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這個世上沒有公平可言
女兒生氣了。
在臨走前,她發了一通牢騷,說再也不會回家了。
那女人跟男人一再地跟女兒解釋,說他們說盡了好話,那人硬是不肯帶走禮品,他們也拿人家沒辦法。
女兒回到市里之后,一氣之下,很多天再也沒打電話回家。
這種情況,陳家二老還是頭一次碰到。以往,女兒差不多都是隔個兩三天會給家里打一次電話。
看來,女兒這次是真生他們的氣了。
那女人跟男人慌了,卻也感到無能為力。
又過了好幾天后,女兒心里仍然念著爸媽,不再計較過去的事兒了,打電話回家。
那女人看女兒肯打電話回來了,特高興。
女兒開口便問:“媽,那個買房子的人有沒來我們家?”
“沒有呢。”
女兒很失望。“真的沒來?”
“是呀。他真的沒來我們家。”
“嗯。那好吧。要是那人下次來了,你跟我爸無論如何也要讓他留下一個電話號碼。”
“好啊。我一定幫你要的。”
“還有哦,媽,家里雜物間放的那堆禮品,你們一定要想個辦法讓那人帶走,很快就是陰雨天氣了,放在家里會受潮的。”
“嗯。你放心吧,下次我們會讓他全部帶走的。”
……
時間晃得真快,眨眼間二月完了,三月又開始了。
宴爸宴媽無比焦急,日夜憂愁,茶飯不思。
對于他們的憂愁,盛夏全看在眼里。其實,他也跟他們一樣的心情。
宴語菲的耐心似乎已經耗盡了。不論是那些善意的謊言,還是天馬行空的幻想,或者是家人的承諾,等等,她都沒了信心和希望。
她也清楚,就這樣干等著那舒適的配型從天而降,這種可能性簡直太小了。她都不知有生之年還能否盼得到那個奇遇降落到她的頭上。
于是,她又嚷著要回家,說在醫院里住厭了。
盛夏只得安慰她,說是還得住些日子,讓病情穩固了才能回家。
……
段絡看盛夏每天只是到公司報到一下,呆不了多久又走了。
她真替他著急。上次去醫院看宴語菲,她那張蒼白的臉很嚇人。
好幾次她很想開口問盛夏,宴語菲的情況到底怎么樣,可是,話到嘴邊了,她怕他不高興,又給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也在暗中觀察武湘她們三個,看她們還是跟之前一樣,每天的穿著搭配得體,化著精致的妝容,就跟沒事兒似的。
她感到挺奇怪,同時,也心生疑惑。宴語菲都生病在住院,難道她們就不會感到悲傷難過嗎?
轉念一想,或許她們也只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當表姐院茜問起她的近況如何,段絡只是一句很敷衍的話。
院茜便知道她仍然沒有半點兒進展,又問起宴語菲那邊有什么情況。
段絡把宴語菲再次住進醫院的事兒講給她聽了。
院茜卻無比興奮,真替她高興,并且還幸災樂禍地希望她的病永遠都好不了。
段絡又感到于心不忍。
……
喬澤宇又來了。
也許他知道盛夏呆在醫院里,這次他沒有去他辦公室找他。
他直接在辦公區轉悠起來,東走走,西瞧瞧的,倒也引來小女生們的注目。
他又走進武湘的辦公室,完全無視其他女生朝他投來的仰慕眼神,自顧自地站到武湘的面前。
武湘只是覺得他這個人喜怒無常,陰晴不定,也不知他是在玩哪一招,真不懂他為何突然想起請她跟蔡若莧吃飯。
可是,人家喬澤宇畢竟是有頭有臉的人,更是盛夏的同學,她不敢得罪他,更是得罪不起他。若是冒犯了他,那可怕的后果她是想都不敢去想的。他的狠厲,她早就領教過了。
盡管不喜歡他,她還得強壯笑臉,打著招呼:“喬總來了。”
喬澤宇只是勾了勾唇。過了許久后,才飄出一句話來,“很忙!”
武湘微微一笑,“一般般。”
本以為他會接著問下去的,然而,他卻轉身走了出去。
對于他的怪端行為,其他女生很是不解。只是他太冷酷太帥氣,沒來由地喜歡他。
喬澤宇又轉悠到蔡若莧的辦公室,在她面前頓住了腳步。
蔡若莧可是在心里把他咒罵了N多遍。
要不是那次在醫院里嘗到了他的厲害,她是絕不會理睬他的。
沒辦法,她只得抬頭叫了聲“喬總”。
喬澤宇微微勾了下唇,唇邊浮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笑意,然后,又點了下頭。
蔡若莧還以為他又會問些什么的,結果,他轉身便揚長而去了。
留下一群小女生們唏噓不已。原來高冷的人就是這般樣子啊。
喬澤宇沒有立馬離開,他又到企劃部,站在王素婭的面前直直地盯著她。
王素婭沖他一笑,“喬總來了。”
喬澤宇沒有任何反應,轉身就跟風一樣飄走了。
晚上武湘她們三個人坐在餐廳里吃飯,王素婭心直口快,也沒有多想。“喬澤宇今天來公司,你們有見到他嗎?”
