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六章 姐妹相見
劉秀當(dāng)然發(fā)現(xiàn)了,不過他比花非煙更了解溪澈影。
溪澈影本就有不少的屬下,即便生活在野外,粗重的活也不需要她去干,但生活上多有不便肯定是免不了。
且說溪澈影,在張昆的指引下,去往許汐泠的住處。
路上,溪澈影對張昆含笑說道:“張謁者!”
張昆急忙躬身施禮,說道:“澈影姑娘!”
溪澈影問道:“我在宮外就聽說了,張謁者是陛下身邊最為親近的內(nèi)侍大臣。”
張昆聞言,臉上難掩欣喜之色,但表面上還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連連擺手,說道:“姑娘慎言,慎言啊!奴婢區(qū)區(qū)一閹人,又怎敢稱大臣?
這話若是傳到陛下的耳朵里,奴婢有十顆腦袋都不夠砍的啊!”
溪澈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拋給張昆一個媚眼,說道:“看張謁者說的,好像我是個長舌婦似的。”
即便是個閹人,在看到溪澈影拋來的媚眼時,張昆還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吞了口唾沫,連忙說道:“是奴婢失言!是奴婢失言了!”
溪澈影話鋒一轉(zhuǎn),說道:“我聽聞,皇宮里的宮寢,大多都是閑置的。”
“呃……這……”張昆語塞,支支吾吾地沒說出話來。
溪澈影詢問宮寢,什么人能住在宮寢里?
那一定是嬪妃。
溪澈影這話就是在問天子有多少的嬪妃。
什么人會關(guān)心天子有多少嬪妃?
那一定是自身想做天子妃嬪的人。
看張昆面露緊張之色,溪澈影微微一笑,從衣帶內(nèi)掏出一枚金錠子,不留痕跡地塞入張昆的手里,含笑說道:“澈影初到皇宮,對皇宮的情況一無所知,還望張謁者能點撥一二。”
張昆低頭一瞧手中的金錠子,嚇了一條,禁不住暗暗咂舌,這位澈影姑娘出手可夠大方的。
他連忙推辭道:“姑娘如此厚禮,奴婢可不敢收……”溪澈影淡然一笑,說道:“以后澈影要麻煩張謁者的地方還多著呢,這點心意,就當(dāng)是澈影的見面禮好了,倘若張謁者不收,就是瞧不起澈影的薄禮。”
“哪里哪里,姑娘這么說,可是羞死奴婢了。”
張昆滿臉堆笑,自然而然地把溪澈影送他的金錠子揣入懷中,他說道:“實不相瞞,姑娘,現(xiàn)在陛下就三位嬪妃。”
說著話,他向周圍望望,見附近無人,他放慢腳步,湊到溪澈影近前,低聲細(xì)語道:“一位是郭皇后,一位是陰貴人,一位是許美人。”
溪澈影眨眨眼睛,微微蹙著眉頭說道:“張謁者是不是漏算了花美人?”
張昆擺擺手,說道:“花美人雖有美人封號,但那是假的。”
見溪澈影露出詫異之色,他神秘兮兮地解釋道:“花美人掌管著云兮閣,陛下要借用云兮閣之手,收集天下各地的情報,為了讓花美人進(jìn)出皇宮更方便些,陛下才特意冊封她為美人,實際上,陛下從沒在花美人哪里過過夜。”
原來如此!溪澈影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又問道:“陛下再沒有其它的嬪妃了?”
劉秀只有三名嬪妃,這讓溪澈影頗感意外,歷朝歷代,哪個皇帝不是后宮三千,可到了劉秀這里,竟然只有三名嬪妃,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張昆感嘆道:“陛下既要操勞國務(wù),又要操勞軍務(wù),時不時的還得御駕親征,陛下哪里還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后宮里?”
說到這里,張昆禁不住感嘆道:“陛下真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仁德之君,勤勉之君啊!”
溪澈影聽后,心中亦對劉秀也生出幾分敬佩之情。
能熬過苦難的人,未必能熬得過榮華富貴,從苦難走到榮華富貴,還能守得住本心的人,著實不容易,也著實很令人欽佩。
她幽幽說道:“陛下志向高遠(yuǎn),非凡夫俗子能比。”
張昆連連點頭稱是。
二人說著話,已走到鳳凰宮的院門前。
張昆對溪澈影一笑,說道:“姑娘,這里就是許美人的鳳凰宮。”
溪澈影雖然不太了解皇宮的布局,但也能感覺得出來,這座鳳凰宮距離劉秀接見他的清涼殿很近。
她微微一笑,贊道:“師妹的這座宮寢,選的著實是好,與陛下近在咫尺。”
近水樓臺先得月啊!要說心機(jī),自己的這位師妹可不簡單。
張昆沒有多言,躬了躬身子,說道:“姑娘,奴婢就先告退了。”
“多謝張謁者領(lǐng)路。”
“姑娘客氣了。”
張昆走后,溪澈影來到院門前,對守在院門口的小宮女說道:“我叫溪澈影,是許……許美人的師姐,麻煩這位小宮娥進(jìn)去通稟一聲。”
看到溪澈影是被張昆領(lǐng)過來的,小宮女就意識到她的身份不簡單,沒想到,她竟然是美人的師姐。
小宮女連忙福身施禮說道:“婢子這就進(jìn)去稟報,請姑娘在此稍等。”
說完話,小宮女快步走進(jìn)宮內(nèi)。
等了有半柱香的時間,許汐泠從庭院中出來,看到站于院門外的人正是溪澈影,她露出驚喜之色,快步上前,說道:“師姐!”
