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冥婚后相公被我氣活了65
原本已經血跡凝固的傷口,因著安然拔出箭的動作,又冒出了新一輪的血液。
安然丟下箭,用力地把手帕捂了上去。
單薄的手帕無法止住流動不息的血液,很快就被染紅了。
安然嫌棄地松了開。
陰陽鏡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她袖子里溜了出來,懸浮在半空中,一言難盡地看著安然對林檀爾的治傷過程。
她這一沒傷藥,二沒耐心的,還不如不拔箭呢。
它實在沒忍住,提醒安然,“你這么搞,他不會死了吧?”
安然正克服著被黏膩腥氣的血水染了手的不適,順著箭頭戳破的衣衫撕裂處,撕扯下一塊算是干凈的布料。
聞言,她不甚在意,把布料繞過林檀爾腋下,纏上他的后背前胸,“他死不了。”
人家都是鬼了還能死到什么地步?
也就因為這肉身,受點痛苦受點折磨罷了。
那誰讓它把傻子林檀爾的魂魄給吞了呢?
搶了別人的身體,總不能一點苦都不受吧?
陰陽鏡看安然這渾不在意的模樣,還在納悶她對林檀爾的態度前后差別之大,忽然就想起了和順臨走前與安然的對話。
以和順現在的狀態,知道林檀爾的真實身份并不奇怪,但安然理當是不知道的。
所以當她順著和順的“不是人”一句話說出口時,它只以為是安然在明面上附和和順。
現在看來,安然好像是真的知曉林檀爾不是人的事情。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它問。
安然給林檀爾綁得死緊,打了個結,不答反問,“你又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陰陽鏡被她噎住了。
“我······”它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什么時候知道的呢?
其實它一開始對林檀爾是不感興趣的。
雖然它有這樣的能力,可是也沒必要對所有人都使。
而且,它對安然壓根就沒多少負責任的意識,也沒怎么把性子柔柔弱弱跟個面團團似的安然真正當作自己的主人。
它不過就是暫時跟在她身邊罷了,又何必費那個心思去替她排查身邊的人是否有風險。
就連那個噬心藤妖失蹤了,它也沒怎么管過。
盡管它想管也不可能真正管得了。
它知道林檀爾不是人以及不是人的來歷,真的是很偶然的事情。
那是在一個月前,林府大公子葉君瀾突然從縹緲宗回林府時發生的。
那天,安然和林檀爾出去度過了非常愉快的一天,回來之后,便看到府里多了一個人。
這人便是葉君瀾。
自葉君瀾回來以后,林檀爾的神情就變得非常不對勁。
當天晚上,葉君瀾就和林檀爾打起來了。
這一場架打得靜靜悄悄,因為設在結界里,林府上下誰也沒有驚動。
當時陰陽鏡正趁著安然睡著時想要偷偷溜出房間透口氣,就察覺到了這個結界。
以它的能力自然一眼就看穿了結界中的人。
然后它就知道了林檀爾不是人。
再之后,它又感覺到林檀爾與安然的淵源頗深。
這一切似乎帶著天道的力量,陰陽鏡無法過多干涉。
但反正,它也不打算干涉就是了。
此后,葉君瀾和林檀爾就一直不對盤,連帶著安然對葉君瀾也是退避三舍。
葉君瀾貌似對安然有不一樣的感情,總是想要去靠近她。
然而,每回碰見她,她都避如蛇蝎。
為著林檀爾對葉君瀾的惡感,安然理所當然地想避著葉君瀾,越遠越好。
就這樣一直過了大半個月,在安然與林檀爾外出游玩,也就是這一次途中,被安霽的人找到了。
他們不由分說就開始追殺林檀爾,安然知道原因,也終于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知了他。
她愧疚地想讓林檀爾拋下她,而林檀爾則堅定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說:“我們私奔吧。”
拋下這林府二公子的身份,拋下這昭國小公主的身份,不顧一切,私奔吧。
安然答應了。
于是他們就踏上了所謂逃亡的路。
即使風塵仆仆,顛沛流離,但安然從無怨言。
每當目光落到林檀爾身上,她總是會柔軟地笑著。
看起來是極滿足,極幸福的了。
很純粹的喜歡。
可陰陽鏡卻看得分明,林檀爾對安然,并非如此。
它不清楚林檀爾對安然所圖為何,可根據林檀爾的來歷,它想,他大概是想報復安然的吧。
至于要如何報復,陰陽鏡也不能看透。
因果循環,天理昭昭,它只是靜靜地看著事態的發展。
出于神器的直覺和自己的能力,它知道,林檀爾的目的達到之后,它會有回到神界的一次機會。
不知道這機會會以什么樣的方式出現。
可對于它來講,最重要的,就是要把握住這次機會。
是以,陰陽鏡安靜地等待著。
等待著,自己能回到神界。
所有這些小心思,都是不為安然知道的,它也不可能讓安然知道。
陰陽鏡說出個“我”字,就沒了下文。
它不說,安然也不追問。
她原就知道這小鏡子有自己的小算盤在打,會見人下菜碟,小公主那性子鎮不住的。
把林檀爾放到地上,她站起身,無所謂地笑笑。
陰陽鏡看她那盡在掌握之中的笑容,莫名覺得自己就被看穿了。
它有點慌。
而出乎它意料的是,安然就只是笑笑,卻并不說話。
她連個正眼都沒給過它。
白心身體已然老去,行動處不如年輕時靈活,但她仍舊麻利地從林檀爾身上扯下一塊布,鋪在一棵樹的下方。
“小姐,您辛苦了,過來歇息一下吧。”她弄好一切,朝安然道。
安然便走過去,坐了下來。
靠在樹干上,她拍拍身邊空出來的位置,招呼白心,“你也坐。”
白心本想拒絕,在接觸到安然那不容反抗的眼神后,便乖覺地坐下了。
安然問她,“你會怪我么?”
