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至

        海市等到方鑒明回來用了素菜才一起休息，兩人躺在床上，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今日的見聞。

        “師父，今日劉昌平等人想以流民為挾，逼我出城呢？”

        “怎樣？”

        “我啊，罰他們跪了好半天，只怕是晚上回去腿還疼吧！”

        “劉李昌平百里源倒賣軍糧，犯了死罪，今日查到軍營，已有所發(fā)現(xiàn)。”

        “但也許是為了百姓，查清原委，若是，可從輕發(fā)落嗎？”海市想要為他求情。

        “法理之外亦有人情，如若真是好官，該保，陛下不是這么迂腐的人。”方鑒明知道海市的想法。

        “他當然不迂腐，他是瘋癲。師父，這次你是打算一直不現(xiàn)身人前嗎？”

        “嗯”

        “你這么一直寵著我，活全做完了，只怕功勞都被我給搶去了。”海市開心的抱著方鑒明的腰，把手伸進了衣服揉捏。“萬一回去陛下再升官，我可就要與青海公比肩了哦。”

        “海市喜歡就好”方鑒明側(cè)身過來，把海市的手腳都放進自己的衣服里，隨他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

        “師父，其實這次災情嚴重，只怕是越州之禍。你還記得珠害嗎？政令上傳下達之間，有太多的關節(jié)，就連運糧都需要大徵軍隊來完成。這不就是政令不通嗎？如若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只怕這樣的人禍還會再次發(fā)生。”方海市聊著政事，依然毫不顧忌的在他身上點火。

        “西平港結(jié)束后，還要徹查整個越州。”方鑒明說著話，呼吸聲漸重，猛地抱緊身邊之人，將她壓在了床上。

        “嘻嘻”方海市輕笑，看著被自己撩撥得忍無可忍的方鑒明。抬起手臂攬下他的臉，吻上他的唇，深深品嘗著他的醉人味道。停下來喘息的間隙竟然還在說話：“越州商船竟然敢無視政令，難道還不可疑？”

        方鑒明吻上海市的耳垂，輕輕說著：“海市，專心，”同時加重手上的力道，拂過她的每一寸肌膚。方海市渾身顫栗，攀在他的身上，不再言語，只想要和他貼的近一些，再近一些，直到合二為一。

        明明是個寒涼的夜晚，海市躺在方鑒明的臂彎里，睡得異常溫暖，他的懷抱便是她一直追逐的港灣。如果可以，她知道自己可以寧可不再遠航。

        清晨，天剛蒙蒙亮，方鑒明便醒了，不過今日的他，倒也不著急起床，看著身邊睡得正香的人，情不自禁的笑著。過不一會，海市就被院落附近吵吵嚷嚷的施粥聲吵醒了。可她卻不睜眼，而只是縮了縮身子，讓自己和身旁的人靠得更緊一些。

        “不起來，去施粥？”方鑒明說話的聲音很輕，像是怕吵了他的清夢一般。

        “不去，等我再做會兒夢。”

        “做什么美夢了？”

        “我以前常常夢見和師父一起，呵呵呵……”海市偷笑。

        方鑒明看著懷里得逞的人，淺淺一笑：“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更麻煩了，閉上眼睛是師父，睜開眼睛還是師父。日日如夢似幻，太不真實了！”方海市翻身相對，前半句是玩笑。握上方鑒明的手：“師父，要不你掐我一下，看看痛不痛？”后半句聲音卻顫抖著。

        方鑒明回握她的手：“不怕，我會一直守著你。”

        “方鑒明”

        “我在”

        ……

        庭院外有人施粥賑災，院子內(nèi)依舊是一片人跪著。方海市看著這些人，倒也是虔誠，像在祈雨。不管是故作姿態(tài)，亦或是把自己祈雨這事推上一個新臺階，都無關緊要。

        不過也就跪了兩日，押運賑災糧的新軍已經(jīng)抵達西平港。將領一騎輕騎，來的府衙驛館，向方海市匯報路上情況，并交還巡天之印。

        海市壓抑不住嘴角上揚，這次活兒做的也太容易。有他在，事事安心。正想著，就聽見窗外忽然陣陣雷聲，天降大雨。院內(nèi)的，院外的人皆喊著：“下雨了……”百姓眼中這雨便是絕望中的希望啊。

        這飽受旱災襲擾的西平港，突然雷聲陣陣，院內(nèi)眾人皆是震驚，跪謝方海市。

        方海市卻笑著說：“實在對不住，一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里，這雨來得可算及時嗎？”

        “謝方大人護佑西平港。”

        “這方巡天之印便是御賜之物，本官代天巡視。即便是祈雨，自是天命之君護佑眾生，護佑西平港。本官不過是個上傳下達之人。”

        “謝陛下隆恩，陛下千秋萬世！”所有人高呼陛下圣恩，感念陛下的恩德。看著方海市重新回到房間，關上房門。

        這群一起祈雨的人們，連忙遮上雨水離開。邊走邊討論，這位方大人竟然真有些神通，不枉我們陪著跪了那么久。越州的運糧船也到了，真是雙喜臨門。大徵陛下真是選對了……

        百里源和劉昌平則說著，今夜要做些準備了。

        如今糧到了，雨到了，只怕刀子也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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