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只有皇后才知道的秘密
太后看著跪在她腳下的皇后, 心中難免生出一絲得意來。(G G d o W n)
不過她面上卻是幾分惋惜跟痛心, “晚了。”她長嘆一聲,“若是你剛進(jìn)宮的那會兒,怕是還有回轉(zhuǎn)的余地,現(xiàn)在……”
太后搖了搖頭,“你好好的待在西苑,若是她這一胎沒生下兒子來, 你興許還有四五年的功夫。”
傅芳苓也是這么想的, 人在危機的時候, 總是能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清明,她想過她沒犯過錯兒,縱然是太醫(yī)那事兒, 充其量也就是犯了皇帝的機會。
她又是皇后, 皇帝要廢她,要么是她出了大錯兒, 要么……就是皇子升太子,為了叫著太子名正言順,她給太子的生母讓位。
“娘娘, 縱然是她這一胎能生下兒子, 想要當(dāng)上太子,至少也得這孩子稍稍長大……差不多也得三歲開始認(rèn)字之后。”
傅芳苓很是直白地說, 她時間不多了。太后雖然說晚了, 可是她屏退左右又是什么意思?
太后心里是有主意的。
“三歲?”太后冷笑了一聲, “皇帝現(xiàn)在有多喜歡她, 不用哀家教你。哀家只問一句,若是她這胎是個兒子,她會不會鼓動皇帝立他當(dāng)太子?”
“皇帝腦袋一熱,又有幾分的可能答應(yīng)?”
傅芳苓眉頭皺了起來,她光想著要等這孩子長得結(jié)實,又想得等到他長到能表現(xiàn)出才華的年紀(jì)……可是——
經(jīng)太后這么一說,傅芳苓頭上泌出一圈冷汗來。
太后嘆氣,“你知道你最錯的地方在哪兒嗎?想要叫皇帝不喜歡她,你有兩條路可以走,可是你一直走在中間,舉棋不定。”
“哀家這半年一直看著,你想叫皇帝跟她朝夕相處,早日膩了她,這主意沒錯,再好吃的菜也不能天天吃,可你是怎么做的?”
“你雖然叫停了選秀,可你干嘛又要安插太醫(yī)呢?”太后冷笑,“你明知道她祖父當(dāng)過太醫(yī),太醫(yī)院滿是她的關(guān)系,你安插一個孫太醫(yī)進(jìn)去,真以為別人看不出來?”
“選這一條路,你就什么都不能做!你當(dāng)你自己不是皇后,一切的風(fēng)頭都叫她出,一切的好處都叫她占了,就跟當(dāng)初的吳貴妃一樣!”
“捧殺,目的是后頭的殺!”
“至于第二條路,那便是充裕后宮,一個接一個的美人往后宮里招,一個個的機會造,男人——”太后又是一聲冷笑,“你看看他父皇,看看他的兄長,又有哪個是能守著一個人過一輩子的?”
“不怕你知道,吳貴妃留下來的那個兒子,十一歲就破了童子身。”
太后掃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傅芳苓,道:“你坐起來,一會兒跪得腿麻了,出去走路有異——我想這個時候你也不想惹人懷疑。”
傅芳苓心中有幾分懊惱,又有幾分慶幸,太后說了這樣的話,自然是要指點她一二了。
“多謝娘娘。”傅芳苓支撐著腿站了起來,慢慢坐到了椅子上。
“我?guī)湍悖皇且驗槟闼土宋覗|西,更加不是因為你投了我的眼緣。前頭我?guī)状稳陌凳灸悖恪碧笊陨砸活D,說得很是不客氣,“你自視甚高,的確跟你祖母似的。”
“可是你若是能遇見幾個跟你祖母差不多年紀(jì)的人,就該知道,她當(dāng)年那個樣子,不過是為了不叫別人笑話她而已。”
太后臉上露出微笑來,到了這個時候,說起別人的不幸來,她心中的確是有快慰的。
只是卻不能說得太多,若是真的把這人說走了……她就一個幫手都沒有了。
傅芳苓稍稍嘆了口氣……她其實也是這么想的。
大長公主的威嚴(yán),大長公主的脾氣……這分明就是怕有人冒犯她,又或者說,已經(jīng)被人冒犯了。
可是被太后這樣明白地說出來,傅芳苓強壓下去心中的不快,道:“請娘娘指點。”
太后看出來她心中的勉強,也不太放在心上,道:“我?guī)湍悖挥幸粋原因,我不想看那許氏賤婢這么舒舒服服的過下去!”