白心搖搖頭,“沒有什么怪不怪的,這不是小姐能控制的。”
事實上,是她去送天衍宗弟子,是她要找公主,是她在禁地處被入口卷入滄瀾福地。
這一切,與公主有什么關系呢?
公主從來都是無辜的。
安然點頭,朝她伸出手來,“把手給我。”
白心雖不明白安然要做什么,卻也順從地把手放入了安然掌心。
安然握住,便見雙手交疊之處閃起了一團暖白的光。
它順著白心的手腕蜿蜒流向她的身體,很快便將她整個人罩住了。
不過片刻,光芒散去,而白心恢復了如初容顏。
她驚訝地望著自己的手,又摸摸自己的臉。
皺紋縱橫的肌膚,再次緊致光滑起來。
“小姐。”白心對這樣的變故很是不可思議。
她的身體情況如何她最明白不過了。
現在這是,怎么回事?
安然但笑不語,“恢復了就好,不是么?”
白心不曉得其中的關竅,陰陽鏡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團白光它看得真真的,這不是天雷之后降下來給修士修復身體的精華么?
修仙之人飛升仙界,要抗住的是天雷對人身體和修為極致的摧毀,可一旦扛過去了,天雷之中的精華便會被身體吸收,自動修復修士的身體。
陰陽鏡想,有這好東西,為什么不給林檀爾也用一用。
它看看不遠處躺在地上的人,又看看樹下相互依靠的兩人,不由為安然對人與人的差別對待而腹誹幾句。
那邊白心驚喜地發現自己恢復了力量,又能夠驅使著長藤出現,很是激動。
她一出手,幾條長藤便交織出一張吊床,把安然從地面抬離了。
“小姐,您辛苦了,這一定耗費了您不少精力。”
白心柔聲道,“有奴在身邊,您就安心休息吧。”
“好。”安然安心躺著,順便在懷里掏了掏。
如同陰陽鏡存在于她的腰封中一般,那話本子也照舊被嚴嚴實實地捂在胸口處。
她悠閑地打開。
據話本子記載,此時距離她和林檀爾外出遇上葉君瀾又是過了一個月。
但那個時候小公主并未去破廟,而是聽從林檀爾的安排,在城中各個地方逛著。
真跟那時林檀爾說的一樣。
什么糕點,成衣鋪子,都去吃了個遍,看了個遍。
當他們回去之時,得知葉君瀾回來了。
而自從葉君瀾回來,林檀爾與他的關系便十分僵硬。
小公主知道林檀爾不喜葉君瀾,便也遠遠避著葉君瀾,哪怕他似乎很想與她接觸。
原不過是避著葉君瀾便罷,然而某天晚上,她做了個噩夢,看到在破廟里,葉君瀾把幾個男子生生折磨至死。
其場面之殘忍,令小公主醒來后還心有余悸。
之后,她無意間聽到林府下人閑聊,說城東郊外破廟處發現了幾具尸體。
據下人們描述,小公主害怕地發現,竟然與她夢中的場景吻合了。
從此之后她就不光光是避著葉君瀾了,而是跟看見洪水猛獸似的躲著他了。
安然看到這里時,就知道這是林檀爾動了手腳。
可真是夠絕的。
她再往下看去,就搞清楚現下林檀爾和她的處境了。
還真是安霽派人追殺他,小公主則是傻傻地跟著林檀爾私奔了。
話本子里說,小公主想為林檀爾擋下一箭,危急之際又被林檀爾反身護住。
安然手指一打紙張,“我就說吧。”
一旁守著她的白心立刻問,“小姐,怎么了?”
她揮揮手,“沒什么,看話本子有點激動。”
白心便放下心來。
她感慨,公主真是對話本子愛得深沉,到哪兒都不忘帶上它。
不過,那話本子好像還是兩個月前給買的,都過了這么久,公主還沒看完嗎?
白心那么一想,倒也沒有深入探究下去。
陰陽鏡湊了過去,嘟囔,“一片空白,有什么好看的?”
安然頭也不回,伸出手去就把它按到了藤床上。
眼前一黑,被磕得有點疼的陰陽鏡:“······”
大意了,沒有閃。
內容到了小公主被和順纏住,就沒有新的了。
安然還蠻想知道她的舉動,與原先的事情發展有什么不同。
她合上話本子,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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