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冥婚后相公被我氣活了2
安然看著在地上直抽抽的幾個人,個個睜大眼睛看著她,滿臉的驚恐。
最先被殺的老三此刻已經死透了,但他雙眼大睜,仿佛要把眼珠子都瞪出眼眶外。
她拍了拍手,繞過他們,走到昏迷的老四身邊。
彎下腰,拎起旁邊摔得四仰八叉的小白貓。
“喵~~~”小白貓也是眼冒金星,暈暈乎乎地盤在安然的手掌心,糯嘰嘰的一團,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
安然摸了兩把貓貓頭,一下笑出聲來,“你怎么是從天而降的呀?”
天道碧汪汪的眼在燭火下閃著光,因為濕潤濕潤的,看起來卻不顯得恐怖。
“這附近沒有貓。”
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從天上落下來。
天道委屈巴巴的。
這時的他仿佛又回到之前那個情緒多樣的天道,身上清冷的氣質消散了不少。
“那你可以變作鳥啊什么的呀,非得變成貓嗎?”她打趣道,“當貓當上癮了?”
天道動了動唇瓣,沒有說話。
安然也不在意,把小白貓揣在了懷里。
其實她在棺材從原主家里出發,被抬上山的時候就過來了,但彼時她并沒有真正摸清楚周遭情況,加之也需要將現在面臨的場面與腦海中得知的信息相對應,便沒有輕舉妄動。
早在進入這個小世界之前,天道就與她說了她這次身份的情況。
在這個小世界,她的身份是藥商的女兒杭安然,因著家里便是賣藥材的,杭安然從小便對制藥有著濃厚的興趣。
不久前,杭安然為了取得一株珍貴植株,搭配一味自己研究出來的藥,深更半夜自己上山去采藥,半路上遇到了一個昏迷不醒、滿身血跡的男子。
這男子說來也是奇怪,雖然渾身上下都是血,細看身上卻沒有一處會大出血傷口,盡管昏迷不醒,但杭安然再怎么察看,都看不出半分異樣。
秉著自己的善心,杭安然在采完藥以后,便費了一番力氣,一路把這男子背下了山。
而等下山之后,背著男子的杭安然在上山的路口處被一堆士兵圍住了。
直到這時她才知道,原來她大半夜遇見的這個男子,是左丞相獨子,葉君瀾。
一天后,左丞相府傳出消息,葉君瀾中毒已深,不治身亡。
當時的杭安然,聽到這個消息,心下覺得奇怪,卻也只是聽了一耳便過去了,畢竟以她的身份來講,本就與這些大人物無甚關系,恰好碰到也只是偶然。她甚至很是感激左丞相府,并沒有因為獨子去世而遷怒于她,找她什么麻煩。
但,杭安然想得實在是太天真了。
在得知葉君瀾身死消息的第三天晚上,她被人下了藥,昏死過去。
等到她再次醒來,便是在棺材之中,只是她動彈不得,連眼睛都難以睜開。
杭安然尚未搞清楚狀況,就遭到了她人生中不堪忍受的第一件事。
那四個抬棺的人財欲熏心,扒了她身上的值錢物件不說,還有人見色起意,凌辱了她。
他們將棺材洗劫一空,把杭安然孤零零一個丟在了新建好的墳墓里面。
在墳墓里,杭安然度過了極度痛苦的四十九天,最后精血盡失地死去。
因為身前死得實在是凄慘,杭安然心中的怨氣濃重無比,本身又是在一個陰氣極重的地方死去,她并未轉世輪回,而是變成了一只厲鬼。
而等到成為厲鬼之后,她才清楚之前發生了什么事情。
原是丞相夫婦可憐兒子年紀輕輕便孤單一人,張羅著要為他結一門冥婚,這冥婚的人選,必得是陰年陰月陰時生的女子,而她正好符合這個條件。
她的父親知道了這個消息,為了給她的弟弟搭建一條平步青云的道路,竟然硬生生給她下藥,把她獻給了丞相。
杭安然痛心疾首,將自己的父親和弟弟殺了為自己報仇。
她的手上沾了鮮血,盡管怨氣已消,但這使她從此以后再也無法擺脫厲鬼的身份。她為了不傷害他人,打算躲到渺無人煙的地方去,可就在她要動身之時,她被一個男子的聲音召回了墳墓里。
原來葉君瀾并沒有死,只是不斷地需要大量活人的精血來供他保持清醒。
而他所在的墳墓,被一個道士下了陣法,以她活人時的精血供養,將她與葉君瀾牢牢捆綁在了一起,她不得不聽從葉君瀾的差遣。
從此以后,杭安然就邁上了取活人精血的不歸路。
在某一次殺人的時候,她剛好碰上了學有所成下山歷練的氣運之女,被氣運之女利落地消滅了。
魂飛魄散,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哦,對了,葉君瀾是這個小世界的氣運之子,為著自己使喚得順手的杭安然被滅,他不得不自己出來覓食,還要給這個多管閑事的氣運之女一個教訓,從此便開啟了和氣運之女相愛相殺的日常。
杭安然這短暫的一生是安然聽了都要搖頭說一句“好慘”的地步。
她可真是太無辜了,不就好心撿了一個路邊的男人么?
