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方鑒明見屋檐漏雨，便去集市置辦東西，想要幫忙整修。而阿娘被鄰居喊去幫忙。不過一刻，方海市收到阿娘遭人劫持的消息，于是立馬趕了過去。

        “放了我娘，你們就這么幾個人？”

        “方海市，你好大的口氣，想要殺了你，不過手掌傾覆之間。”

        “吹牛嗎？試試吧？”

        “不過，我們并無意殺人。相反，我們是來交朋友的，只要你寫出證詞，證明方諸豢養鵠庫細作，我們愿意贈黃金萬兩。”

        “你們的目標是師父，你是誰的人？”

        “我們受命于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側是黃金萬兩，一側是你母親橫尸當場。你自己選擇吧？”

        “那當然是要黃金萬兩，不過需要知道我的雇主是誰？如若你不說，那就試試魚死網破吧？”

        “說出來你也不一定信不是？”

        “筆墨拿來。”方海市趁著書寫的時刻，首先攻擊劫持母親之人，這樣母親就暫時安全了。十步殺一人，不過十招拆過，二十余人只剩下一半。以一敵多應付著殺手，如果不是有阿娘在，海市完全沒有問題，如今有些不敢盲動，就怕傷著阿娘。

        幸好關鍵時刻，方鑒明疾奔而來，師徒倆聯手配合自是作響披靡。豈料方海市被殺手拖下懸崖，殺手今日沒能完成任務，想要拖著方海市同死，伸手便打出了暗器。方海市擔心暗器傷著師父，直接松掉了握著方鑒明的手，讓自己和刺客一起掉到海里去。

        方鑒明再次看到這樣的暗器，怕海市像上次那樣受傷，直接迎著暗器而去，和海市同時掉進了海里。

        深海中，方鑒明身形漸漸的下沉，方海市一邊呼叫著瑯嬛，一邊下去追方鑒明。瑯嬛一直沒有回應，只是手中閃現出幾個微弱的字跡：歸墟之海。

        方海市不敢再遲疑等待，攬著方鑒明往岸邊游去。

        剛才打斗的戰場，暗衛已經控制，阿娘也送回了家。暗衛們都在沿著海岸搜索著兩人的行蹤，海市精疲力盡的游到岸邊，才與暗衛回合。

        當幾人把方鑒明送回到海市家中，海市打發暗衛守在下面，不能放任何人進來，包括阿娘。方海市解開師父的衣衫，看到銀針所扎的地方又是左肩，在一次一次的近一年連續都傷在這里。舊傷還斑斑點點，新傷又隱隱泛著黑色。

        方海市把銀針取出，看著方鑒明黑色的傷口，就如那次高樁之上自己所中之毒類似。和師父那天一樣，用刀劃開傷口，讓血更容易排除，便用嘴吸吮，連續吐了好幾口黑色，才看到傷口接近殷紅。

        師父今日是中毒受傷外加溺水，等著方海市包扎完傷口，還未有蘇醒的跡象。海市記得上次自己只是磕著了頭，休息幾日便好。沒想到，現在竟然再次中毒受傷，而且是傷在師父身上。

        海市擔憂變化更甚，直接拿刀劃在自己的手腕之上，讓血直接滴在方鑒明的嘴上。看著他吞咽不便，海市用另一只手硬卡在師父的下頜之上，強制打開他的嘴巴，就這樣滴滴血色入喉。

        直到方鑒明咳嗽聲起，海市才停了控制方鑒明下頜的手，連忙扯一塊綁帶纏在自己手腕之上。

        看著方鑒明漸漸平復的臉色，知道他快要蘇醒了。方海市感覺頭腦昏昏沉沉的，拍著方鑒明的臉：“師父，快醒醒。海市要睡一會，你要守著海市，別弄丟了。”

        方鑒明喉中血腥難忍，猛的睜開眼睛，看著自己身上被包扎好的傷口，床邊趴著已經沉睡的方海市。

        方鑒明起身把海市挪到床上休息，出了房間，便看到暗衛守在門口：“公爺，你好了？”

        “我已無恙，可留下活口？”

        “僅存一人，現已關押在附近霽風館的鋪子里。聽候公爺發落。”

        “把他押回天啟城。”

        方鑒明安排完這些，回房看著沉睡中的方海市，手腕處纏著布條。輕輕打開，便看得到這是海市隨身匕首劃過的傷口，雖不深卻有幾寸長。

        喉中那難聞的血腥之氣，只怕就是海市血的味道。

        她就像在蘭茲城那樣，沉沉的睡著，就算是用了最好靈藥也無法醒來。

        可是海市說，只是要睡一會。

        方鑒明不知道，這一會兒是多久？他就這樣呆呆的坐在海市身邊整整兩日，海市也睡了兩日。等到第三日雞鳴時刻，方海市突然動了動，皺著的眉頭睜開眼睛：“師父，我好餓啊，也好累啊，吃飯不想動嘴的那種。”

        方鑒明看著睜開眼睛，就淘氣的方海市，突然笑了：“那就躺著我喂你吃。”

        阿娘也是在屋外看著這兩人整整兩日，這兩個孩子在都中也是如此嗎？刀光劍影的是什么日子啊？

        “海市醒了，阿娘火上煨著粥，馬上就端過來。”聲音中帶著欣喜。阿娘把粥端進來交到方鑒明手里，并沒有停下腳步離開了：“今日可以趕小海，你們歇著，阿娘給你們帶些新鮮的海味去。”

        方鑒明一口一口的喂著海市吃著魚粥，嚴肅的念著：“誰準你為我搏命，誰在蘭茲城答應我，不會再逞強了。”

        半碗粥下肚，海市精神漸漸好了起來，便嚷著要起身自己喝：“師父，是你啊？是你不守規矩往暗器上撲，原本我能躲過去的，結果你迎上來。害我把你拖上來，費了多少力氣。”

        “你現在慣會狡辯的。”

        “師父，一碗粥不夠喝，你去看看還有什么吃的，弄點來吃啊，我餓……”方海市撅著小嘴撒嬌。

        方鑒明無可奈何笑著出門，海市連忙把手腕上的布條打開看，果然傷口又消失不見了。連忙把手里的粥喝完，拿著碗筷追了出去。

        “方鑒明，你今天做什么給我吃？”

        “炒蟶子”

        “你會嗎？”

        “試試”

        “方鑒明，聽說蝦仁湯也是很補元氣的。”

        “那就煮蝦仁湯”

        “再加點牡蠣干”

        “好”

        ……

        方海市在這里又過了兩天吃飯不動嘴的日子，確認了方鑒明的身體也無恙后。才和方鑒明一起向阿娘辭行，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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