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戰(zhàn)前休養(yǎng)
陳牧皺著眉頭,瞪了臧宮一眼,暗示他少說話。別人或許看不出來劉嘉的意圖,但他陳牧可看得門清。
把雙方會盟的地點設在蔡陽,什么意思?不就是想借助己方之手,幫著柱天軍清楚掉五千郡軍這個心腹大患嘛!盟
還沒結呢,倒是先利用己方去幫柱天軍做事了,柱天軍真是好算計啊!精
明的人可不止陳牧一個,王匡心里也明鏡似的,但他并不點破,悠然一笑,順著臧宮的話說道:“君翁言之有理!區(qū)區(qū)五千郡軍,又算得了什么?”說
著話,他看向劉嘉,說道:“劉將軍,會盟的地點,我們就定在蔡陽了!”
劉嘉心跳加速,追問道:“什么時候?”王
匡說道:“我軍明日可發(fā)兵蔡陽!六日可抵,最遲三日破城!”
“好!王將軍,我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見
王匡和劉嘉把事情敲定下來,陳牧臉色難看,憋著一肚子的氣,陰沉著臉,一聲不吭。等王匡送劉嘉出營帳休息,回來后,陳牧再忍不住,站起身形,說道:“公節(jié)(王匡字公節(jié)),柱天軍把會盟地點設在蔡陽,擺明了是利用我軍,幫他們打郡軍,難道公節(jié)看不出來?”王
匡樂了,說道:“那又如何?”
“如何?”陳牧氣惱地瞪大眼睛。
王匡說道:“我們和柱天軍結盟之后,柱天軍的心腹大患,也同樣會成為我軍的心腹大患,既然早晚都要鏟除掉這個心腹大患,不如先賣給柱天軍一個順水人情,也正好表明我軍與之結盟的誠意!”道
理是這個道理,但陳牧就是感覺己方被柱天軍利用了。他凝聲說道:“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王匡意味深長地說道:“柱天軍有南陽劉氏宗親的支持,劉氏宗親在南陽已開枝散葉兩百多年,與南陽各地的士族都有瓜葛和來往,與柱天軍結盟,日后,我們也就得到了南陽士族的支持,這對我們太重要了。”新
市軍、平林軍、下江軍,合計得有四、五萬人之多,可是這么多的兵力,所占據(jù)的地盤,就新市、平林這么一小快的區(qū)域。
為什么,皆因缺少根基,得不到地方士族們的支持。在
這么個彈丸之地,下江軍都被擠跑了,不得不去別處謀求發(fā)展和壯大,這樣的局面,對于綠林軍來說,實在太被動。
與柱天軍結盟之后,那就不一樣了,柱天軍的地盤,以后也將成為他們的地盤,發(fā)展和壯大,再不會成為己方最棘手的問題。
在場的主將頻頻點頭,皆認為王匡說的有道理。陳
牧環(huán)視在場眾人,遂深吸口氣,坐回到席子上,狠狠拍了下大腿,憤憤不平地說道:“罷了!這次就讓柱天軍先占些便宜!以后……哼哼,我們總要討回來!”劉
嘉并沒有在綠林軍這里多加逗留,翌日,他便騎馬趕回棘陽。也就在劉嘉返回棘陽的當天,王匡、王鳳、陳牧等人也率領綠林軍,浩浩蕩蕩的直撲蔡陽。棘
陽。
目前棘陽城內(nèi)沒剩下多少兵馬,都被劉縯調(diào)派了出去。
倘若十萬京師軍直接強攻棘陽,以柱天軍的實力,根本守不住棘陽,目前能堅守棘陽的唯一手段,就是牽制住京師軍,不讓京師軍有南下棘陽的機會。劉
縯把柱天軍分成了數(shù)支小隊,每支小隊都在七、八百人左右,他們的任務就是時不時的在宛城附近露了頭,做出己方還要繼續(xù)強攻宛城的假象,以此來迷惑敵軍,讓京師軍不敢輕易離開宛城。
其實劉縯是個很會打仗的人,縱觀他這一生,除了在小長安聚打了一場險些全軍覆沒的糊涂仗外,在其余的戰(zhàn)場上,他基本沒犯過太大的錯誤。劉
縯的這個戰(zhàn)術十分有效,尤其是馬武和馮異統(tǒng)帥的驍騎軍,由于機動性強,在宛城一帶神出鬼沒,不停襲擾小股的官兵,令郡府頭痛不已,又拿他們毫無辦法。在
這種情況下,京師軍還真就不敢妄動,于宛城附近的小長安聚暫時駐扎了下來。
南陽中部的戰(zhàn)事,開始趨近于平緩。不過南陽南部的戰(zhàn)事,才剛剛開始。三
萬之眾的綠林軍,浩浩蕩蕩的直奔蔡陽而來。郡軍主將陸智,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現(xiàn)在郡軍面臨兩個選擇,戰(zhàn),或者撤。
五千打三萬,兵力相差懸殊,但有一點,郡軍以前和綠林軍交過手,在郡軍面前,綠林軍完全是不堪一擊。
現(xiàn)在綠林軍雖有三萬之眾,來勢洶洶,但郡軍并不怎么懼怕。按
照陸智自己的意思,這一戰(zhàn)的風險太大,己方不宜力敵,理應選擇撤兵,棄守蔡陽這座孤城。
可是他下面的謀士和將官們都不同意。
首先人們認為己方依仗守城的優(yōu)勢,抵御三萬綠林軍,問題不大,其次,現(xiàn)在天子和朝廷就盯著南陽呢,南陽這邊稍微有個風吹草動,第一時間都會傳到天子的耳朵里。他們在蔡陽若是不戰(zhàn)而退,讓天子知道了,天子可不會管你有什么理由,只會認定他們是懼戰(zhàn),臨陣脫逃,一旦怪罪下來,陸智倒霉,下面的人都跟著倒霉。
人們顧忌的這一點,是很實際的問題,陸智思前想后,最終還是決定率軍留守蔡陽,抵御即將到來的綠林軍。
棘陽。
這段時間,劉秀算是暫時清閑下來,可以安心養(yǎng)傷了。這日,嚴光來帶劉秀的營帳,看他的氣色不錯,笑道:“今日主公感覺身體如何?”
