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可怕的小主角
“我師弟情況怎么樣?”厭驕立即詢問。
呂甲如實述說,“這位仙友靈脈損傷嚴重,看起來已積壓多年,這次雖用尋脈絲暫時梳理整齊,但若是再復發……很有可能靈根盡毀,淪為廢人。”
“我明白了……多謝仙友。”厭驕作揖道謝,若不是這位弟子前來相助,還不知道會弄成多大的麻煩。
“既能救人,自當義不容辭。”呂甲搖搖頭,目光落到那染著血色的衣袖上:“厭仙友手上的傷可需要處理一下?”
厭驕被他提醒,才發覺自己的傷,他簡單擦了擦,“沒事,我等會兒用藥涂一下。”
“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呂甲點頭,轉身離開。
封子鶴的靈脈雖暫時安撫,但他現在的情況仍舊不容樂觀,畢竟誰也不敢保證下一次復發是什么時候。
厭驕坐在床邊,不自覺看向陷入昏睡的封子鶴,平日如玉雕般的人此時卻脆弱到仿佛一碰就碎。
什么主角,什么金手指,在這種時候,若是厭驕靜靜漠視他如此下去,又能堅持多久呢?
凌厲的風刃劃開胸膛,溫熱的血液噴灑而出,逐漸在空中匯聚凝結,化為一粒朱色丹藥。
厭驕草草收拾好傷口,隨后將封子鶴扶起,把丹藥喂入他口中,很快,一陣陣淡色瑩光將床上人包裹,片刻后逐漸平息。
心頭血的采集非常損耗元氣,哪怕是厭驕,也還達不到毫無反應的取血。
厭驕繼承的神草之力幾乎都融在了剛才那顆丹藥中,驟然被抽取那么多力量,說不難受是假的。
他余光瞥到自己身上的斑斑血跡,正想起身去換套衣服,沒走兩步卻眼前一黑,意識全無。
與此同時,原本虛弱躺在床上的封子鶴睜眼起身,墨綠眸光在厭驕身上停留許久,最終變為漆黑。
系統世界——
“宿主,你怎么樣?”美美在他周圍盤旋兩圈,發現是因為獻出心頭血造成的虛弱后,輕輕松了口氣。
厭驕扶了扶額頭,“沒事,為什么突然帶我進來。”
美美道:“是香,又快燃完啦!”
香?
厭驕偏頭去望那塊巨大的白玉璧,對,上次點香都是很久之前了。
他抬步走到玉璧前坐下,點燃一根白香插上,忍不住抬頭去看上方雕刻的圖畫。
和之前差別不大,唯一的變化,大概是線條輪廓更淺淡了,而那張臉上始終沒有五官。
“這東西拜了這么久,究竟是做什么的?”厭驕作為二十一世紀新青年,相信科學反對迷信,從不拜神拜佛,但現在發生在身上的這些事,足矣讓他從小形成的觀念崩塌。
“美美只能告知宿主,這是任務完成的關鍵。”
好吧,就知道不會說。厭驕搖搖腦袋,又說:“我要見他。”
這個“他”,便是住在心境中的男人。
美美卡頓一瞬,大概是去聯系人了。
幾分鐘后,小黑團抱歉開口:“宿主,他說等時機成熟,你們自然會再見。”
“哈?”可真會扮神秘,厭驕嗤笑一聲。
不過沒關系,等他先把魚溪京的事情解決,再去跟那個家伙好好聊聊。
再醒來時,入眼是素雅的床簾,厭驕撐著起身,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還蓋著被子。
他在自己的房間,而原本該躺在這里的封子鶴,卻不見了蹤影。
厭驕正想下床去找,卻聽“吱呀”一聲,房內從外打開,熟悉的青衣身影提著食盒進來。
“師兄醒了。”封子鶴唇角微勾,將食盒放到床旁的小桌上,一打開,濃郁的粥香撲面而來。
“你身體好了?”厭驕上下打量他,不放心地問。
雖然神草之力可活死人肉白骨,但厭驕擔心自己實力不濟,沒能將封子鶴身上的傷全部治好。
“師兄放心,我身上的傷已無大礙,就連破損的靈脈,也在逐漸自愈。”
封子鶴一下下攪動著手里的海鮮粥,騰起的白霧繚繞在修長指尖,厭驕突然覺得牙有些癢,很想咬一口。
“那就好。”他輕聲咳嗽,不動聲色地收回自己的目光,暗罵自己腦子不干凈,想法太多。
“師兄喝粥。”瓷勺盛著溫熱的粥遞到嘴前,香氣撲鼻,厭驕張嘴喝下。
封子鶴眼中露出幾分笑意:“我已經很久沒有熬粥了,不知師兄覺得味道如何?”
“咳咳咳咳——”厭驕被他說的話引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頓時被嗆得不行,咳了半天才慢慢歇下。
封子鶴動作溫柔地替他順背,眼瞳卻比最濃重的墨筆還黑幾分,“師兄為何一聽是我下廚,就怕成這樣?”
