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哥，去閉燈。”

        “好。”

        并不寬敞的房間里燈光熄滅，外面的燈火和月光變得通亮。

        方文思躺在趙諾的床上，床并不大是一米二的單人床，兩個男生多少有點擠。

        明明不是第一次在一起睡，可方文思心里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緊張。

        “諾哥？”方文思沒感覺到趙諾上床。

        “啊。”很小的一聲回答。

        “你干嘛呢？”方文思用手臂支起身子瞧過去。

        “我，要不我出去睡吧。我床太小了……”

        “不要！”方文思坐起來。“諾哥和我一起睡嘛。你出去睡哪里？睡硬板凳嗎？你不嫌硬我還心疼呢。”

        趙諾聽著話臉上一陣燙熱。

        “諾哥？”方文思找著手機準備用手電照一下人。

        “來了。”可下一秒，趙諾的聲音就來到了耳邊。方文思聽著渾身一震，一動都沒敢動。

        “文思？”趙諾似乎已經躺到了床上。“干嘛呢？”

        “啊。”方文思害羞的不行。只要自己躺下去，就和趙諾挨在一起了，就能觸碰到他。

        趙諾看著方文思的背，他坐起身湊近人。“怎么了？”

        “諾哥，你。”方文思別過頭去，他覺得自己的耳朵被燙了一下，怎么了，明明剛才吃飯洗漱在一起都還好好的，怎么一安靜下來就這么，躁動……

        “你要拿什么嗎？”趙諾疑惑。

        “說話別靠我這么近。”方文思不好意思的看過去。

        借著窗外的霓虹，趙諾能看到一些方文思臉上的表情。

        “我靠的很近嗎？”趙諾歪頭看著人。這應該……不算太近吧，以前明明有貼的更近過。“那，那我離你遠一些。”

        “不要。”方文思緊張的上去抓住趙諾的胳膊很用力。

        趙諾實在搞不懂方文思了，遠也不是近也不是。“那，你想讓我怎么做。”趙諾語氣溫溫柔柔的，他抓住方文思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他的體溫比自己的要熱一些。

        “我。”方文思支支吾吾，趙諾看著人的模樣輕輕笑了。“怎么了？文思？”這一聲溫柔的呼喚壓倒了方文思最后一根理智線，他直接按住趙諾的肩膀使人躺在床上然后順勢趴在了趙諾身上，趙諾雙手因為慣性放在了趙諾背上，他慌張的抱著人一動都不敢動。

        空氣很安靜，方文思能聽到趙諾的呼吸聲，他埋在趙諾頸間，趙諾的身子比房間的味道還要香，趙諾的家是茶味兒的，趙諾身上比茶要多了一抹花香。

        很滿足，方文思趴在趙諾身上開心的很。“諾哥。”

        “嗯。”趙諾覺得腦子好亂，因為他聽到了方文思的心跳聲，很響，很吵。

        “你記得我白天說了什么嗎？”方文思輕聲。“我說，我只要看到你，我就想向你靠近，你距離我近了我會心動。”

        趙諾聽著人的話，心跳也跟著方文思的加快。

        “但是我現在要重新說一下，我不看你的時候，更想你。我距離你近的時候，我，不只是心動。”方文思的臉頰輕輕貼著趙諾的臉。

        趙諾聽著方文思的話，覺得呼吸都困難了。

        “所以我想讓你靠近，又怕你靠近，我這么說你能明白吧，諾哥。”方文思湊近趙諾的耳朵。“別小瞧了我的喜歡。”

        “我知道了，文思。”趙諾輕輕笑著，他手上移揉著方文思的頭發。

        方文思緊緊抱著人，這到底是懂還是沒懂啊，你這么靠近我，我會……

        “睡覺吧，明天去高叔那兒給你做面吃。”趙諾向右邊轉身把方文思放平到床上看著方文思的模樣，輕言。“晚安。”說完便躺到方文思的身邊。

        方文思臉紅的要命，他腦子里已經纏在一起了，如果哪天自己忍不住親上去了，趙諾是不是也會接受這個吻？

        啊啊啊啊啊，方文思內心一陣狂叫，不管了，先睡覺。“諾哥，抱著我睡。”

        趙諾聽到方文思嘀嘀咕咕的小聲，笑起來摟過去。“快睡。”

        “嗯。”方文思抱過去，趙諾真的好好，今夜，會是個美夢吧。

        ————————

        “諾哥，你做面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好吃就多吃點，我給你多放了一個蛋。”

        “是嗎！好耶！”

        “好小子，你以為雞蛋便宜嗎？這也算我的人情吧？”

        “哈哈，高叔你真是太好了，此等情意我方某記下了。”

        “小思你少貧，你倆快吃，然后幫我干活。”

        “好好好。”

        之后的日子，一直這樣，我閑下來了就在高叔的店里和趙諾一起幫忙收拾，晚上有時帶趙諾來我家和我爸媽吃飯，也去趙諾家，算下來在趙諾家的次數多一些。

        他為了我多買了一個椅子，說買，可能不準確，因為這是他自己買木頭自己做的，我沒看到他做椅子的場景，但是看著那一顆顆螺絲釘和畫在上面的一個西瓜，我已經很滿足很滿足了。

