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冥婚后相公被我氣活了45
“我細細察看,見他們身上多處骨折,面皮擦傷淤青不絕,面孔驚悚,像是被硬生生撞擊踢踹折磨至死。”葉君瀾道。
那這死前受得折磨可不輕哪。
安然問,“你說廟里鬼氣沖天,是指那死的幾個人因死得過于痛苦,有化作厲鬼的傾向嗎?”
“非也。”葉君瀾搖了搖頭,“他們幾個身上,沒有魂魄的痕跡,連靈魂碎片都沒有。”
“那縈繞在他們周圍的濃重的鬼氣,另屬他人。”
“也就是說,這鬼氣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兇手。”安然不自覺靠近了葉君瀾,想要和他一起探討一下這件事情。
還沒走出一步呢,她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道往后拽了一下。
安然無語地轉(zhuǎn)回頭。
林檀爾不滿地看著她,手上還揪著她外衫的一角。
他緊抿著唇,看得出來是極用力極不開心了。
安然無奈地抓住外衫一拽。
沒拽動。
她深呼吸一口氣,“松開。”
林檀爾道,“離他遠點。”
安然沒管他,重復(fù),“松開。”
林檀爾繼續(xù)說:“你不過去,我就松開。”
安然簡直要扶額暈倒。
林檀爾怎么突然跟個小孩子扒拉著糖果不放似的,幼不幼稚?
葉君瀾可是氣運之子誒,她怎么可能離他遠些?
不過這邊這個的情緒還是要先穩(wěn)住的。
看著在葉君瀾出現(xiàn)以后明顯就不對勁了的林檀爾,安然暫時想不出原因,但也不想就這么被他抓著衣服不放。
她柔聲應(yīng)下,“好,你松開。”
林檀爾表情仍未松懈,狐疑地看著她,像是不大相信她能夠這么好聲好氣地立馬答應(yīng)他。
但他的指尖還是一點一點放開。
衣衫從林檀爾手里滑落。
安然見此機會,馬上扯回了外衫,蹭蹭蹭幾步就跨到了葉君瀾身旁。
林檀爾表情大變,著急地往前邁出半步,卻已經(jīng)抓不到她了。
他氣到說不出話,“你!”
林檀爾滿目的平和碎裂成片消失不見,激動到眼圈泛紅,像是憤怒,又像是委屈。
安然卻看到在那眼里的紅絲漫上來之際,先行而出的是繚繞的黑霧,令他的眼白一瞬漆黑,又快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才是細長交錯的紅,好像是人的錯覺一般。
安然悄咪咪地留了個心眼,面上不露聲色,仿佛并未發(fā)現(xiàn)他那一剎那的異樣。
她理直氣壯,“就像你上午不打招呼就推門而入這種不禮貌的行為一樣,你剛剛扯我衣服不讓我走也是不禮貌的。”
林檀爾才不聽她在說什么呢,只是一個勁兒地盯著她,眼里的紅越來越深,“你騙我。”
像是咬著牙根在說話。
這情緒濃烈的呀,讓安然自己都有些驚奇。
她是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嗎?林檀爾這幅樣子,怎么搞的像是她很對不起他一樣。
看起來有那么點要發(fā)瘋的前兆。
怪怪的。
安然又往后邊退了幾步,離林檀爾更遠了些。
林檀爾見狀,更生氣了。
他正要往安然的方向走來,卻突然不動了。
自他面前亮起一面閃著藍色熒光的屏障,把他與安然隔在了兩邊。
林檀爾錯愕片刻,手撫上那藍色屏障。
淡淡的熒光隨著他的動作在屏障上分流開去,又繞著他手的輪廓流動起來。
然而,不管他再怎么用力去推,都不能前進分毫。
林檀爾恨恨地朝上面捶了一拳,只把熒光捶走了一些。
那熒光也沒有全走,在他拳頭完全落下以后,便又聚攏起來,把他的手包裹在其中。
他又搭上一只手,張開掌心,兩手抵著屏障,憤怒至極地看向另一側(cè)的人。
“葉君瀾!”
林檀爾憤恨大叫,眼里射出兇光,猶如一匹惡狼,要把葉君瀾咬成七八塊。
葉君瀾云淡風(fēng)輕,狀若沒有聽到林檀爾的聲音。
他轉(zhuǎn)過頭,面帶微笑地問安然,“你想去廟里看一看么?”
“當(dāng)然。”安然求之不得,“我本來就打算去那里的。”
“別去!”林檀爾被擋在屏障后,聲嘶力竭地喊安然。
這倒引起了安然新一重的疑惑。
她走近幾步,見林檀爾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問他,“話說回來,你聽到廟里死人的事情,好像很淡然么。”
“從一開始,你就不是很想讓我去那里,時不時地想勸我回去。”
安然湊近林檀爾,直勾勾看著他的眼,“你是不是知道那廟里死了人?”
林檀爾整個人都快貼到了屏障上,努力地要離安然近點,再近些。
面對著安然狀似試探的話語,他不假思索地說:“那地方離得偏,死幾個人有什么不正常的?”
“半個月前,還死了個小叫花子呢。”
他說得順口,安然卻是在聽到他后面那句話的時候就猛然一驚。
她一改方才有些散漫的態(tài)度,嚴(yán)肅起來,“你知道那里死了個小叫花子?”
“你怎么知道的?”
