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冥婚后相公被我氣活了61
林檀爾簡直是無話可說。
她的話聽起來柔和不已,還在為他悉心著想,可落在他耳朵里,怎么這么不得勁呢?
甚至還讓他產生了一種想吐血的沖動。
他憋了半晌,還是沒有想出能接下去的話來。
總不能真的承認他沒有用,無法排毒吧。
林檀爾心里苦,但他說不出話來。
安然體貼地扶住他的胳膊,話語輕柔,“感動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嗎?”
“還是這毒連你的嗓子都給毒啞啦?”
胳膊上姑娘的手心溫熱,身邊傳來她淡淡的香氣,可林檀爾卻沒能因此而產生太多美好的感受。
她這張嘴巴,實在是······
林檀爾想了又想,想不出個適合形容他此刻心情的詞語來。
安然之前不是這樣的。
他憋屈又郁悶,心頭還涌上幾分懷疑。
于是林檀爾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將安然從頭看到了腳。
安然不避諱他的目光,任由他打量,她知道林檀爾此時內心的大致想法是什么,可她面上還是擺出點莫名其妙的神情。
“你為什么這樣看著我?”
林檀爾微蹙著眉頭,不曾說話。
他不聲不響,沒有動靜,安然可不會由著他這么耗下去。
“哎呀,看你這背后血都流成什么樣子了?”
她當即架起林檀爾的手,托著他往前走。
這架的動作毫無章法,也不顧及著他的傷口,甚是大大咧咧,一下子就牽扯到了他背后的那處箭傷。
林檀爾神色一滯,面龐上隱隱浮現出來的紅潤再次“唰”地退下。
冷汗從他的額頭跟灑水似的冒得更多了。
盡管這處箭傷對他來講確實沒有那么致命,但他現在是血肉之軀,該感受到的痛楚都是不會改變的。
安然恍若不知道這樣做對于他來講會造成多么慘烈的痛苦,依舊興致勃勃地往前走著。
林檀爾的胳膊被她緊緊握著,被迫踉踉蹌蹌地跟在她腳步后頭。
上半身的前后拉扯帶動背后箭頭與更深層次的血肉進行碰蹭切割,林檀爾只覺得后頭那與箭頭接觸到的肉都被切割成了稀爛的肉沫。
并且,這痛苦還有擴大范圍的傾向。
他感覺那箭頭已經要從原先插入的傷口慢慢地挪動到周圍去了。
怎么會這樣?
林檀爾的心情是崩潰的。
他咬咬牙,喘著氣說:“然,然然,你,不必,如此費心!
“把,把我放下吧!
先前的喘氣有六七分的假裝,現下的喘氣倒有六七分的真實了。
全是走這段路被安然扯的。
短短的一小段路,卻給他走出了受酷刑般的沉痛。
林檀爾很是不可思議。
這姑娘是怎么做到讓他的疼痛瞬間增加得如此之快?
明明她只是架著他在走路!
“不行!”安然斬釘截鐵地回絕了他。
林檀爾大約能看到她半面側顏,還有半個后腦勺。
她走得極穩,身子隨著腳步的邁出有著穩定平緩的起伏,很是有力量。
而通過那半邊臉上,林檀爾看不出個中情緒。
她只是看著前方,專心致志往前趕路。
“現在這個地方太危險了,我必須要帶你去安全一點的地方,才能把你放下來,讓你好好把傷口包扎一下。”
安然話語柔和。
她說得有理有據,林檀爾竟不能一時反駁她。
可是他很痛苦啊。
他咽了口唾沫,打算再次開口。
“你的后背現在一定很痛吧?”安然先他一步問他。
林檀爾默默咽下了涌到嘴邊的話。
雖然這話聽上去是在關心他,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接下來要發生的不會是什么好事。
可他又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未知令人恐懼,但林檀爾從不恐懼。
然而這回,他實打實地有點忐忑了。
在一顆心漂浮在半空中的惴惴不安下,林檀爾順從地點了點頭。
“害!卑踩坏貒@了口氣。
于是林檀爾的心就漂浮得更高了。
她要干嘛?她為什么嘆氣?
霎時間,很多慌亂的念頭都從他心中閃過。cascoo.net
從他受傷以后,安然帶給他的捉摸不定的感覺就愈發強烈,把他原先盡在掌握之中的篤定感一點一點地摧毀了。
他開始亂想,開始猜不到安然究竟是什么想法。
與此同時,林檀爾忽然變得有些患得患失。
她這樣的表現,是不是,代表著對他的感情退卻了?
不然為何向來心細的她,這回會如此莽撞,如此不顧及他的感受?
這樣想來,酸澀感便如同漫卷上來的海水一般充斥了他的心間。
林檀爾霎時間有些呼吸困難。
不會的,不會的。
他看著興沖沖走在前邊的安然,安慰自己。
她不是總體上是為他著想的嗎?
可能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吧。
她不過是一個養在深閨中沒見過風浪的小姑娘,能鼓起勇氣與他私奔,就是她足夠愛他的證明。
他猶如溺水之人在竭盡全力地扒拉著自己沒法完全爬上去的橫木,無論多么艱難都不想撒開手。
就在他心中幾度拉扯的時候,一陣軟糯輕巧的小調悄然傳進了他的耳中。
它輕快,靈動,猶如隨著微風在空中起舞的花瓣,輕飄飄地落到了人的心間,把一點香氣,送入了人的體內。
林檀爾心里的不安忽然都消失了。
“好聽么?”他聽到安然這么問。
林檀爾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他喃喃,“好聽。”
“那你現在有沒有好受些?”她問。
林檀爾恍然大悟。
原來她唱歌是為了緩解他的傷痛嗎?
