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八章 賭場對弈
圍觀的百姓中有認識這些混混的,紛紛小聲說道:“他們都是孫二虎的手下,還是少招惹他們為好。”
劉秀不知道人們口中的孫二虎是何許人也,他問身邊一名上了年紀的老者道:“請問老人家,孫二虎是誰?”
老者怪異地看眼劉秀,見他相貌堂堂,身上的穿著也不錯,說道:“年輕人是從外地來的吧?
孫二虎可是這一帶有名的大人物,開的賭館,日進斗金,據說,孫二虎和縣尉還是生死之交呢。”
劉秀先是哦了一聲,問道:“孫二虎的賭館在哪里?”
老者向前方指了指,說道:“就在前面,不到半里。”
“多謝老人家。”
“年輕人還是不要去了,進了賭館,家中有金山銀山也會輸光的。”
老者一邊搖著頭,一邊感嘆道。
劉秀向老者欠了欠身,沒有再多言,拉了拉另一邊的洛幽,兩人退出人群。
洛幽憤憤不平地說道:“公子,那些人也太過分了,把人往死里打!這……會不會鬧出人命啊?”
劉秀一笑,說道:“放心吧,他們下手會有分寸。
賭館里的人,是要錢不要命,把人打死了,對他們也沒有好處,反而會惹來很多的麻煩。”
稍頓,劉秀聳聳肩,說道:“但凡可憐之人,必有他可恨之處,別看他現在被人家打得很慘,可一旦身上又有了錢,他還是會去賭館拼手氣。”
只要沾上賭癮,再想戒掉,太難了。
兩人邊說著話,邊往前走。
走出有半里地左右,劉秀在路邊果然看到一家賭館。
這家賭館的牌面很大,是尋常店鋪的兩倍還多,生意興隆,進進出出的人們,絡繹不絕。
劉秀舉目看了看,向洛幽一甩頭,說道:“走!進去瞧瞧!”
洛幽表現得十分興奮,樂顛顛地跟在劉秀的后面,隨他一并進入賭館。
賭館的門面大,里面的空間更大,但偌大的賭館內,幾乎是人滿為患,目光所及之處,幾乎看不到別的,全都是一顆顆小腦袋,真可謂是人頭攢動。
劉秀拉著洛幽,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擠進人群當中。
賭場內,賭什么的都有,有賭骰子的,有賭六博的,甚至還有賭象棋、圍棋的。
這間賭館距離太學很近,賭客有相當一部分是太學生,面對這些高材生,賭館內特意設置了賭象棋、賭圍棋這些文雅的賭局。
六博是當時非常盛行的賭博,兩人對弈,每人六子(五個兵,一個將;兵叫散,將叫梟),投骰子決定誰先走,走多少步。
誰先吃掉對方的將(梟),就算誰贏。
劉秀帶著洛幽,在賭場內先逛了一圈。
洛幽沒接觸過這些,感覺很是新鮮,眼睛都快不夠用了,劉秀逛到賭象棋的地方,停下腳步。
賭象棋分為兩種,一種是兩人對弈,一種是破解殘局。
兩人對弈,有一局三百錢的,有一局五百錢的,還有一局一千錢的。
劉秀站在一旁看了一會,感覺賭場請的棋手的確挺厲害,棋力很高,而且賭場的棋手走棋的速度極快,完全不給對方思考的時間,在心理上就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劉秀對象棋也非常精通,不過面對這些賭場邀請的棋手,他都沒有必勝的把握。
他轉而走到殘局這里。
皇宮的東觀有不少的藏書,其中包括許多的象棋古譜,劉秀殘局的造詣是很深的。
看著棋盤上的殘局,他基本都了解過。
他走到一盤殘局前,摸了摸身上,好像沒有帶錢,洛幽走過來,拿出錢袋,從里面取出一枚龜幣,遞給劉秀,小聲問道:“公子也要賭嗎?”
劉秀一笑,說道:“既然來了,我們也別白來。”
說著話,他把龜幣拍在棋盤旁,立刻有一名棋手走過來,在劉秀的對面跪坐下來,向劉秀擺擺手,說道:“公子請先走。”
看眼對面的棋手,年紀不大,三十左右歲。
劉秀向對方點點頭,而后低頭看了看棋盤上的殘局,他先是拿起車,見對方微微瞇了下眼睛,他把車放下,改而拿起炮,向前走了一步,將軍。
象棋的起源可追溯到春秋戰國時期,象棋中的炮,不是現代意義上的火炮,而是指石炮,也就是投石機。
賭場的棋手看到劉秀先拿起車,以為遇到了外行,自然生出輕視之意,不過看到劉秀把車放下,改而走炮,他意識到自己這次是遇到了內行。
他面色凝重起來,小心翼翼的行子應對。
劉秀看過的古譜是很多,但記得并沒有十分牢靠,不過對方的微表情倒是為他提供了線索,開頭走對了,下面基本就是套路,行云流水般贏了這一盤殘局。
賭場的規矩是買一賠一。
就這么一會的工夫,劉秀便贏了三百錢。
他拿著兩枚龜幣,又走到下一盤殘局前。
沒有絲毫的猶豫,把兩枚龜幣都押上了。
和他對弈的依舊是那名棋手,后者的面色凝重了許多,目不轉睛地盯著棋盤。
劉秀故技重施,拿起一枚棋子,放下,拿起另一枚棋子,又放下,反復了好幾次。
對面的棋手一臉不耐煩,正要說話,劉秀果斷走出一步棋。
對方張開的嘴巴立刻閉上,低著頭,動作緩慢地拿起棋子,走出一步棋。
接下來劉秀的行棋速度越來越快,沒有給對方任何的機會,一口氣又贏下這一盤的殘局。
連贏兩盤殘局,劉秀手中的龜幣也增加到四枚,也就是一千兩百錢。
他起身走到第三殘局前,老神在在地坐下來,依舊是把手中的龜幣都壓上了。
對面的棋手眉頭緊鎖,在劉秀對面緩緩坐下,同時上一眼下一眼仔細地打量著劉秀。
這次劉秀沒有再做試探,快速又果斷的行棋。
只走了前三步,對面棋手的額頭上便滲出汗珠子。
都沒用上兩分鐘,劉秀又干脆利落地贏下第三盤殘局。
站于他身后的洛幽滿臉的興奮,忍不住拍手叫好:“公子贏了!公子又贏了!”
