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舊時意——28
高三最后一個學(xué)期過得飛快。
交完考卷,走出學(xué)校的那一刻依舊沒有真實感。直到學(xué)校不少住宿生搬行李,打包被褥塞進停在學(xué)校門口的私家車里,覃音才意識到她的高中生涯真的結(jié)束了。
許念和徐清約她考完去吃飯,兩人交卷后還要回寢室收拾東西,覃音也先回了趟家。
趙東民和高蓓都沒回來,她給兩人發(fā)了短信便回學(xué)校等許念兩人。
她向宿舍樓走去。
男寢門前,遇到沈昱行下樓,身邊跟著的應(yīng)該是他父母,三個人神色開懷。他和父親各自拎兩個行李箱,沈母則挎著自己的包跟在兩人身旁。
“找許念她們?。”沈昱行看到她打了個招呼。
“嗯,對。”覃音沖他笑笑,又向沈昱行父母問好。
兩個長輩對覃音態(tài)度十分和藹。孩子們說話時他們便安靜地站在一旁,直到沈昱行說要走,他們才沖覃音又點點頭。
一波波人從宿舍樓里下來,柵欄處擠滿了要出去的學(xué)生和家長。
沈昱行說:“暑假約,我先回家了。”
“好啊,再見。”
許念和徐清住在八幢,兩人不在同一樓層,許念住在一樓離寢室大門很近的一個房間。
許念寢室四個人都還在,加上各自父母,寢室內(nèi)里空間擁擠。覃音倒退一點,站到了外面的過道上。
此時每間寢室都敞著門,不斷有人從房間搬出行禮,連過道也變得堵塞。覃音有點無處落腳的感覺。
許念終于整理好東西了。
覃音幫她提了個小箱子走,兩人將行李放進許念爸爸的車里,許念說:“我考完試了,今晚要和音音還有徐清出去聚一聚。”
許念父母表示沒有問題,許父說:“晚上回家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好。”
許念把書包丟進后座,從包里拿出一張集體照。背面表格顯示了每個同學(xué)的姓名。
許父的車開出去,許念把手上相片遞給覃音:“畢業(yè)照洗出來了,這張是你的。”
覃音拿過照片,迅速將照片里的同學(xué)掃了一遍,“謝啦。”覃音拍了兩張畢業(yè)照,一張是和二班一起拍的,一張則是和藝術(shù)班同學(xué)的合影。
“不過……我要這樣拿著去吃飯嗎?”她揮了揮手里照片。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樓上徐清宿舍走去。
三人原本約好去吃壽司,在出租車上許念接到薛凱澤電話,“薛凱澤問要不要和他們一起吃飯。”
徐清發(fā)表意見,“我隨便。”
許念問覃音,“他們在哪里?”
“豪悅。”
“去唄。”
許念捂著電話對薛凱澤說:“我們現(xiàn)在過去,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到。”
“都有誰啊?”徐清問。
“沒細問,應(yīng)該就他們玩得好的幾個人。”
徐清問覃音,“陳然去不去?”
覃音低頭打字回:“我沒問他,薛凱澤他們都在的話他應(yīng)該也會去吧。”
“哎,我們就這樣畢業(yè)了,這是我們的青春啊!”徐清看向窗外感嘆一句。
司機大叔從后視鏡里打量后座三個女生,插了句,“今天剛結(jié)束高考吧,你們的青春才剛剛開始。”
徐清一拍掌,“叔叔說得好。”
剩下兩人噙著微笑聽徐清和司機對話。
高茜在覃音考試結(jié)束后就打了通電話給她,接著奶奶,小姑,高藝雯都不斷用微信轟炸她。最后她給每人發(fā)了條“不聊了,我和同學(xué)約了吃飯”,微信消息才消停。
在徐清問到陳然去不去吃飯時覃音翻到陳然微信,兩人的對話還停留在二月份她去校考前。
指尖在對話框點了點,覃音問陳現(xiàn)在在哪。
一時沒有收到回復(fù)。
汽車駛離了學(xué)校門前的路段車速變得快起來,到達豪悅的時間比她們預(yù)料的要早。
豪悅招牌下站著兩個穿著校服的男生,薛凱澤抱臂站在陳然身后。
看見輛出租車開進來,薛凱澤說:“應(yīng)該是她們。”
還沒下車,徐清看見酒樓門口站著的兩人哀嚎一聲:“看來我今天注定要當(dāng)電燈泡。”
三人嬉笑著下車。
薛凱澤和許念走在最前面引路,乘電梯上五樓,還沒走近就聽見范祺的大嗓門。
“不對不對,潘越你坐我這邊。”
包間里人差不多來齊了。大家看見覃音幾個紛紛喊她們?nèi)胱?
待他們坐定,范祺舉著瓶酒豪邁地說:“今晚我們不醉不歸!誰都不準提前離場啊。”說完他搖了搖手上酒瓶。瓶子里產(chǎn)生白色氣泡,范祺立著酒瓶,咕嚕咕嚕灌下一瓶酒。
同時周遭響起喝彩與起哄的聲音。
一瓶飲盡,范祺用手揩了揩唇角,沖潘越挑挑眉。
“真是服了你了。”潘越說。
范祺催促:“麻利點。”
“等昱行來行不行啊。”
“他來了也得喝,快點別墨跡。”
剛進來的幾個人不明所以,旁邊一個男生解釋,“他倆較勁兒呢,不用在意。”
這話被范祺聽見,他不樂意了:“誒,汪洋你說什么呢,誰較勁兒了,這是男人間的較量好不好。”
席上的人哄堂大笑,潘越更是直接把口中的酒噴飛。他察覺到自己要笑的時候已經(jīng)背過身,但是還是慢了步,一些液體濺到旁邊男生身上。
“艸,潘越,你給我洗衣服啊。”
范祺跨幾步勒著汪洋脖子,以一種制服他的姿勢,“你剛剛說什么?”
