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被追殺的皇子心理變態(tài)了(9)
賀一一暈暈乎乎地想,原來大小姐覺得這是在隔應(yīng)她么?
那她以后就控制住自己不去隔應(yīng)大小姐吧。
安然見賀一一似乎是被她制住了,趁熱打鐵,伸出一根手指點著賀一一的額頭,“以后我說什么,你做什么,知道不?”
賀一一的全副身心都集中于額間的那一點熱意,眼睛也往那兒靠去,攏成了個斗雞眼。
“好,好的。”她費勁巴拉地看著,也費勁巴拉地應(yīng)著。
安然滿意了,雙手環(huán)胸,“現(xiàn)在,給我回去。”
賀一一保持著一個呆呆的表情,呆頭呆腦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眼見成功支開賀一一,安然拐了個彎兒朝馬廄走去。
這個時候的馬廄空無一人,連馬都沒有發(fā)出太大動靜,冷冷清清。
安然環(huán)視一圈,也認(rèn)不出哪匹是原主的愛馬無垠,抬腳要向旁邊的小屋子走去。
就在她轉(zhuǎn)身的剎那,一個稚嫩但并不稚氣的嗓音傳來。
“大小姐,無垠站在那看著您呢。”
安然腳步一頓,朝聲音的源頭望去,馬廄陰影處,一個瘦長的身子跟條竹竿似的立在那兒,黑白條紋的布鞋內(nèi),一截白皙的腳背明晃晃地打眼。
那人緩緩幾步踱出,在晨光下,疤痕交錯的面孔顯出,赫然就是溫斐然。
他已經(jīng)換上了府里的下人衣裳,黑底的衣衫白色的短褂,挺著筆直的脊背,整個人精神了許多。
小孩子身體底子不錯,瞧瞧,昨日還發(fā)著燒呢,今日便能下地干活了。
溫斐然一只手提著他半個人那么大的木桶,看了看安然,又把桶放下,輕巧無聲,一只手指指一旁,又重復(fù)了一遍,“大小姐,無垠在那兒看著您呢。”
他臉上的疤痕只隨著嘴巴的開合而有一絲絲輕微的抖動,讓這小孩多出了點兇惡來,但小孩的聲音平靜得很,動作也是順從的。
安然下意識就隨著他的動作往那邊望過去,然而那邊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有。
在安然要疑惑地轉(zhuǎn)過頭來之時,她又聽到溫斐然略帶點驚慌的話,“對不起大小姐,小的才剛進府,是小的一時記錯了。”
安然探究地盯著站在原地不動的溫斐然。
他的表情和身體姿態(tài)可完全不像是有點慌的樣子啊。
似乎是她這一盯起了點什么效果,溫斐然邁出腳步,做出個殷勤的樣子,“大小姐,小的帶您去看,這回一定不會犯錯了。”
好奇怪,為什么要一個新進府的下人領(lǐng)她去看?
溫斐然是不是有什么別的意圖?
安然當(dāng)即果斷道,“我在這兒生活十幾年,還用得著你個新來的給我做當(dāng)家的樣子?”
溫斐然像是被這話刺到了,瑟縮一下。
還不夠,必須反客為主。
她不屑地笑著,“還是你以為,我是專門來看你的?”
安然意味不明地輕哼,一步步走近溫斐然。
在她靠近溫斐然的時候,他也在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傻了一般。
就在兩人要撞上時,安然止住步子,在胸前交叉著雙手,刻意打量了他一番。
她停頓良久,仔仔細(xì)細(xì)把溫斐然從頭看到腳,越看嘴角的笑容就越是擴大。
這是一種不帶任何惡意,卻能令被看的人羞愧難堪的目光。
這讓溫斐然又想起昨夜赤著上半身和她同處一屋的情景,身子漸漸變熱,仿佛要融化一般。
然而當(dāng)他再看安然的眼睛,在一瞬間就讀懂了那目光里的隱藏含義——你這個丑奴在想什么?她江安然可沒別的意思。
渾身的熱還未沸騰便又冷了下去。
溫斐然在心里質(zhì)問自己,你現(xiàn)在這樣的想法是什么?
那個小姑娘這樣的目光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
但正是因為這樣正常的大小姐的目光,反而讓他不正常起來。
不存有一絲惡意的想法,使他沒有理由橫生出強烈抵抗和排斥的心思。
溫斐然畢竟年少,雖然過了一年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心智方面也在飛速成長,可對男女這方面的認(rèn)識仍停留在一年以前,他被安然盯得很快就受不了了,認(rèn)輸般地挪動一步,側(cè)過頭去。
安然趁此機會瞥了一眼被他放在一邊的木桶,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桶水,剛剛被他放下來的時候一滴也沒有灑出來。
在溫斐然轉(zhuǎn)過頭來之前,她擦過他走到后頭。
一匹馬兒探出頭來,好奇地看著安然。
安然抓起一把飼料,伸到馬兒跟前。
馬兒的頭左右晃了晃,最終低下來將安然手上的飼料舔吃干凈。
安然摸摸它的頭。
又有幾匹馬伸出脖頸,安然如法炮制,直到最后一間單獨的隔間。
跟之前不同的是,這隔間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
她往里望去,角落陰影處,一匹馬半臥著。
方才看那些馬對她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住的地方也都連在一塊,估計是些普普通通的馬,而這隔間明顯要好上許多,這匹馬大概就是原主的愛馬無垠了。
安然想著,便喚了一聲“無垠”。
叫完以后她扭過頭去看溫斐然,見溫斐然直直盯著她,似是沒想到她會看過來,他飛速地低下頭,倒也沒說安然叫錯馬。
看他這反應(yīng),是無垠沒錯了。
安然就又喚了幾次,無垠這才懶洋洋地起來,只是剛一起來,它便像換了匹馬似的,變得狂躁不安,蹄子在地板上踢踏作響。
它似乎是要跑動起來,但隔間的場地對它來說還是不夠大,于是安然便看著無垠東撞西撞,顫動的木板發(fā)出咯吱的聲響。
安然湊近了一些,想要看得更仔細(xì)一點。
這動作引起了無垠的注意,它氣勢洶洶地沖到安然面前,嘶鳴一聲,揚起馬頭就要狠狠地砸下來。
她萬萬沒想到無垠會是這個暴躁的樣子,剛要往后退一步,整個身子便凌空一瞬,下一秒便離擋板遠(yuǎn)了不少。
見砸不到她,無垠停住動作,兩只大眼睛看著安然。
這原主的愛馬是一上來就要給她個迎頭痛擊呀。
動物都有靈性,往往能夠感受到人注意不到的東西,無垠不會看穿她不是原主了吧?
