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冥婚后相公被我氣活了58
安然大大的白眼就這么映入了不設防備的葉君瀾的眼里。
他萬萬沒想到安然的反應會是這樣的。
葉君瀾錯愕一瞬,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安然的白眼,又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通過天機秘術,他看到的安然并非此種性子,在真正與她接觸之后,他也察覺到了兩者的不同。
然而,那時的他還沒能真正意識到兩者之間這種不同的差別之大。
直到現在的安然將眼白對準了他,葉君瀾才如夢初醒。
不管怎么樣,天機秘術中的安然是絕對不會做出翻白眼這樣如此不雅觀的事情的。
無論多么無語,多么生氣,作為一個溫柔嫻雅的姑娘,她得體的禮儀都不會讓她這么干。
不過,在葉君瀾得知的有限的記憶片段之中,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安然生氣的樣子。
哪怕是被關在黑屋子里一整天,被自己的夫君冷眼相待,被潑冷水,被那花樓女子嘲笑譏諷,她都沒有動過怒。
她永遠都是柔婉的,包容的,無辜的,傷與痛對她來講,似乎都不會令她產生憤怒。
她好像就不知道憤怒為何物。
而面前的安然知道。
她不但知道,還會不顧形象地表達自己的憤怒和無語。
她是真的與天機秘術中畫面里呈現出來的她不一樣了。
葉君瀾在心內感慨。
然而,又有新的一重疑惑在他的感慨之下悄悄浮現——
盡管現在的她不是以前的她,可她終究是她,是一個人。
而一個人的性子,會無緣無故發生那么大的,稱得上近乎是翻天覆地的變化嗎?
如果她的改變是有原因的,又該是什么樣的原因,才會促使她成為今日的模樣?
葉君瀾好奇地想著,卻不得而知。
安然翻完白眼,心中的郁悶消散了些。
然后她就看到了呆愣的葉君瀾。
他的眼眸微微睜大,連唇瓣都開出了些許的縫隙。
而沒有任何聲音從中傳出來。
猶如一樽玉石刻就的雕塑。
葉君瀾像是遭遇到了什么意外,還在狀況之外沒能回過神來。
她的白眼對他的沖擊這么大的嗎?
安然忽然就有了那么點小小的反思。
回過頭來想想,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到葉君瀾身上。
他也不知道林府內正在發生這樣的事情呀,他也不知道林檀爾會被幾句話就說到懷疑人生。
這要是擱她自己身上,在之前有人跟她說林檀爾會被她幾句話說到崩潰,她也不一定會相信。
畢竟在破廟里,他們說了那么多,最后也沒能真正給出一個確切的方案。
只是大概的那么一說罷了。
不就是因為沒有完完全全掌握住林檀爾的情況,感覺他是難以捉摸的嗎?
再說了,葉君瀾那個時候回來,也是為著查到了白心下落的線索,要過來告訴她。
仔細想想,他白天去天衍宗,晚上就回來,辦事效率還挺高的呢。
從某一個角度來說,她應該夸他,而不是對著他翻白眼。
哪怕是為了給葉君瀾一個比較好的印象,這樣下次有事找他的時候,也可以更加順利地辦成。
安然閉上雙眼,再次睜開之時,眼中的那股郁悶之色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直到她的面色重新和緩下來,葉君瀾才像得到了允許說話的赦令一般。
他開口,磕磕巴巴,“母,母親······”
方才她的樣子該怎么說?
葉君瀾只叫了一聲,便犯了難。
他頭一回感覺到自己的語言是如此的滯澀,說話是如此的不靈便。
明明講話就如人喝水吃飯,是多么順其自然和不費吹灰之力的事情。
可現下就她一個眼神的緣故,他就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
這要是向外說出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安然揚起和藹的笑容,下巴往上小幅度地一升,又緩緩下落,頗有長者風范。
如是做了再三,她成功緩和了葉君瀾騰升而起的不知所措和緊張之感。
“沒事,方才只是我一時失態,不必放在心上。”安然揮揮手,“細節問題,可以忽略。”
葉君瀾眼神柔軟些許,帶著點生怕惹到她的怯意。
他這樣的眼神看得安然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這人有點吃軟不吃硬。
要是對方的態度比石柱子還要硬,那她就會抱著一拳頭打穿石柱子的氣勢,去跟對方硬碰硬。
可若是對方柔軟得像水一般,任憑安然再怎么腹誹,面上也會不自覺地軟下來一些。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人界自古流傳下來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她拽了拽手中牽引的藍色線條,對葉君瀾解釋,“其實,在你到來之前,我正在和林檀爾對峙。”
葉君瀾想起他看見的房內的畫面,劍眉擰了起來,“我知道。”
“當時您正被一團黑霧掐著,情況很是危急,我便動用了千幻奇古琴,試圖把他擊退。”
后來的事情安然也都知道了。
趁林檀爾從崩潰中清醒怔愣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葉君瀾現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拉到了滄瀾福地的外圍。
但葉君瀾的說法好像跟她的想法有那么一丟丟出入。
“千幻奇古琴的琴音自帶迷情效果,可以把他定在原地幾秒,趁著他吃痛后退陷入迷情而動彈不得的時候,我和您通過傳送符來到了滄瀾福地。”
額······
千幻奇古琴的迷情效果嗎?
