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釜底抽薪
吳漢下馬,走到陳康近前,嘴角揚起,露出兩排小白牙,他嘿嘿一笑,說道:“陳太守,實不相瞞,我是來接收鄴城的!”
陳康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
接收鄴城?這是什么意思?鄴城也沒被賊軍占領(lǐng)啊!自己可還是魏郡的太守啊!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呃,吳將軍,你……你說接收魏城,這是何意?”
吳漢一笑,慢悠悠地說道:“鄴城,現(xiàn)在只是長安的鄴城,而不是大王的鄴城,漢這么說,陳太守可能聽得懂?”陳
康愣了片刻,猛然驚醒過來,劉秀……劉秀這是要反啊?想到這里,他不由自主地連退兩步,轉(zhuǎn)身就要往城內(nèi)跑。吳
漢也不追他,站在原地,動也沒動,樂呵呵地說道:“陳太守可以躲進(jìn)城內(nèi),可以關(guān)閉城門,甚至可以命令城頭上的守軍,把漢射殺在城外,可是,你真的敢嗎?漢就站在這里,你真的敢殺我嗎?”已
經(jīng)轉(zhuǎn)過身形的陳康,腿都已經(jīng)抬起來了,卻遲遲未能邁出去。
見狀,吳漢這才邁步,不緊不慢地走到陳康的身后,微微彎下腰身,貼近陳康的耳邊,一字一頓地說道:“在蕩陰,大王能掃平孫禮等十余萬賊軍,在朝歌,大王能掃平孫冒等十萬賊軍,陳太守,你以為你這區(qū)區(qū)千把人駐守的鄴城,能擋得住大王幾個時辰?一個時辰,還是半個時辰?或者一盞茶,一炷香?”
陳康身子哆嗦得厲害,豆大的汗珠子順著他的鬢角流淌下來,臉色白得已毫無血色。吳
漢冷笑出聲,說道:“劉玄昏庸,荒淫無道,長安朝廷,更是奸臣當(dāng)?shù)溃[得怨聲載道,民不聊生,陳太守真的打定了主意,要死忠于這樣的朝廷?”
陳康臉頰上的汗珠子更多了,他急忙轉(zhuǎn)過身形,看向吳漢,顫聲說道:“本官……本官……”吳
漢說道:“大王有令,只要陳太守肯獻(xiàn)出鄴城,以后,陳太守還是魏郡之太守,倘若陳太守執(zhí)迷不悟,死忠于劉玄那個昏君……”
說到這里,他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而是抬起手來,輕輕拍了拍陳康的肩膀。陳
康激靈靈打個冷顫,雙腿抖個不停,身形搖晃,搖搖欲墜。恰
在這時,城門內(nèi)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有一騎從城內(nèi)飛奔出來。吳漢舉目一瞧,臉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跑
出城的這位,不是旁人,正是謝躬麾下的大將,劉慶。劉慶聽聞吳漢突然撤回鄴城的消息,也認(rèn)為前方可能出了什么大事,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他騎馬奔出城門,到了吳漢和陳康二人近前,勒停戰(zhàn)馬,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看到陳康一副面如土色的樣子,他心頭一震,更加認(rèn)定是出了大事,他急忙走到吳漢近前,急聲問道:“吳將軍,前方出了什么事?謝尚書可安好?”
“謝尚書啊,唉!”吳漢嘆了口氣,地垂下頭,嘀咕著什么。由
于他說話的聲音太小,劉慶聽不太清楚,忍不住又往前湊了湊,緊張地追問道:“吳將軍,你大點聲,謝尚書他到底怎么了?”吳
漢抬起頭,看著劉慶,說道:“劉將軍,還是你先行一步,在黃泉路上多等等謝尚書吧!”
“你說什么?”劉慶還沒反應(yīng)過來,吳漢突然拔劍,一劍刺入劉慶的小腹左側(cè)。太突然了,城內(nèi)城外、城上城下的人,誰都沒想到,吳漢會對劉慶突下殺手。“
吳漢你……你瘋了不成?”劉慶身邊的兩名侍衛(wèi)大驚之色,雙雙沖上前來,還不等他倆向吳漢出手,后者把佩劍從劉慶的肚腹內(nèi)抽出,揮手?jǐn)爻鰞蓜Γ吐犩坂蹆陕暎瑑擅绦l(wèi)的脖頸一并被斬斷,兩顆首級,從侍衛(wèi)的肩膀上掉落下來。
陳康再也站立不住,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坐在地上,身子抖得如篩糠一般。
噗通、噗通!兩具無頭的尸體相繼倒在地上,每一聲的悶響,都讓陳康的身子一哆嗦。咔
!一
把沾著血跡的佩劍,插在陳康面前的地面上。看著面前這把血跡斑斑的佩劍,陳康的頭皮都快炸了,他顫巍巍地抬起頭來,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吳漢。吳
漢向躺在地上、還沒有斷氣的劉慶努了努嘴,說道:“陳太守,倘若你愿意效忠于大王,便用這把劍,斬下劉慶的首級。倘若你還想繼續(xù)效忠于劉玄,那也簡單,來來來,就用這把劍,斬下我吳漢的首級!”說話時,吳漢伸長了脖子,腦袋向陳康面前探著,一只手還在自己的脖頸處不停地比劃著。要
論外在的形象,劉秀麾下的眾將,吳漢絕對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可要說性格,吳漢就是個典型的地痞、流氓。耍橫耍無賴的本事,他若自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看著一個勁向自己伸腦袋的吳漢,陳康嚇得汗如雨下。他不敢殺吳漢,是真的不敢殺,殺了吳漢,等于捅了馬窩蜂,劉秀非把自己千刀萬剮了不可。
吳漢伸著腦袋一個勁的往前湊,陳康嚇得縮著脖子,端著肩膀,一個勁的往后縮。他
收回目光,心驚膽寒地看向躺在地上,重傷不起的劉慶,此時劉慶也在看他,兩只眼睛都快噴出火來。
“陳太守還在等什么?快動手啊,你到底要殺哪一個?”“
我……我……”
“道理我已經(jīng)跟你講清楚了,劉玄昏庸,長久不了,大王賢明,受萬民敬仰。路我也給你指清楚了,死忠劉玄,死路一條,追隨大王,富貴安康。現(xiàn)在,對于陳太守而言,真的就那么難選嗎?”“
我……”“
陳太守,你還要漢等到什么時候?”吳漢一把把插在地上的佩劍抓住,將劍柄硬塞進(jìn)陳康的手中,獰笑著說道:“我沒那么多閑工夫浪費在這里,陳太守,快動手,你到底要殺哪一個?”