林檀爾結(jié)巴起來,“我。”
他被安然問到了,起了后退的心思,整個人都與屏障分離開來,“我。”
安然瞇眼,沒有因為林檀爾這樣就放過他。
“半個月前你去過廟里。”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安然道,“你失蹤的那半個月里,去過那座廟,知道那里死了個小叫花子。”
“你說你不記得了,你是騙人的。”
萬千思緒如細線,在安然腦海里倏忽閃過。
她一掌拍上屏障,力道之大,讓那屏障上的熒光都震顫了一下。
“你到底是怎么恢復(fù)正常的?你對那孩子做了什么?”
安然質(zhì)問林檀爾。
林檀爾愣在了原地。
他被安然攝住了視線,連挪開都做不到,只能搖著頭,吶吶說著,“我沒有。”
底氣虛弱,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我真的沒有。”
林檀爾小聲說了兩句,先前的不忿與生氣被安然這一出攪得無影無蹤。
安然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忽地冷笑,“你不說是吧?”
她從屏障上撤了手,拿出帕子擦了擦,“沒關(guān)系,我自己可以查。”
安然語畢,轉(zhuǎn)身走向葉君瀾。
“誒~”
后頭林檀爾的聲音傳來。
安然停住了腳步,雙手背在身后,“還有什么話要說?”
“你······”
林檀爾欲言又止,“很關(guān)注那個小叫花子么?”
他道,“他跟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吧?”
安然覺得他的問題在某種程度上很是可笑。
后來想想,她是因為通過陰陽鏡知道了那孩子生前的慘狀,才對那孩子多上了點心。
而林檀爾,雖然不知道他對那孩子做了什么,但也許正是因為他這種想法,才讓他覺得隨便對個無依無靠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做點什么都無所謂吧。
安然沒有回應(yīng)他,只是又冷哼一聲,表示了對他的不屑。
“走吧。”她對葉君瀾說。
葉君瀾頷首,雙指自空中劃過,一道符出現(xiàn)在指尖,被他甩落到地上。
圓形陣法在地上泛出藍光。
安然與葉君瀾步入其中,身形很快隱去。
而這回,林檀爾沒再發(fā)出聲音要阻止他們,只不過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
等確定這兩人的氣息已經(jīng)完全不在后,林檀爾望著屏障,后退幾步。
他眼里的紅慢慢褪去,很快,眼里霧氣彌漫,將雙眸填成了完全的黑。
沖天黑氣自他身后漫出,叫囂著沖向藍光的屏障,很快就把它撞出了蜘蛛網(wǎng)似的裂痕。
屏障自中心破碎,一張燃著金色火焰的符紙在半空中飄落,還未等到完全燃盡,就被黑氣一口吞噬了。
旁邊目睹了這一切的車夫顫顫巍巍的,下意識轉(zhuǎn)身就想逃跑。
沒跑兩步,就發(fā)現(xiàn)腳下已然鋪開了濃濃的一層黑霧。
他顫抖著看向前方,望進了一雙漆黑的,深不見底的眼。
林檀爾咧嘴一笑,在腳底的濃霧就跟有生命似的,大口大口地將車夫吞了進去。
另一邊,安然和葉君瀾已經(jīng)通過傳送陣法到了破廟外邊。
藍光剛一消失,她就迫不及待地走進了廟里。
充足的光線下,灰塵飛舞,臟亂的地上,幾具尸體歪七扭八地橫躺著。
安然看到了他們的臉。
是那幾個一路尾隨小叫花子搶他食盒的地痞。
她蹲下身,仔細看了看地痞們身上的傷痕,又拿帕子裹著手,握了握尸體的關(guān)節(jié)。
確實是折得不成樣子了,一處完好的地方都沒有。
這一看就是尋仇。
安然不由地想起在茶館遇見林檀爾時碰上的那個死了的小二。
好像,之前這個小二就是對小叫花子態(tài)度很惡劣,想要把小叫花子趕跑的那人。
莫不是這小叫花子死了以后很不甘心,轉(zhuǎn)成了厲鬼,專門來報復(fù)這些人來了?
可他不能一點痕跡都沒有吧。
尤其是在茶館那回,那小二的死離她是那么近。
除了白心覺得小二的死有點不大對頭意外,她其他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若真是鬼做的,按照白心這妖感知氣息的能力來講,也該察覺到什么。
安然不禁陷入了沉思。
“在想什么?”后頭葉君瀾走上來。
安然扭頭看他,站了起來。
她將手上的帕子解下來,將碰過尸體的那一面朝里,四四方方疊好后放進袖子里。
“我在想那個死了的小叫花子。”
“他是個年紀(jì)很小,虛弱到差點連道都走不動的小孩兒。”
安然指指地上的尸體,“這幾個地痞流氓,在半個月前曾經(jīng)為了一個用工名貴的食盒欺辱過那個小孩。”
“后來那小孩就死了。”
安然低下頭,神色很淡,卻透露出了點無以言狀的傷感。
但很快,那點傷感就被收了起來。
安然說:“我想,會不會是有可能那個小孩兒死前覺得自己太慘了,心有怨氣,死后便化為厲鬼,回來報仇了。”
葉君瀾站在她身旁,低頭看那些尸體,“若是這樣,你說的確實有可能。”
“你想管嗎?”
安然沒反應(yīng)過來,側(cè)過頭去看他。
他仍舊專注地將視線投擲于身前,許是察覺到安然的動靜,也收回了目光,看向她。
平靜,溫和,將銳利的五官都柔化了不少。
見安然沒有回答他,他再次問道,“你想找出那個小孩,讓他不要再害人了嗎?”
安然快速地笑了一下。
“我其實不是很想。”
她坦白地說。
那個小孩兒,愛去報仇就去報仇吧。
她沒什么好管的,也沒那么多閑情逸致。
葉君瀾會意地一笑。
“那就不管了。”
“來說說我們之間的事情吧。”
他轉(zhuǎn)口道,“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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