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一章 冥婚后相公被我氣活了70
巨大的墓室內,穹頂吊下幾盞牡丹花樣的燈盞,其上燭火幽幽燃燒,火焰筆直,不偏不倚,火苗不大不小,仿佛從來都不會燃盡,也不受外界氣流影響似的。
安然睜開眼睛,入目便是吊垂在上頭的火焰。
火焰的光芒之上,是繁復綿延雕刻出來的牡丹花圖案。
她看了會兒天花板,發現自己身下的觸感很是不一樣,柔軟而舒適。
于是安然起身,發現她竟然躺在一張床上。
而這周圍的布置,很是眼熟。
它不像是一個墓室,更像是一個女兒家的閨房。
安然越看越覺得熟悉,掀開擋在前方的紗幔,看到的是圓弧狀沒有棱角的墻壁。
一個念頭倏忽閃入她腦海里,沉下去的記憶像是被一只鉤子勾住似的翻涌了上來。
這不是小公主在白塔里住的那個房間嗎?
安然皺眉,伸手撫上那毫無拼接縫隙的墻面,轉身回望這在幻境里曾經待過的地方。
難道她并沒有離開幻境,而是幻境重新啟動,回到了原點么?
安然有些懷疑。
但她對幻境的感知又告訴她,她已然脫離了幻境。
不過,不知為何,她的身體倒比原先感覺更充盈有力了,好似蹬一腳便能離開地面,躥上天空環游個幾天幾夜似的。
力量在她四肢百骸中循環,洗滌、修復、強化著她的每一處地方。
這感覺,就跟當初姬清晗的氣運涌入她身體里帶給她的清爽有力是一樣一樣的。
安然曲起四指,摶成個拳頭,遞到跟前。
這拳頭不是很大,卻讓她陡然生出一種堅硬有力之感。
這憑空令她心中鼓噪起大量毫無緣由的自信和沖動。cascoo.net
安然默默看向嚴絲合縫的墻面。
要不然她一拳砸向這墻試試看?
沒準能把這墻面砸穿呢。
雖然說這個想法有點離譜了些,但她現在真覺得她可能有這個能力做到。
就在安然盯著墻,手攥緊的拳頭蠢蠢欲動,要付諸行動之時,身后突然傳來了些許動靜。
她轉過身去。
房間正中央,藍色閃光的五芒星陣出現,于消散成細碎星子的光點處,葉君瀾的身影顯現。
他面部線條凌厲,然而,在看到安然的那一剎那,眉眼柔和了下來,如冰雪消融,各處冷意都軟化了。
“母親。”他叫道。
在幻境里聽著這個稱呼,安然雖然心里有些奇怪,倒也還能接受。
可在現下這個境況里,她乍一聽到葉君瀾這么叫她,還有點不大適應。
安然松了拳頭,勾起手指撓了撓后腦勺,再次向他確認,“我們離開幻境了嗎?”
葉君瀾唇角揚起,微微頷首,“嗯。”
安然露出了松快的笑意。
這就說明她真正成功了。
既然在幻境這一關過了,也就意味著阻斷了杭安然氣運精血被吸干成為厲鬼的可能。
氣運之子葉君瀾盡管醒過來了,卻并沒有獲得多大的提升。
而他與杭安然的關系,也不大可能會讓他再對杭安然下手。
那么杭安然自身的氣運就守住了。
也就相當于是把氣運之子要奪過去的那部分氣運拿了過來。
難怪她方才會有身體精力充沛之感,看來就是把氣運拿到手的表現。
只不過,安然確實對幻境包括這個小世界還存在著疑慮。
這個小世界瞧上去如此簡單,卻能容得下一個這般精妙的高階陣法。
葉君瀾盡管是氣運之子,卻是被人為困在了陣法里被動接受著滋養,而困住他的那個人,或者說像人的林檀爾,又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呢?
而且,她之前還夢見過他。
夢里的那些場景,基本都與幻境中的吻合了。
這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嗎?還是根據她夢見的記憶來構建的?
安然覺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一下。
她問葉君瀾,“林檀爾呢?”
葉君瀾一揮手,剛消失不久的五芒星陣再次顯出。
他踏了上去,邀請安然,“母親,請。”
安然欣然應允,站到了葉君瀾身邊。
藍光大盛的一瞬,安然閉了下眼,再睜開,已是從閨房換到了另一個地方。
這照樣是她熟悉的地方。
四面紅紗飛舞,隱隱露出放置在紗幔背后的長鞭和夾板。
打開的窗戶一角在紅紗下若隱若現,外頭依舊是黑沉沉的。
安然轉了一圈,“林檀爾在這兒?”
葉君瀾點頭。
她又看看四處,將紅紗一面一面掀過去,仍舊沒有看見人的任何蹤跡。
不得已,安然又去問葉君瀾,“可我沒有看到他。”
葉君瀾走過去,推開了那扇窗。
大片的黑像是要從外頭涌進來似的,終歸是被擋在了窗外。
“他藏匿于這片黑暗之中,然而我無法把他從黑暗中尋找出來。”
安然便運起心力感受了一番。
她現在是幻境的主人,對幻境的一草一木都有所感知,盡在掌握。
林檀爾若是還好好地被困于幻境之中,她理應能知道。
幾乎是不用費多大心力,安然就感覺到了幻境之中的林檀爾的氣息。
好吧,他還在幻境中,只不過在現實生活里,他盡管被拖入了幻境,仍然把自己藏得好好的。
藏就藏唄,反正他醒不過來。
安然決定不多花心思去窗外找林檀爾。
她可還記得她在幻境中就打定主意出來以后要問天道的事情。
她得問問天道有沒有在她之前捏出過什么類似的天道化身,不然為什么這個兩個的好像都認識她一樣。
也不知道幻境內時間的流速與幻境外是否相同,天道又在外頭等了多久?