“我……我……”就這么一會的工夫,陳康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汗珠子順著他的下顎直向下滴淌。他雙手握著劍柄,兩只手都哆嗦成了一團(tuán)。“
陳太守,你還要猶豫到什么時候?快動手,你到底要殺哪一個?陳太守!”此
時的陳康,都快被吳漢逼瘋了,他嗷的尖叫一聲,雙手持劍,跑到劉慶近前,看準(zhǔn)劉慶的脖子,閉著眼睛,全力揮砍出一劍。
噗!隨著利刃斷骨的聲響,再看劉慶,雙目圓睜的斷頭轱轆出去好遠(yuǎn)。當(dāng)
啷!陳康手中的佩劍落地,他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看著劉慶身首異處的尸體,整個人都嚇傻了。吳
漢在旁,仰面大笑,他走到陳康近前,從地上撿起佩劍,用臂彎把劍身上的血跡搽干凈,而后收劍入鞘。
他伸手把陳康從地上拉起,并撫了撫他身上的官服,含笑說道:“怎么樣?陳太守,其實,也沒有那么難選嘛!只要不是傻子,是個人就知道應(yīng)該怎么選嘍!”
陳康看向吳漢,咧著嘴,顫聲說道:“吳將軍,下官……下官是真心實意地向投靠蕭王啊!只是一直苦無機會,今日吳將軍肯給下官這個機會,吳將軍對下官……恩同再造!”說著話,陳康突然跪伏在地,向吳漢叩首。
這個陳康,還真是如大王所言,見風(fēng)使舵,兩面三刀。
吳漢哈哈大笑,再次伸手把陳康從地上拉起,說道:“走吧,陳太守,我們進(jìn)城說話!對了,倘若我沒有記錯的話,謝躬的家眷還在鄴城!”“
對、對、對!謝尚書,不,謝躬的家眷就在鄴城!下官這就派人去擒拿!”陳康連連點頭。
他殺了劉慶,與謝躬算是徹底決裂了,接下來,他只能投靠劉秀,再別無其他的選擇。
“嗯!”吳漢滿意地點了點頭,嘿嘿冷笑道:“聽說謝躬的夫人,貌美如花,我倒要看看,這傳言到底是真是假!”城
外發(fā)生的這一系列的變故,實在太突然了,讓城頭上的守軍們都看得目瞪口呆。
尚書令兼冀州牧的謝躬,其麾下大將劉慶死了,而親手殺死劉慶的人,竟然還是太守大人。守軍們一時間都是暈頭轉(zhuǎn)向,誰都搞不懂這到底是什么狀況。
謝躬的夫人秦子婳,的確就在鄴城,看到前來抓捕她的大隊官兵,秦子婳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劉秀終于還是對夫君下手了!她
多次提醒夫君,凡欲逐鹿天下者,根本不存在什么君子,劉秀的野心,絕不僅限于河北,倘若把他當(dāng)成君子看待,早晚要吃大虧。可
惜,夫君聽不進(jìn)自己的勸見。面
對著官兵,秦子婳沒有做出任何的抵抗,被官兵押解著,來到郡守府。看
到秦子婳,陳康的臉皮再厚,也多少有些難為情。畢竟他可是向謝躬表過忠心的,指天盟誓,信誓旦旦地說愿意忠于陛下,忠于朝廷。
現(xiàn)在謝躬在外征戰(zhàn),而自己卻在鄴城投靠了劉秀,還趁機抓捕了謝躬的家人,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看
著秦子婳站在大堂內(nèi),立而不跪,一對美目直勾勾地凝視著自己,陳康一臉的尷尬和窘迫,低垂下頭,躲避秦子婳的注視,同時不自然地連連干咳。
吳漢上下打量秦子婳一番,傳言還真沒錯,秦子婳的確是萬里挑一的美人,難能可貴的是,她美得不讓人膩煩,反而美得靈動。
“你就是謝夫人?”吳漢笑問道。
秦子婳目光一轉(zhuǎn),看向吳漢。即便秦子婳見過世面,并已身為人婦,但看到吳漢之后,也不由得一怔,暗嘆一聲:好一個美男子!
吳漢長得漂亮,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鼻梁高挺,朱唇皓齒。嘴角上揚,既笑得邪氣,也笑得灑脫豪放,肆無忌憚,露出的潔白牙齒,更是增添幾分俊美。
“吳將軍!”
“哦?”吳漢臉上的笑容加深幾分,站起身形,走到秦子婳近前,笑吟吟地問道:“謝夫人認(rèn)識我?”“
能被蕭王如此信任,派來鄴城,行釜底抽薪之事,又生得如此俊美者,恐怕也只有吳將軍一人了!”秦子婳實話實說道。“
哈哈!”吳漢大笑,拱手說道:“謝夫人真是一妙人兒!跟著謝躬,可惜了,以后不如跟著我吧,做我吳漢的夫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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