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被追殺的皇子心理變態了 3
安然開始正眼打量賀一一。
如果說上一個小世界的忍冬面容柔婉清麗,只是某些時候的呆愣氣質像小白兔的話,賀一一便是全然的一只小白兔,看著便是軟軟糯糯,無辜又可愛。
望著她水汪濕潤的大眼睛,以及帶著嬰兒肥的臉頰,安然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她實在沒忍住,伸出手來捏住賀一一嘴邊上鼓鼓的肉肉,輕輕地揉搓了兩下。
啊,手感好好。
安然陶醉了。
全程看完安然調戲賀一一的天道已經因為過于震驚而說不出話來了。
救命吶,他在心里大喊,就安然現在的舉動,已經跟原主很不一樣了好不好?
“女鵝,我已經做好了被天地法則驅逐出去的準備了。”他苦哈哈地說。
安然戀戀不舍地將手從賀一一的臉蛋上收回來,頂著賀一一近乎身處于地震一般驚恐的目光,裝模作樣地拿出帕子擦了擦,“臟死了,若不洗干凈,待會兒別來我跟前晃悠。”
她擦完手,隨手便把那繡工精細的帕子丟到了賀一一跟前,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到一半,安然聽到后面雜亂粗重的腳步聲跟了上來,不止一個人。
“大小姐!”江小四追上來問,“那丑奴該如何處置?”
安然低垂著眼瞼看懷里的天道,“原主是怎么處置的?”
天道說:“原主特地叮囑先讓他去馬廄給她的愛馬擦完身子才能吃飯。”
安然便吩咐江小四,“讓他去馬廄伺候我的馬。”
她頓了頓,又加上一句,“先把我的馬伺候好了,才有飯吃。”
江小四一愣,領著溫斐然朝另一條小道走去。
天道一路在心里碎碎念,給安然講原主的這匹愛馬有多么難伺候,在剛開始因為排斥溫斐然,幾乎讓他去了半條命。
“原主的愛馬叫無垠,是匹母馬,但長得比一般的公馬還要健壯俊美,性子跟原主一樣一樣的,還要更惡劣些,向來只親近原主。”
“溫斐然在第一次給它擦身子的時候,就被它狠狠踢了一腳,昏倒在馬廄里。”
安然思考一秒,覺得不對勁,“溫斐然武功應該很高吧,不然怎么躲得過追殺?”
天道表示安然說的沒錯,溫斐然的武功是幾個皇子里面最高的。
“所以武功高強的他怎么會這么容易就被一匹馬踢暈?”
天道無奈地說:“武功再高,也得有力氣使出來才行,溫斐然連日奔波,進到府里還沒喘上一口氣就又被原主指派著去干重活,被踢暈也是正常。”
安然繼續問,“他暈倒之后呢?”
“當然是被賀一一救了。”天道的語氣透著股理所當然。
安然又不明白了,“她無緣無故干嘛去馬廄?”
天道回答,“為著溫斐然對她遞出了帕子,她去馬廄道謝,正好發現溫斐然昏迷了。”
“行吧。”安然接受了這個解釋,朝后面招招手,“來個人。”
跟在后頭的奴仆中立馬便走上來一個丫鬟,“大小姐有何吩咐?”
安然看向她,“叫什么名字?”
丫鬟面上驚詫一瞬,又極快地掩蓋下去,她微微垂著頭,順從地回,“大小姐,我叫綠苑。”
“好,綠苑。”安然極為自然地就叫上了,“你找人去盯著馬廄的丑奴,有什么事就馬上來跟我說。”
“是。”綠苑從后頭跟著的家丁當中叫了個人出來,一同退了下去。
天道隱隱猜到安然的意圖,“女鵝,你是想要趕在賀一一之前救下溫斐然么?”
安然手指在他的腦殼上輕輕點了兩下。
“可是。”他的貓眼在昏暗中閃出幽光,“這么做,跟原主的性子不符。”
安然“嘖”了一聲,五指張開罩在他的頭頂,用掌心輕柔按壓,“你不要這么死板嘛,我盯溫斐然,又不一定是為了救他,還有可能是怕他伺候我心愛的馬不周到呀。”
“盯他干活的時候發現他受傷,給他治不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么?原主又不是周扒皮。天地法則察覺不出來的。”
安然語氣輕松,“我是想速戰速決,既然原來賀一一可以靠這個和溫斐然在一起,那我照著她的做法,讓溫斐然愛上我繼而獲取氣運不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么?”
