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角是個很容易的事情，主唱四人賀年歲向陽，趙只知還有鄭瑾年，主舞就是孟遙遙跟許諾。

        許諾深藏不漏，小學被逼著學了幾年爵士，有舞蹈基礎，孟遙遙被拒絕后像是明白了什么，坦然一笑，臉上沒有任何的不快，她又將視線挪到許諾身上，

        “那就班長大人吧，還記得嗎，咱倆一個舞蹈機構的。”

        這句話一出，大家才知道許諾是學過舞蹈的，真是深藏不露。

        他好多年沒跳了，一個勁兒推辭說自己不行，大家都說想看他跳舞他被鬧得扛不住了只好應了下來。

        鄭瑾年唱歌是好聽的，而且聲線也很適合這首歌，于是就定下了他，他比了個手勢說自己一定會好好表現。

        確定好節目，又確定好了演員事情就算是成功一小半了，午休過去，大家又開始投入下午的學習當中了，理科班就這樣，下午三節理科的課，第一節就是物理聽得大家下課到頭睡覺。

        物理課賀年歲只聽一半，思緒稍微走遠一點回來就跟不上了，她聽得腦袋嗡嗡直響，扔下筆雙手撐著腦袋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許諾催促她記筆記，她完全不想下筆，隨意寫了幾下下課鈴聲一響，悶哼一聲，委屈的不行倒頭就睡。

        許諾把她的筆記本從她手肘處抽出來，給她記筆記，他自己記筆記十分潦草或是只記些最重要的內容，但是給她記筆記就要寫的很仔細，不管是多小的知識點都給她記下來，生怕少一步她有可能看不明白。

        向陽今天聽了一節物理課，覺得沒什么難的。

        他就算沒有學習高一的內容，高二的課本他也能看懂，再加上老師的講解，他覺得自己聽的還可以。

        看黑板的時候他會自然地看向賀年歲，她一副正在受苦受難的模樣，他笑了笑在課本邊記下重點，再看一眼她撐著腦袋好像下一秒就要睡著了似的，他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越發明顯。

        下課班里睡倒一片，最近學業繁忙，大家下課都不鬧了，下課就閉眼休息一會兒。

        向陽最近倒是不睡覺了，下課靠在墻上嘴角始終都有一抹笑意，賀年歲睡覺喜歡把腦袋擱在本子上雙手伸長放在腦袋兩側，她是不是笨啊，這么睡額頭會疼的。

        許諾跟她關系真的很好，他自然地拿過她的筆記本開始給她記筆記，上課了又輕聲把她喊醒。

        賀年歲看見她筆記本上熟悉的字跡還有重點題的標注，臉上漾著好看的笑容，還夾雜著一絲剛睡醒的朦朧，聲音軟軟的，她說：“謝謝許諾，你真的太好了。”

        許諾耳尖紅了一點，轉過臉喊起立，在響亮的“老師好”聲中將自己的悸動掩飾好。

        向陽沒什么表情，就算是心情不好了，此刻，他的心情很不美麗。

        最近向陽一直會帶書回家。

        公交車上他把兩個書包都擱在自己腿上，賀年歲不好意思了，兩個書包很重的，她要拿回來自己抱著被向陽打了手背，她猛地收回手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打我手干嘛？都叫你打紅了。”

        向陽覺得自己沒用力，但是男生總是不知道女生承受力道的能力怎么樣，像她這樣細皮嫩肉的女孩子應該會嬌氣一點吧。

        他看著她微微泛紅的手背心里一緊，抓過來握在手里，拇指在上面摩挲著，滿懷歉意道：“對不起。”

        向陽的手很大，賀年歲的手跟他比起來差不多小了一個指關節，他的手心指腹因為常年打籃球有一層薄繭，摩挲在她手背上的感覺很清晰，傳來的溫熱讓她耳尖攀上一抹紅色。

        她覺得氣氛怪怪的，最怪的可能還是自己。

        賀年歲被他的道歉驚到了，正要說不必這么緊張的，那人又說了一句把她心里怪異的感覺打的煙消云散。

        他說：“下次輕點兒。”

        賀年歲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對上他似笑非笑逗弄的眼神，道：“你還想有下次？想什么呢，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

        她收回手捏拳端正地放在膝蓋上，向陽笑了笑被她睨了一眼后輕咳了一聲討饒說：“沒有下次了，我保證。”