        ————————

        距離除夕還有一天，方文思依然在趙諾家，兩人一起寫著作業。

        “趙諾，liebeneaththestars什么意思來著？”

        “躺在星空下。”

        “哦哦，那guide是？”

        “aguideto……意思是什么什么的指南。”

        “好。”方文思認真的做題，趙諾也十分認真，直到深夜。

        “哈啊——”

        趙諾看過去，方文思打哈氣了。“困了？”

        “嗯，我去洗漱了。”

        “好，去吧，我解完這道題就睡。”

        “好。”方文思走到趙諾家的浴室，這里很小很小但是有自己的牙杯，有自己的毛巾，方文思看著擺在一起的兩個牙杯傻樂了很久。

        “嗡嗡。”方文思的手機震動。

        “文思，你手機來消息了。”

        “諾哥你幫我看看吧，密碼是你生日。”方文思正洗著臉。

        “啊……”趙諾臉頰微紅，他輕輕咳了一下，輸入自己的生日。

        “誰啊，什么事？”

        “是你媽媽，阿姨問你明天幾點回家。”

        “哈哈，諾哥幫我回一下，明天上午就回去。”

        “好。”趙諾幫人輸入著。

        一大口西瓜：阿姨，文思在洗漱，他說明天上午就回去。我是趙諾。

        大畫家媽媽：啊是小諾啊，好的好的，對了小諾，要不要來我們家一起過年啊？

        趙諾看著劉妤的消息驚訝了一下。

        一大口西瓜：謝謝阿姨，但是我過年要和我叔叔過。

        大畫家媽媽：哈哈好的，那你們早點睡啊。

        一大口西瓜：嗯。

        趙諾退出和文思媽媽的聊天界面，他看到了方文思的聊天消息置頂，有他們四個人的群，有他家庭的群，還有他自己。

        四分之一？趙諾疑惑著，這是自己的頭像啊，但是文思為什么給自己備注四分之一？趙諾點開他們兩個的聊天記錄，這個四分之一確實是自己啊……

        “呀，諾哥，和我媽聊上了？”方文思洗完漱走出來，趙諾看過去。“文思，為什么給我的備注是四分之一啊？”

        方文思愣了愣然后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諾哥，日子過去這么久你不提我都快忘了。”

        “嗯？”

        “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

        “第一次？”趙諾回憶著。“是在班里吧。”

        “啊？”方文思嘟起嘴巴。“你真的不記得了？”

        “嗯……”趙諾用力回想。

        “哎呀，就是開學前一天啊，在揚哥奶奶家的西瓜攤。”

        “周萬揚奶奶？”

        “啊就紅旗東路那個西瓜攤。”

        “哦我有點印象。”

        “你去買西瓜，當時是最后一個了，我讓你分我一點。”

        “哦哦。”趙諾回想起來，他表情有些沉重。“我記起來了。”

        方文思看出來趙諾表情的變化，聲音變小了些。“當時我說你分我二分之一，結果你就給了我四分之一。我私下里還和澈哥和揚哥說了這件事，咱倆不太熟的時候，我一直都叫你四分之一。”

        “嗯。”趙諾點點頭。

        “所以，諾哥，你當時西瓜是買給誰的？”方文思看著趙諾的表情，輕聲。

        “我是買給孤兒院的。”趙諾淡定的開口，方文思愣住了。

        “我小的時候，高叔沒接我去他那里之前，我在孤兒院住過一段時間。”趙諾輕輕笑著。“那里的孩子和我一樣，我在他們身上看到了無數個自己……”

        “諾哥。”方文思眼里含淚。

        “那里的阿姨對我很好，很溫柔，當時我都有了幻覺，我覺得她對我的，這樣的情感，是不是有點像媽媽呢……”

        “嗚嗚嗚諾哥對不起。”方文思又哭了。

        趙諾忙看過去。“文思，怎么了？”

        “你是買給他們的，我還硬搶了你四分之一。”

        “沒事，那里的孩子每個人也都吃到了。”趙諾看著方文思，眼眸溫柔。

        “我現在就改備注。”方文思擦著眼淚。

        “你要改成什么？”趙諾看過去。

        “改成……我的歡喜。”

        趙諾輕輕笑了，他看著方文思的臉，輕輕應了句。“好。”

        “諾哥，你把你頭像換了吧，黑漆漆的。”方文思看著人。

        “嗯，該換一個了。”趙諾笑起來。“文思，你把我們兩個的合拍發給我吧。”

        “啊，你要用這個？”

        “嗯，不行嗎？”

        “可以是可以。”方文思眨眨眼。“喏，發給你了。”

        “好。”趙諾接收后瞬間換上了。

        方文思看著開心的很。

        “好了，睡覺。”

        “諾哥，閉燈。”

        “好。”

        “諾哥晚安。”

        “晚安，文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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