天道被安然縝密的說法說服了,他不禁又佩服起安然的聰明才智,“不愧是你,女鵝。”
一人一貓從容不迫地回到原主的房間里。
沒過一會兒,便有人輕柔地敲敲房門,怯生生地說晚膳已經準備妥當,來請她與江夫人一同用膳。
安然聽著這聲音有些耳熟,打開房門一看,是換了一身衣裳的賀一一。
她漿洗到發白褪色又有些臟污的衣裙變成了另一身發白褪色但散發著干凈的皂角味清香的衣裙,長發柔順地垂在身后,只是頭頂綰了一個小小的髻,簪了幾朵小花配飾,跟個奶團子似的糯嘰嘰的臉上又怯又畏。
安然將她從頭到尾快速掃了一眼,微揚下巴,不置一詞,但要說的話已從她的神態中完全顯現出來。
賀一一便提著油紙上精細繪制著春日桃花圖的燈籠轉身,沉默地為安然照亮前行的道路。
天道說:“原本這個時候賀一一因為撞到了原主還在跪著呢。”
安然看著賀一一在暖光下的背影,長而濃密的發絲并沒有飛揚的姿態,反而服帖又老實地垂墜于她瘦小的背上,將那看似單薄的一塊布料暈染出更深的顏色。
她眉頭一皺,放了天道,伸出手來抓住賀一一的發梢一捻,便將那依附在發叢間的小水汽全部捻了出來。
賀一一萬萬沒想到安然會突然抓住她的頭發,人還在前頭不設防地走著,頭皮便是一緊,她沒忍住尖叫了一聲,但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過于大驚小怪,匆匆舉起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安然大張著眼看了幾秒,重重嘆一聲氣,松開手。
“怎么不擦干頭發就過來?”她的嗓音微微發冷。
賀一一僵著身子不敢動,她剛沐浴完,一看到了用晚膳的點,穿好衣服便急匆匆過來了。
大小姐莫不是嫌她這濕淋淋的發看著礙眼?
賀一一一時又有些怪自己了,她就不能在沐浴時動作快點,這樣也好把頭發絞干。
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正打算認錯時,便聽到大小姐的聲音。
“這次便罷了,走吧。”
安然皺著眉對她說;“以后不可以這樣。”
賀一一忙不迭點頭。
她下次一定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用膳的小廳被布置得秀雅精致,迎門一面山水鏤空的黃花梨屏風,再是墻上掛著的名人字畫吸人眼球,小巧的花草盆栽精心點綴于小廳四角與座位間的空隙,空氣中浮動著淡淡的清香。
安然環視一周,只覺得在這樣的環境里吃飯,每一粒米中都該飽蘸著遷客騷人或揮毫潑墨或吟詩作對的風雅味道。
古樸沉重的烏色圓桌一旁,端坐著一位風韻猶存的婦人。
那婦人一看便是個伶俐的主,無論是狹長帶鉤的眼尾還是凌厲瘦尖的下頦都顯出她的不好惹來,那雙閃著精光的眼落入了太多歲月的風塵,凝出兩把銳利的小劍,時刻準備著給人來那么一下。
但這兩把小劍在觸及安然時,瞬間乒呤哐啷落進眼底深處,泛上來的是夏日蔭涼下,柔柔的一陣暖風。
安然被這暖風似的目光愛撫得醉醺醺的,不由自主叫道,“娘親。”
江夫人的目光更柔軟了,簡直要溢出水來,她殷切地一招手,“乖寶,快坐到娘這邊來。”
安然暈暈乎乎地走了過去,貼著江夫人的胳膊坐下,心里想,這江夫人的感情比趙落蘇的感情要多得多得多。
她一落座,身旁便有機靈的大丫頭指揮著人將準備好的膳食端了上來,滿滿當當的一桌,很快小廳內便溢滿了飯菜氤氳著熱氣的香味。
江夫人執起筷子夾菜,動作快得不得了,安然不過是眨了幾下眼睛,面前瓷碗里已經堆滿了小山似的食物。
她微一扭頭看向江夫人。
江夫人敏銳地察覺到安然的視線,停下動作,揚起一個愛憐的笑來,聲音中透出一股理所當然的疼愛,“怎么不吃,可是飯菜不合胃口?”
安然搖搖頭,回以微笑,默不作聲就開始吃飯。
一只手悄悄搭到了她的頭頂,像是岸邊垂柳輕輕點了平靜的水面,那手也輕輕撫摸著她。
“我們乖寶是想念爹爹了吧?才早兒收到你爹爹的口信,再過個幾天,便要從皇都回谷玉了。”
江夫人溫柔地說,“乖寶放心,離祈福還有一個月,你爹爹他定能趕得上。”
對于小世界里要發生的事情,她是不知情的,而江夫人口中說的祈福,她之后還要再問問天道。
安然專注扒飯,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低低應了一聲。
她這般忙著吃飯,像是餓極了,江夫人也不舍得打斷她進食,小廳一時安靜下來,只余碗筷碰撞時發出的清脆聲響。
忽然,一連串古怪的咕嚕聲自角落里傳出,在這個時候不亞于打雷般轟隆。
安然抬起頭,朝一個方向看去,賀一一正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雙手緊緊壓著自己的肚子,小小的臉蛋上是通紅一片。
在安然看過去的時候,賀一一的手底下又發出了與方才相同的沉悶聲。
四目相對,也不知道是誰更尷尬些。
打破這個僵局的是江夫人,她柳眉一擰,輕柔的嗓音立刻轉尖了幾分,“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兒干嘛?”
賀一一似乎想說些什么,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說出口。
江夫人好似明白了什么,微微笑了,目光卻射出兩把小劍刺向了賀一一,“我讓春玉再去添副碗筷來?”
賀一一面上立刻浮現出一絲惶恐,雙手瘋狂在胸前擺動,“不不不。”
江夫人的微笑便如同被風吹走般散開來,那雙眼尾上挑的眸子不屑地掃過她一眼,轉頭又笑瞇瞇地給安然盛了一碗湯羹。
安然看才八歲的賀一一小小的一只站在那里,心里涌上來幾分憐惜,這還是個孩子呢。
她又將面龐轉向腳下吃食吃得正歡的天道。
天道敏銳地察覺到了安然的注視,尾巴動了動,默默問“女鵝,你要干嘛?”
“我想讓賀一一過來吃飯。”安然笑瞇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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