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林陽早上頂著雞窩頭出來，周嶼已經收拾好準備出門了，他看著周嶼脖子上亮閃閃的項鏈。

        “你好騷啊，嶼。”他抓抓頭發，“不過這鏈子不錯，給我帶吧。”

        “你還沒睡醒嗎？”周嶼穿好鞋。

        “有一點，怎么了？”

        “怪不得還在說夢話呢。”他推門出去。

        “？周嶼！”聶林陽的咆哮被關在門外。

        周嶼到學校的時候沒幾個人，住宿生正在跑操，他慢悠悠繞過操場，進班看見喬洋趴在桌上正睡覺。

        他拽椅子坐下，喬洋聽見聲響慢慢坐起來。

        “早啊。”周嶼對她笑。

        “早。”

        “今天怎么來的這么早？”他起身開窗，“項鏈好看嗎？”

        喬洋瞇著眼看他，朝他勾勾手指“王雨欣說找我有事，過來我看看。”

        周嶼往前走幾步，彎下腰喬洋看清楚了，他穿著飛行員，純色短袖，銀鏈子晃晃悠悠隱匿在他純色短袖之下，

        “好看。”

        “喬洋。”王雨欣在后門叫她，“去實驗樓吧。”

        兩人一前一后出去，周嶼眼角抽了一下，他摸摸昨天被喬洋砸出來的那道血痕，心里感覺不對。

        喬洋跟在王雨欣身后推開舞蹈室的門，里面零零散散的一群人正在抽煙，一個挑染了紫色頭發的女的往喬洋臉上吐了一口煙，喬洋皺眉看她，那女的說話了。

        “喬洋？高二挺有名的是吧？”

        喬洋不理她，回頭看了一眼王雨欣，她在一邊看著，正和她小姐妹聊天，她心里有了個大概。

        “什么意思？”喬洋看她。

        “什么意思？”那女的又說了一遍，“都這種情況了還問什么意思？”

        喬洋心里的火一點一點正燒起來。

        紫頭發的女的看了一眼王雨欣。

        “欣欣你告訴她什么意思。”

        “你剛剛，跟周嶼在親？真是可以啊，把我當猴耍，前腳拒絕我后腳你們倆勾搭上了，以前我怎么沒看出來，你這人這么爛呢？”王雨欣靠在墻上看她。

        “你有病？”喬洋直接那她，“有病去治，別煩我。”

        “你這時候還硬氣？喬洋，這一屋子人，可沒一個會幫你，你知趣點兒，給我道個歉，我心里舒服了這事也就過去了？”

        喬洋氣笑了。

        “你笑什么？”紫頭發的女生推了她一把，喬洋順手扯住她的胳膊往前推，把她摔在地上，王雨欣去扶她。。

        周圍幾個人見狀也圍上來，喬洋拎起旁邊的凳子就往她們兩個身上砸，她不怕這種場面，女生打架多的是言語攻擊，以眾欺少，喬洋不覺得這幾個人能把她怎么樣。不管別人怎么推搡拉扯，她始終沖著她們兩個，凳子砸下去了就按著人接著揍，一下一下，身后有人撕扯她的衣服，拽她的頭發，她不理，用了打拳時的狠勁兒，周圍人見狀也不敢再上前，直到地上有了血跡，不知是她們誰的鼻血，蹭了她們滿臉。

        “有血，流血了，”有女生叫起來，眾人紛紛圍過去把喬洋拉開，喬洋站在一旁看著她們倆被人扶起來。

        “我跟你道歉你受得起嗎？”她嘲諷的說，“做事情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

        老宋帶著一群老師匆匆趕過來，王雨欣找的大多都是高三的，老師們上自習沒見人就圍著學校找，后來知道去找一個高二的就找到老宋那里。

        “干什么干什么你們！”老宋推開人群看見地板上的血跡，差點沒背過去，“聚眾斗毆還見了血！你們！都給我滾到教務處！通通見家長！”

        一群人慢吞吞的往教導處走，高三班主任忙著盤問自己的學生，想辦法把她們摘出去。

        “你們幾個！簡直是膽大包天！”老宋拍著桌子對她們破口大罵，“怎么回事？說！”

        “喬洋打了我們，”王雨欣臉上腫著。

        事情顯而易見，她和那個紫頭發都被揍得不輕，喬洋胳膊和脖子上也有被那群人抓的血痕，手上有傷。

        “喬洋，你說。”老宋反而冷靜了下來。

        “舞蹈教室有監控，您看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喬洋看著手上的傷，被她倆躲開有幾拳打在了地上。