沒成想撿了一個把自己搞死的垃圾。
在進入小世界之前,安然面無表情地問天道,“我可以進去之后就直接把葉君瀾殺了么?”
她捏捏手指頭,指關節被弄得咔吧作響,“順便把杭安然的父親弟弟和左丞相一家也弄死吧。”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們沒有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必要。”
安然話里的戾氣幾乎是要凝成實質了。
天道看著黑暗中發著純白柔光的光圈,語氣平靜,“氣運之子不能死。”
“其他人。”他頓了一下,“至少不能一開始就死。”
“不然氣運之子的命運軌跡偏離太多,氣運消散,你的氣運就不好辦了。”
安然聽著天道冷靜的語氣,撇撇嘴,“你變了。”
天道一愣。
還未等他說些什么,就見安然走入了光圈。
安然抱著天道站在濃重的夜色之中。
“現在你要怎么做?”天道扒拉安然的手腕,奶聲奶氣,“要去葉君瀾的墳墓嗎?”
安然挑眉,“葉君瀾在墳墓里嗎?”
天道歪了歪頭,“按道理來講,應該在的,可我也不能肯定。”
“那就先不去了。”安然說。
“但······”天道猶疑道,“若是如此,杭安然放血一事,便偏了。”
安然聞言,抓著天道的兩只前腿,把他舉到了眼前,“你很想我放血給葉君瀾嗎?”
天道無辜地眨巴眨巴眼睛。
頓了幾秒,他說:“不想。”
安然戳了戳天道肉肉的臉頰,哼唧一聲,“算你還有點心。”
她嘟囔,“你以前可不這樣啊,我磕破點皮都要心疼半天,更別說冷靜地讓我給氣運之子送血了,真跟變了個人似的。”
“要不是因為你是天道,我都要懷疑你被人奪舍了。”
天道身子一僵,低聲說:“我沒有。”
“只是,前一個小世界,變得實在是太多了。”
豈止是變得多,連溫斐然本人都給搞掉了。
反正天道是沒見過把氣運之女變成氣運之子這樣一種神奇的操作的。
“所以作為補償,你給了那個小世界的天地法則什么?”安然問。
她猜到了么?
天道默默地想。
安然見他不說話,搖了搖他的前爪爪,“快說。”
天道垂下睫毛,“不過是把我的感情給了它罷了。”
“原來如此。”安然重新把天道抱在了懷里,“難怪冷冰冰的。”
“以后別給了啊,按我的性子,每個小世界都不可能與原來相同的,照你這種給法,你以后連人型都別想有了。”
“可是。”天道想要反駁。
安然知道他想說什么,截住了他的話頭,“就讓偽天道化身給去吧,她氣運多,她厲害,她了不起,就讓她影響小世界去吧。”
天道便乖乖地趴在了安然懷中,不再說話了。
解決了天道這邊的事情后,安然就專心致志開始實施自己的想法了。
墳墓她是絕對會進的,但是進之前,總得為不幸的杭安然討個說法。
瞧瞧杭父和左丞相夫婦的這個做法,一個為了兒子的榮華富貴不惜把自己活生生的女兒折騰死,另一個視人命如草芥,還不給杭安然一個名分。
真是讓人恨不得把他們的頭擰下來當球踢。
安然走到氣絕的男人身邊,拔出牡丹花簪。
少許溫熱的血液濺到她臉上,她勾唇,任由血珠從面頰滾落。
再走到昏迷的老四旁,她蹲下身,對著老四的大腿狠狠扎了下去。
晚風呼嘯,空氣沁涼,杭家門前的樹葉颯颯作響,地上的陰影張牙舞爪。
杭錦安隨著杭父送別左丞相府派來的人后,晃蕩了一圈,搓了搓胳膊,提著燈籠回到了大廳,見到杭母低聲嗚咽,不耐煩地將燈籠放到地上。
“娘,這都幾天了,還哭喪呢!”
“你姐命苦啊。”杭母手帕擦拭著眼淚,嗓音沙啞。
“她哪里苦了?”杭父冷哼一聲,“從小養她到大,半點姑娘家的樣子都沒有,深更半夜居然還會上山?還背個野男人下來。這樣的女孩子,將來哪個婆家會要她?我這張老臉都讓她丟盡了。”
“不是她的錯啊。”杭母顫著嗓音,“她只是心善想救人罷了。”
“那叫蠢!”趙父站了起來,雙手往后一甩,朝后院走去,“算她最后還有點用處,沒白白背人,搭上左丞相這條線,以后錦安也能走得更順更高些。”
就在此時,敲門聲傳來。
趙父腳步一頓,“這個時候了誰還會來?莫不是丞相大人有什么吩咐?”
他趕忙招呼著杭錦安一同去開門。
門外懸掛的燈籠飄搖,光線昏暗,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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