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終究什么也沒說。

　　只是表情顯得十分沮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半夜，我們回到了阮老七那邊，他和阮老五的尸體已經裝殮，阮大伯負責去下葬，暫時并沒有把事情公開。

　　阮二伯召集了其他一些將領，我們見過面之后，便吩咐人下去，將寒王府埋藏在月牙關的一些探子抓了。

　　因為確實已經很晚了，我們便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阮六叔來找我，說，“你抓的那個男人醒來了，要去審一審嗎？他嚷嚷著，說自己是來找徐阿嬤的，果然包藏禍心。”

　　“他還不知道，徐阿嬤已經死了吧。”

　　我冷笑一聲，問。

　　他點頭，“我沒說，他還威脅我，說他是徐阿嬤的老伴兒，聽你父親的命令在外辦事兒，是回來看望徐阿嬤的，說我要是不放了他，等他找到你，再跟我算賬。”

　　“……”

　　我聞言無語，“這有夠不要臉的。”

　　“這么看起來，徐阿嬤的年紀，的確不對勁兒。”阮六叔嘆了口氣，“你師父真的好眼力啊！”

　　“是吧？”

　　我朝著他笑了笑，道，“走吧，我們去會會他。”

　　阮六叔點頭。

　　我們一起出門，遇上花葉迎面走來，“凌音，我隨你一起去。”

　　外面天陰了，西北風怒吼著。

　　他迎面走來，白衣隨風起，有種說不出的清冷貴氣迎面襲來，叫人移不開眼睛。

　　但，她換了女裝。

　　阮六叔愕然，不可思議地看向她，“你、你、你是女兒家？”

　　花葉輕輕點頭，沒多說什么。

　　我心下一樂，干脆上前牽住她的手，“師父，你穿女裝真好看。”

　　這下子，也不怕旁人說什么了。

　　他眉梢輕輕一挑，“你覺得好就好。”

　　阮六叔看著她，笑了起來，“凌音，你師父對你真好。”

　　“是吧？我覺得。”我深以為然，難得笑得很甜。

　　花葉沒說話，但是身上有種溫柔的氣場，將我籠罩著，我喜歡在她身邊的感覺。

　　有一種竊喜，在我心頭彌漫。

　　到了阮七叔那邊，我們見到了和南湘一起來的那個男人，他被五花大綁著，在屋里掙扎不休。

　　看到我之后，表情有些迷茫。

　　很顯然，他根本沒認出我是誰。

　　“你們是什么人？快放了我！我告訴你們，我和阮老將軍真的是……”他故伎重演，朝著我們耍橫，一副不放了他，我們就會受到什么懲罰的架勢。

　　我哼了一聲，看向他，“要是不放呢？”

　　他瞇了瞇眼，“你是何人？”

　　“你拿著雞毛當令箭，卻認不出來我是誰，”我冷冷看向他，“別裝了，徐阿嬤已經死了。”

　　“說吧，你來月牙關干什么？”

　　我拉了個凳子坐下來，居高臨下看著他。

　　他震驚住了，愣愣的看著我，“你說什么？徐樂言死了？”

　　轉念，不可思議地搖頭，“這不可能！就算是她不會武功，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可以對付的！況且，她住在阮凌音家，怎么會有人對她不敬？！”

　　“旁人是不會對她不敬。”

　　我冷笑，“但我么……”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瞥了他一眼，眼底沁出諷刺。

　　他大概是意識到了什么，盯著我半晌，愕然瞪大眼睛，“你、你、你，你該不會是阮凌音吧？！”

　　“猜對了！”

　　我笑，“聽說，你是我爹的人？”

　　“這么多年，我爹派你出去做什么了？說來聽聽。”我打量著他，捉摸著南疆內部的情況，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破綻，讓南疆分裂。

　　他看著我，瞳孔輕輕顫抖。

　　喉結狠狠地滾了一下之后，低下頭焦灼沉思，片刻深呼吸了一口氣，抬眼看向我，開始講故事，“你爹說，他懷疑南疆那些人，所以讓我打入南疆神殿，幫他傳遞消息。”

　　“那我爹夠超前的。”

　　我心下冷笑，也沒有戳破他的伎倆，追問，“那么，你在南疆這么多年，查出什么來了？”

　　“……”

　　他張了張嘴，看我的眼神有些詫異。

　　似乎沒想到我會順著他的話問下去。

　　但很快，就順著我鋪好的路往前走，眼神一閃說，“南疆前些年出來，主要是因為大魏皇族。是大魏皇族與南疆人勾結，才讓他從十萬大山走出來，興風作浪的。”

　　“最主要的是，南疆的事情，表面上看上去只是毒蠱作亂，實際上卻是大魏的皇位之爭。”

　　“廢太子和寒王，其實是親兄弟，這事兒你聽說了吧？”他看向我，眼底露出期待。

　　這些話，換做幾個月之前我的聽到，都會驚掉下巴。

　　但是現在，卻是老生常談。

　　于是道，“你說的這些，我在盛京的時候就知道了。現在，寒王與廢太子為了爭奪皇位已經鬧掰，你再說這個，就沒意思了。”

　　“如果你拿不出有力的證據，證明你的確是我爹安插在南疆的人，我就會把你殺了，掛在城門口風成人干，等西秦進宮的時候，唬人玩。”

　　我嘴角帶著笑意。

　　他看我的眼神變得復雜，凝重，“阮凌音，你不是這樣的人……”

　　“那我是什么樣的人？”我看向他，笑。

　　他搖頭皺眉，說，“阮老將軍老實忠厚，你是他最得意的女兒，你曾守護月牙關，愛民如子。你不可能做出這樣殘忍的事情……”

　　“你也說了，我是愛民如子。”

　　“但是，”我打斷他，哼笑一聲，“首先，你要證明是你民，不是賊。”

　　“你應該不會忘記，我也曾取敵將人頭，拿他的腦袋祭月牙關的旗。”

　　“……”

　　他噎了一瞬，再次開口，“我可以證明我的確是你爹派出去的。南疆神殿現在的殿主是老寒王，圣女是徐鳳嬌。他們為奪皇位，在陽城養了私兵。”

　　這倒是個有用的消息。

　　我問，“多少人？”

　　“大概十五萬，但是這些人與正常的軍隊不同，都是毒人。毒人是什么，你知道嗎？”

　　他看向我，顯擺起來，“就是身上攜帶病菌、霉毒，還有瘟疫的人。這些人不需要出來打仗，只需要混到敵軍當中去，敵軍就會大量感染，不戰自敗。”

　　“他們怎么會這么惡毒！這太可怕了！”

　　阮六叔聽到這里，驚得騰一聲站了起來！

　　我心情沉重，問，“這些人的具體位置，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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