蔡若莧正準備開口說見到了。武湘卻搶在她的前面搖搖頭,“沒。不知道哦。”
蔡若莧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只好也跟著說:“沒有。”
王素婭嘟嚷一句:“有錢人,還真是閑呢。”
武湘淡淡一笑,“那當然啦,這個還用得著說。”
蔡若莧一臉憤憤然。“這世道太不公平了。我們這些人整天埋頭苦干,還是一無所有。”
武湘一副早已看透世間萬事萬物的表情,很是不屑地地笑了笑,“這個世上沒有公平可言。”
王素婭表示很贊同武湘的話,驚叫:“武湘你說的太好了。”
蔡若莧心情煩躁,便舉起筷子晃了晃,“吃飯,趕緊吃飯,好餓!”
……
盛夏眼看著日子一天又一天地過去了,漫長的等待,依然沒有著落。
他很清楚生命有限,短暫的生命更是經不起等待。
于是,他決定再去那小鎮一趟,不抱有太多的希望,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他也沒有太多的精力往那小鎮上奔波了。這是最后一次,算是給自己的良心應付一個差事而已。
凡事努力去做過了,就算是沒有成功,那也將不會有任何遺憾了。
來到陳家,他的心仿佛變得有些脆弱了。
他小心翼翼地抬手敲門。
剛敲了兩下,門就打開了。
開門的是那女人,看到盛夏又來了,她的表情極其復雜,還真說不出她是厭煩,還是驚喜。
盛夏叫了一聲:“阿姨!”
愣了片刻,那女人才把盛夏讓進屋里。
盛夏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還算那女人客氣,給他倒了一杯茶。
盛夏說了聲“謝謝”。
聽到說話聲,那男人也從屋里出來了。
盛夏跟他打招呼:“陳叔叔,我又來了。”
這次出乎他的意料,那男人竟然說:“你來了就好。很好。”
盛夏一臉驚訝地瞪著他們。
那男人說:“我女兒說過了,讓你這次來把那些禮品全部帶走。”
盛夏苦笑了笑,“陳叔叔,我是特意給您們帶來的,讓我帶走,我多沒面子啊。”
頓了頓,他又問:“陳叔叔,您家女兒有回家嗎?”
那男人瞟了女人一眼,“回來過。”
那女人生怕男人說錯了話,搶著說:“你們家里,我那個女兒,她叫什么名字呀。”
盛夏心頭一陣驚喜。心想,你突然問起你女兒的名字,莫非你真的動心了,想通了,準備幫忙了。
“阿姨,您女兒她叫宴語菲。”
那女人把那名字念了一遍,大概不知道那三個字到底是該怎么寫的,那音調都變了。
盛夏很有耐心地跟她解釋:“阿姨,就是宴席的‘宴’,語言的‘語’,草字頭下面一個非常的‘非’。嗯,‘菲’。宴語菲。”
那女人點點頭,表示她明白了。
那男人抬了下手,示意他再說一遍。“等等,叫什么?”
盛夏只得又跟他重復一遍,然后,又問:“陳叔叔,您記住了嗎?”
那男人連連點著頭,“嗯。記住了,我記住了。宴語菲。嗯。好聽,好名字。不錯。”
盛夏看他心情很好,便想著趁熱打鐵。“陳叔叔,我來您們小鎮,今天是第十次了。上您們家來,已是第八次了。”
“知道,我知道。”那男人就跟雞啄米似的點著頭。
盛夏看那女人不說話,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陳叔叔,我今天可能是最后一次來您們家了。我只想告訴您們,您們的女兒到今天為止,一直沒等來合適的配型做手術,恐怕往后也是很難等到了……”
那女人聽到這里,心也軟了下來。
可是,她一想到手術那兩個字眼,心里的恐懼在心里慢慢變大,大到讓她沒法呼吸,喘不過氣來。
再想想女兒的性格,只要她一知道這件事兒,便會自告奮勇地沖去幫忙。
然而,人也是自私的。他們家就這么一個健康的女兒了。女兒可是他們家僅有的支撐,更是他們活下去的希望和力量。他們不能沒有女兒。
她囁嚅著嘴角,想說點兒什么來表達自己的心意,可是,她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那男人望了女人一眼,知道她此刻的心思。說得更確切一點兒,此時此刻,他家女人的心思,便是他的心思。
他不敢冒險,不敢拿女兒的生命去開玩笑。
遲疑了好一會兒,他才轉過頭來看向盛夏,“現在醫學發達,就沒其他辦法可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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