隨著洛幽的歡呼,周圍不少的賭客都湊了過來,一個個伸長脖子,好奇地張望著。
四枚龜幣變成了八枚龜幣,劉秀沒有收手的意思,繼續走到下一盤殘局前,跪坐下來。
看他這副架勢,似乎要把這一排的殘局都走完。
對面的棋手在第四盤殘局旁跪坐下來,在行棋的時候,他的額頭已不是滲出汗珠子,而是向下滴淌汗珠子。
在雙方的你來我往中,第四盤殘局又以劉秀的獲勝而告終。
這時候,不僅是洛幽歡呼叫好,周圍的賭客們也都齊齊跟著歡呼叫好。
不少賭客都有輸在這些殘局中,現在看到有人能連續破解殘局,自己的心里仿佛也像是出了一口惡氣。
劉秀一口氣,下到第八盤的殘局,這時候,劉秀的押注已經多達六十四枚龜幣,也就是一萬九千兩百錢。
殘局這個東西,和棋力一點關系都沒有,完全是套路,只要了解了它的套路,哪怕是不會下棋的人,都可以一步一步的破解。
當劉秀又順利贏下第八盤殘局的時候,對面的棋手已如同虛弱了一般,癱坐在地上,頭上、身上都是汗水,背后的衣服都已被汗水浸透。
這次劉秀贏的可不是小錢了,而是足足有一萬九千兩百錢。
一百多枚龜幣,劉秀拿都拿不住,只能盤在托盤里捧著。
當他把全部的龜幣都放在托盤中,要把托盤拿走的時候,對面的棋手一把把托盤摁住。
劉秀樂呵呵地看著對方,笑問道:“先生可是輸不起了?”
對面棋手老臉一紅,正色說道:“這位公子,我們對弈一盤如何?”
破殘局,是顯示不出棋力的,這位棋手也是輸得很不甘心。
劉秀想了想,問道:“賭注呢?”
對面棋手拍了拍棋盤,說道:“這些全部!”
劉秀摸著下巴,沉吟片刻,說道:“好!我和你對弈一盤!”
一局賭注高達三萬八千四百錢的對弈,這讓圍觀的賭客們都紛紛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劉秀和棋手在棋盤的兩邊坐好,各自布棋。
由于這場賭局是對面棋手提出來的,那人倒是也禮讓劉秀,讓他先走。
劉秀倒也沒客氣,炮八平五,當頭炮,對面棋手以馬二進三應對。
雙方的行棋速度都很快,啪啪啪的連續出子,橫馬跳卒,車攻炮轟,你來我往,廝殺得難解難分。
劉秀前期布局的水平一般,但中期博弈、后期殘局的水平極高。
這場棋局,剛開始是賭場棋手明顯占優,多出兩個卒的優勢。
要知道在高手對決中,兩個卒的優勢已經不算小了。
但到了中期,劉秀硬是把劣勢扭轉了回來,到了后期的殘局,劉秀開始發力,對方逐漸難以招架,這時候,雙方的優劣已經完全逆轉。
最后,劉秀以多一馬一卒的優勢戰勝了對方。
這一場棋局下完,賭場棋手如同虛脫了一般,癱坐在塌上,看著棋盤,怔怔發呆,久久回不過來神。
周圍的賭客們則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和掌聲。
洛幽更是興奮得直蹦,兩只眼睛都在放光,對劉秀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她真的不知道,劉秀象棋的棋力竟然這么厲害。
以前,她倒是經常看見劉秀和鄧禹下圍棋,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劉秀下象棋,沒想到,劉秀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玩他并不太擅長的象棋,都能在賭場內贏下幾萬錢。
這時候,一名上來年紀,五十出頭的賭場棋手走過來,拍拍青年棋手的肩膀,示意他讓開,而后,他在劉秀的對面跪坐下來,面無表情地說道:“這位公子,我與你對弈一盤如何?”
劉秀伸了伸筋骨,說道:“抱歉,我累了。”
說著話,他把兩百五十多枚龜幣分別裝進兩只托盤中,而后站起身形,伸了伸懶腰,轉身要走開。
那名上了年紀的棋手陰陽怪氣地問道:“公子可是不敢和我賭一盤?”
對于他的叫囂,劉秀完全不往心里去,而是樂呵呵地反問道:“先生可愿與我賭一盤圍棋?”
上了年紀的棋手眉頭緊鎖,凝視劉秀好一會,說道:“如果公子想對弈圍棋,我可以找一人,陪公子玩玩。”
“好啊!”
“賭注為何?”
“老規矩,這些全部!”
說著話,劉秀向兩只托盤努了努嘴。
“好!我們一言為定!”
劉秀手中的龜幣是兩百五十六枚,合計是七萬六千八百錢。
這些錢,足以在寸土寸金的洛陽城區內買下一棟大宅子。
賭場輸給劉秀這么多錢,又哪肯放他就這么離開,當然要想方設法的把錢再贏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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