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什么最后一次呀
盛夏很無語。
要是能有其他辦法可想,他也不會至于放下工作不管,前后十次來到這鄉下小鎮,求他們幫忙,并且,還是一次又一次地碰壁。
他淡淡一笑,“陳叔叔,要是還有其他辦法,我也不會上您們家這么多次,來打擾您們了。”
那女人紅著眼眶,嗓子沙啞。“我知道你們的難處。可是,……”
盛夏已經想得很開了。他已經委屈自己來了十次,在他們心里早已是一個賴皮狗的形象了。
他知道他們不會被感動的,來這最后一趟,只不過是給自己的良心交個差,免得自己往后一直活在這種自責的陰影里。
人家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那也是人家的權利。
雖然也是他們家的女兒,可是,他們都送人了,目前,他們沒有這個義務去幫那女兒。
假如他們要幫,那也是他們的人情。
總之,一句話,幫與不幫,那可是他們的權利。別人是沒法加以干涉的。
盛夏強壯笑顏,輕松地笑了笑,“沒關系的。阿姨,我也能理解您們的為難之處。您們靠女兒來支撐家里,也是挺不容易的。”
那男人一臉難為情,感覺自己罪過深重似的模樣兒。“真的很抱歉啊!唉……我們也是沒辦法。”
盛夏擺了下手,“沒事兒。我不會怪您們的。”
不過,他還是抱著最后一絲念想,“陳叔叔,能不能要個您女兒的聯系方式?”
接著,他又拍著自己的胸脯以示保證。“我不會去求您女兒幫忙的。我只是希望她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妹妹而已……”
“不必了,真的不必了。”那女人連忙打斷了盛夏的話。
盛夏明白再說下去,也是毫無意義的。與其在這里浪費時間,還不如回去多陪一下宴語菲,還來得實在一些。
他站起身,“阿姨,陳叔叔,那我就不打擾您們了。”
說完,他順帶瞟了那女人一眼,看她一副很難過的表情,他不想做太多的停留,大步走出門外。
緩了一陣子,那女人跟男人才回過神來。
想著他已經走了,趕忙追出門外,卻不見盛夏的人影兒了。
那女人不得不抱怨一句,“這回麻煩可大啦!”
那男人問:“啥麻煩?”
那女人把嘴巴朝外面呶了呶,“他都說今天是最后一次來,唉,他的那些禮品,咋辦呀?”
那男人哼笑一聲,并沒把盛夏的話當真。“什么最后一次呀?人家那可是說出來嚇唬你的,看看能不能打動你的心。”
那男人又指著女人的鼻子,“我說呀,你們這些女人就是不愛動腦筋,別人隨便一句話,就把你們給蒙混過去了。”
那女人并不認同男人的說法。“我看他說的可是實話。不信,你就等著瞧!”
盛夏一直沒有回頭,徑直往路口走去。
正巧碰到陳家的那位鄰居婦人從外面回來了。
那鄰居婦人的眼睛尖,一眼便認出盛夏來了。
她無比熱情地打著招呼:“喲,你又來了。”
盛夏微微抬眸,沒什么心情理睬她,只是稍稍點了下頭,算作是打招呼。
鄰居婦人的興致很高。“看,我原來還把你當成是陳家的女婿了。原來,聽他們家女兒說你是想買他們家的房子。”
盛夏無語至極。
鄰居婦人那骨碌碌轉個不停地眼珠子又把盛夏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就說了,你們有錢人到底不一樣啊。”
盛夏沒閑情跟她胡扯,想繼續往前走。
哪曾想,鄰居婦人一大步站到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看你每次給陳家帶來的那些貴重禮品,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鄰居婦人一臉羨慕之情。“喂,對啦,我就搞不懂,你們有錢人,為什么偏偏看上了這鎮上的破爛房子?”
盛夏很有禮貌地淺淺一笑,“阿姨,不好意思,我趕時間。”
說完,他從鄰居婦人的身旁擠過去,大步往前走。
等他走遠了,鄰居婦人才想起還有重大任務沒有完成。
于是,她又轉身追上去,“喂,你等等我,我有事兒跟你說。”
鄰居婦人老了,她哪里比得過盛夏的那雙長腿呢。
眼看盛夏越走越遠,鄰居婦人累得氣喘吁吁的,邊跑邊喊:“喂,年輕人你等等,我有重要事兒還沒跟你講呢。”
盛夏只能隱約聽到她在后面喊叫,也聽不見她到底在說些什么。想到她只不過是陳家一個陌生的鄰居而已,也就沒必要去搭理她了。
鄰居婦人很守誠信,她不甘心,非得要幫陳家女兒完成那個任務不可。
她一路追上去,邊追邊大喊:“喂,年輕人你別跑啊!喂,你聽我說!喂,年輕人,你的電話號碼……”
盛夏走到車旁,拉開車門坐了上去。他看到鄰居婦人追上來了,覺得真沒必要跟她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啰嗦自家的私事兒。
他啟動了車子準備往前開去。
那鄰居婦人眼看他開車要跑啦,心里的那個急呀,真是沒法形容了。
“喂,買房子的人,你等我說句話!喂,買房子的人,把你的電話號碼留下來!”