“咳……實話嘛。”他拍開范祺的手臂,“松……松松開。”
沈昱行進包間的時候包間就是這樣一種混亂的場景。
他嫌棄地看著汪洋和范祺上躥下跳,問薛凱澤:“他倆干嘛呢?”
薛凱澤笑岔氣,擺擺手,“你快坐下,別殃及到你。”
沈昱行回家洗過澡換了身衣服才出門的。整個人神清氣爽。
范祺看見他朝他撲過來,“你終于來了老沈。”他抱住沈昱行。
沈昱行懵了,把人推開些問薛凱澤:“他發(fā)什么瘋,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開喝了?”他聞到范祺身上濃濃地酒味。
范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味道除了他自己喝的,還有些是和汪洋追逐時沾染到身上酒液所散發(fā)出來的。
潘越隔著桌子對薛凱琪說:“早叫你別包這么大房間,帶了兩只猴進來。”
眾人大笑。
一整晚包間里都在鬧。
徐清去外面上了趟洗手間回來,悄聲對覃音說:“還是咱們包間氣氛好啊,隔壁間一片嚎哭。”
“好,你確定嗎?”覃音笑著問。
對面桌范祺酒瓶子都懟到沈昱行臉上了,一晚也沒逼他喝下幾杯。
徐清哈哈大笑,“范祺真的太有意思了,你看沈昱行臉黑的。”
相比包廂里玩鬧的其他人,陳然顯得很深沉。他坐在座位上,不怎么和人鬧。杯中液體少了他又給添上,添滿了又喝掉,來來回回。最后他眼角染上醉意,神色迷離。
陳然又開了瓶酒,正要倒覃音細長的手指蓋住他杯口,“別喝了。”
他看了眼她,用商量的語氣說:“再喝一瓶。”
覃音手沒有挪開,沖陳然搖頭。
堅持了會兒,陳然最后還是放下酒瓶說:“行,不喝了。”
覃音這才收回手。
到十一點大家才從豪悅出來,范祺和潘越表示要去唱歌,要玩?zhèn)通宵。
“大哥,今天剛考完試,我現(xiàn)在只想回家睡一覺,睡他個天荒地老。”有人嘆了聲。
“那就要回家的回家,不回家的換場子。”
一人說:“把女生先送回家吧。”
范祺:“這還用你說,這個任務(wù)就交給薛凱澤和陳然就行了,我們都散了散了。”
許念和徐清家里順路。
最后的安排是徐清跟著許念還有薛凱澤打車回家,覃音則由陳然護送回去。
一行人在酒樓門口分成幾波。
離開前范祺鄭重囑咐:“待會記得回來啊,我們先去開個大包,誰不來不是兄弟。”
說到最后沒站穩(wěn),沈昱行站他后頭扶了他把,取笑道:“腿都站不直了誰想和你做兄弟。”又對陳然和薛凱澤說:“行了,你們趕緊送人回去吧,待會兒見。”
范祺也對幾個女生搖手,“回去吧,再見,下次再聚啊。”
覃音關(guān)上車門徹底阻斷了外面嘈雜的聲音,她神色清明,眼里明亮。男生喝酒歸男生,到女生這里他們還是叫服務(wù)員上了好幾打果汁。
陳然此時也清醒不少,背靠后椅座,慵懶地牽著覃音的手。
覃音問:“你今天怎么了?”
他搖搖頭。
出租車打了空調(diào),車廂里的味道和陳然身上的酒味在密閉空間發(fā)酵,這使得他更想吐。
陳然搖下車窗,臉朝向外面吹了會涼風(fēng)才緩過來。
司機大叔說:“呦,這是喝多了吧,今晚接了好幾個他這樣的了。”
覃音笑笑沒接話。
陳然又拉起她的手,他的手溫?zé)岣稍铩?
一直到覃音小區(qū)門口,陳然都沒有說話。
下了車,他說:“去前面站臺坐坐?”
覃音步子頓了頓,“好啊。”
他牽著她走向站臺。
夜里最后一趟公交已經(jīng)停運,站臺旁立著的路燈下很多飛蟲,它們籠著燈,路燈打下淺淺的光。
少男少女坐在站臺的木椅上。
陳然顯得十分沮喪,這是一種只敢表露在覃音面前的情緒。
“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月色迷蒙,覃音的聲音也不由輕了幾分。
陳然低著頭,好半天才說:“我高考考砸了。”
“你對完答案了?”
“嗯。”
“比預(yù)想差很多嗎?先別太難過,一切等成績出來再說吧。”
陳然發(fā)現(xiàn)覃音并不能理解他的情緒,而他想要覃音怎樣的回答自己也不清楚。他知道事實就是他考砸了,他去不了a大。并且他有預(yù)感,這會是他高中生涯中成績最難看的一次考試。
下午唐穎給他打電話詢問情況,他含糊地糊弄過去了,但是到出成績的那天,她就會知道自己撒謊了。
考完至今覃音都沒有上網(wǎng)查過答案,她自己感覺發(fā)揮還不錯,高考已經(jīng)結(jié)束,即便考得不好,糾結(jié)于此也不能改變什么。另一方面她又能理解陳然的心情,畢竟他一直是老師眼里的重點對象,是同學(xué)口中的學(xué)霸人物。
誠如他所說,那么這次高考便是他的滑鐵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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