看著一臉喜悅和激動,且容光煥發(fā)的許汐泠,溪澈影笑道:“多年不見,師妹的姿容,可是更盛從前了。”
稍頓,她忙又問道:“我現(xiàn)在得叫師妹許美人才是。”
許汐泠笑吟吟地說道:“我們姐妹,又何須這般見外,師姐,里面請!”
她把溪澈影讓進(jìn)院子里。
鳳凰宮并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院子長滿了花花草草,布置的美觀又雅致,因為臨近清涼殿的關(guān)系,鳳凰宮的整體環(huán)境也十分的幽靜。
邊跟著許汐泠向大殿里走,溪澈影邊感嘆道:“師妹現(xiàn)在好福氣啊,都有了自己的宮寢。”
許汐泠不以為然地說道:“那是師姐沒去過長秋宮和西宮,與皇后的長秋宮、貴人的西宮相比,師妹這小小的鳳凰宮,實在不值一提。”
“長秋宮、西宮再好,終究離天子太遠(yuǎn),可師妹的鳳凰宮,可是與陛下近在咫尺啊!”
溪澈影笑吟吟地說道。
許汐泠臉上的笑容僵了僵,而后沒有往下接話,帶著溪澈影走進(jìn)大殿里。
有宮女過來給溪澈影倒茶。
后者拿起茶杯,低頭聞了聞,還是許汐泠以前愛喝的桂花茶。
她淺淺抿了一口,說道:“這些年,師妹的口味一直沒有變。”
許汐泠欠了欠身,笑道:“讓師姐見笑了。”
“師妹的口味一直沒變,那么,師妹當(dāng)年對師姐的承諾,會不會有變呢?”
聽聞這話,許汐泠的臉色微變,她不動聲色地向四周一揮手,屏退了大殿內(nèi)的宮女。
等到宮女們?nèi)砍鋈ィ蟮畹姆块T被關(guān)上,溪澈影慢悠悠地說道:“當(dāng)年,師妹可是答應(yīng)過我的,會讓我留在主公的身邊,讓主公給我個名分,現(xiàn)在主公已成為天子,師妹當(dāng)年的承諾,應(yīng)該沒變吧?”
許汐泠有些僵硬的表情被笑容掩蓋住,她微微一笑,說道:“看師姐說的,好像師妹是會出爾反爾之人。
我當(dāng)年做出的承諾,當(dāng)然沒有變,只是……”說到這里,她稍稍頓了頓,又道:“只是,陛下醉心于國事,對后宮之事,一直不太上心,幫師姐留在皇宮,我也只能盡力而為,至于能不能成功,我現(xiàn)在也不敢篤定。”
溪澈影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師妹這么說,就太令人失望了。”
許汐泠正色說道:“師姐不要誤會,師妹并非食言而肥,只是,這偌大的皇宮里,真正能在陛下面前說得上話的,只有郭皇后和陰貴人,師妹人輕言微,陛下也未必會聽師妹的。”
見溪澈影露出不以為然之色,許汐泠說道:“師妹一人在皇宮里,人單勢孤,倘若師姐也能入宮,我們姐妹二人,相互照應(yīng),在皇宮里也更能站穩(wěn)腳跟,師妹又怎會不愿意讓師姐入宮呢?
不過,師妹現(xiàn)在只是個美人,在陛下面前,也的的確確說不上幾句話。”
溪澈影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許汐泠,仿佛要看到她的內(nèi)心深處似的。
許汐泠恍然想起了什么,問道:“師姐可知道花非煙花美人?”
“剛剛在清涼殿見過一面。”
“師姐可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也聽張謁者講了一些。”
許汐泠眼眸閃爍了一下,師姐就是師姐,才剛剛?cè)雽m,就能把這么隱秘的事情打聽出來。
她說道:“花非煙能在皇宮里站穩(wěn)腳跟,是因為云兮閣,不久前,云兮閣還招撫了南郡的趙京,斬斷了秦豐的一條膀臂,說起來,花非煙現(xiàn)在在皇宮里的地位,比我都要扎實啊!”
因為她對天子有用,有用,這就是最好的根基。
見溪澈影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許汐泠站起身形,走到溪澈影近前,幫她把茶杯里的茶水倒?jié)M,說道:“據(jù)我所知,花非煙這次回到洛陽,也住不了幾天,不日就要北上幽州,伺機(jī)對彭寵動手,欲幫助陛下,除掉彭寵這個心腹之患,倘若師姐能搶先一步,除掉彭寵,那么師姐入宮之事,必然事半功倍!”
聽完這話,溪澈影的眼睛頓是一亮。
她目光深邃地看著許汐泠,緩聲說道:“師妹是真心實意的在幫我?”
許汐泠說道:“師妹之心,天地可鑒!”
溪澈影點點頭,含笑說道:“好!師妹的話,師姐可記在心里了。”
許汐泠關(guān)切地問道:“師姐真的要去幽州走一趟?”
溪澈影聳聳肩,說道:“也未嘗不可。”
許汐泠剛要說話,內(nèi)室里突然傳出啼哭之聲。
溪澈影一怔,許汐泠則快步走入內(nèi)室,時間不長,她從內(nèi)室里抱出來一位白白胖胖的小奶娃。
看到她懷中的小奶娃,溪澈影面露詫異之色,問道:“師妹,她……她是……”許汐泠抱著小奶娃,臉上洋溢著溫柔和幸福,說道:“她是陛下和師妹的孩子,陛下給她起名義王!”
提到義王這個名字,許汐泠臉上的笑容更是加深了許多。
明明是個女孩子,劉秀卻給她起了劉義王這么個霸氣的名字,其寓意可深著呢。
女子不能為王,義王的意思其實就是儀王,儀通義字,義王的含義就是‘儀同諸王’,我劉秀的女兒,就如同諸王一般。
通過劉秀給女兒起的名字,也不難看出劉秀對自己的這位長女有多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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