盛夏只聽到了電話號碼四個字,遠遠地瞟了她一眼,把車開走了。
鄰居婦人還在大聲叫著:“喂,電話號碼。喂,你的號碼……”
她看著盛夏的車子一溜煙便跑得沒有蹤影了。她懊惱不已。
她拍著自己的腦門不停地自責,“看,這人老了,真是不中用。唉,這記性,也太差了。要是早點兒想起來,還不是把他的號碼給留下來了。”
自責了一通之后,她又埋怨起盛夏來了。“這有錢人,還真是看不順眼咱窮人呢。呸!我還想著幫你呢,你也太不識抬舉了。活該!你白趟了這么多趟。人家不賣,就是不賣。你有錢,又能咋樣!”
……
走在回家的路上,盛夏心里是滿滿的失落。
他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要去胡思亂想。等會兒回到市里,他真的沒法去醫院面對宴語菲。
到了市里,他把車開到醫院門口的街道上,靠邊停下后,他在車子里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之后,最終他還是決定今天別去醫院了,他害怕宴語菲從他的臉上看出什么異樣來。
他調轉車頭,回到了盛家。
看著兒子無比憔悴的樣子,盛媽心痛得要命。
她小心翼翼地問:“你這是咋啦?遇上什么事兒了?”
他不得不把今天的事兒如實講給爸媽聽。因為他明白他們的內心足夠強大,能夠承受得起一切打擊。
“媽,我今天又去那小鎮了。”
盛媽的心頭不由得緊了緊。“還是沒能說服那家人?”
盛夏點頭“嗯”了一聲。
盛爸微嘆一聲,“那家人夠頑固的。”
盛夏淡然一笑,“也不能怪他們頑固。人在生存的緊要關頭,都是自私的。唉……這個,我們是可以理解的。”
盛媽深表無奈。同樣的母親,如果換作是她,她絕對會挺身而出,竭力相助的。
“極不負責任的一家人。當年只想著生孩子,生下來了,又嫌棄是個女兒。送出家門了,還是沒能生出半個兒子來。到頭來,還得指望女兒來養活他們。太自私了。”
盛爸長嘆一聲,“唉……人家不愿意幫忙,我們也沒法強迫人家。那也是他們的權利。”
盛夏點點頭,“嗯。我也是這么想的。”
盛媽再想想自家媳婦,那可是一個柔柔弱弱,并處處為他人著想的小女人,從她身上可是找不出她親生父母的影子。
她不得不承認環境可以影響一個人的成長。“好在語菲沒有跟她們生活在一起。”
盛夏笑了下,“要是語菲能有半點兒像她親生父母,她也不至于這么吃虧了。”
當年宴語菲進到他公司里,別人是怎么欺負她的,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他永遠都記得,她在公司上班的那段時間,別人總是把不愿意做的工作全部推給她來做。等那工作出了問題,需要承擔責任時,人家又一股腦兒地把麻煩全部按到她的頭上,讓她一個人承受。
而她也從不抱怨一句,總是任勞任怨,把各種委屈憋在心底,從不跟人講出來。
盛媽笑了。“是啊。我也發現是這樣呢。去年,語菲她流產那事兒,她硬是不讓我們找武湘跟蔡若莧的麻煩。還有平時,讓她遠離她們,別對她們那么好,她總是同情她們,說她們要租房吃飯,剩下的錢不多。可是,她們都當她傻瓜,好欺負呢。”
盛爸在書房里不停地走來走去,唉聲嘆氣的。“都去找那家人這么多次了,也還是沒能打動他們的心。再這樣干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呀。”
盛媽說:“那家人的女兒不是在外面工作嗎?也不知是在縣城,還是市里呢?”
盛夏說:“應該是在市里。我之前好像聽他們提起過的。”
盛爸突然感覺有了希望似的,“那就好辦啊!”
盛夏哭笑不得地望著他爸,當然啦,他也明白他爸的意思。
“爸,我連他們的女兒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又能上哪兒去找呢?”
盛媽埋怨一句,“早知道,你就問問他們的。”
“我有問過啊。”盛夏難過地搖搖頭,“可是,他們都害怕我去找他們的寶貝女兒幫忙,當然不會告訴我啦。”
盛爸說:“別急。我讓人再去查查他們家的情況。應該還會有希望的。”
盛媽聽他這樣說,臉上又露出了些許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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