安然暗暗地想。
倒不如說是清醒效果呢。
要不是這勞什子的迷情效果,估計他還醒不過來。
定倒可能是定住了。
安然又回想了一遍臨走前的情形。
難怪林檀爾那么生氣,卻沒有做任何事情。
原來是根本就沒辦法做啊。
說到這一點了,葉君瀾就不得不提到他剛發現而尚未跟安然說的事情了。
“母親,先前我曾與您說過,破廟之中死去的那幾個人身上有極濃重的不屬于他們的鬼氣。”
“嗯。”時間隔得這么近,安然理所當然的沒有忘記,相反,她的記憶尤為清晰。
“我還記得,那時候你問我要不要把殺了他們的兇手找出來,我還讓你別去找。”
“是啊。”葉君瀾道,“母親,盡管您說了不必在意,但是······”
“那個兇手,似乎還是自己撞上門來了。”
安然問,“你知道兇手是誰了?”
葉君瀾回答,“林檀爾身上的鬼氣,與那幾具尸體上的鬼氣如出一轍。”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才豁然之下,對林檀爾的身份有了一個較為清晰的認識。
林檀爾是鬼。
或者說,是由無數魂魄碎片拼湊而成的鬼。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黑霧繚繞之中那一張張扭曲的人臉。
它們貪婪地順著安然的胳膊與腰際往上爬,緊緊地貼著她的身體,伸出變形的舌頭和牙齒啃食著她,一副要把她從頭到腳都啃吃干凈的猙獰與兇惡。
而在這些靈魂碎片之外,最強大的,也是最為完整的,怨氣最重的,是占據了林檀爾血肉之軀的那一個。
準確地說來,是由兩個有缺的魂魄,融合為一體,相互填充了各自不完整的那一份,因而變得重新完整起來的鬼。
這是一個很是強大的鬼。
葉君瀾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有了這樣的判斷。
端看它搞出來的動靜,就知道它的棘手。
并且,它的鬼氣中,帶著濃郁的血光。
這說明它害了已經不止一條人命了。
所以葉君瀾才毫不猶豫地動用了千幻奇古琴。
他要在第一時間就狠狠壓制住它,才有把握將安然順利無恙地帶出來。
至于到滄瀾福地,也是他急中生智定下的傳送地點。
首先,他得到了白心可能在滄瀾福地的線索。
其次,這里極為隱蔽,設下了重重防護陣法,哪怕是外圍,也不是誰想進來就能進來,想找到就能找到的。
這般,便在最大程度上杜絕了林檀爾追過來的可能性。
葉君瀾想問安然,她與林檀爾之間為何突然就到了這樣劍拔弩張的地步?
白天她與林檀爾離開時,他還看得分明,林檀爾是不甘心她就這么走的。
但他終歸還是沒問出口,比起這個,更重要的,是它搞出來的動靜。
葉君瀾從未見過有鬼能夠把周圍的一切都崩裂掉的。
哪怕那鬼有多么窮兇極惡。
這樣的崩裂,還是在他前來的路上就感受到的。
當時傳送陣法不穩,差點就把他反噬了。
他僥幸在傳送陣法崩潰之前,來到了屋子里。
然而,一般的傳送陣法都是最穩當最沒有危險的了,哪怕出了問題,也不會反作用到使用者的身上。
盡管葉君瀾欲言又止,沒有將話問出口,安然還是從他的神情上察覺出了他內心的諸多疑惑。
她貼心地先開了口。
“憑你的本事,應當看出來林檀爾身上那些黑霧和身體里的玩意兒是什么了吧?”
葉君瀾點頭。
安然道,“林檀爾身體里的那個,實際上在生前與我認識,它們此番過來,也確實有尋仇的意味在,它們的執念就是我。”
安然本來也不知道為什么林檀爾神神叨叨瘋瘋癲癲的,一會兒對她那么好,一會兒又要殺她。
直到她聽到林檀爾念叨的那兩句話,她明白了。
白塔,破廟。
這不就是那個叫小檀的小姑娘和那個小叫花子么。
葉君瀾方才說的鬼氣之事也印證了這一點。
確乎是小叫花子的尋仇。
估摸著那個茶館小二的死也是林檀爾干的。
下一個目標就是她。
它們是在恨她。
安然想想,還有那么點好笑。
小檀恨她,她能理解,可也覺得小檀不應該只恨一個人。
真正讓她受此磨難的,是安霽。
小叫花子恨她,她略略想不明白,在思索之下,卻也找到了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如果她當初不大發好心給他那一盒茶點,也許小叫花子只是被小二驅逐,不會有性命之憂,至少不會那么快死去,可能還有人出于憐憫接濟他一點。
而那一盒茶點,給他帶來了殺身之禍。
她還記得白心說那食盒是宮里帶出去的,用的木料,工藝,哪樣不是頂尖的?
那幾個流氓地痞不正是看中了這個食盒,才跟過去搶奪的么?
不僅如此,他還被他們肆意凌辱了一番,茍延殘喘幾天,在安霽派出的人的最后一腳下,痛苦而又無力地死去。
他是把自己經受痛苦的緣由歸到了她的頭上。
(https://www.dzxsw.cc/book/79102540/39106326.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