        老宋看了她們一眼，去調監控看。

        王雨欣和紫頭發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恐慌，畢竟是她們先找的事。

        ……

        一直到下自習，喬洋都沒再回來，楊哥來過一次，接了個電話又匆匆出去，周嶼眼角一直在跳。

        “喬喬還沒來嗎？”陳丹遙過來問于琦。

        “來了，被王雨欣叫走了，去了實驗樓。”周嶼說。

        “出什么事了？”陳丹遙問他，“喬喬沒跟我說啊

        “不知道。”周嶼也不知道。

        “哎，你們看，來了幾個家長。”李躍然望著窗外說，“都去老宋辦公室了。”

        “不對，肯定有事。”陳丹遙說。

        老宋看了監控，那些沒動手的被班主任領回去檢討，畢竟高三，只剩下她們三個，那兩人的家長已經過來，看著自己孩子臉上的傷正在職責喬洋，楊哥在一邊陪著笑臉道歉。

        “我就想知道你這個小姑娘家里是怎么管教的，下手這么重往臉上打，我們是舞蹈生，毀容了怎么辦？”紫頭發的媽媽指著喬洋說，同樣混著王雨欣媽媽的附和，“她爸爸作勢就要上來打喬洋，楊哥和老宋連忙拉住。

        “各位先搞清楚，好好問問你們的寶貝女兒，今天是誰挑的事兒，問不清楚就去看監控，還有你，”她看著紫頭發爸爸壯碩的身體，“我是打拳的，雖然我年紀小，也未必就會吃虧，你想動我，除非你能保證你弄死我，要么就看好你們一家老小，別出什么意外。”

        楊哥不贊同的看了她一眼，又轉頭對她們家長說，

        “各位家長，我明白你們的心情，但是在你們來之前我們已經調查過了，這件事確實是王雨欣和這位高三同學糾集了不少人先找喬洋麻煩的，喬洋動手只是出于自保，但動手的確是她的不對，我已經給她家里打過電話了，等她家里人到了我們再談具體賠償的事，沒必要在這兒為難一個孩子。”

        或許是被楊哥勸住了，又或許是被喬洋的話唬住了，那幾個家長安靜下來，在旁邊坐著，喬洋在一邊站著，楊哥小聲跟她說

        “你先去醫務室處理處理你的傷，然后回班里，等你家長來了在處理這件事。”喬洋剛出門，就見一個婦人急匆匆從大門口進來，向著她走來。

        “壞了”陳丹遙坐在喬洋的位置上，第一節課是楊哥的課，一直沒人來她就換了座位，一直看著大門口。

        “怎么了？”周嶼問她。

        “喬喬舅媽來了，八成又打起來了，不過現在還在學校處理應該不嚴重，應該沒事，喬喬吃不了虧，她打泰拳的。”

        “舅媽。”喬洋乖乖叫了那女人一聲。

        韓沂上下看了喬洋一眼，“沒傷吧？”

        “沒有。”她把手往背后藏藏。

        韓沂進去先看了她們倆的傷，不管他們身后吵嚷的父母。

        “小張，帶著兩個同學去醫院檢查，看病。”她招呼身后跟著的司機。

        “接下來我們來談談這件事情吧。”她坐在沙發上。

        “來的時候我了解過情況了，也聽到你們仗著年紀大自詡為長輩對我們家孩子的辱罵了。事情要解決，那倆小姑娘的醫藥費營養費我出，但你們，和你們的孩子要給我們姝姝道歉。”

        剛才要打喬洋的男人有些不滿，韓沂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事情，是因你們的孩子而起，我們小孩無緣無故經歷這種事誰也不樂意，不滿意我的處理方法你們大可以鬧到警局，那么多人，我們孩子出于自保才還手，這事，誰也落不到好。”

        那幾位家長不說話了，楊哥和老宋見狀又接著勸，這事鬧大了對誰也不好。

        賠了錢，聽她們不情不愿的道了歉，韓沂帶著喬洋離開。

        “今天就不要去上學了吧，休息一天。”韓沂跟她說，

        “對不起舅媽。”

        “不要對不起，我們姝姝沒做錯。”韓沂摟著她，“我就是害怕，假如我們姝姝是個普通女孩子，不敢還手今天得受多大的委屈啊，還好你可以自己保護好自己。”

        喬洋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今天早上她聽了無數人的指責，王雨欣的，老師的，家長的，只有在自己家人身邊才會被擔心。

        “姝姝，舅媽不求你大富大貴，我就想著我們寶貝可以高高興興，平平安安的，你自己一個人在這里，我跟你舅舅又忙，給你請保姆你又不要，每天我都擔心你。”她輕輕拍拍喬洋的肩，“姝姝一定要平安快樂啊。”

        喬洋在她懷里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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