思及此,安然便對葉君瀾道,“我們出去吧。”
葉君瀾便啟動了傳送陣法。
兩人自陣法離開了墓室,只是不能真正出去,還得手動打開一扇石門。
葉君瀾解釋,“這座空墳本身便是一個陣法,所謂的傳送陣法都是套在這個大陣法里的小陣法,因而可以使用,但出了空墳,所有陣法都沒了使用的條件,我們只能通過石門走出去。”
安然自然是理解的。
她安心等著葉君瀾開啟石門。
聲音轟隆,石門緩緩打開。
在光亮透過縫隙照射進來的時候,安然預想中會見到等著她的天道。
事實上,她也確實見到了。
但這情形與她想的有點不大一樣。
渾身雪白的小貓正跟條懸垂著的臘肉一樣被拎在半空中,它的后脖頸被一只手緊緊地抓著,想要掙扎,卻掙扎不出。
它喵喵地叫著,四肢胡亂撲騰,在察覺到墳墓打開的動靜時,瞬即向門那邊看來。
看到安然的時候,它激動地尖叫一聲,甚至都破了音。
“阿然!”
安然聽到了天道這么叫著她。
她自石門的陰影中走出,完全暴露在了天道和抓著天道的那人眼前。
安然看著束手無策被全方位壓制的小貓,又看看抓著貓的人,蹙起了眉。
“怎么回事?”
她問,目光投向那人,“沈執。”
沈執面色青白,瞧上去還是一副弱不禁風的病秧子模樣,然而捉著天道后脖頸的手卻是穩穩當當,完全沒有松動的痕跡。
天道向她傳遞著自己目前的遭遇,“我原本是安心在墳墓外等著的,不過是打個盹的功夫,就被沈執揪住了。”
“我不知道為什么,這給我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他冷靜的話語里透出幾分隱約的擔憂。
安然看著沈執,“你在干什么?”
沈執看向安然,柔情繾綣,多情又專注。
那清凌凌的眼里只盛下了一個安然,當真是深情至極,讓人要溺斃在他的眼神里了。
但這看似正常又深情的眼神只持續了不過短短幾秒,便很快被深不見底翻滾著的黑所掩蓋了。
他的雙目霧氣繚繞,黑漆一片。
這場景似曾相識。
安然倏忽想起,她在幻境中不是也看見過林檀爾這般過嗎?
一旦想起來了,她心頭便涌上一股子不好的預感,聳然一驚。
這沈執不會與林檀爾有什么關系吧?
她直覺之下這么想。
“然然。”沈執輕聲喚她。
這一聲喚出口,安然就察覺到不對了。
以前沈執叫杭安然可是叫“安然”的,雖是態度上有所親昵,在稱呼上卻是仍保持著一定程度的疏離,不顯得輕佻,也是為了表示個對杭安然的尊重之意。
可是現下,他卻叫得那么熟稔親近。
而這一份親近,是在幻境中小公主與之私奔的林檀爾才會叫的。
安然警惕地后退了一步,與尚未搞清楚情況的葉君瀾并肩而立。
隨著她這一個明顯的排斥動作,沈執面上的表情徹底陰沉了下來。
他目光流轉,掃到安然身邊的葉君瀾,眼中的黑氣有蔓延到面上的傾向。
安然隱約從中看出了那夜林府林檀爾發狂的跡象。
林檀爾不是被她和葉君瀾聯手困在了幻境之中嗎?
沈執這是什么情況?
她一時之間還沒能想通。
那邊沈執又開了口。
“我是多么地愛你。”
他的聲音如水般朗潤柔和,又夾雜著陰沉沉的涼意,聽起來便有種詭異的森然。
“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可是,你為什么要背叛我?”
沈執痛苦地質問,“我有哪點對你不好,你要背著我,去找別的男人。”
他上前一步,“那個狗男人是誰?”
凌厲如刀割般的視線刮過葉君瀾,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除之而后快。
安然莫名就知道了沈執話里的意思。
好像就是破廟里幻影符凝出的水鏡中看到的林檀爾覺得自己被背叛的感情。
先不說沈執為何就與林檀爾那般感同身受,安然面對沈執這狀似痛徹心扉的質問,只覺得好笑。
不是,就算是代入到當時的林檀爾身上好了,人家那身孕,那肚子里懷的是不是你的孩子,你不知道啊?
這水鏡中都明明白白地呈現出來了,葉君瀾是個先天的鬼胎。
鬼胎的形成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胎兒時在母體當中死去,后來變成了鬼。
不管是自己死了,還是因為母體死了才死去,都算是后天形成的鬼胎。
而先天的鬼胎,意思就是,它原本就帶著鬼氣,就不是一般的胎兒。
甚至在正常活人的母體當中,是無法產生的,就算產生了,也無法被母體承受住。
所以水鏡中葉君瀾的母親才會在最后虛弱凄慘地死去,原因就在于,葉君瀾身為鬼胎,不斷地吸取著母體的生命力,破壞著母體。
為什么葉君瀾會是先天的鬼胎。
這原因不是顯而易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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