那四個字說得很是尖利,叫傅芳苓聽了也生出幾分快意來。
“我活不了幾年了。”太后收斂了語氣,平靜地說:“你想要翻身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我應(yīng)該是看不見了。”
傅芳苓沒說什么。
太后道:“首先,你去了西苑安安靜靜的,整日也別想著什么騎馬了。你這個年紀(jì)整日念佛不好,好在你還有個女兒,你學(xué)刺繡吧,以后公主的衣服鞋子,從里到外你都自己動手。”
傅芳苓眉頭皺了皺,輕輕嗯了一聲。
“你在王府不知道,當(dāng)初你有孕……皇帝還是很喜歡的。”太后微微嘆了口氣,“好好的養(yǎng)著她,她能護(hù)著你好一陣子的。”
“第二條,就是你自己了。”太后直接便戳破了她,道:“我知道你嫁進(jìn)來的時候看不起皇帝,不過哀家明白的告訴你,沒有寵愛,你什么都別想要,哀家能以無子之身站在后宮這么多年,也是因為皇帝是把哀家放在心里的。”
太后言語里微微透出一絲傷感,不過很快就調(diào)整好了,“你原來不需要男人的寵愛,不過現(xiàn)在不一樣了。你臉上的神情要溫婉些,眉毛修得再彎一些。”
“尤其是你這個身量,要叫皇帝知道你悔改了,你至少得茶飯不思,你得再瘦一些。”
傅芳苓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你現(xiàn)在聽不進(jìn)去不打緊,等你真的住到西苑——”太后笑了兩聲,“你記得,男人喜歡的都是依靠他攀附他的人。”
“還有,哀家再給你找個同盟。”太后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來,視線對上傅芳苓的眼睛,“魏貴太妃。”
傅芳苓猛地抬頭,“魏貴太妃?”
太后笑了兩聲,“她才是后宮里頭藏得最深的一個,心狠手辣,哀家看她一點點起來——可惜沒當(dāng)上太后,她兒子就死了。”
“當(dāng)年為了拖勵王下水,用自己宮里的宮女還有沒出生的孫子做套兒。”太后一邊說一邊搖頭,“還有吳貴妃,趙貴妃,前頭的皇后,都能算在她頭上。”
傅芳苓震驚之余,腦海里不免也冒出來一個主意,只是還沒成型,就被太后打斷了。
“你說她嘗過滋味的人,會不會就這么心甘情愿落寞下去?她可是嘗過說一不二的滋味的。”
“她還有兒子,她還有孫子——這孫子還是先帝的兒子,原該是他繼承皇位的。”
傅芳苓點了點頭,說出了腦海里終于成型的主意,“魏貴太妃……她敢下手,為了皇位,她會對許氏下手!”
“現(xiàn)在她還在隱忍,你等著吧,等許氏賤婢生下兒子……或者等哀家死了,魏貴太妃進(jìn)了太后,你們兩個就能真正把話說開了。”
話說到這兒也就差不多了,傅芳苓起身行禮,道:“多謝娘娘教我,臣妾一定銘記在心。”
“等等。”太后忽然又道,還揚聲叫了宋媽媽過來,“下頭,我要給你說個只有皇后才配知道的秘密。”
宋媽媽早就準(zhǔn)備好的,聽見太后叫她,便端著個不到四分之一手掌大的玉石雕成的盒子出來。
太后眼色一使,宋媽媽拿著東西到了傅芳苓身邊,輕輕一扭,把盒子打開了。
里頭兩顆暗紅色的丸藥,像是血的顏色,散發(fā)著不詳?shù)臍庀ⅰ?br />
東西給她看過,宋媽媽又把盒子扣了起來。
傅芳苓不明就里的看了太后一眼,聲音有點緊張,“這是何物?”
太后輕輕一笑,“這是宮里一代一代傳下來的,藥方已經(jīng)遺失,丹藥也就剩下這么兩顆。”
“避子丹,一顆下去,這輩子再也不要想有孩子了,就是肚里的孩子,縱然是九個月足月,吃下去也得死!”
“這……”傅芳苓眼睛里在閃光,伸了手想去摸,可是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
瞧見她這個動作,太后越發(fā)的瞧不起她了,表面上看著云淡風(fēng)輕,可惜都是裝的。
看著不屑爭寵,不屑皇帝,更加不喜歡自己的女兒,可是真要叫她看見這避子丹,她連隔著盒子碰一碰都不敢。
不過沒關(guān)系,太后輕輕松了口氣,她前面說的那些都是鋪墊,真正想給她的就是這兩顆丸藥。
什么教她翻身,告訴她該怎么做,幫她找魏貴太妃當(dāng)盟友,雖然都是真的,可這都是幌子。
她真正的目的就只有一個,讓皇后給她下藥,最好在這一胎生出來之前就下!
“這丹藥是先太后親自交到我手上的。”太后微微嘆氣,“皇帝……難免有時候被妖妃迷惑,就像當(dāng)年的祺貴妃一樣。”
“這個時候,就是皇后的責(zé)任了。”
“這藥輕易不可動用,就像當(dāng)年的吳貴妃,雖然受寵,卻沒到禍國殃民,蠱惑皇帝的地步。況且康平帝也是心志堅定之人。”
“你好好收著。”太后長舒一口氣,“哀家年紀(jì)大了,這個后宮交給你了。”
太后看著傅芳苓想拿帕子出來墊著的樣子,心中又是一聲冷笑,道:“你也不用太多擔(dān)心,這盒子隔絕了藥性,拿著是沒事兒的,只是拿丹藥出來的時候,最好找個年紀(jì)大的老媽媽。”
一邊說著,太后狀似無意又來了一句,“你身邊的傅媽媽就可以。”
傅媽媽早上被從長樂宮拖出來,這事兒早就傳遍了,再說太后手下也有幾個人,消息還算靈通。
只是這個時候知道也當(dāng)不知道,刺激她一下最好。
“時候差不多了。”太后站起身來,“再待下去就該惹人懷疑了。”
傅芳苓這會兒倒是什么都沒說了,起身倒出荷包里的東西,把那小盒子放進(jìn)去,一聲:“娘娘保重。”轉(zhuǎn)身出了慈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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