我虛與委蛇片刻，道，“回去吧，再過半個時(shí)辰就是拜師宴，你和你師父也去梳妝打扮一下，下午有的忙了。”
“是。”
我躬身告退。
出了門，看到了屋檐下的寒王。
“那母妃，我?guī)е枰艋厝チ恕！彼戳搜鄞翱冢页鲩T。
里面嗯了一聲，再無聲音。
我們走出紫云闕，我問寒王，“王爺留我?guī)煾冈诤醺窍肴⑺龁幔俊?br />
“什么？”
寒王一愣，但是眼神并沒有特別詫異，反倒像是驚訝我為什么會問這樣的話。
我琢磨著，他是不是也想等我死了之后，就娶花葉為妻？這樣，兒子和神醫(yī)都有了。
想了想，道，“母妃讓我去求皇上，讓他收回四公主的婚約，將花葉賜婚給王爺。妾身就想問問，這是不是王爺?shù)囊馑迹@個事情……妾身是去辦，還是不去。”
我在花園邊上頓住腳步，腦海里想著他之前總說的“只有你”那話，像是吃了個蒼蠅一樣難受。
他眼神一閃，道，“胡鬧，這么大的事情，豈是你去求皇上就會答應(yīng)的？況且你師父自由慣了，怎么會愿意在后宅蹉跎？”
我垂眸，“那王爺?shù)囊馑际牵聿槐厝デ蠡噬线@個事情了？”
我?guī)煾缸杂蓱T了，不愿意蹉跎，我是知道的。
可是我就沒自由慣，就活該蹉跎嗎？
這一刻，我才深深刻刻地感覺到我?guī)煾改窃挼囊馑迹喝说拿\(yùn)攀附在別人身上時(shí)，是不可能有自由，也不可能得到尊重的。
而且我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寒王是想娶花葉的。
但是，他怕追得緊了，會適得其反，因此小心翼翼，把她留在寒王府溫水煮青蛙……
我突然想問，他還記不記得那個青梅竹馬的裴雪瑤？
我下意識看了眼馬場另一側(cè)。
自打那天晚上之后，我就再也沒見過裴雪瑤了，不知道她過得怎么樣了。
我深呼吸，心里沉甸甸的。
他問我，“今天拜師，你反倒不高興。難道母妃剛剛那話讓你吃醋了？”
我抬眼看向他，他眼底難得有一絲絲得意，仿佛很喜歡我吃醋的樣子。
“不然呢？”
我嗔了一聲，“王爺前腳才說要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后腳就惦記上我?guī)煾噶耍米舆�不吃窩邊草呢。”
“小氣鬼，本王何曾惦記她？”他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可是眼底的向往卻掩飾不住。
也是，我?guī)煾肝涔Ω邚?qiáng)人聰明，再加上這一手妙手回春的醫(yī)術(shù)，便是腦子被泥漿灌了也能想明白她的價(jià)值，況且她皎月風(fēng)骨，盛世風(fēng)華。
我都喜歡她。
別說是男人了。
可是，寒王他配嗎？
我想說，我?guī)煾赶矚g的人是池華，但為了池華的安全，也為了少一事，便生生忍住了。
于是敷衍一句，“王爺沒惦記就好。”
他聞言笑，“本王伺候你這個懷著身子的，都能要了半條命，該顧得上惦記別人？”
說著，伸手揉揉我的發(fā)，“走吧，不要胡思亂想了，母妃那邊要是提出什么讓你為難的要求，你就跟本王說，本王跟她說去！”
“……行。”我點(diǎn)點(diǎn)頭。
兩人回到清風(fēng)苑時(shí)，花葉剛洗完頭發(fā)，頭發(fā)還沒扎，站在秋風(fēng)中長發(fā)飛揚(yáng)，有種遺世獨(dú)立的美，問我，“回來了？”
我點(diǎn)頭，一肚子話想跟她說，礙于寒王在場只好憋住。
倒是寒王松開我，道，“去洗漱吧。”
我點(diǎn)點(diǎn)頭，進(jìn)了屋。
寒王進(jìn)了對面的書房，花葉則跟著我走了進(jìn)來，伸手去解我的發(fā)，“幫你洗洗吧，下次頭上別戴這么多了，掀得頭皮疼。”
我看著自己散落在她手中的頭發(fā)，忍不住問道，“師父，你覺得寒王怎么樣？就，如果寒王求婚的話，你會答應(yīng)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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