安然覺得這很有可能,同時還有些緊張,天地法則不會因為無垠發(fā)現(xiàn)她不是原主而把她驅(qū)逐出去吧?
“大小姐,您受驚了。”
溫斐然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安然一哆嗦,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保持著雙腳離地的姿勢,她掙扎了一下,“放開我。”
環(huán)在安然腰間的手從善如流地抽走,安然整整衣裳,怒而轉(zhuǎn)頭,看見溫斐然后退幾步,一副無辜又溫順的模樣。
“看不出來,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力氣還挺大。”安然絲毫不提及方才無垠發(fā)狂時發(fā)生的事情,“身子骨也不錯,昨兒還在床上蔫巴巴的,今兒就這么精神抖擻。”
溫斐然順著安然的意思將剛剛的插曲掠過,嘴角彎起,“要感謝大小姐為小的請來大夫。”
不知道為什么,安然總覺得他這時的微笑別有深意。
“謝?”她歪頭,指尖挑起一綹發(fā),順著他的話問,“你拿什么來謝我?”
不是她看不起他,溫斐然現(xiàn)在孑然一身,要啥啥沒有,如果是原主的話,估計還會嘲上一兩句話。
溫斐然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小玩意兒來,遞到安然跟前。
呦吼,他竟然還真有準(zhǔn)備。
安然動作不變,只把目光懶懶往那小玩意兒上一放,也不說話,拿足了大小姐的架子。
溫斐然會意地解釋,“這是小的用草編的小馬,大小姐的恩情,小的無以為報,只有這點子玩意兒能拿出手,還請大小姐不要嫌棄。”
安然不一定會嫌棄的,可是原主絕對會嫌棄。
“拿得出手?”她瞥了溫斐然一眼,“真好意思說。”
安然不管他伸手捧著的小馬,問他,“你是個孤兒?”
溫斐然一愣,眼見安然斜睨著他,知道她是對這草編的小東西看不上眼,又明白江府已經(jīng)查過他的底細(xì),想必發(fā)現(xiàn)了很多疑點,大小姐這是問話來了。
他將小馬收回,低聲說:“小的記不得了,想來是吧。”
這就是溫斐然的說辭?也太粗陋了些。
安然好笑地問,“你不會要說自己失憶了吧?”
溫斐然倏忽看向安然,她的臉上帶著絲玩味。
不對,江安然這反應(yīng)不對。
昨夜他就在思考,江安然為何給他請大夫,又為什么過來看他。
今日一早,江小四又過來尋過他,字里行間是試探的意思,可反而被他套出了不少話。
江大小姐以前除了對那個私生女賀一一之外,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人有過不同。
然而對他,大小姐卻從一開始就展現(xiàn)出了興趣。
這究竟是何種原因?
通過江小四,他知道江安然對下人的態(tài)度是比較古怪的,你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觸怒她。
為著多試探她對他的態(tài)度,他特意多此一舉,看起來是自作聰明地給她指錯了她的愛馬無垠在的地方,看江安然會否生氣。
然而她不僅沒有生氣,還坦然地盯了他一會兒。
現(xiàn)下居然還說出這樣的話來。
盡管有所疑慮,他面上穩(wěn)住了態(tài)度,“小的一醒來就是在縣外的一座破廟里,來到縣里,就想謀個生路活下去。”
安然有意逗逗他,“這個生路謀得好啊,江家這棵大樹,有需要的時候確實能擋擋風(fēng)雨。”
她說順口了,一個“小丑奴”脫口而出。
“小丑奴,你說對嗎?”
溫斐然聽著這自然而然的調(diào)侃,目露震驚之色,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可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怎么能知道這些事?又怎么會這樣說話?
聯(lián)想到自身改頭換面的情況,他心神一凜。
難不成,這人不是真正的江家大小姐,而是被誰假冒了?方才是她一不小心流露出來的真面目。
與此同時,自我感覺良好的安然突然兩眼一黑,眼前再亮起,就不在馬廄了。
她看看四周,頗為不可思議,為什么就這么回到世界縫隙了?
還是熟悉的黑暗,只有周身的一點光圍繞,但不同的是,仿佛無限延伸的黑幕上,多了點若隱若現(xiàn)的星光,在這星光之中,有一顆星子亮得無比耀眼。
她多盯了那星子幾秒,便見那星子從黑幕上朝她飛來,背后拖出一道瑰麗的光。
等到近了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星子是一個小圓球,小圓球里幾道不同顏色的光交織著流動。
安然伸出手,那小圓球便乖乖浮到了她掌心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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