        賀年歲滿意了，感覺自己的眼神很有威懾力，忍著心里的小雀躍，輕飄飄扔下一句：“算你識相。”

        說完，她看著向陽兩人同時笑出了聲，她在心里懊悔：怎么說出了這么二的話啊。

        城市里看不見星星的，她一直都這么覺得，五彩斑斕的屬于城市的燈光照的天空不那么黑暗，也順勢掩蓋住了抬頭就能看見星光的可能。

        晚上九點的宣城很熱鬧，步行街里涌著出來閑逛吃夜宵的人，街邊的飯店里三五成群的伙伴吃著鬧著笑著，有跟他們一樣剛剛結束一天學習的高中生三三倆倆騎著單車回家，而她跟向陽坐在公車的同一排，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車窗上倒映著兩人的樣子。

        “想到了什么？笑成這樣。”向陽突然出聲。

        她轉過頭看了他一眼，他的眼里有光怪陸離的五彩燈光，屬于這個城市的，也是她轉頭就能看見的。

        她又轉過頭看著玻璃上的向陽，笑著說：“沒什么，就是開心啊，想笑。”

        她看見向陽勾唇笑了笑，露出整齊的牙齒，她問：“你笑什么？”

        “因為開心。”

        還因為你笑了。

        賀年歲喜歡笑，見慣了她笑著的模樣，就見不得她有一點不開心皺眉的樣子，更見不得她哭。

        如果可以，希望她一直這么開心。

        可偏偏造化弄人，后來讓她哭得最傷心的人就是他。

        因為要商量節目的原因，她一放學媽媽就會把手機給她，讓她方便隨時聯系那幾人，有時候媽媽會說：“要不給你買一個智能機吧，讓你當上咱們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她其實滿心歡喜，嘴上還是說：“都行。”

        以前對于手機這玩意兒她好像沒什么欲望，也不喜歡用打字來聯系朋友，現在她忽然很希望有一部手機便于隨時聯系朋友。

        比如，早上可以跟向陽約好坐哪一班，他有什么事情來不了學校她也可以提前知道，再比如她可以跟向陽打電話到什么時候都可以。

        之前有一次早上去學校她沒遇上向陽，她又等下一班，這一班她不得不上去了卻沒有遇到向陽，后來許諾記錄班級出勤的時候她才知道向陽請假了。

        習慣了跟他一起去學校，習慣了他給她背包，自己把包放在腿上的時候就覺得很不適應。

        身邊坐的人不是他她也很不習慣。

        向陽下午才來學校，那時候正在上生物課，她看見向陽走過窗邊，那人停在窗戶前敲了敲玻璃，朝她揚了揚下巴，對著她笑了笑，她覺得一上午開心不起來的感覺忽然就消失了，她朝向陽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笑得眼睛都彎了。

        生物老師看見了，打斷了兩人，“來了就進來，在外面干什么。”

        從向陽邁進教室開始，賀年歲就時不時朝后面看一眼，她趕在向陽看向她之前就將腦袋轉了回去，留一個假裝認真學習的背影給他，向陽勾唇笑著，心里很是開心。

        下課賀年歲過來問他怎么沒來，他說有事沒細說，她也不好追問。

        其實他是去給姥姥拿藥去了，每個月25號都是他去拿藥，姥姥的病需要好好調養，每個月都得吃藥。

        那天下午，向陽給她看了自己的手機，是智能手機，賀年歲更加堅定了要買手機的想法。

        至于向陽為什么把那個壓箱底的手機拿出來用了，也是因為昨晚兩人打電話商量節目的事情，姥姥先是嫌棄他聲音大，后來廣告的時候又過來偷聽他講話，他當即就決定那手機不用白不用，早上拿藥之后路過營業廳又買了一張電話卡。

        說是商量節目，也只用了十分之一的時間，后來的一個小時里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了好多話。

        回到家賀年歲就抱著媽媽撒嬌，“媽，你不是說給你的寶貝女兒買個手機嗎，什么時候去買啊。”

        “你之前不是不在意嗎，現

        在又這么想要，發生了什么，從實招來。”媽媽人精一般，看向她的目光充滿了探究。

        她行的直坐得端，直視著母親的死亡凝視，“大家都有啊，我也想要嘛。你之前不是說了給我買嗎，再說了我最近消息那么多，咱倆共用一個有時候既耽誤你的事兒又耽誤我的事兒。”

        “行，那你周末去買吧。”

        嘿嘿嘿，手機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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