劉秀笑道:“汐泠的師姐留下不少的丹藥,這段時間,我感覺內(nèi)傷痊愈得很快。”
嚴光笑了笑,走到劉秀近前,伸出手來,幫他診了診脈。劉秀的內(nèi)傷的確痊愈得很快,其一是和溪澈影留下的丹藥有關,其次,也是因為劉秀自身體質異于常人。診
完脈后,嚴光說道:“主公再休養(yǎng)個十幾日,便無大礙了。”說著話,他轉頭看向許汐泠,贊嘆道:“汐泠小姐的這位師姐,煉丹之術可謂是爐火純青!”許
汐泠笑言道:“嚴先生有所不知,我的這位師姐,自小就喜歡擺弄各種草藥,師父她老人家也說過,師姐在煉丹方面極有天賦。”嚴
光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就聽外面?zhèn)鱽砼拥暮奥暎骸白恿辏孔恿辏繃雷恿辏俊甭?br />
聞喊聲,嚴光不由得揉了揉額頭。劉秀和許汐泠則忍不住一同笑了出來。
能進到軍營里的女子,本就不多,敢于四處大喊大叫的,那就更少了,而在軍營里會大喊嚴光名字,又令嚴光無比頭痛的,只有一個,鄧奉的妹妹,鄧紫君。劉
秀笑道:“子陵,我覺得紫君不錯,士族出身,又活潑又漂亮,年紀也正合適,子陵不妨認真考慮考慮!”嚴
光連連擺手,苦笑道:“子陵乃修道之人,主公莫要說笑。”許
汐泠美目盼兮地白了嚴光一眼,語氣輕快地說道:“汐泠倒是覺得主公說得沒錯,修道之人也要成家立業(yè)的嘛!看得出來,紫君小姐對嚴先生一往情深,門楣也正合適。”劉
秀和許汐泠一唱一和,嚴光說不過他倆,只好連連擺手,表示不妥,逗得劉秀哈哈大笑,許汐泠也咯咯咯地嬌笑個不停。他
們的笑聲似乎引起外面鄧紫君的注意,隨著營帳簾子撩起,鄧紫君從外面跑了進來。“
鄧小姐……”虛英、虛飛、虛庭三人從外面一同追了進來,三人先是看眼鄧紫君,然后齊齊向劉秀拱手施禮,說道:“主公,鄧小姐她……”
劉秀樂呵呵地向他們點了點頭,表示無礙。見狀,三人又瞅了鄧紫君一眼,紛紛退出營帳。
鄧紫君進入營帳后,第一眼先看到了嚴光,喜笑顏開地說道:“子陵,原來你躲在這里!”
而后她才注意到營帳里還有劉秀和許汐泠。小姑娘玉面一紅,向劉秀低身福禮,脆生生地叫道:“小舅舅!”她
是鄧晨的親侄女,論輩分,是得向劉秀叫一聲舅舅。她這聲小舅舅,再次讓劉秀哈哈大笑起來,轉目看向嚴光,笑問道:“子陵何時也能叫我一聲小舅舅啊?”此
話一出,讓嚴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鄧紫君則是小臉通紅,含羞帶怯地眼看嚴光,然后撅著粉嘟嘟的小嘴,沖著劉秀跺了跺腳。
私下里,劉秀從來都不是個嚴肅的人,很愛開玩笑,而且有時候他開的玩笑也很不正經(jīng)。這不,借著鄧紫君對嚴光窮追不舍,他趕快占點嚴光的便宜。鄧
紫君走到嚴光身旁,像小媳婦似的,悄悄拉了拉嚴光的衣袖,低聲說道:“子陵,你答應過我,要帶我出軍營逛逛的!”嚴
光扶額,我什么時候答應你了?可是當著劉秀的面,他也不好和一個小姑娘爭辯。
劉秀倒是連連點頭,對嚴光和鄧紫君說道:“去吧!子陵年紀輕輕,卻像個老翁一般,如果再不沾點人氣,我看他沒準哪一天就跑到深山老林里去避世了!”
“那可不成!”鄧紫君條件反射地大聲嚷道,然后目不轉睛地看著嚴光,小臉嚴肅地問道:“子陵,你真要去避世嗎?”
唉!嚴光繼續(xù)扶額。他對誰都是能說會道,可只要一見到鄧紫君,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所有的話都堵在肚子里,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感覺自己繼續(xù)在這里待著,還得再被劉秀取笑,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站起身形,轉身向外走去。
鄧紫君急忙向劉秀福禮,然后追出營帳,邊跑邊問道:“子陵,你真要帶我出去玩啊?”嚴
光:“……”許
汐泠對劉秀笑道:“主公,我看嚴先生和紫君小姐還真挺合適的!嚴先生超凡脫俗,而紫君小姐活潑好動,兩人剛好可以互補一下。”劉
秀點點頭,說道:“我也這樣覺得,可就是擔心子陵這顆鐵樹不肯開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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