他喵的,一個有下毒前科的人給你做的飯,誰能安心吃啊?
厭驕擦了擦眼角嗆出的淚,見封子鶴臉色不好,又不敢說實話,只能硬著頭皮給他順毛,“我只是太驚訝了,沒想到師弟你還會做飯。”
“哦,是嗎?”封子鶴半信半疑地看來,厭驕連連點頭,就差直接伸出三根手指發誓,“真的很好吃,就是粥有點燙,我吞急了才會嗆到。”
他絕不是柔弱的長相,可此時咳嗽造成的眼尾泛紅未消,竟顯出幾分可憐的感覺。
封子鶴又笑了,比起之前扯著嘴角的笑,倒是多了幾分真心實意,他再次舀起一勺粥,吹的比之前更涼,穩穩遞到厭驕嘴邊,語氣溫和卻無法拒絕。
“師兄,吞下去。”
厭驕一碗粥吃的戰戰兢兢,他很鮮少的會對封子鶴生出莫名的恐懼感,之前在水閣被戴上平安鎖是一次,現在是第二次。
這些異常的原因被他歸類為主角對炮灰天生的壓迫感。
但說實話,他不喜歡這樣的小主角,那種不可違抗的感覺,雖然目光帶笑,卻讓你不自覺后背發涼。
封子鶴一點不剩地將粥喂完,大概非常滿意,收拾食盒離開了。
厭驕視線追隨著他的背影,后知后覺有些擔憂,這小主角不會因為前些年的經歷造成輕微心理變態了吧?
這外面的傷他能治,心理創傷怎么治呀?簡直越想越恐怖。
厭驕再次下定決心,在解決這里的事情后,一定要去找那個男人好好問問。
之后厭驕去看了巫堇枝他們,不過令他疑惑的是,巫堇枝居然說那晚他收到了城主取消飯席的消息,所以根本沒去,還問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厭驕沉默著搖頭,又去找了尋誠他們,得到的答案仍舊是“并未前往漁溪酒樓”。
這可真是撞到鬼了,厭驕支著腦袋坐在礁石上,望著下方白浪翻涌,越想越不對勁。
莫非昨晚的事從始至終都是夢?不對,呂仙友幫忙治傷是真的,封子鶴受傷是真的,自己獻出心頭血也是真的。
“師兄還在想昨晚的幻境么?”身旁有人坐下,封子鶴換了一身黑袍,倒顯得整個人氣質冷冽許多。
厭驕只看一眼便收回目光,低頭應聲:“嗯,所有的事都是真實發生的,他們卻不記得。”況且昨晚自己還和巫堇枝他們說了話,每一個細節都清晰的印在腦海中。
“既然是幻境,說不定從始至終都是幻象而已。”封子鶴提醒他,“畢竟幻境破碎后的出口就在你房間附近,不是嗎?”
“這……”的確如此。厭驕遲疑著點頭,但心中仍然存疑,昨晚的許禾嵐分明清晰地說出了破除幻境的方法,若是假象人為,他又為何要告知破解的方法呢?
“還有一種可能。”封子鶴見他糾結,緩緩道,“上古有一禁術名為除憶,可以直接抹去人的記憶,不過此術失傳已久,因此可能性很低。”
厭驕啞然,都說是失傳禁術,那應當沒什么人會,就算有,也沒必要把這么珍貴的咒術用在他們幾個后生弟子身上吧?
他也只能把這些事暫時定為幻境了。
“但是為什么要將我們送入幻境呢?”厭驕眉心緊皺,此行的人之中,他們從未和任何人產生過爭執矛盾,究竟是誰想要下此狠手。
若昨晚自己沒有燒斷捆身符,封子鶴沒有繪制瞬移術,那他們就會一直呆在幻境內,直到靈力散盡,最終死亡。
“也有兩種可能。”封子鶴捏起石頭隨意扔下去,驚得在礁石上歇息的小海怪四處分散。
“一是我們的計劃被發現了,那個人很怕我們成功,所以想方設法要將我們滅口。”
“二是那個人本就是為你或者我而來,從一開始,他就跟在我們隊伍后面。”
“無論是哪種可能,他這次沒得手,肯定還有下次。”封子鶴站起身撣了撣衣擺,隨后像厭驕伸出手,“走吧師兄,該去修墻了。”
差點忘了,今晚正好該他們隊修墻。
厭驕握著他的手借力起身,隨后召出凝朱槍,跟隨著小海怪們的指引,往漁溪海中央去。
放爆破符的事得干,但墻也得修,否則一旦坍塌就全完了。
厭驕默默往玄磚中注入靈力,突然見黑漆漆的磚縫間有什么亮晶晶在閃爍,他捻起一看,居然是鮫人的鱗片,色澤鮮艷濕潤堅硬,看起來還挺新鮮。
旋即,他像是想到什么,驟然一驚。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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