喜悅如噴出的泉水,涌上了他心尖,透著股清甜。
“有!”他堅定回應。
“然然,你唱得真好聽!绷痔礌柶炔患按乜渌。
他心中甜滋滋的,輕聲道,“以前從未聽你唱過歌。”
豈料,安然聽了,不但沒有愉快地回應他,反而又嘆了口氣。
“害!彼铰牟煌,微微低頭。
林檀爾心下一緊。
那股甜也為著這一聲嘆氣而打散了許多。
他有預感,接下來安然不會說出什么好話。
不要!
林檀爾在心里吶喊。
“誰能想到你會受不了痛呢?”
她的話里充滿了深深的遺憾。
莫名地還有一股子嫌棄在。
以及被拖累的無奈。
林檀爾高高飄蕩在甜蜜云層中的心一下子如墜冰窖。
他囁嚅了半天,也只能委委屈屈地低下了頭。
忽地,前面的人停下了。
他正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失落情緒中,獨自處理著心里被安然一而再,再而三數落的幾句話戳出的傷口,沒注意到安然不動了。
林檀爾就這么順著前行的態勢往前撞去。
他眼前一黑,腦殼撞到了安然的后背。
安然被他頂得不得已向前趔趄了幾步,才站穩。
林檀爾的腦殼也是梆硬,弄得她背部隱隱作痛。
安然揉揉后背,扭頭,沒好氣地朝他道,“你怎么回事?”
“走個路都不會好好走了嗎?”
林檀爾瞬即抬頭,一手捂住額頭,聽到安然不滿的問話,他瞪大了眼睛,連額頭都不捂了。
安然看他這架勢,以為他要搞什么大動作,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心,“干嘛?”
然后,她看到他透澈的眼里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淺淺的紅,染得他的眼睛像褪了顏色的兔子那樣,怪可憐的。
“你兇我?”他語帶控訴,“你以前從來不會兇我的!
正做好準備要把他的話給懟回去的安然:“······”
不是,這真的是林檀爾嗎?
他不是被別的什么玩意兒給附身了吧?
那個要掐她,手中有著一眾兇惡的魂魄碎片的林檀爾呢?
哪兒去了?
安然朝他身后看了看。
“你在看什么?”林檀爾問她。
連哭腔都有了。
安然對他又有了新的看法。
“你怎么還委屈上了?”她實在沒忍住,問林檀爾。
林檀爾擤擤鼻子,撇著嘴,不說話。
在她面前這樣已經很丟臉了。
他不想再繼續丟臉下去。
明明一開始不是這樣的。
林檀爾想著。
他也不想這樣的。
可是這情緒,自然而然地從心頭生發,他控制不住。
安然看他這般不能自已,手指點著唇瓣,思考起來。
他的情緒不會是沒由來的,多半是哪個靈魂碎片的特質影響到了他。
是哪個呢,威力如此之大,讓他都想哭鼻子了。
她想了幾秒,試探道,“小檀?”
“我在!绷痔礌枱o意識地就應了聲。
隨后他驚覺安然叫了個什么,立刻看向她,神色震驚,“你叫我什么?”
最后一個字都破音了。
安然十分不理解他這么劇烈的情緒是為哪般。
“小檀啊!彼f。
林檀爾臉上陰天轉晴,他眼珠子咕嚕咕嚕地轉動了幾圈,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揚了起來。
啊,看來是這個靈魂碎片沒錯了。
盡管已經沒有了太多的自我意識,但聽到自己生前的名字時,還是會有抑制不住的開心。
這靈魂碎片果然蠻強的。
安然忽然好奇,“你不會是因為兩人名字里都有個‘檀’字,才特意選中了他吧?”
兀自開心的林檀爾一臉懵懂,“啊?”
“你在說什么?”
看他糊里糊涂,安然擺擺手,“沒事!
她轉過身,把后頭遮住的景象讓了出來。
林檀爾這才注意到安然身后的場景。
一棵大樹拔地而起,其樹干之粗大,估摸著十余人合抱都還不夠。
而它樹枝丫杈,遮天蔽日,覆蓋了一方土地。
林檀爾痛到麻木的身軀忽然感到了一絲涼意。
好像,有點大事不妙。
安然卻像是沒有察覺到不對勁一般,指指這陰森森的樹,“這樹看起來好大,我先過去看看,看有沒有你能靠著休息的地方!
她說罷,便朝那兒走去。
“不要。”他脫口而出,卻沒能夠阻止她的步伐。
林檀爾焦急地跟了上去,沒走幾步,便看到她走了回來。
“這樹很大,夠你靠著了!
她過來攙他,“我扶你去那邊休息!
林檀爾往后退了兩步。
安然手中落了個空,有些意外。
她柔柔地笑了,“怎么了?”
“你背上的傷,不痛嗎?”她輕聲細語地問,“快讓我給你處理一下吧。”
林檀爾還在繼續向后倒退著。
安然的表情有些掛不住了。
但她還是竭力揚起微笑,只不過語氣是越發生硬急切,“你過來呀,讓我給你處理傷口呀!”
林檀爾咳嗽兩聲,呵呵冷笑,“你不是她!
他道,“她才不會像你一樣對我這么溫柔體貼!
樹蔭下站著的人臉上笑容徹底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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